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十六) ...
-
我没敢告诉韩轻盈我去找过许正,我也吃不准许正到底要不要来找她。雷同我上次不敢告诉楚妤其实靳树轩并没有要她的号码一样,纯属巧合。我每天都在干着这些缺德事。
所以,大概,我遭报应了。
是周末,我在上洗手间,只听见外面的大门“砰”地被打开,文雅那无处不在的声音冲入我耳膜,显然,这次她并没有用她的雷达嗅觉发现我就在离她不足一米的地方,所以她的话语不是曾经故意在我面前对陶冶的娇嗔,是严肃:“哥我告诉你,丁蒙洁那个女人绝对不是省油的灯,她玩的小把戏小魔术一两招就能把你置之死地无法后生。你被她伤害了一次,三年了伤疤好了不痛了是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又有了联系,还扣得紧得很!”
我出不去了,这事情还跟我有关,正好听听我是怎么个巫婆,能把陶冶置之死地后生不了了。
文雅还是继续:“……别给我扯东扯西,我和你这辈子不来电让我们爹妈长吁短叹了一个月了。但是干妈明确告诉过我,就算最后成不了你们家媳妇,我反对的人她也反对,现在我就是以妹妹的身份在劝你……”
还有意外收获,他俩不来电?父母之命实难从?拍电视剧,他们肯定在拍电视剧。
“你知道不知道丁蒙洁在此之前多少个男人来台里接过她?”
行,还多少个,我在狭小的空间的恨不得挠门,不就两个你夸张成这样。
“你……好了她别的事我不想说,总之你陶冶就算找个捡破烂的回来我也端茶递水叫嫂子,但你要敢还对丁蒙洁有任何留恋,别怪我在干妈面前奏你一笔,我反对无效,她反对你懂。”文雅气呼呼的。
这妹妹,管得真不是一般宽,所以说小姑子难对付。这还是个干小姑子,要是个亲的还得了。我暗自握拳决定:以后发神经了决定找人结婚,坚决不找有妹子的,亲妹子干妹子都不行。
“呵,这就好,忠言逆耳,行了,晚上到我们家吃饭呗?”她终于笑了,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出去,声音渐行渐远。不管陶冶是在电话里严肃保证还是开玩笑转移话题,他应该都给了文雅暗示——他对我丁蒙洁不会有任何想法。
我开门出去,洗手,看镜中的自己,苦笑,那书房里的几幅素描算什么?一场甜美回忆,敌得过人家二十几年兄妹母子?何况,敌得过这些,也敌不过最后给他那一刀伤害。
她们是他的亲人,她们如何会有我对他那般残忍无情?!
按常规录完了《云端上的声音》,摘下耳机准备离开的时候,“啪”,桌上摔下了一盒东西。我定睛一看,是那盒香港买的椰蓉蛋糕,随即,那张我写的字条从眼前飘下来,文雅的冷笑自上而下:“别装了,你那身或骚或媚的气味和这和人一样品行的字,我一看就知道。”
录音师导播全部站起来,不知所措,或者看热闹。
文雅尽情表演单口相声:“丁蒙洁,你就告诉我你还要脸不要脸。你天生就喜欢挑战高难度挑战身边有主的人吗?你大我三四岁,能不能好好找个人嫁了,我替所有女性以及女性的男朋友谢谢你以及奉劝你——别再到处勾搭,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
说完,她雅典娜一样完美胜利地准备离去。我腾地站起来,问:“这是他让你送回来的?”
她转头,微笑:“是啊,他还转告你,叫你别再缠着他!”
我在心里莫名其妙,陶冶给我端茶递水的时候,你还在高考呢,文雅妹妹,你不会是嫉妒我是他初恋吧?这可没辙,就是比你早生几年。
她刚才问我要脸不要脸,我当然要脸,围观的人如此之多,这面子就是损了我也得用烂泥糊上。显然,文雅并不知道刚才卫生间里她的电话我早已知晓,我抑扬顿挫:“他帮了我的忙我送他一盒吃的,这样就发情了?那你那天拿着饼干满台转悠,不是全场发骚?造谣抹黑也别狗急跳墙,你跟他做不成情侣还非得自己编个小三出来过瘾啊?!”
“什么我跟他做不了情侣,你什么意思?”她有点挂不住。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既然都是前女友,这么丢人的身份我确实没脸闹到台面上来,还是你比较有勇气。但是你有本事就叫你干哥哥不要来招惹我,叫他不要搬到我楼上去,叫他不要告诉我他家钥匙放在哪儿。而不是警告我。”
“你是说他在自作多情?”她一定恨不得拿录音笔,然后去放给陶冶听我有多么恶毒。
“我没说,现在自作多情被害妄想症的是你!我想这盒东西不会是他叫你拿来的,不出所料他甚至都不知道你就拿走了。那你就拿着吧,千万别逞一时火大砸过来,在台里打架,会被开除。”说完我绕过她先往门口走。
深圳的夏天湿热,街上车水马龙,它拥挤得连人行道上挤满了送外卖的自行车,我想在这样的街头放慢脚步细细回味我今天的又一次胜利都不行,只是随着热流焦躁地疾步走着。
文雅今天骂的太对,我脑袋生锈,所以发神经要去留一盒糕点来找骂。就算她不是现女友,在放那盒糕点之前我并不知这点,这小暧昧如此低级,我应该感激文雅拿走没被陶冶发现才是。
远离是非,远离陶冶。
我终于到家开门,楼下碰见加班也刚回家提着外卖盒的轻盈,她正在思考如何打探我今日的沮丧时,电梯开,门口又蹲了个臭要饭的。萧一恪拿个行李,像个丐帮帮主,眼里闪着光,说员工宿舍电表和水管都坏了,来投靠我们几天。一听,我刚被文雅搞散的思维顿时又聚拢来。轻盈一副同情他的样子,我拿眼睛瞪他:小子,终于找到一个我不能驳回的理由了,奸诈!
萧一恪见我没明确拒绝,提起行李就往屋里钻,兴奋地跟到了总统套房一样。他把行李往我的卧室一扔,转过来赔笑说:“蒙洁,你这里只有两间卧室,就只好委屈你去和韩小姐挤一间房了。”
“少给我打精算盘!”我嗤之以鼻。
他索性行李直接又提到我房间:“那我就跟你住一间!”我在思考,其实他更愿意和他的韩小姐住一间。
我一把把他的行李丢进客厅,跟着把他也踹出我的卧室,然后跟他说:“要么厅长,要么所长,要不就外面天桥桥长,选。”
和我说话一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他深知,趁我还没松口赶人,他赶紧识趣地选择了客厅,沙发上铺床,地摊上做窝。
半小时后,“窝”弄好,他开始坐在茶几边吃轻盈给我买的小笼包,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流油我看着恶心。轻盈拉我进去,萧一恪得住多久?我说,他脑门上写着三个明显的字——无限期,你看不出来?!
想起萧妈妈萧爸爸往日对我的种种好,我忍!担心问轻盈:“怎么你不方便?放心,等有机会我一定踢走他。”
轻盈耸耸肩,拍拍我乐:“我可没洁癖,你有!”我眼前一片黑暗。
我和轻盈走出去,看见客厅面目全非,“两室一厅”的小公寓被萧一恪变成了“三室没厅”,昔日温馨的姐妹窝现在被萧一恪鼓捣成了“狗窝”,我痛心疾首。还没开口他倒对着我和轻盈下任务了:“两位美女,你们看这家庭费用怎么算?”
我和轻盈对望一眼,同时对准萧一恪,你又有什么馊主意?
萧一恪果真哈哈一声“奸笑”,说:“我一个大男人,还要存钱娶老婆,你们薪水比我高,不如每个月的水费电费气费电话费还有那些杂七杂八的物业费都你们两个出,具体怎么分你们去商量,我呢,就出柴米油盐这些生活钱,啊? ”
一听以为我们捡了大便宜,实则萧一恪懂我的生活,一个月才在家吃不超过五顿饭。
“房租呢?”我咬牙切齿。
“韩小姐交多少房租?”他立刻警惕。
“蒙洁总不收我的。”轻盈中计。我回头一瞪,她发现坏了我好事,萧一恪哈哈一笑,“兄弟,你说你不偏心的,我也不交。”
“你别嚣张,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我冲萧一恪吼。
“我和你又不是亲的兄弟,明算什么破帐。”他说着就往被窝里钻。
我正准备冲过去揍,他马上又钻出一个脑袋来,补充一句:“还有,冰箱里的零食以及那些外卖,比如今天的小笼包,可是你们自费!”
我和轻盈再一次对望一眼,翻着白眼各自回房。也许萧一恪住进来是好事,看,我应接不暇到无法去顾及陶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