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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 ...

  •   为什么电视剧里,受了伤激了动的爷们妞们都喜欢潇洒地说“我要去哪旅行,我想一个人静静”,因为空间隔绝是个疗伤和理清思路的最佳选择。
      虽然只是一条河的界限,我随着楚妤和傅老板过关来到了香港后,暂时抛开了杂念。
      吃遍了小餐厅大酒店的西点,当我们三人又坐在一家所谓招牌老店的座位上等那出名的椰蓉蛋糕时,我和楚妤都忍不住打呕。
      傅卓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别的员工人哪那么有福气几天内把所有香港的美食糕点全部吃了遍,你们两个不识好歹。”
      楚妤忙点头承认自己不识好歹,我一边恶心一边愤慨:“这福真的太让我意外了,老板,我们的早餐午餐晚餐有吃到过一口咸味儿的东西么?都是来点甜的呢还是甜的呢还是甜的呢。我妈是医生,她说过,病人输液还有的抗生素兑盐水,有的抗生素兑葡萄糖呢,要不身体不均衡。”
      傅胖子老板对付我和楚妤这辩论大军一向淡定,反击:“蒙洁,我妈妈还是心理学家呢,她告诉过我,爱吃甜食的人,性情温柔,反之,你懂?”
      楚妤笑得胃痛,连连摆手,别再说话了你们,我真快吐了。
      我们讨论的白热化时,老板的忘年交,也就是这个餐厅的主人——福伯,推着一个坐轮椅的老太太进来,他见到傅卓生就亲切地握住手:“只顾赚钱,都不来看我。”
      傅卓生马上引荐:“回来了就马上就带秘书和同事丁小姐来看你和英姐。”
      随即蹲下去和老太太打招呼,“英美女,你还记得我吗?”老太太摇头,手抓住福伯,害怕生人状。我和楚妤对望一眼,明了,老年痴呆症患者,不禁惋惜。
      福伯倒不介意,拍拍她的手安慰:“阿生啊,你不认得了咩?!好好好,吃蛋糕先。”

      蛋糕蛋挞端上来,虽然我与楚妤闻到甜味依旧打怵,当着主人在,不得不捧场。硬着头皮咬两口,却好吃的胜过之前所有的味道,唇齿留香,不禁询问:“怎么做的这么好吃?”
      傅卓生不屑:“你们之前小看了吧。这是福伯三十年前做给英姐和孩子们的下午茶,后来大家尝了好,他们就开了餐厅……”
      傅卓生介绍他们发家史的时候,英姐吃的糕屑满身,福伯正笑眯眯地给她擦嘴,一边哄道:“慢慢吃,慢慢吃。”
      楚妤轻轻问:“您每天都亲自照顾英姐吗?”
      福伯点头,是啊,能亲力亲为的我都不让儿女和工人做。你们不要觉得她现在这样我很难过,一点都不。二十岁时我们认识,我岳父岳母总是告诉我阿英小时候多么可爱,我那时还开她玩笑,说小时候应该就做邻居,免得等了二十年。现在好了,她就跟她小时候一模一样,我终于没有错过她人生的每个阶段。
      我咬着那块软绵绵的蜂蜜蛋糕,难怪了,爱的味道才会那么美。老本行职业习惯幻想,若有一个人,能因为爱为我设计一件衣裳,那会是一件什么样的……

      因明天即将回深,楚妤和我贱贱地提出要去看老板的豪宅,傅卓生对于我和楚妤,一向没辙。
      小时候对豪宅的定义很梦幻,有游泳池有草坪有阳伞有独栋的洋房,如今寸土寸金的香港,在浅水湾这样的理想居住地一间两百多平的双层单位,已经高达上千万的资金,也就是豪宅了,傅卓生的房子就在这样一处钱堆出来的豪华小区里。
      他家里常年住着一位菲佣,屋子里收拾的干净宽敞,客厅里,摆满了他儿子的照片。我与楚妤站在阳台上吹风看海景,楚妤感叹:“蒙洁,这就是归属感啊,房子,真是砸锅卖铁也想搬离我那月租一千二的房子了。”
      “你用不着砸锅卖铁,你嫁给老板就行了。”我悄悄附在他耳边说。
      她手轻轻挪到我腰间,一掐,说着:“不敢高攀,还是你嫁吧,他这么费尽周折把你带来出差,你识趣点儿。”

      就在我和楚妤自作多情地要把对方推给傅胖子的时候,门开,高跟鞋与地板的激情碰撞声,随即女人惯有的尖嗓子:“稀客啊你,大半年不回家,回家就带两个北妹。”
      我和楚妤回头,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这位身形娇小却浑身充满挑衅感的女人。傅卓生从沙发上奔到玄关处拉住她进来的脚步:“你来做什么?谁告诉你我回来的?”随即,眼睛瞪住站在边上的菲佣。
      “儿子天天找你。”她双手摆在胸前,说。
      “那你为什么不带他过来?”傅卓生问。
      “带他过来看你和两个北妹乱搞?”
      我和楚妤一腔怒火那个奔腾,这要在深圳,我们俩不说她个劈头盖脸。但是为了给老板面子,为了保住工作,我们互相拉住总是觉得比自己冲动的对方,忍一时,忍不住再说。
      “那你既然不带他过来,你又过来怎样?”傅卓生生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女人一时语塞。
      人想找架吵的时候,千方百计都要吵,无理由,无道理。当然,女人的荷尔蒙更容易表现出这一点。

      接下来,就是我们常见的离婚夫妻间的恩恩怨怨的争吵了。结婚时,小心翼翼爱意绵绵恨不得时刻捧着对方,离婚后咬牙切齿恨不得杀了对方。见证了下午福伯与英姐的夫妻情分,再来观眼前这对本应好聚好散的夫妻,使我体内被唤醒的柔软和向往,又彻底崩塌。

      最后,那女人被傅卓生电话叫上来的保安劝走,老板回头看我和楚妤一眼,抱歉,尴尬,苦笑,全在眼里,一句话未讲,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留在香港的最后一天,就这样闹剧结束。

      刚过关就打电话给陶冶,我需要立刻处理轻盈的那箱子“回忆”。他开会走不开,一句:“我第一扇房门左上小槽里放了一把备用钥匙,你自己进去拿。”
      这招狠,以后他家失窃我绝对头号嫌犯。为了对得起对我这盗窃犯名号,学着网络上的笑话,我留下一盒福伯牌椰蓉蛋糕,压着一张字条——吃吧,转了一圈,您家也很困难!

      抱着一疑似炸弹的箱子独闯公安局,当完了盗窃犯后,我又成功地扮演了一回恐怖分子,站在许正的科室门口,招呼:“许正,我找你!”刑事科三五警官对我行注目礼,许正惊愕地理了理自己那身没皱没褶的警服,挺拔地走了出来。好家伙韩轻盈,要不是你亲姐,我都想对这么根红苗正的人民警察下手了。
      解决别人的事情从没有解决自己的事情那么难以启齿,因为最后丢人的不可能是我,开门见山地对他说:“这是轻盈扔了的东西,我看可惜,给捡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吧。”随即炸弹丢到许正手上,我手酸。
      他随意打开一头,看见了里面的一部分东西,抬头看我,不解。我解释:“她背去瑞士又背了回来。那天终于下决心说要扔了,她这痛苦,扔不扔都根除不了,我这旁人看到都觉得未免惨了点,就背着她给你带回来,不知你是否和我一样,觉得有些东西就这么扔了可惜。”
      “她还好吗最近?”他只简单朴素地问了句。
      “你们这样,她能好到哪里去?可你也别有思想包袱,我知道你们各自的难处,这些年都熬过来了,她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随你们自己吧,需要我帮忙的话,打给我。”我塞了名片,转身。

      从许正办公室离开,我带着在香港采购的一些药油和零食,回到了妈妈的家。那晚餐桌上,蒙歆笑意盈盈,不断给妈妈夹菜:“妈你尝这个我做的,我是先用盐和酒腌了半小时,然后……”
      蒙歆从来没有这么多话过,从来没有这样与妈妈亲昵。
      随她饭后进厨房抢着洗碗时,我悄悄问妈妈,去过广州了?妈点头:“嗯,前天回来的。她一去,颜蕾病也好些了。虽然她对她们很冷淡,但是懂事听话,咱们蒙歆真是善良的好孩子。她答应了颜娅彤以后隔一周就过去看看颜蕾,回来的路上她才哭了,告诉我突然觉得自己不恨颜蕾,只是没有感情基础罢了。因为颜蕾抛弃了她,她才能感受到我和你还有哥哥对她的好,她现在觉得自己比彤彤幸福。”
      “真的?”我甚至觉得这一切都美得太蹊跷太平静。
      “你看她现在这平和的样子,像假的吗?哎,我也感谢颜蕾,毕竟血浓于水,她那番忏悔和解释,终于拔了咱们蒙歆心里那根刺。”
      听着蒙歆洗碗哗啦啦的水声,畅快淋漓。
      蒙歆,轻盈,我的妹妹们,我希望她们从此永远免受感情的伤害,今后都无灾无难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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