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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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午的时候，中国队和日本队就都返回了学校。由于在前一场的比赛之后已经举行了升旗仪式，所以虽然这一次仍是中国获胜，也并没有再特别进行这一环节。
经历了将近三十几个小时的激战，所有的队员都已经累得筋疲力尽，回来之后什么都顾不得，直接钻进房间里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傍晚时分才陆续起来。晚饭的时候，校方宣布：为了庆祝大家圆满的完成训练，将在明天晚上举行BARBEQUE，之后的第三天上午是毕业典礼，然后各国队员就可以根据之前的计划陆续启程回国了。
第二天的傍晚，寂静了多时的训练场上又热闹起来。没有了比赛，没有了训练，年轻的心都兴奋得快要飞起来了。脱去了一身的压力和责任，远离了变幻莫测的战场，所有的队员都变成了最普通的人，尽情的享受这平静而幸福的时刻。
各国队员自愿充当志愿者，这边还在准备所需的材料和工具，那边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烧烤了。伴着夜幕的悄悄降临，阵阵香气随着微风慢慢飘散过来，引得大家食指大动。
王朝和马汉站在电烤炉的旁边，一丝不苟的做着热狗和汉堡，虽然太阳已经下山了，可是烤炉的热度还是让他们挥汗如雨。卢方和蒋平则忙着把饮料和啤酒往桌子上摆，一边动作，一边还不忘吩咐其他几个人准备甜点和沙拉。这时候，其他国家的队员已经各自忙完了自己的准备工作，纷纷聚到他们旁边，开始有秩序的排队拿东西吃了。
因为身上还有伤，展昭只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的草地上看着。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弯成了一个完美的弧度，脸上是一副惬意享受的表情。忽然一个黑影挡住了他的视线，抬头看去，却是白玉堂一手拿着一盘吃的，胳膊下还夹了两罐啤酒，站在了他的面前。
白玉堂在他旁边坐了下来，把装的比较多的那一盘塞给了展昭，又拿起一罐啤酒，打开后递给了展昭。“先吃点东西，然后再喝酒。你是不是从昨天开始就一直都没吃东西？”
闻到食物的香味，展昭的肚子很不给面子的咕咕叫了起来。他毫不客气的拿起一个热狗，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道：“可不是，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看着一向优雅温和的展昭此刻没有形象大吃的样子，白玉堂忍不住调笑道：“这下我可知道什么是饥不择食了。这么没营养没味道的东西，你也能吃成这样？”
“你白二少从小锦衣玉食的，我们这样穷苦人家的孩子当然没法比了，有的吃就不错了。”展昭看都没看他一眼，接着专心对付手中的那一盘。
白玉堂也不说话，一边慢慢喝着啤酒，一边“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奇景”。一会儿工夫，展昭已经消灭了自己盘子里面的三个热狗，两个汉堡，还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手指上粘到的番茄酱，那神态像极了一直馋猫。
白玉堂见状，把自己的盘子也递了过去。展昭问道：“你不吃吗？虽然不好吃，好歹也算是充饥阿。”
“我刚才吃了两个了，已经饱了。你还要什么？甜点？水果？我去给你拿。”
展昭想了想，叹了口气，说道：“还是算了，暴饮暴食对身体不好，休息一会儿再说吧。”
白玉堂笑了笑，四肢一伸，放松的躺在了草地上。看着天上挂着的一弯上弦月，不由得感叹道：“猫儿，四天之后的这个时候，我们就在国内了。兴奋吗？”
展昭扭头看着他，也笑着说：“怎么可能不兴奋呢？从到这儿那一天开始，就一直盼着这个日子呢。”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沐浴在明亮的月光下，各怀着满腹心事。
忽然，展昭看到武田远远的向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连忙推了推身边的白玉堂，示意让他起来。白玉堂一翻身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武田，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意。
武田走到他们身边，似乎是觉察到了两个人的不自然，尴尬的开口说道：“本来是想在临走之前找你们好好聊聊的，看来好像不太是时候。不好意思，打扰了。”说着，就转身准备离开。
虽然是比赛的对手，又是日本队，可白玉堂和展昭对武田倒是没有什么恶感。展昭看到武田有些失望的表情，连忙说道：“没什么。其实我也很希望能和武田队长聊聊，不如先坐下来吧。”
武田瞄了一眼白玉堂，看到对方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大方的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三个人都没开口，一时气氛有些尴尬，最后还是武田先打破了僵局：“展队长，你的伤怎么样了。真的很对不起！”
“没什么了。你不用往心里去，比赛中这种事情很正常，换了我们也一样的。”展昭温和的回答道。
“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要恭喜你们获胜。你们中国队的能力很出色，战术也非常灵活，我深感佩服。”武田的话中充满了真诚，连一直冷眼相对的白玉堂面色也缓和了下来。
“其实你们也很优秀，刚开始的时候，我们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吃了几次亏，向你们学到了不少东西呢。”好像被武田的真诚所感染了，展昭也渐渐放下了刚才的不自然，态度变得随意起来，似乎此刻是真的在和一个老朋友谈心一样。
“哦，是吗？我倒是很想听听，你们都偷师了些什么？”武田难得的放下平时一本正经的面孔，轻松的问道。
“是想听听我们的恭维吧！”白玉堂撇着嘴说道，语气中却没有半点的不满。
气氛渐渐缓和下来，三个人都打消了种种顾忌，畅所欲言起来。
“说起来，我们两个队论个人能力和顽强作风，是不相上下的。不过你们日本队的优势在于对细节的把握极其完美，无论是团队的配合，还是作战计划的精细程度，我们都是远远不及的。”展昭用余光看到白玉堂虽然表面不屑但心中却不得不服的别扭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定了定心神，接着虚心的向武田说道：“其实在这一点上，我真的很佩服你们日本民族。做事情精益求精，对细节的追求简直到了极限的程度，这一点上，其他国家的人真是望尘莫及！汽车不是你们发明的，可是现在的日本车却跑遍了全世界。第一台数码相机是美国的柯达公司生产的，可现在世界上九成的数码相机都产自日本。相信这些都是凭借着你们对产品完美品质的不懈追求才达到的吧。再比如，日本国内许多著名的科学家，像发明了“隧道二极管”而获得诺贝尔奖的江崎玲於奈先生，和发现了“碳纳米管”的饭岛澄男先生，都是在自己平凡却又踏实的工作中取得的这些成就。在我看来，日本民族这种善于学习、肯于钻研、一丝不苟、追求完美的态度，实在是值得我们借鉴的。”
武田听到展昭中肯真诚的赞美之词，不禁感触万分，说道：“没想到你对我们国家这么关注。其实，对于日本人来说，我们天生就有着对细节的不一般的重视。你们中国有句古话：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日本地处小岛，这样狭小的国土上，没有任何资源，要养活这么多的人口，本来就不容易，再加上各种自然灾害频繁发生，所以每个日本人生来就会具有一种忧患意识，居安思危是我们这个民族生存的最真实的写照。因此，我们对于自己的土地和资源的利用简直到了淄株必较的程度，这也养成了我们自身特别重视细节和精于计算的特点。”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接道：“展昭他是好性格，不会当面说人的不是。我说话可没那么宛转。不错，岛国的地理环境决定了你们有这样的优点，同时也决定了你们也有不可避免的短处，那就是思想狭隘。这也是你们输给我们的最重要的原因。你们可以把已知的事情做的尽善尽美，但是对未知的事情却束手无策。就好像刚才举的那些例子，换个角度看来，就是你们总是不断的总结完善前人的东西，却从来没有能够自己领导潮流。”
武田被他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展昭见状，急忙补充道：“其实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特点，岛国民族和大陆民族生存的方式不同，自然特点也不同，但还是各有千秋的。”
白玉堂并没有丝毫放弃的打算，字字犀利，继续说道：“既然是要开诚布公的谈，那我就实话实说。岛国民族的狭隘如果只关系到自身也就算了，但要是干扰到他人，那就不能不让人有其他的想法了。比如说，就算是邻国再谦让大度，如果自己犯了错误不知悔改，还一个劲儿的粉饰太平，就不知道这个国家到底居心何在了？”
武田有些无奈的说道：“其实说到这件事情，那已经是过去的历史了。不说以前的首相们曾经多次表明过态度，就算是现在的政客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是一场政治秀而已。日本的民众也不都赞成他们这样做的。他们现在还能留任，绝对不是因为这个政治立场，而是因为日本国内的经济在这期间有了很大的起色，发展很快，所以政府才取得了民众的信任。”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日本民众的善意呢？看看你们的山本队长，再看看那几个帮凶的队员，我真的很难看出善意和友好呢？”白玉堂略带讥讽的反问道。
武田似乎也有点被白玉堂激怒了，他愤然起身，怒目回视，不甘示弱的说道：“就算他们有什么敌对的情绪，也很正常。想想一个国土面积是我们的二十五倍，人口是我们十倍的邻居，今天试射导弹火箭，明天购买飞机潜艇，后天又是军事演习，让我们如何能安心呢？你既然是军人，就应该明白，当你的邻国正在成为一个军事强国的时候，必然会给周边国家带来恐慌。更何况，我们到现在为止，名义上都是没有军队的，我们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为什么不能表达自己的不满和恐慌呢？”
白玉堂也站了起来，针锋相对的答道：“那我倒要问问了，哪个国家没有野心，哪个国家不想强大？你们在一百五十年前就已经做过的事情，凭什么不让别人再做呢？你们现在军事上是受制于人，不能扩张。可是看看你们在经济上的表现，不难看出谁的野心更大吧？”武田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用眼神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白玉堂却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激动的说道：“你们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们也没办法。但是，谁也不能阻止中国壮大自己的脚步！我们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我们有世界上最古老的延续时间最长的文明，我们还有世界上最勤劳的人民，有什么理由不让自己强大起来？过去一百年的屈辱历史已经让我们彻底的清醒了。不管外交上的辞令如何的谦恭，我作为一个普通的中国人，一名保卫国家的军人，就是要让你知道，中国的目标就是要做一个最强大的国家，不是因为任何其他的国家，而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强者才有说话的权利，而我们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剥夺我们的这项权利！”
空气中充满了火药味，似乎一个火星就可以引爆周围。武田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终于阴沉着开了口：“这个问题上，我们都不可能说服对方。可作为军人，保卫国家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在这个原则上，我们没有后退的余地。但我希望，无论如何，我们还是朋友。”
白玉堂看着武田，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他日沙场相见，我必然会全力以赴，绝不容情。但是现在，你仍然是我敬佩的人，我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朋友！”说着，他向武田伸出了手，武田也伸手握住了白玉堂，两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展昭看到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有了一丝缓和，自己也在心里舒了口气，上前双手搭在了那两个人的肩膀上，认真的说道：“我不是军人，只是个平凡的警察。所以我知道，老百姓需要的是安居乐业的生活。我们这两个国家曾经的战争创伤都还没有愈合，所以短期之内一定不会再有那样战火重燃、生灵涂炭的日子了。我相信，在我们的有生之年，大家始终都会是朋友的。”
武田看了看展昭，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我们的确不应该为还未发生的事情担心。今天的谈话让我获益颇多，谢谢你们！有缘再见。”说着，鞠了个躬，转身离开了。
白玉堂和展昭望着武田的背影，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展昭看白玉堂愁眉深锁的样子，忍不住拉着他又坐了下来，劝道：“有些事情是必然的规律，你再想也是不可避免的。”
白玉堂缓缓答道：“我并不是怕，只是觉得有这样强劲的对手，真是一种无形的压力呢。”
展昭不忍他再想这些，于是打趣道：“没想到你这只老鼠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阿？我以为你无所不知呢？难为你能想到那密码，还能想得出那样的暗号来。”
白玉堂眉头一展，也抛下了刚才的不愉快，反唇相讥：“我是什么人，创意无限啊！”说着，他眼中亮光一闪，忽然凑近展昭，不怀好意的笑着问道：“猫儿，我还一直都没问你呢，为什么选择1003做密码？”
展昭直觉白玉堂肯定有下文，可是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只好老实的答道：“1003就是十月三号，今年的中秋节。你不是猜到了吗？干嘛还问我？”
白玉堂坏坏的盯着展昭，接着说：“我当然知道这个。我想问的是，一个十年不过中秋节的人，怎么偏偏就记住今年的中秋节是几号了呢？好像就算想过节的人，也是到了近前查日历才知道的吧。”
展昭被他问得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白玉堂看着他困窘的样子，更起了逗弄之心，紧接着问道：“难道猫儿你自从听说我要陪你过中秋节开始，就天天数着日子盼着呢？”
展昭被他的话说的一愣，似乎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可却又实实在在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不由的面色大窘，转过头去不敢看白玉堂。嘴上却玩起了拿手好戏，开始刻意的转移话题：“嗯，老鼠啊，我好像该换药了，你在这里慢慢玩啊！”说着，就想起身。
白玉堂心中暗笑，可却不给展昭任何逃脱的机会。他一把捉住展昭，弯身一下子就把他打横抱起，还不忘调笑着说：“我帮你好了。不过作为报答，你得把我刚才的问题回答清楚了。”
展昭更加窘迫了，连声说道：“你干什么？快把我放下来！让别人看见了，一点面子都没有了。”
这边的动作已经吸引了几个外国兵的注意，他们都奇怪的看向白玉堂和展昭。白玉堂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大声说：“看什么？没见过照顾伤员吗？”
展昭知道这只别扭老鼠是不会放过他了，只好认命的蹙起眉，绷紧脸，双手扶在腹部上，装出一副痛苦的样子，配合着白玉堂的说辞。
几个外国兵见状，没起丝毫的疑心，就又转过头去继续聊天了。白玉堂强忍着笑，抱着展昭大步走向房间，心中却是得意非凡：今天一定要让怀里这只狡猾的猫多吃点苦头。就算他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也一定要让他嘴上承认！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