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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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定定的看着怀里的展昭，劫后重逢的喜悦中却隐隐夹杂着一丝心痛。虽然分开只有二十几个小时，可感觉却好像隔了几世那么久。他的脸色因为失血和疼痛变得很苍白，嘴唇也干裂了，而且没有血色。长时间缺乏能量的补充，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可是他的眼神却因为此刻的获救而变得很兴奋，明亮的目光好似这清晨的朝阳，看得人心里暖暖的。
虽然两个人都很留恋这片刻的温暖，可是从上面传来的阵阵枪声却提醒着他们战斗的激烈。白玉堂让展昭靠在一棵小树上，从防弹背心中拿出军刀，小心的割断了他手腕上的绳子，一道几乎变成了紫黑色的淤痕立刻露了出来。白玉堂的浓眉微微皱了一下，一边伸出手慢慢的替展昭按摩，一边说道：“其他人埋伏在山上的密林中，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伏击了。下面只有我们两个，我们要想办法把干扰仪夺回来。”
说完，他抬头看了看展昭，关切的问道：“你还行吗？”展昭坚决的点了点头，白玉堂看着展昭憔悴的面容，忍住了满心的不舍，拿出手枪递给了他，只叮嘱了一句“要小心”，便拾起地上的步枪，带头向半山腰走去。展昭稍稍活动了一下有点麻木的手，也快步跟上了白玉堂，和他并肩向山上潜行。
展昭跳下山坡的时候，所有的日本队员都大吃一惊，不由自主的转过身，眼睁睁的看着人就这样消失在了眼前。可还没等他们醒过神过来，背后的密林中就已经枪声大作。头脑反应快的队员迅速向前扑，藏身于小径东侧的斜坡上，依托着矮树丛进行还击。可还是有两三个动作比较慢的队员，身上挂了彩，不得不退出了比赛。小径两侧，中国队员和日本队员各自以山上的密林和山下的树丛为掩护，一时打得难解难分，不相上下。
白玉堂和展昭滚落的地方距离小径大概有50米左右，此时的日本队员几乎都在全神贯注的应对着对面的攻击，倒是没有注意到下面的情况。但是如果两个人被上面的日本队员发现，到时候敌人就会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他们也是很难应付的。
白玉堂轻轻挪到展昭旁边，低声问道：“猫儿，你知道拿干扰仪的人在哪里吗？”
展昭仔细向上看了看，摇了摇头，说：“视线都被挡住了，分辨不出来。但是，我跳下来的时候，那名队员和武田应该走在最前面。如果他们就地隐蔽的话，应该在小路尽头的地方。”
白玉堂听了，眼中的精光一闪而过，他看着展昭，沉声说道：“猫儿，看来我们的“小诡计”是走到头了，现在该是拼实力的时候了。你觉得怎么样？”
“狭路相逢勇者胜！最后一场了，也该真刀真枪的拼上一回了。”展昭的声音沉静似水，其中却隐隐透出一丝犀利和坚决。
白玉堂握了握展昭拿枪的右手，感到对方因为体力不支而引起的轻微颤抖，心中虽然有些矛盾，最后还是坚决的说道：“小路转过去100米就是雷达站，一会儿我们两个再向北潜到转弯下面的地方。然后，就一起冲上去抢干扰仪。我会通知上面的王朝他们加强火力，掩护我们。”
展昭转过头，盯着白玉堂接道：“好！总之，不管谁拿到了，都不用看后边，直奔雷达站！后面的敌人就交给另一个和山上的大家。”
白玉堂炯炯的目光注视着展昭，尽管他心中很担心展昭此刻的身体状况，可他还是忍住了没有问。白玉堂相信，这个倔强的猫儿，一定会撑得住的。即使是情况再差，他也一定不会在这最后的关键时刻放弃的。
展昭从白玉堂的目光中读出了那份担忧，他露出一个自信的同时也令人安心的微笑，说：“我知道你担心我。不过你放心，没看到最后的结果，我是绝对不会退出的。你要真是朋友的话，就和我比试一下看谁能先拿到干扰仪？”
白玉堂被他这话说得豪气顿生，锐利的目光扫向上方的敌人，回答道：“好，今天就让小日本真正领教一下什么是真正的中国龙！”说着，他拿出步话机，低声呼叫王朝和卢方，向他们布置了下一步行动的方案。
关上步话机，白玉堂并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给了展昭一个开始行动的眼神，两个人就默契的一起低身向小路转弯的下方包抄过去。到达转角的时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放慢了速度，悄悄的向上逼近正在还击的日本队员。
此时，对面的中国队员已经加强了攻击的火力，骤然的压力使得日本队员无暇顾及其他，只能专心的应付来自对面的威胁。白玉堂和展昭在这样的掩护下，又顺利的推进了十几米。白玉堂抬头看去，发现一个日本队员趴卧在自己的正前方，而他的背后正是装在盒子里的干扰仪。白玉堂不慌不忙的继续潜行，转眼间距离日本队员已经不到20米了。
忽然，旁边的武田好像感觉到了什么，身体开始向后扭转，似乎是要检查一下后面的情况。不远处的展昭见状，迅速站起身来，抬手举枪向上面的日本队员连续射击，并利用树丛的掩护，快速的向武田和那个队员的方向靠近。同时，白玉堂也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全速的冲向了干扰仪的方向。他并没有开枪还击，因为那样会影响到他行进的速度。他相信展昭一定会在后面给他全力的支援，他的唯一目标就是要抢到干扰仪。
武田和那名日本队员看到了从下面冲上来的白玉堂和展昭，不得已转过身来开始还击。旁边的其他两名队员听到背后的枪声，也不得不回头先解决这个更大的威胁。此时的展昭已经顾不得其他的敌人了，身体虽然在枪林弹雨中不停的移动，可他的眼睛里却只有干扰仪那一个目标，所有的子弹都只射向了对白玉堂最具威胁的武田和背着干扰仪的队员。密集的射击使他们还击的精度大打折扣，而那边的白玉堂就像一头捕杀猎物的豹子，风驰电掣般的穿过密密的树丛，迅速的接近了那个日本队员。
20米的距离只不过需要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事实上，从展昭跳下山坡到现在也不过只有不到5分钟的时间。可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胜负也往往就决定在这一瞬。白玉堂当先冲到了日本队员的面前，一记漂亮的勾拳直击他的面门，待对方闪躲的瞬间，变拳为抓，用力拉得他不得不前倾，顺势拿下了干扰仪的盒子，接着没有半分停留，就着惯性继续冲上了小路，转弯直奔不远处的雷达站跑去。
日本队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也只是微微的错愕，接着就开始了疯狂的反击。现在已经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每个人都知道，如果让白玉堂顺利的到达雷达站并安装上干扰仪，他们就彻底的失败了。所以，已经没有人顾及是否还要隐蔽，是否还要防备对面树林里敌人的攻击，他们纷纷从树丛中跳了出来，奋不顾身的向小径尽头的雷达站奔去。现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追上前面的那个人，夺回甚至是毁掉干扰仪。
中国队员们也毫不示弱，直直的从树林中冲了出来，迎面拦住了追击白玉堂的敌人。这么近的距离，枪支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剩下的只有最原始的人与人的搏杀。没有任何花式，没有任何同情，有的只是对胜负的执念，对目标的不舍追求。一个个红了眼的日本队员似乎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不断的向前冲击，试图夺回自己最后的希望。而中国队员则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在这狭窄的小路上筑起了一道钢铁长城，一次次的阻挡着敌人前进的步伐，捍卫着那近在咫尺的胜利。
展昭在白玉堂拿到干扰仪冲出去的时候，不幸被打中了。不过他很欣慰，毕竟现在的主动权终于真正的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他爬上小路，默默的看着不远处惨烈的搏斗，和更远处那个疾驰的身影。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快了，就快了！看着白玉堂一步步接近目标，然后停了下来，打开盒子，专注的调试，最后稳稳的把干扰仪安装在了雷达上。他的眼前一片模糊，真的是胜利了吗？他真的有些不敢相信。双方的队员在看到正往回走的白玉堂时，也都停止了下来，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似乎所有的人还在消化这个事实。
用于联络总部的步话机沙沙的响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埃尔莱的声音响了起来：“我们已经接收到了中国队发出的干扰信号。现在，我宣布比赛结束，中国队胜出！”
一阵沉默之后，是中国队员们爆发出的胜利欢呼，他们终于迎来了这个得之不易的最后胜利。人高马大的张龙和赵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是眼中含泪，可脸上确是难以言表的激动和兴奋。多少的艰难和磨练，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最完美的补偿。
日本队员们虽然心中不甘，可还是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他们看着兴高采烈的中国队员，眼神里流露出来的有懊恼、愤恨、痛苦，更多的却是失望。
一向冷静自持的武田终于忍不住拦在白玉堂面前，大声的追问：“你们怎么会知道我们在这里，还事先布置好了伏击？”他的眼中满是不解，热切的等待着白玉堂的回答。
白玉堂看着面前不太一样的武田，出于对一个强大对手的尊重，认真的回答道：“其实我们一直都是通过干扰仪发出的信号来跟踪你们的。因为有了这个保证，所以我们敢于夜间在丛林中行军，从这座山的后面绕了过来，找到了雷达站，并且在这里设伏。”
武田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心悦诚服的说道：“真是想不到，你们居然在一开始就想到把干扰仪也追踪起来。很佩服你们这么周详的考虑。”
白玉堂摇了摇头，看向慢慢走过来的展昭，微笑着说道：“不完全对。其实我们并不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是和你们偶然碰上之后，展昭他们才设定的。”
武田瞪大了眼睛，一脸惊讶的表情：“不可能，那你们怎么会知道追踪频率的。展队长那个时候可是一直在我们的掌握中。还有，你们是怎么通知他逃脱的呢？”
白玉堂神秘的笑了笑，朗声说道：“这点恕不奉告，这是我们的“军事秘密””。他并不想把这个甜蜜的小秘密分享给每一个人，即使是昨晚他们戴着夜视设备，根据白色反光最强的原理布置暗号的时候，他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些白花的含义，只是含糊的告诉队员们，以展昭的细心，一定会明白的。或许他会永远在心底里保留住这个只属于两个人的美好回忆吧。
武田见问不出什么了，只好礼貌的向白玉堂鞠了个躬，说道：“多谢指教。”说完，转身招呼队员们集合，准备返回营地。
当山本经过白玉堂的身边时，忽然被白玉堂伸手拦在了路中央。因为失败而极度沮丧的山本立即怒目瞪向白玉堂，没好气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白玉堂邪肆的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我这个人公私分明。现在公事了了，我想我们两个还有些私事需要解决一下吧。”
山本知道自己是躲不过这一次了，倒也倔强的不再言语。武田看到这情景，忍不住说道：“白队长，这样私斗好像不太好吧。”
白玉堂轻蔑的看着山本，嘴上答道：“既然有胆子说出来，做出来，就该有胆子接受挑战！否则算什么男人！”
武田知道自己无法说服白玉堂，只好求助的看向一旁的展昭。展昭拧眉，刚想开口，韩彰上前搭在他的肩膀上，嬉笑着说：“小猫儿，男人要有点血性。偶尔也需要用拳头来说明问题的。”
“可是……”展昭还想接着说些什么，又被韩彰迅速的打断：“没什么可是的。要是他们当街斗殴你当然可以管，这深山野林的，你这个警察就省省力气吧。”
展昭无奈的摇摇头，拽下韩彰搭在肩头的手，一字一句说道：“我是想说，我们不要冤枉了别人。山本队长并没有打我。只不过，”展昭说着，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他对我开了四枪，算起来，四条伤口应该流了有50cc的血吧。”
众人惊讶的看着展昭，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展昭会说出这样的话。展昭抱歉的看了看武田，不过神情中却仿佛在说：我可从来没让你把我当好人的。
白玉堂看到这情景，心中窃笑：早就知道这猫不是那么好惹的，可偏偏每个人都被他温和的外表蒙蔽了。这次终于原形毕露了吧。想着，他一边脱下防弹背心，一边大声说道：“行了，猫儿，我记住了，50cc嘛，一会儿绝对让你只赚不赔！”
山本被这两个人轻视的态度完全激怒了，他也一把甩下防弹背心，恶狠狠的对白玉堂吼到：“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能耐。”
此时，中国队员都悄悄的挡在了日本队员的前面，使他们不能上前助战。而日本队员听到山本已经应战的回答，也只好站在了原地，静观其变。
那天山本袭击展昭时，白玉堂就已经把他的招式看的很清楚了，所以此刻的他信心百倍。看到山本出拳袭来，白玉堂并不惊慌，从容的躲过了这气势惊人的一袭。与展昭轻灵的身法不同，特种兵出身的白玉堂却是招招狠辣，绝不容情。十几个回合下来，本来就受到失败影响、后来又被激的失去冷静的山本早已经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了。那边的白玉堂却越发的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神态。
再几个回合下来，山本开始挂彩了。先是被白玉堂一肘击在眉骨上，顿时血流了满脸，看上去更显狰狞；接着是落地时，膝盖重重的碰在了地上的一块尖石，很快裤子上就印出一块暗红的印记；再之后，又被白玉堂一个后推，整个人直直的摔在地上，划出去两三米远，双手立刻变得血肉模糊；最后，白玉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顺便暗地里制住他调整状态的动作，结果右肩膀结结实实的砸在地上，立刻脱臼了。
白玉堂直起身来，拍拍手上的灰尘，扬声说道：“这是给你个教训，以后记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要学会谦虚点。还有，祸从口出，以后少胡说八道！”
山本颤抖着站了起来，居然硬气的没哼一声，几步走过白玉堂身边，也没看他一眼，径自向来时的方向走去。武田看了中国队员一眼，也默默的跟着山本离开了。
白玉堂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他转头看向展昭，发现他也望着那个方向若有所思的样子。白玉堂几步走到展昭的面前，仔细盯着他苍白的脸看了几秒钟，忽的转过身去，一下子将展昭背在身上，笑着说道：“死猫，这次换我背你了，算我还个人情给你吧。”说着，就迈开大步往学校的方向走去。
展昭开始还有些发愣，可当他伏在白玉堂宽厚的背上时，不禁马上就放松下来。这种温暖的感觉，真的让此刻异常疲惫的他特别留恋。这应该是最后一次了吧，也好，就放纵这一次吧！展昭想着，收紧了环着白玉堂的双臂，把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闭上眼睛，开始用心的享受着这片刻的温馨。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