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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第二十二话 ...

  •   但,那又如何!
      眼中爆出一瞬精光,斐逸束手而立,朗声笑道:“报完了罪名,萧大侠倒是拿出点实际证据来。说在下夺斐昌镖银?云雨楼血案已叫人知晓,黎家吞金,与我何干?说我借绝影楼屠戮斐昌亲眷,世人皆知绝影楼崛起于3年前,试问5年前尚未成立的绝影楼哪里有势力远赴各地做那灭门毁族的大案?说我联合瑀王及草原部族,企图叛国,我却连瑀王的面都未曾见过。更何况天下王权若真能在斐逸一介戏子嘴巴里颠覆,那萧大侠也未免太妄自菲薄,看低了天下英豪的实力!”
      一言既出,原本如沸水一样喧哗的人群霎时间消了音。所谓的同仇敌忾、士气凛然,犹如一个简易的充气皮囊,一扎开一个洞,就全消了去。
      语言,从来是最为玄妙的一种东西。
      看不见摸不着,却最能蛊惑人心、趋利避害。
      “要证据,我就是人证!五年前那个雨夜,我亲眼看见你从刘大哥胸口拔出长剑,亲眼看着你将阿漓刺死在我面前,亲眼看着你从怀里拿出随镖押送的千年人参给你弟弟服下!”猛地从脸上揭开面罩,掷地而落,萧隐露出他那张被烈火烧得黑红相间的脸,错落的伤痕夹杂新生的血肉纠结在一起,宛若铭刻他本人浴火重生的那段过往,连生存都是在伤痛里挣扎。
      萧隐细道来五年前那个雨夜他看到的灭门血案,那个黎明他拼死一搏的复仇之路,直到语毕,也没有人试图打断他,似乎被他深深的恨意和哀痛所感染,静默着的同时握紧着自己腰间的武器,视线里焦灼着同仇敌忾的仇视,原本被斐逸三言两语搅乱的敌意,又重新聚集在一起,势如锋芒。
      “如果你要物证,这些伤疤,是你留给我的,它们,就是物证……”
      斐逸平静地目光里闪过一瞬的惊讶,而后慢慢发酵出一种几不可见的哀伤和心痛,温温的淡淡的,不激烈也不敷衍,只是这么凝视着,就让萧隐不自觉地有种认错人的错觉。
      “萧大侠,虽然我同情你的过往,但不是我做的事,我自然也不能因为同情二字而应下。既然你如此坚定地认定我就是凶手,五年前就自觉可以肯定一切,那为何你等到五年后的今天才来指证我?”
      “因为我以为你已经死了。”深锁的眉宇间闪过一丝自嘲的苦笑,似乎人还没从刚刚叙述的过往里走出来,萧隐显得有些疲惫,“你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我以为依照你的性子,最终活下来的应该是他。”
      斐逸一听,心中大震,眼眶一热几乎失控得淌下泪来,万幸还算记得场合克制住了,掩饰性地勾了勾唇角,继续听萧隐说下去。
      “五年前追凶未及,深陷火海时,我真的以为你已经死了,活下来的是你最宝贝的弟弟——北堂逸。而你,不亏是最熟悉小逸的人,装了五年,我还真是什么也没看出来。却不想,你真的如此很绝,杀了他的人,毁了他的尸体,却连他的名字都不肯替他保留,依旧用着自己的名字,在照临镇占着祖宅伪装一个病弱的谦谦君子!最危险的方式就是最安全的,你倒是用着这名字,让我疑心了五年,却一直没敢动手,直至今日才肯定下来!”
      萧隐的语调带着讽刺的意味,似乎连失望都已经意兴阑珊,他只是觉得恨,恨他自己识人不明,恨他自己曾经真心实意地把他当过兄弟,却不想即便是一卵双生的亲兄弟,对北堂朔而言也不过是一个物件,想丢就可以丢的。
      站着,听着,微微地扬着嘴角,在所有人面前呈现出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站得直只是为了防止自己做出不恰当的举动,嘴唇抿得紧紧的只为了压抑住喉间的呐喊。
      他其实很想告诉萧隐:你没有看错人!他的大哥一直都是那样顶天立地、重情重义的大英雄。他是那样宁可自伤千次也不愿伤害兄弟朋友的人。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这只懦弱无能的小虫披了他的名,夺了他的位,自任逍遥,却从未替他承担过分毫!
      “嗯……然后?”为了防止声音哽咽,斐逸几乎不敢胡乱出声,再不敢和之前一样大声反驳,只是适时地接了一下话茬,装得风轻云淡,气定神闲。
      殊不知,这样的反应在萧隐看来就是退败,他冷笑一声,怒意更浓:“然后?你就是你,北堂朔岂会甘心做个无名无分的小平民?空闲五年,不过是为了让你更进一步筹集掌控江湖的势力罢了!花了五年的时间把绝影楼建成现在的规模,你倒也还真没闲着!不过你不会甘心蜗居一处,我自然也不会放你逍遥。”
      顿了顿,萧隐突然拂袖转身,冰冷的目光钉在人群中一角,道:“我觉得老朋友既然来了,那不如就都上来来坐坐?你觉得呢,小然?”
      斐逸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月白色的人影便凝定在自己眼前,水纺纱的衣摆随风飘荡,腰间的白玉腰带沁着温润的玉色,一小串铃铛点缀出点女子的娇俏,束紧的袖口绷着一股劲儿。那人转身回首,昨夜的魂牵梦萦、缠绵眷恋,今日皆成绝响。
      樾然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语言,没有动作,微微拧在一起的眉宇稍稍透露出她的不解和苦恼,让斐逸不由自主地发慌。他很想走上前去抱住她,安慰她,告诉她萧隐所说的都是误会,她的朔大哥是好人、是大英雄;想告诉她不用担心、不用失望,即便他还不了她一个真真实实、完完整整的北堂朔,他还是可以还她一个一世清白、英明神武的北堂朔;想告诉她,即便你不再信任我,也请相信你曾经认识的那个人——他不曾负你。
      “十一,”沉凝了一会儿,樾然回过头看着萧隐,眉头紧锁地说道。“给你的回信上面,我想我说得很清楚了。但,你必须给我切实的证据。你刚刚说的那些……不够。”
      “呵呵,我早猜到了你会这么说,不愧是北堂朔家的一条狗,忠心耿耿啊。”萧隐笑着瞥了眼斐逸,看着他脸色慢慢苍白起来,心底莫名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仿佛自己终究是成功地撕开了他虚伪的假面,让他无可奈何地将自己的底牌敬献出来。
      “确实,北堂朔不是会为了点蝇头小利而费尽心思的人,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瑀王夺权!帮林家堡稳定云州,是为了促成其与鑫运农庄合作,帮瑀王收揽人心;除掉黎家看似对他和瑀王有损,实际不过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刚好查到黎家,他为了把自己和瑀王从这潭泥水里抽身出来,而弃车保帅;同时,云雨楼一案,直接灭掉了凤涅的一个情报据点,也为绝影楼的扩张提供了便利;三个月前他祖宅里一群孩子惨遭虐杀,看似是凤涅的报复之举,实际是他再次借刀杀人,灭掉所有知晓他真相的人。不提别的,擎天府衙的捕快锋凛的调任令就是瑀王手下一名亲信官员下的,你不信也可以去查查。至于五年前斐昌血案的动机,我想监守自盗四个字,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看着樾然越发拧紧的眉宇,萧隐心底却有些起疑,难道她真的统统不知道?
      停顿了一下,萧隐目光灼灼,试探性地抛出个引子:“你真的不知道一直跟在北堂朔身边的那个女子——柴月的身份?”
      “月姐?”
      “对,柴月不过是她的化名。她的本名叫桑茨牧拉,草原四大部族之一桑族首领桑茨那戎的三女儿。那女子跟在北堂朔身边的时间可远比你多得多……”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斐逸,萧隐拍了拍手示意下人送上来一把打制精细的战刀,单刃的刀面在阳光下反射出一道流光,沿着刀锋顺过去,刀柄处刻了一个裂成两半的细小圆环——那是绝影楼的标示。“此刀现于牧洲关内,因为地龙翻身、土层破裂才的得以寻到。连同它在内,共有200柄精炼武器被挖掘出来,发现的地点是距离桑部最近的一个关口,而另一方面,最近草原四大部族正在举行问鼎择主的仪式,你觉得这只是巧合么?”
      萧隐说的是问句,但是在场所有的人却已顿悟。这两百柄武器,要再说不是绝影楼送给桑族增强实力用的,只怕没人会信了。
      原本因为樾然的登台有些紧张的心绪在这一刻瞬间凝成了冰,有些一直在猜测却从未有定案的疑问终于有了答案,却莫名地让斐逸觉得疼痛难忍,不愿醒悟。原本仿若低头沉思的表情慢慢地收回,微微地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女子托腮沉思的背影,他缓缓地走上前了一步,似乎这样一点点微乎其微的靠近,便可以汲取多一点勇气和温度。
      樾然感觉到身后的动静,茫然地转过身来,恰恰对上一双痛到极致却眷恋不舍的眼眸,不由得心里一揪,她觉得有些奇怪,却说不出感觉,只能切实地感觉到斐逸的目光中带着沉如大海一般的温柔,细细地描摹着她的面容、身影,那样虔诚和认真。
      “如果你还想说你未必有这个实力可以操控绝影楼为你办事,那我不妨再说个传闻给你听听。有人说瑀王的左手平日冰冷无力,感觉都不像是真的。这倒让我想起当年你胞弟北堂逸帮我的那一刀,虽然当时的情形是记得不太清楚了,但貌似那一刀是砍在你的左手手臂上了。北堂朔,你倒是告诉我,除了绝影楼楼主的身份,你和瑀王宫大人又是什么关系?”
      到了这一步,萧隐的暗示已然非常明显,斐逸的嘴角带着淡淡的笑,目光依旧温柔地凝在樾然身上,舍不得离开半分。在众人探究和憎恶的目光中,在萧隐的质问苛责中,他其实很想为自己此时此刻不顾环境地点的分心分神大笑两声的,本以为摆平了一切还可以回到她的身边,却不想终究是这样一个让他没有选择、不可违抗的事实,让他再也没有停留的理由:
      北堂朔还活着!
      而且,他和瑀王在同一条船上,甚至有可能是同一个人!
      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组合?
      瑀王宫绰邵是玄门血案的罪魁祸首,他的大哥是玄门血案里最无辜的受害者。当他带着不畏强权,力争到底的心思来到这里承受万人指责,力求为他翻案、还他一世清白的时候,事实告诉他,他们两个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一荣俱荣,一败俱枯?
      那他还能怎样?
      是,他不是没想过大哥仍旧在世的可能,自从见过大嫂曦如,推断上有了这样一个可能之后他便怀揣着自己那点小心思慢慢地去求证,去找寻,渴望着再见面的一天,却怎么都没料到是这样的结局!
      他一直猜不到、想不通的动机,现在以一种近乎扭曲的姿态摆在他面前,要他接受,他还能怎样!
      本以为他在局外,却不想那人从五年前开始就在他身边编织了一个网,让一股隐藏的力量一直在背后监视着他们、利用着他们,同时推波助澜。这股力量来自于绝影楼,来自于笔判天下的文官之首瑀王宫绰邵,一个他从未真正认识过的人,却因大哥的冤屈而恨之入骨的人。
      而现在,这两者可能就是同一个人,那个他亏欠最多、最敬爱的大哥!
      突然觉得很累,不愿再去确定瑀王和北堂朔到底有怎样的关联,不想再去了解本应该和瑀王势同水火的大哥为何会和他在同一条船上,不敢再去猜疑那个他仰望如神的人是否背弃了他的初衷……
      他只是必须明白,他欠的,必须还。
      今日这个局是赵王和瑀王的势力拉锯,冠着叛国的大名,如若今天不能顺利了结这个案子,传言上去,瑀王必受打压,届时江湖怨声载道而起,总要有人去当替死鬼,赌一赌悠悠众口,那么已经和瑀王绑在一块的大哥就是最好的弃子,而如果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那更避无可避了,不是么?
      他的大哥,已经不再可以清清白白地从那滩泥藻中爬起来了,这个案子甚至不可能在这样的境况下不了了之,即便是证据不足,也要有人为之付出代价……
      那么,就让他来当那块垫脚石好了。
      “萧大侠知道的市井小故事倒是挺多的,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个前提。你所说的一切罪名都是基于我就是北堂朔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那如果我不是呢?”收回凝视着樾然的目光,微微斜睨着萧隐,斐逸状若无意地伸出左手。“世人皆知斐昌朔十三武艺高超,你也说北堂朔5年前受你那一刀应该伤势不轻,那不如你帮我把把脉,看看伤,瞧瞧我可有伤痕,懂不懂武艺,是不是你说的那样一个人?”
      萧隐眉毛一挑,曲指成爪正准备扣上去,旁边一只微凉的手便抢先扣住了他的脉门,本能地就要挥手反攻,眼前倏忽间炸开一朵银色的剑花,待得收回,斐逸右边整块衣袖已经被绞成了麻絮,露出一条皮肤苍白如玉,臂膀瘦弱无力的手臂。
      没有伤痕,没有力量。
      微微抿了抿唇角,樾然有些僵硬地将游祁插回腰间,凝视着斐逸的眼神里百味沉杂,说不清是该欢喜萧隐的诛心之论都落了虚处,还是该失望他真的不是她一直寻找的那个人。看着斐逸眼眸里缠绵如梦的眷恋不舍,她突然觉得无所适从,想逃想退,连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却又执拗地钉在原地,寸土不让。
      但樾然出手了,萧隐却也不至于会善罢甘休,看着这与他预料的场面截然不同的状况,他剑眉一凛,哼道:“你别以为抹去了伤痕,便可以装柔弱!大嫂也一样可以作证,证明你就是北堂朔!”
      “作证?曦如嫂子当然认得我。”看到萧隐一脸怒容地准备示意曦如认人,斐逸冷哼地摇了摇头,,负手而立,驳道。“我3个月前刚刚寄宿在曦如嫂子家,她如何不认得?何况就算她说她认得易容前的我,又能证明什么?难道我不能说她是你找来的暗桩,她根本不是刘大侠的家眷,不过是你随便找来见过我的人演戏罢了?你看在场的除了你有谁能证明她到底是谁?又有谁能证明你刚刚说的那些不是假的?不是你随便去胡扯污蔑的?”
      斐逸眉宇间全带着讽刺的笑意,不再笔挺地站着,随随便便站着却都有种闲人勿进的隔绝,他的眼看着曦如母子,神色却似乎透过了她们看向了全场的人,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睥睨藐视。
      “别忘了,从头到尾,你说的都是你一己之言,没有证人可以证明当年血案你看到的是真的;没有任何物件能证明你说的灭门事件就和绝影楼和所谓的北堂朔有关;更没有人和物可以证明是我借着柴月,联合绝影楼在策划叛国阴谋!”
      樾然看着眼前这个侃侃而谈,笑对众人的男子,突然觉得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这样负手睥睨笑群雄的气度是属于北堂朔的,但,却不属于三个月前她所熟悉的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
      两两重叠的幻影,让她迷惘却也沉迷,让她欣喜却也悲哀,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却觉得有股热血在心底灼烧起来,让人激动但也带着疼痛。那是当年看着北堂朔坐在镖车棚顶,呼喝着镖号,冲她扬眉一笑的感觉;也是看着与她朝夕相对静若止水的男子给她留下一纸诀别时的感觉。
      “确实,你说得对,斐逸不过是两个月前才出现的一个新身份,这个你想查便能查出来,也没啥好隐瞒的。只是很可惜,我依旧不是你期待已久的那个人,我不是北堂朔!”
      情若无奈地摇了摇头,斐逸伸手指向萧隐的右脚膝盖,笑道:“你看,你指着你一身烧伤可以证明什么?你应该说你膝盖这里,有道一尺三寸的剑伤,伤口从细到粗,戛然而止,最粗的口径有七厘,属于燕云荡的招式留下的,留下这个伤口的剑是傲天,会这套剑招的人是斐昌朔十三。这不就证明了你至少和北堂朔敌对过?再者,你应该出示当时府衙仵作的验尸证明,重点说出里面死者都是死于同一把剑,而且百汇穴留有毒针暗器,以此来表示北堂朔是用了卑鄙的手段来赢得胜利了,本性卑劣,令人不齿。这些你为什么都不提,任由你义正填膺地描述着所谓的当晚情境,这些证据你为何不拿出来?是你也知道里面有疑点,会被我揪住不放?还是其实你很清楚,那几枚毒针根本不是北堂朔的所有物,而是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斐昌镖局里排行十二的翾漓姑娘的私有武器!”
      一言既出,再次全场哗然。案情的扑朔迷离比不上现场的争锋相对,这像是一场拉锯战,彼此的话语都铿锵有力,却都能一帅将军,顶得对方无法言喻。
      看着萧隐憋红了脸,却始终不肯说出一句有辱那个已经亡去的女子的话语,斐逸更是笑得欢乐。“另外,你说了半天只提到了血案,却没有提及那些脏银怎么运送出去?是你脑子不好使,没想过去查黎家的五年前的账本,还是你早已习惯了抓起一条线索就胡编瞎造?明明只要对一对一批十箱石料的入账时间和黎家解除债务危机的时间,那么就可以很容易推断出来那偷龙转凤的十箱金子从何而去,再比对一下黎潭才的证言,什么叫铁证如山,还需要我教你么?”
      “你……”
      “啊,你是不是想说我既然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我自然就是北堂朔了?我倒就奇怪了,你们每个人怎么都认定我必须是他,只有他才可以做到这些?而我不行?为什么那个游走江湖,声名大噪的人必须是北堂朔,而不能是我北堂逸!”
      微笑着抬起自己的手挡了挡头上阳光,身后浓重的黑影显得有些张狂,北堂逸终于摒弃了他所有虚无的身份,回应那个他舍弃了太久的名字。“好像在你们眼里,他就是光,而我就必须是影子?所以即便他死了,我也只能顶着大哥的名生活了五年,才能看明白是否还有漏网之鱼?好在等了五年倒也没全白费,萧大哥你还是忍不住跳出来叫唤了。不过,你这一手准备还真是不怎样,还要劳烦我自己唠叨,终归是少了些气氛。”
      “你……真的不是……”眼前的人太过淡定,以至于所有的笃定,都被掀翻和颠覆。
      “许久不见,萧大哥,你一直要找的那个人是我——北堂逸!玄门惨案,是我利用我哥设计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0章 第二十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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