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同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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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Neil睁开眼睛，看向闹钟，此时上面的数字正好跳到六点，闹铃响了一下，就被按掉了。
走出房间，他发现桌子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早餐，Cass站在桌子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洗手间里洗漱之后，Neil坐在Cass面前，一边吃三明治，一边问：“还在生气？”
Neil觉得自己很冤枉：“那个女孩喜欢你，我好心给你们俩安排约会，并没有做错什么。”
Cass的眼睛里涌现出一丝怒意。
“我道歉。”Neil想到当时Cass的反应，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必须承认，那很有趣……女孩邀请你进去散步，你居然直接拒绝了——我记得和你交代过，散步不是散步，而是亲热，对吧？”
“……”Cass沉默着，被Neil用促狭的目光看着让他感到不适。
最近他似乎和人类走得太近了，以至于影响到他的判断。
他用一晚上的时间思索、调查清楚，Neil故意把他引开的目的。
Neil只知道天使具有穿越空间的能力，却不知道天使也有使时间倒流的本领。
时间是流动的，只是历史前进的力量无比强大，不可改变，而且，天使也不被允许擅自干涉历史的进程。
调查出Neil的秘密，这对Cass来说并不困难，Neil仍然在收集关于天使的一切信息，进展缓慢。
Cass应该感到高兴的，只是Neil这种隐瞒的行为给他带来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原本的预计。
理智地说，Neil对他的防备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Cass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产生烦恼的感觉，夹杂着另外一些消极的情绪。
就好像灵魂深处认为自己本来就应该被Neil信任一样。
那种情绪烦扰着他，诱使他去探究Neil，质疑这个笑容是否出自真心，这句话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好了，我保证不会再把你往女孩子的怀里推了，”Neil举手投降，“现在可以和我说话了吗？”
“你晨跑的时间到了。”Cass扭头，他觉得自己又感到了一阵不愉快的情绪。
继约会事件之后Cass就开始罢工了，只负责咖啡店收银和照顾日常起居的工作，拒绝提供任何于狩猎有关的信息和帮助，被Neil缠得没办法了就干脆消失不见。Neil知道他就在附近，可除非Cass愿意现身，Neil根本无法看到他。
借着这个机会，Neil终于决定把锻炼身体的计划落到实处，每天跑步到咖啡店，晚上再跑回来。
经过一段时间的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才有了缓和，Neil觉得Cass越来越像一个活生生的人了，除了好奇以外，会瞪眼，会发怒，会叹气，还学会了罢工。
跑过一家商店，正好瞥见新闻里播放雇员集体病假要求涨薪的新闻。
Neil暗想：也许自己不该教会一个天使看电视的。
寻找Sherlock/Michael的行动并没有太大进展，但Neil还是养成了做好备份文件以防万一的习惯，把每个案件复制一份分别寄到不同的地点。
无论Sherlock怎么混蛋，他的天才身份是个不争的事实，Neil处理猎魔事务的方法都来源于Sherlock，高效、严谨而精简。
Neil放缓呼吸，回忆着近来的种种，在他一个人跑步的时候通常会这么做，可以帮助他放松神经，也能让时间过得快一些——他恨运动。
半年前自己还是个普普通通的服务员，和现代都市所有人一样带些轻微的心理疾病，现在他却见识过世界上比噩梦还可怕的生物，结交了一帮比恐怖分子更危险的猎魔人，更愚蠢的是，自己还打算狩猎大天使长Michael。
结束了一天的营业，Cass站在门边，没有充当交通工具的意思，Neil只能再度跑步回去。
在Neil叫Cass去超市购买脆玉米片的时候，Cass严肃地问道。
“Sherlock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Neil猝不及防，狼狈地转开视线：“你说什么？”
“故意支开我，调查关于天使的事情。”蓝绿色的眼睛有种看透一切的锐利，让Neil的谎话卡在喉咙里。
“跟着Michael走，是Sherlock的愿望，如果你为了他好……”
“你以为这是电视上俗套的爱情故事吗？恋人被捉住了，勇士牺牲生命去营救……拜托……”Neil讥讽地看着他，“我会为了一个抛弃我的混蛋冒生命危险去狩猎？你以为这是为了爱情？！狗P！你知道当我见到那个高高在上的混蛋时我会做什么吗？把你扔回给他！告诉他我完全可以保护好我自己，不用他的补偿和施舍！ ”
夺走一个Sherlock，然后随便塞一个天使过来充数……这算什么？！
Neil想要的，不过是掌握自己命运的尊严，谁都无权安排谁的命运，Sherlock不可以，Michael更不可以。
Cass神情疑惑：“我们的命运是注定的，世界按照既定的轨迹发展、消亡，一切都掌握在上帝手中。”
“那不是我说的重点。”Neil苦笑着摇头，叹气：“你不是人类，不会明白的。”
Cass伸出手，想要带Neil回住处。
Neil肩膀后侧，躲开了，固执地抿了抿嘴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如果你担心我对你的顶头上司不利，你可以跟在后面。”
当Neil一身大汗地回到家，他发现冰箱了多了一打冰啤。
“没开玩笑吧？天使引诱凡人酗酒？”经过调整，Neil的心情好了很多。
“广告上说，这能是一切烦恼的解药。”Cass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这种饮料带回来。
“没有什么比广告更可信得了。”Neil开了两瓶，一瓶自己拿着，另一瓶递给Cass。“我一个人也喝不完。”
Cass仰头，一口气咕噜咕噜地喝了大半瓶，面色如常，眼底带着丝丝疑惑。
“怎么样？”Neil问。
“没什么感觉。”Cass回答。
曾在酒吧打工，Neil看多了人们酒后失态的模样，一夜情、尖叫、斗殴……就像经营赌场的人从来不赌博一样，他尽量不碰含酒精的饮料，但看到Cass喝水一样灌啤酒，也不禁产生了几分豪情。
“一醉方休。”Neil也开始豪饮，接连两瓶下肚，就醉了。
有人醉后借机耍酒疯，丑态毕露，有人会很安静地睡着，天塌下来也没有感觉。
Neil如果知道自己醉后会不停地说话，一定打死也不会碰一滴酒精的。
“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混蛋，Sherlock是个怪胎，你知道吗？他无聊的时候会朝天花板开枪，看电视剧时对每个角色每个布景都批判嘲弄一番，听到有命案比过圣诞节还要高兴，更别说他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那些缺点了……”
“人类的行为很多时候都是矛盾的。”Cass深有感触。
“当他附着在我身上将我从抢劫犯手里救下来的时候，我就被那种感觉击中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他在一起，我第一次感到自己是安全的。”
Cass注视着那双忧郁的黑色眼睛，Neil脸上的脆弱激起了他心底的某种感情，在那个瞬间，他突然有种想要安慰人类的冲动，仿佛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双手微微动了一下，可紧接着源自于天使本能的理智压抑住了这种不同寻常的冲动，手没有来得及抬起，就放下了。
“Sherlock不是个好老师，但我还是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观察、追踪、分析……越是危险越是镇定，以前让我安心的平凡生活开始让我感到窒息……我不敢让自己的脚步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我就觉得自己会被遗忘，又变成一个人了……”
“你不是一个人。”Cass安静地听着，只在Neil中间停下来喝酒的时候说上一句，表示自己在倾听。
很多人心理上的问题，根源往往能追溯到童年，父母的角色至关重要，甚至会影响孩子日后的择偶、就业，也就是所谓恋母恋父情结。比如从小父母离异的女孩会偏向于成熟持重的中年男子，由单亲母亲养大的男性会娶一个和母亲性格或外貌相似的妻子。Neil从小就缺乏一位可以信赖可以仰望的引导者形象：睿智、果断、威严。而Sherlock的出现，恰好弥补了这一点。
Neil低头，看着透明的啤酒瓶发愣，过了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我很害怕，Cass，我正在变成他。”说完，他捂住嘴巴，仿佛在后悔说出了这个秘密。
“你不是Sherlock。”
“真的？”
“天使不会撒谎。”
Neil十分认真地盯着Cass看了一阵，Cass的表情一如既往的诚恳，这让Neil略微放松，犹豫着说道：“可是……我以前从来不会喜欢冒险，不会算计别人，不会说很多话……这些都是怪胎的特征。”
Cass也在思索，最后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人类是善变的。”
Neil笑了，其实无论倾听者这时候说什么，在吐露心事之后。他都会感到舒服一些。
在能够反应过来之前，Cass感到自己被一个拥抱袭击了。
带着一股酒味，却意外地十分温暖，Cass能清晰地感到独属于人类的热量传递到自己身上。
他的手仍然规矩刻板地放在腿上，下巴蹭到Neil柔软的脖子。
Neil意识有些模糊了，这是他最为松懈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用最简单也是最直白的赞美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你的眼睛很漂亮。”
说完，就闭上眼睛，坠入梦乡。
“……你也是。”Cass承担着Neil的重量，维持了这个拥抱的姿势两秒，才反应过来，如同拆炸弹一样小心翼翼地把Neil的手臂从自己的身上拿开。
今天的事情，足够他用一晚上的时间消化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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