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蓝色的扑克牌系列》踏月赶蝉

7、为雅而爱

　　结交

　　7月28日上午11点18分，晓亮的手机店开张了。我们清早5点多钟就来到他的铺面，将剩余的收尾工作做完。晓亮等人昨晚上倒是吃完饭之后马上回家休息，我还和妈妈聊到很晚才上床。因此当他们在店外闹腾的时候，我却困得半死，已经在晓亮的办公室里铺开他的行军床，把灯熄了埋头大睡。

　　正睡到酣处，猛然灯光刺眼。我不由得骂骂咧咧地翻过身去，用毛毯盖住脸。然后就听到一个女声说：“这是谁啊？怎么懒成这样，在这睡觉？”然后行军床猛烈地抖了两抖，似乎是被飞腿所袭。马上，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男声说：“我大佬，别吵吵，打搅他睡觉会出人命的……”柱男赔小心的声音已经不能够阻止我的无名火了，我翻身坐起来，眼镜都没戴，就冲着那女孩大声叫起来：“你谁啊？和我很熟吗？说就说了，这么大声我也不和你计较，你还拿床踢我的脚？”不好，情急之下说错话了，闻讯赶来的晓亮等人和柱男还有那个女孩已经笑得前仰后合。那女孩一手扶着晓亮的红木办公桌，一手抱着肚子，身体前倾，双肩抽动，长发抖动着，显然已经笑不可扼。这么多人中间夹着一个尴尬的大红脸，这个这个……

　　更尴尬的在后面。女孩不知怎么一个趔趄，冲着我摔过来，我猝不及防，双手象征性地托了一下，被她压得向后就倒，两个人滚在行军床上。我的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暖暖的香气，温温的，莹莹悦悦，脸上满是长长的头发，还有一个柔软的躯体，恰到好处地压在我的身上……

　　门口，晓亮、颠鸡和柱男还有晓亮家属大吃一惊，晓亮最先反应：“菠萝实在不简单！主动出击，够前卫大胆……”声音很小，生怕被谁听见。柱男却似乎先知先觉，看出了不妙的苗头，嘴里说出的是另一番不着边际的内容：“快快，小雪快拉你姐姐起来，晓亮别说笑话，小心小雅发火……”

　　于是就有人手忙脚乱地扶起叫“小雅”的女孩子，有人又过来要扶我，但我一时半会坐不起来了——女孩胸口有一块硬硬的长方形，在右锁骨处狠狠地“摸”了我一下，疼得我差点没背过气去。

　　叫“小雅”的女孩果然发火了。“怎么了？熟人就这么起价？拉你你都不肯起来？谁占谁便宜还不清楚呢！”颠鸡还是看出了点名堂，俯身问我：“大佬，怎么回事？哪里不舒服？”

　　“她的手机……疼死我了……”我可不是在吹牛，锁骨挨那一下，一口气转不过来，说话都不利落。“小雪，你姐姐可够厉害……哎哟……我还没想吃她豆腐……她先让我丧失行动能力……好疼啊……”

　　晓亮听到我这样说，马上大摇其头：“死菠萝心眼就是多，就是吃了亏，嘴皮子也还是这么油滑。”

　　小雅开始不好意思了，挨着行军床坐下，牵着我的手，说：“大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撞中那里了……”我摆摆手：“我没怪你……你们还是先出去吧……我还想睡会。”旁边的人立刻又轰笑起来。柱男说：“走走走，我们都走。出去聊，吃饭再来叫这个懒虫。”

　　我扭来扭去好一阵子，要翻过身去，再去找周公约会，但手被牵住了，我没有办法也不能就这样睡着——小雅没有和大伙一起出去，而是坐在床边。我和她腰贴着腰，她又握着我的手，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只好翻过身来，仰卧着，看着小雅。那是一张文秀而清丽的脸。婀娜曼妙的身材裹在一件白色的绣花襟细棉衬衫里，仍然是天蓝色的牛仔裤，不过双腿修长，站直了一定很高。小雅微笑着冲我说：“听妹妹说，我的手机丢了是你给我找了回来，谢谢。”我摇摇头，“我只是给酒店的相关人员提供了可能正确的信息而已，没做什么实事……刚才有没有摔着你？”小雅摇摇头。

　　“你也喜欢NOKIA8210？”小雅问我。我回答：“没办法，第一眼看上就为她钟情了……非她不要，生命中只有她……”

　　小雅格格直笑：“有没有这么严重啊？”

　　“那么你以为？”我也不示弱。于是两个人都笑了。但之后我没有什么话说了——实在是我惊讶于小雅的美丽。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对望，互相注视着。柔和的日光灯下，小雅的长发反射着点点碎银，很是灵动。挂在胸口的手机从侧面看上去，呈现柔和的弧弯，在淡淡的阴影下是那样的雅致。不一会，小雅很不顺畅地转了转身体，显然侧着身子坐在床边，又扭着脖子，感觉十分难受。我从床上坐起来，背靠着墙角，腾出一块地方对小雅说：“你坐床上来，老是扭着脖子，这样不好受。”小雅依言坐上了床，轻轻呼了口气：“舒服多了。”

　　晓亮突然从门角出现：“我就知道，油腔滑调的轻薄浪子会以睡觉为借口，把我们支开好诱骗单纯少女，现在我说对了不？还要别人坐到床上去……”我用手敲敲晓亮的红木办公桌。“晓亮，你如果还想你这张桌子干净光滑，就少说点风凉话。”晓亮伸伸舌头，扮个鬼脸。赵雪走进办公室说：“菠萝大哥，姐，快6点了，该去吃饭了。”柱男和颠鸡也进来帮我收行军床。

　　小雅问赵雪：“妹妹，你们为什么叫他菠萝？”柱男边叠毛毯边说：“你没看见他刚才才和你说了几句话，你就‘上床’了……他那颗心七棱八窍的，花得紧！”我穿好外套，拿起墙角的马桶包，一面回敬柱男：“得了吧你，要不是你和晓亮从小和我一起蹭巷口八舅公的盐水菠萝吃，我这个外号怎么会被你这种小角色传开……别碰，里面的装备碰坏了你可赔不起。晓亮，有了女朋友了，腰一定被折腾得很亏吧？今天晚上的比试就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晓亮也不示弱：“谁怕谁？你在北京工作，谁知道你的功夫有没有搁下。我可是天天在练。”

　　小雅拉下脸，先向柱男喝了一句：“你别胡说，整天‘床’来‘床’去的，不正经。”然后又笑着问我：“装备？什么东西？你们要比什么？”“嘿嘿，你这就不懂了。菠萝夏和猪晓亮是我们这一带最出名的舞男，我可是他们的经纪人……”颠鸡马上扮出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

　　“得了得了，别废话了，走吧，吃完饭再说。”晓亮一把盖住他的嘴。赵雪对小雅咬了好一阵子耳朵，小雅惊奇地指指我，又指指晓亮，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态。赵雪只是笑着不住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