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爱自己》失乐

21、花期

　　阳台上，淡紫色在蔓延，不断扩展滋生，我惊呆了，过了好久也没有回过神，一阵寒风吹过，刺破我的全身，直指心脏，我打了个寒颤，淡淡的紫，淡淡的空气，飘洒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倏然又飘进我的心里。

　　一股暖流，打落在我的身上，像天女散花，，我还是一如既往的抓不住，任凭它被风带走，她的残酷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我能承受，我会学会保护自己，真的。

　　时光在我的忘却中逐渐消逝，紫珊的温柔无意中点燃，我的心开始有焚烧的感觉。很微弱很微弱。

　　“珊，你说这些紫藤罗什么时候开花！”我用手挥动着刚才找到的一楼车库的钥匙。

　　“大概在你说的那个多雨的季节吧！”她尽力的把她的忧伤隐藏在快乐的后面。

　　“你好象不高兴，有什么心事可以对我说吗？”说这句话时，有一种自诩自己是天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我发觉一夜之间，我竟然学会了读懂珊的眼神。

　　“不知道能否和你一起看藤萝花开！”

　　“为什么，有什么事吗？还是……”我尽量地避免太过激动，害怕自己的情不自禁。

　　“你们为什么叫它追风？”她明显的想避开我的追问，车库里的摩托车的名字仅仅是她的一个借口。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或许是出于对自由的向往吧。”我觉得这种解释比较合适。

　　“只是，我从未真正的看见你放松去追风逐影，如果你永远这样，将永远只能生活在压抑中，直到不能承受，包括别人对你的好和痛苦，直到崩溃。”她忧郁而执着的眼神很像诺在我受伤时的心情，又像玲在我无奈时的伤感。

　　那一刻之后，我的脑中出现一片任由我填写的空白天空，而她则在一旁静静地看。

　　只是，我迟迟不敢动手。害怕亲手毁了自己守侯的诺言和在心中沉寂的那份爱。同时，我也怕会再多伤害一个人。

　　沉默之后，我从木椅上站起，对她说，我带你去追风吧！

　　她有些失望，眼中也开始闪烁希望。

　　时间在被快乐遗忘的那次日出，我开始脱胎换骨，重新在无数面镜子面前确认自己不是鱼。我也从那次日出开始，走失了方向，就像站在两面镜子中间，我无法确定该往哪个方向，还是应该保持安静。

　　天未亮，电话铃声响起，在传入我左耳，穿过梦境又从右耳传出后，却被墙壁挡回来。我还未来得及想就断定是吴浩打来的，因为这样的蠢事吴浩就经常做，他总是会在白天（他那的白天，我们这里却是黑夜）莫名其妙地打电话给我们，搞得我每天像生活在动荡不安的社会。睡眠严重不足，每天早晨起来，都会从镜子上看到一只来历不明的熊猫。

　　铃声依旧亢长而刺耳，在我确定用棉花塞住耳朵也无法使自己不听电话时，我知道肯定睡不着了。

　　“喂！”我拿起电话生气地对着话筒大叫一声，有点像是在孤漠中悲凉的狼啸。

　　“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紫珊的声音。

　　又一次让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我抬头看了看窗外，还很黑。

　　“珊，怎么拉，有什么事吗？”我腾出一只手，不知从哪里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我想去看日出！”她轻轻的声音似乎把淡淡的香气传到我身边。

　　“这个么，我看……”

　　我终于下了这一生最大的决定，失散的勇气在那一刻一片一片的被我找回，拼凑出的画面不太完整。

　　很早，我们就爬到了山顶，等待迟出的太阳。

　　珊说有点累，于是轻轻地靠着我的右肩，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

　　太阳始终没有出现，我说，跑这么远来看日出会不会很傻。珊却说这很值得，即使没有太阳，我也可以等。

　　晚上睡前我问阿游，为什么没看见日出会值得，他沉默了一会告诉我说，一个人对自己所做的事不会遗憾时就是值得的。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遗憾，早从我的世界走出。只有忏悔，每天深夜虔诚地向天忏悔和祈祷。

　　为了某些无言的事，还是什么，极其矛盾的心理，我看不见一点亮光。

　　红茶，让我第一次感觉血的残酷，是在吴珍之后。

　　电视台主持人煽风点火的报道着吴珍跆拳初赛获第二名的成绩时，所有的人都守侯在电视旁等待着吴珍凯旋而归。

　　“恭喜你！”我笑着对刚进门的吴珍说，她没有理会我，撇了撇嘴，我发觉气愤有些不对劲。

　　“呵呵，今晚我们要好好庆祝一下，”阿游头也没抬一下，继续兴致勃勃的说，“刚才从电视上我看见第一名那牛高马大的模样就替你担心，没想到……”这时，吴珍已经走到了阿游的身后，知觉告诉我暴风雨已经临近，可能会是龙卷风呢？

　　整个大厅充满血腥味，我开始闻不到手中红茶的气息。

　　“你干什么，眼睛不停地转得跟老鼠一样？”唉，阿游这小子真是不识好歹，我好心提醒竟然有幸成了老鼠。晕，还是不管他的事了，说不定会有其它更加恶毒的诅咒，让他尝尝被揍的滋味吧。

　　“哎哟，我的手！”阿游痛苦的代价是明白我转动眼珠的原因不是装老鼠了。可惜，他的悟性虽高，为什么对这些事反映比我还迟钝。

　　吴珍用手紧紧地握着阿游的手腕，脸色青紫，相反，阿游的脸却红得那个了。

　　“咦，珍，怎么那根油条又惹上你了，你们还真是般配哦。看他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是轻一点吧！不然我们国家就少了一个为四化建设做贡献，发扬佛教精神的人了。”我正纳闷怎么杨璐也知道阿游与佛有缘的时候，紫珊站了起来，走到吴珍旁边拉着她的左手说：“珍，别生气了，这只不过是初赛，不要太在意。”

　　“对啊，你现在生气有什么用。况且以后还可以叫他给你诵经念佛，祈祷佛祖让你得第一，呵呵。”

　　不知不觉中，吴珍紧皱的眉头慢慢舒张，脸上也渐渐出现一丝笑容，她紧抓阿游的手也送开。

　　“吴珍，过来，喝了这杯红茶，你一定会赢的。”我趁机倒了一杯红茶，凝视上面还未平静的煽动。

　　“为什么？”吴珍睁大了眼睛，眼神里喷出火一样的愤怒，似乎，我意识到自己又说了不该说的话。紫珊看后，紧张地开金我，微微地告诉我说吴珍的父亲在一个月前被车撞到，倒在她面前。血溅了她一脸，从那以后，她也就莫名其妙地怕看见红色的东西。

　　震惊，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之间有这种感觉。

　　老人说得对，红茶，真的像血。

　　吴珍疯狂地打烂我手中的茶杯，她显得很害怕，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恐惧。正是由于害怕，她才会有一反常态的表象，想借此保护自己。

　　我感到心很沉重，有一种冰碎的惨暗。可能她喝下红茶会比较好过，就和我一样也好，我心底对自己说。

　　“我们还是别打扰她，给她点时间安静一下，有很多事别人是帮不了她的。”

　　说完这句话时，我都佩服自己说话的深奥，看着他们每一个人用我小时看父亲那种崇拜的眼神，我得意的走上阳台，紫珊不知何时也悄悄跟了上来。

　　眼前弥漫的青青绿色，迷梦的略带有淡淡的紫。呼吸着四处弥散的幽香，若隐若现的有一丝忧思在心头荡漾，轻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