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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在劫难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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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不是我的专利,而是对我最好的诠释。
苍穹中似乎混入了一丝黑暗。空中飘荡的灰白的云有些压抑,愈发的阴暗。偶尔流浪的小鸟叽叽的不知家在何方。紫珊出奇地安静,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为紫藤罗浇水。
“珊,天有些阴,可能会下雨了。”我发觉自己的声音从未曾这么小,仅仅自己才能听得见的声音。
“哦。”她停止了浇水,轻轻的把浇花瓶放在一旁。
“我们下楼吧!”说话时,我忘记了自己的脸是否带有微笑。安琦,你说话时应该微笑,像我一样。玲的声音又开始在我眼前回忆。
“你是不是还在为吴珍的事感到压抑?其实,虽然你们的遭遇很相似,但对你们个人来说,又相差了好远,但是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
她抬起头,眼神是那样温柔,有些执着。我还是无可奈何地逃避她的视线。
“珊。”
“嗯!”
接下来,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件事昨天晚上就在我心里踟躇了很久,却始终下不了决心。
“珊,听说附近不远有一座寺庙?”话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只是,有太多的事我忘不了。佛祖说的对,任何的事都不能太执着。而我却总是去追寻觅一些虚无飘渺的事情。过去早已经逆着时间的方向流逝在远放。紫珊说的或许对,过去只是墙上的一幅画。
或许,这也是我喜欢秋季的原因,紫珊说我以往春光的同时,也错过了秋雨。我想,大概是这样的,因为去年我感受不到任何秋的痕迹。可能,秋的轨迹在玲走的那天被画上了休止符。
是天意,还是为什么?我对着眼前受万人膜拜的佛述说自己的不幸,记不起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对佛的虔诚信徒。三年前,我会为自己在佛身上刻上自己的名字而感到荣幸;五年前,我会为自己能踩在佛像头顶上俯视万物的行为而满足;十年前,我会为自己偷吃佛的供品而喜悦。似乎,这一切都是佛在对我开的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一切都是上天的杰作。我想,按照上天的安排,我现在会为过去对佛的种种不敬而忏悔。
寺庙里不时传来敲木鱼的声音,像是天空中的雷鸣闪电,要把我心中的那堵墙击碎,心已经麻木的时候,就不再仅仅具有冰的脆弱,同时也是最难改变的。我虔诚地闭上眼睛,希望还来得及在佛的慈悲的怜悯下挽过我的错,尽管对于佛理我只是十窍同了九窍,却仍旧是一窍不通。
过去的画面在寺庙的大钟敲得特大声之后停止播放。我从醒悟中过来时,突然发现珊不见了,她在不知不觉中已经离开。或许她在后院,来时她曾对我说过,想去寺后院的那棵许愿树下看看。我发觉自己真的好傻,为什么她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那么清楚,甚至她的每一举一动都似不断在眼前上演。
在不断问了好几个或新或老的电灯泡后,千转百回,我终于找到了后院。我又开始忏悔自己是不应该对他们如此不敬。不过,他们也不会怪我,天也不能惩罚我,在他们看来,已经六欲皆空,有就是无,多个名字,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在想如何才能做佛的一个虔诚的信徒的时候,一棵特大的树挡住了我看寺外美丽风景的实现。我伸了伸手仔仔细细的把那棵树看了个遍,唉,真是惭愧。它既比我大,又比我壮,更重要的是,大概它认识我是什么动物,而我却不认识它是什么植物。
珊紧紧闭着眼,披散的长发随风舞动,在树阴下祈祷。温柔的身影,只能远远地看着。不喜欢书影下那黑幽幽的颜色,暗淡的阳光,在我内心的深处回响,似在嘲笑我的懦弱,抑或是激励我不能再继续沉沦。
风吹过时,带来远处飘荡的一片花香,把许愿树上的每一片绿叶吹响,迷梦中演奏的一首美妙的歌,在我心灵寂寞的时候给我带来每一秒的慰籍。珊执意拉着我一起许愿,她的神色很平静。为了不使她难受,我答应了。
许愿树,就在我眼前不及几米的距离,紫珊,离我不到一米,她微微闭着的眼,给我感动的借口。
时间在树叶飘落的际间流逝。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叫"追梦“的精品店,紫珊停下了脚步,我也不由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橱窗里挂着一串淡紫色的玻璃风铃。似乎还听到风铃摇动时发出悦耳清腻的紫色音符。从她的眼神里我第一次读出了渴望。她痴痴的一动不动专注的可爱。我使劲的掏掏全身的口袋。可惜衣裳羞涩,可怜巴巴的几张钱。上面还刻满老人的脸,手上一样的皱纹。恐怕连买风铃上那根蓝色的细线都不够。
"珊,快下雨了,我们走吧"情非得已,我不得不找个好点的借口,希望带着她离开近个是非之地。免得坐在一旁诌媚的邪笑的女老板让我浑身不自在,她虽然很年轻,可精明着一边与紫珊闲聊,一边不断的唆使我买下风铃。
紫珊有些不情愿,但我如此执着。她大概也是猜到我的内心了。走时,她还依依不舍的往回看,我没有买风铃并没有使女老板感到失望,她仍然像迎接我们进门一样笑嘻喜地送我们离开。这时我感到了她的伟大,我的渺小。
刚回去,外面刚下起了大雨,雨哗哗的在门外咆哮、倾泄。凶猛的气势好像要把全世界吞噬。吴珍和杨璐不知上哪去了桌上只剩下一人空茶杯,毫无疑问这是吴珍喝掉的。因为我知道,即使是打死杨璐,她都不会喝。虽然我不知道杨路用了什么法宝使吴珍乖乖地喝下红茶。
这也好,有可能是模仿我整阿游的方法。只是,我还不知道吴珍有什么把柄在杨路手上。
有许多事情都是无理由的,我想念这一点;基于属于天蝎座的人对每一件事都有是很敏锐的,所以我从来都不相信自已的第六感。
只是我没有办法去相信珊会为了一串风铃而生气,就像我总是相信玲还汉离开我的错觉。
电话铃响了很久,显然,我们谁都不愿意去接。
当电话响起弟三次的时候。我终于极不极不耐烦的站起身,慢慢的朝电话铃声优越传来的方向走去。就像章是电影中特技的慢镜头,以便我有足够的时候去思考如何应付来电人的责问。
“怎么搞的,这么久才接”刚拿起电话,就从听筒里优越性来比窗外的雷声还大的吼叫。
“急什么,即使是美国去攻打伊拉克,也不需要这么着急啦”再说,战场是在伊拉克而不是在美国”我不禁为自已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反客为主并找出这个理由十足的借口来替自已的逃脱责骂而高兴。
“你感冒了呀,你仔细听我说。”
“连这个你都不知道,你还很有猜想能力的吗!你不说我都好像忘记了,最近我好像总是头热脑昏的上流下鼻涕下啦。。。。不说啦,有什么事快说吧,不然我挂了。”本来我是想说“有屁快放”只是珊离我不是很远,怕她听见影响不好。
“你现在又和以前一样了,看来你是没事了。”浩突然在那边狂笑起来,十足像当年每到深夜就在室外发春似的狂叫的野猪。
“我当然没事啦!本来就没事的,怎么你笑的像那头野猫!”
话筒安静了很久,我想如果能看见浩,就一定能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之类的符号。
“明天是珊的生日”他终于说出了打电话给我的原因。他的话就像是晴天里的霹坜,从阳光下穿过,穿过滂沱的大雨,震得让我差点儿跳了起来。
咔嚓一声,我把电话挂掉的时候就记了说听声礼貌的“再见”之类的话
“安琦,你怎么总是忘记对人说声‘再见呢?’”她薄薄的嘴唇终于动了一下。
“对不起,我有急事出去一下。”看见她有些紧张的眼神,我走时又补充了一句“我马上回来”
匆忙的打开门,冲到三楼,阿游不在,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反正我想他的还俗了吧。
每天晚上他都和我在聊一个叫兰的女孩子。
找了很外也没有找到雨衣,反正淋一会儿雨也没关系,我这样对自已的影子说。
走过书桌时,看见时间翻过日历的痕迹。
今天是4月20号,很熟悉的日子,日历中的4月22日的那天被我画了一个很大的红圈,我记得那天是林玲的生日,也是她离去我的那一天,而珊的生日仅仅的早了一天,
我开始感到头昏,心在痛。
但是,我会坚持继续下去,虽然我表现得一直在逃避。
刚下到二楼时,吴珍和杨璐正好从外面回来,她们全身湿淋淋的模样,让我弟一次想到了可怜这个字眼。原来落汤鸡也可以是这么美丽的,我从此明白了一件事,丑小鸭也必须经过落汤鸡这道选择题才能变成白天的。
两双眼对视忘记了必要的转动除了惊讶还是惊讶。
我惊讶她们两人在同一道不定项选择题中得了满分,她们惊讶什么我猜不到。
“安琦,”珊说着走到门口,“我表哥的。”递给我一件浇绿色的雨衣,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然后的从容不迫她手中接过她的雨衣的,用”几乎“是因为我用了0。1秒的时间思考。
吴浩的雨衣穿在我的身上有些紧,也有些别扭。不过,这并不要紧,总比在雨天变成落汤鸡要好,何况我并不打算变成白天,因为我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没有那个命。
所以,这道选择题我只得零分。
独自坐在摩托车上狂飞的感觉是很爽的,感觉是像踏在白云上,自由自在的飞翔。背后少了被依靠的感觉。自从小的时候放出的纸飞机,被雨打落后就已经无意中把这种自由的感觉失落,所以我很喜欢追风和随影。
还有,我并不喜欢戴安全帽,闯红灯被警察追赶也是一件既刺激又有趣的事,有点像别扭的小丑表演龟跑
当然,跑动中我是不会睡觉,喜欢向他们吹口哨。雨流落脸颊,痒痒的感觉似心爱的人在用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抓摸,我曾经记得问过紫珊一个不知所谓的问题。
“珊,雨是否真的能把墙一的画洗刷掉?”她听后只是微笑,,指着我的摁尖说我是笨小孩。
“那么雨能把心中墙上的那些画面的刻痕抹平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
所以我在徘徊。
心中泪的深久有太平洋深吗?没有人能够测量。
谁能把画面刻得这么深呢?能否装得下所有的泪?
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象。
关于这个选择题,无论我选哪一个,都是痛,所以我弃权,用珊的话说,我是在逃避。
而阿游却劝勉我要“置死而后生”。
死了还能生吗?仿佛又回到了有没有来世的问题,
阿游说过爱情中往往会有太多的迷宫,因为彼此太爱对方,突略了一些本质上的事实而进入了解迷宫,
大概我已经进入了迷宫,但我却看见了她笑靥的眼泪。
雨来不停下,我就看见”追梦“精口店有个人正要关门,心里一着急,差点就学会了高中物理老师教的离心运动。
因为险,还是可惜!
关店门的是一个比我稍微小一点的女孩,她是那种和诺一样脸上虽是微笑却有点冷酷的气质的女孩。我来不及再继续打量她,顺手接过她递给我的手帕,记不得擦干脸上的水珠,大步的走到那串风铃所在的玻璃窗前
风铃还安安静静的挂在里面,橱窗里的霓红灯发出的淡蓝色的光穿过透明的玻璃,在跳跃。
幽幽的蓝光,淡淡的紫色,显得很协调。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那女孩突然说话,我记起旁边还有个美女。“哦!”我慢慢的抬起头,“是你?”映入眼帘的那熟悉的面容,现在我才开始注意到她,和那天在列车上的打扮,不过现在却多了一条雪白的围巾,映的天蓝色的外衣,显得有些温柔。
“那天在车上真是谢谢你的电池了!”
“啊!”她惊讶的看着我,我觉得自己的脸开始发热。
“你怎么会知道我还会来?”我用被她吓得只剩一魂的躯壳问她。
“我妈妈说的,她说你还会来的,所以叫我在这里等。”她天真的回答给人一种纯洁的感觉。
"那你知道是我呢?我们并不认识呀?"我转过身,正好对着她清澈得一尘不染的的眼睛.
"凭感觉!"
眼神真诚的让我无法怀疑.
"你叫什么名字?"看得出来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外加红脸头热的勇气说出来的.
"我姓林,叫惜语,不过我比较喜欢别人叫我小雨,下雨的雨,呵呵"她微笑的对着我笑起,很熟悉的表情.
"那么我叫你小雨吧1我叫梁安琦,你可以叫我安琦."
"安琦?"她对我的名字似乎很惊讶,停止的手中的动作.
"我的名字,有问题吗?"
"没,没什么?"好慌张的低下头,默默的把那串风铃用蓝色的纸包装好.
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下来休息一会的意思,愈来愈像一张透明而稠颏的网,把我围得透不过气来.
"我送你我回家吧,反正也是顺路."
她依旧是一言不发,伸出纤细而洁白的手接过我从后椅拿出的蓝色安全帽.
"明天是紫珊的生Party我希望你去!"我不知怎么的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连我自已都难以相信的话,夹在她疑惑的脸.
"我只是想谢谢你替我守着这串风铃!"
摩托车再次扬起一串串的水花,把我的声音浸没在风里.
"谢谢你的邀请,明晚我会去的."她下车时对我回眸一笑,尽管视线有些模糊.
"下午5点我来接你!"
回到家时,躺在床上,不知是何种缘故,总是睡不着觉.一会又把闹钟调到六点,一会儿又调到五点,为了以防万一,我又从阿游的房间把另外两个闹钟也搬了过来,分别把它们稠到五点零五分和五点十分.
凌晨三点,我从梦中醒,或许我根本就没有睡着,幽暗的光,落叶般的寂寞,统统让我感到不安和难受,窗外雨已经变小,滴滴的起催眠曲.
起身在厨房里泡了一壶茶,我静静地张开双臂靠在沙发上,任凭茶的郁郁浓香在我周围乃至在我身上游荡.浓浓的茶的苦涩已经把过去隐藏,所以,我很少感觉到过去的悲凉
突然,有种冲动,我顺手抓过旁边的电话,很认真的把在心里像刀刻似的电话号码一一按下.
"嘟嘟嘟"没有人接.
理智告诉我说永远都不会有人接,因为我把手机淹没在玲的相片里,而相片里是不会跳出人来的.
"玲!"电话竟然接通了,这是我始料不及的.
"哥,!"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
"诺,怎么是你?"我惊讶得忘记了时间,不知不觉地又把声音提高了几分贝.
"嗯,是我,我知道你会打电话来的,哥,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好想你,爸妈也很挂念你."
"诺,我可能不回家了....."话说了一斗,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对她说些什么,从小到大,诺一直都把我当作她的依靠,我害怕她会伤心,她说过如果我过的不好,她也不会开心,而我何尝不是,所以我总是尽量的隐藏自己的悲伤。
“哦!”她失望的表情让我一想起就感到难受。
“但是,明天是玲姐……”
“所以,诺,我想请你明天替我去向玲祝福,告诉她我会在她生日的那天凌晨为她点上20支红烛,我会为她感到快乐。”
我们互相保持沉默,倾听对方心的悸动。还好,我的心依然能每分钟坚持到75次。
“诺,昨天我遇见一个和你很像的女孩!”我用左手紧紧按住胸口,防止心脏会突然地蹦跳出来,才慢慢的说出这句话。
电话的那一端依旧安静。
“诺,你认为我该怎么做?”
“哥,有许多的事别人是无法为你做主的,关键是你自己,喜欢的就去追求,不要害怕,哥,你以前不是也这么说过么?哥,你现在到底在害怕什么,我现在发觉越来越难以明白你,到底还有什么可以让你害怕。”
或许,我真的是在害怕,连心也开始颤抖,到底我怕什么?
缘起缘灭,不知是不是上天安排我表演的一场悲剧,却让我拥有如此的结局。烛光中,我会看见你温柔的微笑,是对我最大的鼓励。我已经觉得忘记你,你给我的勇气我也会保留,相信我,我会在紫藤罗盛开时为你祈祷,再见了玲,我会活的很快乐,为你,不要再为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