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夜书店未寄信》难以旧安

9、9 .决裂：老槐树下的眼泪

　　大学四年，苏晚和陆星燃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他们分享彼此的学习、生活，分享喜怒哀乐，距离并没有冲淡他们的感情，反而让他们更加珍惜彼此。

　　苏晚在大学里表现优异，不仅学习成绩名列前茅，还积极参加各种实践活动，积累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她的母亲身体也越来越好了，已经能够自理生活，甚至还找了一份简单的工作，补贴家用。

　　陆星燃在国外也很努力，他不仅顺利完成了学业，还获得了优异的成绩。他经常在信里告诉苏晚，他正在为回国做准备，等他回来，就会立刻去找她，兑现他们的约定。

　　苏晚一直期待着这一天的到来。她每天都在倒计时，想象着他们重逢的场景，想象着陆星燃亲口对她说“我喜欢你”的样子。

　　然而，现实却再次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那天，苏晚正在医院实习，突然收到了一封来自陆星燃的信。信封还是熟悉的白色，只是上面的字迹，却显得有些潦草和仓促。

　　苏晚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里面的信纸只有薄薄一张，上面的内容，让她如遭雷击。

　　“苏晚：

　　对不起。

　　我可能不能兑现我们的约定了。

　　我妈生病了，很严重，需要有人照顾。她希望我能留在国外，接手我爸的公司，并且和林氏集团的千金联姻。林氏集团可以帮我爸的公司度过难关，也可以支付我妈昂贵的医药费。

　　我挣扎了很久，也痛苦了很久。一边是生我养我的母亲，一边是我深爱多年的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妈离开我，也不能让我爸的公司毁于一旦。

　　苏晚，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是我食言了。

　　我们之间，或许真的是有缘无分。

　　祝你以后幸福。

　　陆星燃

　　20XX年X月X日”

　　苏晚握着信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看着信上的内容，希望这只是一场噩梦。

　　可是，信上的字迹，确实是陆星燃的。那熟悉的张扬的字迹，此刻却像一把把尖刀，刺痛着她的心。

　　“有缘无分”这四个字，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将她和陆星燃彻底隔开。

　　她想起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想起了望星山的红叶，想起了他信里的承诺，想起了这几年的等待和坚持。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泡影。

　　苏晚再也忍不住，跑到医院的楼梯间，失声痛哭起来。她的哭声里，充满了绝望、痛苦和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为什么他们的感情，总是要被现实打败？

　　实习结束后，苏晚失魂落魄地回到家。母亲看到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连忙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苏晚把信递给母亲，母亲看完后，叹了口气，轻轻抱住她：“孩子，委屈你了。”

　　“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苏晚靠在母亲怀里，哭着问，“我们等了这么久，坚持了这么久，为什么他说放弃就放弃了？”

　　“星燃这孩子，也不容易。”母亲拍了拍她的背，“他有他的难处。一边是亲情和责任，一边是爱情，换做是谁，都会很为难。”

　　“可他不能食言啊！”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崩溃，“他说过，等他回来，就会和我在一起，就会实现我们的约定。他怎么能忘记？”

　　母亲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陪着她流泪。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像是丢了魂一样，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吃不下。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陆星燃给她写的所有信件，看着那张望星山的画，眼泪不停地流。

　　她想起了初遇时的雪夜，想起了梧桐树下的影子，想起了习题册里的温度，想起了山顶掌心的余温，想起了画架后的侧影。那些美好的回忆，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武器，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她不知道，陆星燃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起过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有没有想起过那个未说出口的约定。

　　几天后，苏晚收到了一个包裹，是陆星燃寄来的。包裹里有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项链，项链的吊坠是一个小小的小王子，手里捧着一朵玫瑰，和他们当年的钥匙扣一模一样。

　　盒子里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这个，送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补偿，也是我们这段感情的纪念。”

　　苏晚看着那枚项链，眼泪再次流了下来。她不需要补偿，也不需要纪念。她想要的，只是他的兑现承诺，只是和他在一起。

　　她把项链扔在一边，不愿意再看到它。

　　又过了一段时间，苏晚从同学那里得知，陆星燃和林氏集团的千金订婚了，婚礼将在国外举行。

　　这个消息，彻底击垮了苏晚最后的希望。她知道，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那天，苏晚一个人来到了学校附近的老槐树下。这棵老槐树，是他们当年经常来的地方。他们曾经在这里一起背书，一起聊天，一起憧憬未来。

　　老槐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寒风中摇曳。苏晚靠在老槐树上，看着远方的天空，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想起了陆星燃信里的话：“祝你以后幸福。”

　　可是，没有他，她怎么会幸福？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却从未拨打过的号码。电话响了很久，终于被接通了。

　　“喂？”电话那头传来了陆星燃熟悉的声音，只是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和疲惫。

　　“是我，苏晚。”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然后传来陆星燃的声音：“苏晚，对不起。”

　　“为什么？”苏晚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陆星燃，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有真心喜欢过我？我们之间的一切，是不是只是一场游戏？”

　　“不是的！”陆星燃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苏晚，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一直都是。只是，我没有办法。我妈她……”

　　“够了！”苏晚打断他的话，“我不想听你的借口。陆星燃，你知道吗？我等了你四年，我以为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我以为我们的约定终于可以实现了。可你却告诉我，你要和别人结婚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眼神变得坚定起来：“陆星燃，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干。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她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边。

　　苏晚靠在老槐树上，失声痛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打湿了地面。她的哭声，在空旷的田野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老槐树下的眼泪，见证了他们感情的终结。那些未说出口的告白，那些未实现的约定，那些跨越千山万水的思念，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苏晚知道，从今往后，她要学会一个人生活，学会忘记陆星燃，学会重新开始。只是，心里的那道伤疤，却永远也无法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