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这个蛇祖不太冷Reset》深泽

6、Stage six

　　Snape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眼圈，他熬了一个通宵才总算把Harry指定的那几个章节读完——说的好像他是个勤奋的好学生似的。
　　那天Salazar骗他定了个古老的保密咒——Snape现在知道那个叫做“名钥咒”。
　　咒语的根基是双方的信任——而具体的表现则是对姓名的要求。
　　毫无疑问，在“Harry”和“Salazar”之间，他内心更偏向于后者，如果Salazar本人不因“不尊敬长辈直呼姓名”而给他个诅咒的话。
　　他讨厌极了那双残酷冰冷的墨绿眼瞳——他怎么可以是Lily的孩子！
　　——但不幸的，Snape用自己所知的所有魔法验证过了一遍，从血液到姓名，还有Lily的“爱神的祝福”咒。结果无一不显示男孩没有问题，简直就是“从里到外，如假包换”。
　　啊，真好，这下全是我的错——他病恹恹地想。
　　他有些恍惚地盯着那本黑皮封面的笔记本，Ha……好吧，Harry——其实也不是那么艰难——给他的东西，Salazar·Slytherin本人的笔记。
　　墨绿色的墨水，百分之一百的精确。
　　Snape儿时有幸在Prince的藏书馆仰望过祖先留下来的一本被封存在人鱼之泪中，由羊皮纸装订而成的小册子。小册子似乎是由一篇篇论文组合而成，论文的核心是如今已经失传的古老灵魂魔法。旁边有些由特殊墨绿色墨水写下的批注，根据家族资料记载，那是Slytherin本人的笔记——其实他早就该认命了，这只不过是最后一击。
　　Harry在诅咒上是个——天才。
　　抛却凌乱难以辨认的字迹不言，笔记本上的内容看似随心所欲涂鸦而成，实际上却有严密的逻辑性。
　　同时，很细腻。因为是魔法笔记本的缘故，Snape可以很方便地通过笔记本前的浮动目录找到相应的内容以及记录的日期。
　　从日期上来排算，它是一本严谨实用的教材，开头的笔记内容更像是出自他人讲解，Harry当时似乎还是个学生。
　　到了后面则添入了更多创新和战斗心得，教他的那位导师的思想痕迹越来越少。
　　似乎Harry是按内容将笔记本重新编排过了。
　　不要说笔记本上的内容，就是笔记本本身精妙的构思就令人赞叹。
　　Snape颤抖着抚摸着笔记本上不知名的魔法纹路。
　　“那是魔法阵。”
　　Harry将肩膀上的书包搁在凳子上松了一口气。
　　Snape也不责怪他不敲门的无礼举动，本身这地窖就是Salazar的，他才是外来客。
　　但Harry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眨了眨眼睛问他，“口令？”
　　Snape有些尴尬，Harry方才进入之前已经让守门的小蛇警告过自己——而这也是他对Harry的闯入并无任何不快的原因。
　　“如尼纹蛇鳞”，他僵硬地别过头，这口令该死地令人熟悉——他当时只是下意识随便定了一个而已！
　　Harry微微一笑，“介意生火吗？”
　　九月的地窖并非冷到不能接受，Snape有些意外，用眼神询问Harry，Harry并不避讳地耸肩，Snape发现他在人越少的地方话会多一些，“旧伤。”
　　时间旅行会连旧伤也一起带来吗？Snape不愉快地皱眉，赶在Harry之前点燃了壁炉的火。
　　“书，Helga有。”Harry先满足了Snape对魔法阵的好奇，然后他坐下来，静静地等待Snape开口。
　　“你……你必须叫我Severus？”他有些艰涩地吐出自己的名字。
　　Snape再为Harry加了个保温咒，此时房间内温度已有所上升。
　　Harry满足地放松了身体。几乎是随时可以倒下睡着的模样。
　　Snape喉咙里翻滚了两下，“Harry？”
　　Harry打了个激灵，几乎要跳起来诅咒Snape。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苍白的脸上浮起几丝红晕，“抱歉，习惯了。”
　　昨夜加上今夜，对一个有旧伤的人，还是个孩子的身体，困倦相当正常，Snape摇了摇头，“没关系，您可以躺着说。”
　　Harry嘻嘻一笑，得到认可后索性侧躺在了松软的沙发上，用右手支着脑袋，打了个小小的呵欠，“那么，开始讲故事吧。”
　　Snape有一种又上当了的感觉。
　　他将笔记本放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沙哑开口道，“我曾是一名食死徒。蛇祖听说过黑魔王吗？”
　　Harry被“蛇祖”这个称呼逗笑了，“千年前，大贵族将从族长位置上退下来，却依旧保持，不，继承了力量的长辈称为‘祖’，你口里的‘蛇祖’应该指的是小Gaunt了。”
　　“Prince家的文献提到，Slytherin家族的族长只有您一位，几大古老的家族也都称呼您为蛇祖。”Snape面无表情地解释道，对着一张Potter的脸叫蛇祖真该死的愚蠢。而提到Prince，Snape则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发烧了。
　　他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恭敬——那似乎与他小时候在家族藏书馆那一瞥所受到的震撼而产生的敬畏重合了。那是深深埋在血液里的东西——令人意外的，Snape一点也不讨厌。
　　Harry不置可否，有些疑惑地提到，“Prince？”
　　“母姓。”Snape不情不愿答道。
　　“是族长吗？”母姓？父姓Snape，没有印象啊？难道不是贵族间的通婚？
　　“这一代只有我一个人。”有问题？族长？哼，如果……但他并不是族长。
　　“切。”Harry孩子气地撅嘴，偷偷白他了一眼，似乎对他这个回答很不满意的样子。这让Snape有点哭笑不得，Harry是不是把他的意思理解反了？
　　“Salazar·Slytherin从不说谎——我不能不遵守誓言……”Harry沉吟一声，“可惜你的灵魂有点难办啊——你，不想活下去了吧？”
　　Snape顿时如遭雷劈，虽然对方是蛇祖，可这么容易地一而再再而三的——
　　“那可不行……Dautray会从坟墓里爬出来宰了我的。”Harry轻飘飘地否定了Snape消极的人生观，“先说说为什么。”
　　Snape绝望地想，反正迟早都要说到这上面的，他在心里骂了一句Merlin，试图拼命暗示自己对方同时只不过是个Potter家的小鬼，你不可这么轻易地……
　　不，他也是Salazar·Slytherin，用讨厌的口气直接喊出Prince家族始祖姓名的四巨头之一——
　　Snape爱Hogwarts，他更爱Slytherin，纵然他的人生再痛苦，他不能否认他从心底里敬畏着让他进入魔药世界的魔法。他尊敬蛇祖。
　　所以他竭力控制着情绪试图让自己开口。Harry似乎看出他的犹豫，抬手同时嘴里快速闪过几个古魔文设下禁制。
　　Snape甚至还隐约听到一句“拜托了，Hogwarts。”他感激地（这世界疯了，他想）看了Harry一眼，将他所知的黑魔王的一切和盘托出。　——————————————————————————————————————
　　火焰噼里啪啦地想着，Harry安静地听完，闭上眼睛首先道，“我感激你的信任。”
　　Snape的心因Harry口气中的冰冷刺骨颤抖了一下。
　　“你有千百万条理由可以恨我，我的存在以及我本人，这无妨。不过你更应该认识到，你在Salazar·Slytherin的成型中起到了一个关键的作用——作为一名Prince而言，这是造成你命运悲剧的元凶——呵，预言者……你因我介入历史改变其轨迹而遭到了责罚。从这点上来说，我希望你在憎恨我的同时不要忘了憎恨Salazar·Slytherin的存在。此外，你也有足够的理智接受我的……赎罪。但是！”Harry面无表情慢悠悠地说完这一切，双眸打开直勾勾地盯着Snape，“我并非单纯是双亲的延续，请你认识到这一点。”
　　——这简直就是在赤/裸裸地鞭笞着Snape内心的懦弱，将他的伤口恶狠狠地撕开。然而Harry明显不打算留一点时间让Snape喘息。
　　“——如果这些你都想清楚了，我不介意立刻送你上路。我相信在地……那里你可以好好向我的母亲赎罪，同时狠狠给我的父亲来那么一下。”Harry口气渐渐放软下来，带着一种奇异的温柔，他的左手漫不经心地抬起，柔嫩的腕部像是不能支撑手的重量般微微下垂，食指笔挺指向Snape的眉心，指尖凝聚着一道银色的光华。
　　“认识这个咒语吗？这叫灵魂分割，能让你立刻去那个世界不做停留。”Harry扬起一边的嘴角，轻快地解释。
　　“如何？想通了没有？反正你已经生无可恋，我想你也不必再担心我的安危——经由我的手，你会不会更加心安理得一点？”
　　步步紧逼，退无可退。
　　蛇祖会的，毫无疑问他会这样做的，Snape毫不怀疑，只要他承认了，那道光就会打中他的灵魂让他升天。
　　“您是对的——”
　　银光大胜，呼之欲出。
　　“可正如你所见，我一直在自虐，并且短时期内没有改变的打算。”他干巴巴地接口。
　　银光消失了。
　　“Perfect。”Harry赞叹道，“我的……小院长。”他的绿眸闪过一丝挑逗的笑意，“我允许你叫我Potter，Mr.Potter，救世主，黄金男孩……诸如此类……只要你想得到的，都可以。”
　　Snape感觉自己从地狱里走了一遭，直到那名钥咒的效力松了些却依旧完美地运转着时他才回过神——这就是蛇祖的力量，只是一句话而已就能做到如此精准的掌控。
　　一个通宵对古魔法的研读才能让人更深刻地体会到这一点。
　　——但他同时也是巫师界的救世主，本应该背负沉重包袱的孩子——不如说，蛇祖本身也许就还是个孩子？——想到这点，Snape从未有过地放松。
　　至少，Lily的孩子，不，Harry不再是个棋子了。
　　“想去我的书房吗？”
　　“？”
　　“我知道你打开了第一条规则。但不是所有的东西都放在里面的，我也有只有我一个人才能进入的禁地。”Harry淡淡道。
　　“……传闻中的密室？”Snape心中升起一种不安感，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
　　“五十年前打开的，不是我的东西。”Harry皱了皱眉头，“应该是小Gaunt的。”
　　“哦。”不知道所谓的小Gaunt是哪位传闻中的……
　　“Aran·Gaunt.”Harry懒洋洋地起身，“好了。咱们走吧。”
　　Snape站在原地，很想讽刺一句说，“你会读心术吗？”接着对自己的居然如同个麻瓜一般产生这种念头感到无力，他的大脑封闭术就那么没用？
　　“不要摆出这种表情，任何咒术都有其反咒术，我只是恰巧知道破解你这个思想屏障的反咒术罢了，并非有意倾听。”
　　“反咒术？”
　　“魔力本身就是能量存在形式的一种。为什么巫师的寿命通常比普通人类要长？”Harry活动了一下胳膊，“魔力可以转化为生命能量，同样，生命能量也可以……”他带着一种虚无缥缈的语气结束了回答。
　　“比如说‘爱神的祝福’？”Snape试探性地问。
　　“对。这是一个强大的咒语。因为祭品付出了生命——这是很大的代价。”Harry双手插在口袋里，对自己施展了一个幻身咒出门。
　　出乎Snape意料，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走密道。
　　而此刻他们正走在通往奖杯室的道路上。Snape忍不住问Harry难道奖杯成列室会有Slytherin的禁地？
　　直到此时Harry才将自己此行的小小目的告诉了Snape，他解释了孩子们因为争吵许下的午夜决斗，“Draco并没有向我邀约时间，我猜几只小狮子八成是要被管理员的猫咪追着跑了，还是过去看看的好。”
　　Snape也不放心四处夜游的学生，况且他需要在小狮子身上找回一点自信。
　　虽然自己完全被骗了，不过他也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