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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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圣赫翘了下嘴角，却是什么话都没再说。
没话说了，苏燃攥着他面前那瓶冰可乐起了盖子，从桌下的抽屉里拿出个塑料吸管扔进冰可乐里吸溜着，李圣赫扫了他一眼，也起身去冰箱那儿给自己拿了一瓶。
挺长时间过去了，去后厨和卫生间的两个人都不回来，苏燃探头在餐厅里找了找，发现韩尚哲正挤在收银台帮忙收银，旁边是正指导他怎么操作的金在民。
“现在金在民和韩尚哲在你心里是一样的了吗？”李圣赫的眼神也看向收银台，但话却是对苏燃说的。
苏燃收回视线，顺手给李圣赫递了个吸管，李圣赫接过来，又探手把苏燃胳膊边的瓶起子拿到自己手里，苏燃往一侧躲了下，才说：“不知道。”
李圣赫重新坐下，给自己起了瓶盖，然后把手里紧攥着的那只吸管扔进去。
气氛一度又回到沉默，苏燃的视线没地方放，兜兜转转又回到李圣赫身上。
这小子还是标准的一身黑，黑T恤，黑皮衣，黑牛仔裤，身上唯一的亮点大概就是脖子上戴着的那条银色细链儿了，紧贴着锁骨，配上绷紧的下颌线，性张力呼之欲出，男狐狸来的吧。
苏燃垂头扫了眼自己今天戴的项链儿，又抬头看了眼李圣赫的。
“怎么了？”李圣赫边问边不确定地将自己的食指和中指一起绕进那细细的锁骨链儿里，他手大，手指又细又长，插…进去后显得那幅画面特别的涩。
苏燃被可乐反上的嗝狠狠呛了下，他迅速咳了两声，然后朝李圣赫摆手道：“没事儿，没事儿。”
听了他的话，李圣赫将信将疑地把自己的手收回去，那可怜的细链儿也终于不再十八禁而是重新变得阳光起来。
店里不再进新客人后，金在民重新坐回来，看了眼李圣赫自己给自己拿的可乐，然后格外做作地将点单本放在桌上，边念边写：“可乐一瓶，两千。”
李圣赫本人没什么情绪波动，好似已经习惯了金在民对他的“偏恨”。
苏燃好笑地看了眼金在民手里的单子，问他：“那一会儿吃的菜如果不是菜单上的，你怎么算？”
金在民放下点菜单，自然地回道：“买菜花的钱再加上百分之五十的人工加工费，除以五收他的，这很公平吧？”
“嗯，公平。”苏燃表示肯定。
等熟悉了结账系统的韩尚哲也坐回来，问过他们的喜好和忌口后，金在民就顺手在那行【可乐1 ，2000】下面唰唰地写买菜单。
苏燃对厨房的事一窍不通，除了便利店定食外就只会煮泡面和煎鸡蛋，所以他全程没参与这件事，只等着金在民用那双继承了神之一手的金贵双手做出绝美吃食。
就在金在民写完买菜单说要出门买菜的时候，苏燃举手制止他，“我去吧，很快。”
“你认识菜吗？”金在民满脸的不信任，苏燃眼疾手快地扯了他手里的单子，两步就窜出了店门，韩尚哲刚想跟上去，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旁边的李圣赫已经嗖地跟出了门。韩尚哲迷茫地看了眼窗外一前一后的身影，金在民抬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抚他，“没事儿，你别担心，苏燃可不惧那小子。”
最多故事发生的盛夏后，是秋意渐浓。
夜风迎面，还有足够绚烂的夕阳，在准备最后的离去。
苏燃跑过三顺脊骨汤店那条街的拐角后，渐渐放慢脚步，他开始留意车胎磨在地面的声音，路过面包店时满鼻腔的面包香，还有街边小贩油锅里的呲呲声，这个世界存在着的、不管是好的坏的，崔昊都再也感受不到了。
即使已经过了最难过的劲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他格外悲伤，大概是离开了公司残酷的淘汰制度后他久违地觉得活着真好。
活着是挺好的啊，你怎么就没再等我拉上你一把呢？像从前你每次在游戏里倒下，都要吵着闹着让我用最快的速度去救你。稍微慢上一点，你会燃哥燃哥地鬼叫。
苏燃吸了下鼻子，攥紧了手里的点菜单子。
李圣赫在他后头跟着，他放慢脚步望天儿的同时，李圣赫也跟着抬头看了眼照粉了云层的太阳，然后继续跟上苏燃的脚步。
苏燃上身穿深蓝色的费尔岛毛衣，下身穿一条浅卡其的阔腿裤，头发是温暖的浅棕色，双手蜷在毛衣袖口，只留下那个他抢到手的单子留在袖口外飘荡。
李圣赫想起那些他还和崔昊关系不错的日子，崔昊很瘦，可以说流利的中文，与人熟悉了，会骄傲地和人提他那一定会火爆全球的练习生好友。
他也是在那时第一次“认识”苏燃，了解苏燃。
崔昊说，苏燃是全世界最仗义的朋友，苏燃有全世界最帅的脸蛋儿，苏燃是这世上训练最刻苦的绿卡练习生，苏燃是最最最最最最男人的男人……
李圣赫实在是好奇眼前这个看起来如此温暖柔软的人到底做了什么男人的事让崔昊会如此评价。
眼前人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直到直接停住脚步，李圣赫看到苏燃在街边缓缓蹲下身子，然后将脸埋进臂弯里。
李圣赫愣了几秒钟，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感觉到有人靠近，浅棕色的头迷茫地抬起来，泪眼潋潋地望过去，视线便撞上对方那悬在空中迟迟未找到落点的手。
男人哭真不丢人，但偷偷在大街上哭被一个关系难形容的同班同学撞见却是真的尴尬。
苏燃不知道自己抽什么疯，第一反应竟然是狠狠白了李圣赫一眼，李圣赫却笑他：“是不认识金在民写的字，所以急哭了吗？”
“你有病吧？李圣赫。”苏燃无语地瞪他，突然瞪出眼底还没排完的眼泪，苏燃忙用柔软的毛衣袖口蹭了下眼底，身边的李圣赫凑过来递了一张纸，脸上还是挂着笑的，气得苏燃狠狠拍了下他的掌心，然后才接了那张纸，瓮声瓮气地解释：“我过敏，遇风就流眼泪。”
“嗯，我猜也是。”李圣赫没再说什么犯贱的话，而是发挥他的特长，不发一言。他抱着自己的大长腿，视线落于两个人并着排的鞋上。
被他如此打了个岔，苏燃依然觉得悲伤。他紧攥着李圣赫给他的面纸摁在眼睛下，泪水洇透了面纸，苏燃紧咬着自己的嘴唇，想要克制着自己不要哭出声音来。
李圣赫秉持着沉默如金的宗旨，即使看到身边人哭得发抖的肩膀，也没再吭出一声。
大概太阳也会悲伤，所以才想要隐进云层，那些被太阳照亮了的云朵当然也有义务保护它们唯一的太阳。
少年人的情绪来得莫名，去得也莫名。
把眼睛哭肿后，浅棕色的脑袋抬起来，带着鼻音问身边安静陪着自己的人，“还有吗？纸。”
“有，我有。”李圣赫从自己口袋里翻出一小包纸，塞到苏燃的手里，收回的指…尖蹭到苏燃手上残存着的湿意时，方向一转，轻轻落于苏燃的肩膀上。毛衣的质感很好，摸着柔软不会扎皮肤，就像此时的苏燃，收敛了身上全部的肆意，只留下一个让人忍不住跟着心碎的背影。
李圣赫仰起头，发现随着太阳逐渐隐入云层，天的颜色也变成了单调乏味的青色。
“你要是敢和别人说这事儿，我把你腿儿卸了信不信？”苏燃带着浓重的鼻音边擤鼻涕边威胁人。
“不会的。”李圣赫转过头看他，不光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连鼻尖儿也哭得通红，“这样是不是可以算做只有我们两个才知道的秘密了？”
苏燃仰起头摇了摇，看着悬在空中的树冠，轻声说：“崔昊一定也知道。”
两个人一起去市场买了单子上需要的食材，李圣赫自己拎了重的那包，苏燃心安理得接过轻的那袋，空着的那只手忙着给自己肿起的眼睛降温。
路过便利店时，李圣赫迅速钻进去买了瓶玻璃瓶装的冰饮，回来后把它轻轻贴在他眼前。
苏燃轻声道谢，李圣赫摇头。
一个没管对方能不能听见，一个没管对方能不能看到。
苏燃觉得一定是被风吹透了脑袋，他竟然能如此淡定地面对刚陪他哭过的李圣赫。
在距离一个拐角就回到三顺脊骨汤店的时候，李圣赫突然拉住苏燃的袖口，然后他微弯了下腰，用被风吹凉的指尖轻轻按了按苏燃还肿着的眼，见苏燃没躲避，笑着说了声：“好乖。”
苏燃蹙眉看他，“你说什么？”
“我说，像小狗狗一样，擦泪痕时好乖。”李圣赫直起腰说。
苏燃想都没想，提着他手里那袋食材就砸在了李圣赫的腿上，“你才是狗呢！不不不，你应该是狐狸，不知道平时心里都憋什么坏呢，在学校里总是阴森森的。”
这一路上李圣赫的唇角就没落下来过，他依然噙着笑，耐心和苏燃打商量：“我没有。下次你试试和我搭句话，好不好？”
“不好。”苏燃白他一眼，长腿一迈就消失在拐角。
又只剩下李圣赫一个人。
“喂！最后再提醒你一遍，我是迎风流泪。”那个浅棕色的脑袋突然重新出现在拐角，“想什么呢？跟上！”然后一个大大的笑容出现在苏燃的脸上，小太阳重新恢复了生机。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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