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尔今夜落雪》刃帛

20、第 20 章

　　“终于回来了，我都要出门找你们去了。”金在民迎上来，接了苏燃手里的袋子，看了眼随后跟上来的李圣赫，然后当没看见，转身就进了后厨。
　　苏燃回过头来看李圣赫，李圣赫朝他撇了下嘴，然后跟着一起钻进后厨。

　　苏燃手挡在眼前，眼珠子却在眼眶里叽里咕噜地乱转。
　　他非常确定他这一哭，他和李圣赫复杂的关系中间有哪里不一样了，李圣赫刚刚的表现就像是他们才是一边的，是可以抛出自己的真实情绪给对方的。从前金在民对他的格外“关照”，他向来表现得都是不当回事。这次他无奈地撇了下嘴，只对着自己。

　　韩尚哲站在一边问他，“你眼睛怎么了？”

　　苏燃放下挡在眼前的手，将手里的玻璃瓶装冰饮塞到韩尚哲手里，说：“有点儿迎风流泪，没事儿。”

　　韩尚哲抬了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仔细看了看苏燃还肿着的眼睛，然后评价：“那真挺严重的，我觉得今天风没那么大啊，那你冬天可怎么办啊？”
　　“冬天啊？”苏燃自然地接了句，然后胡说八道：“和你一样，戴个眼镜儿挡挡吧。”

　　过了饭点儿，店里客人没那么多了，金在民用后厨的灶开火，给他们做了个爆辣版的肉多多部队锅。
　　等部队锅端上饭桌，金在民先是给餐厅里还在吃饭的顾客每桌分了一大碗，才允许他们开动。

　　三顺大叔不太能吃辣，所以桌上就只有他们四个半大的小伙子。

　　满满一大锅的食材，不到二十分钟，吃了个精光，金在民尤其兴奋，感觉是平时好东西吃多了，对食物没有那么纯粹的热爱了，然后一堆人抢着吃的时候，才觉得抢到碗里的香。

　　吃完了饭，金在民如约按照当时说好的算法扣了李圣赫的钱，他一个人刷了两万韩币，韩尚哲坚持要付他们三个人的钱，金在民便象征性地刷了他一万，偏心得相当明显。

　　吃完了饭，金在民要留在店里陪三顺大叔关店，于是苏燃左一个李圣赫右一个韩尚哲地出了店门，站位完全是一比一copy班里的座位布局。
　　还好出门就碰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苏燃立刻招手拦下来，他住得近不需要坐车，于是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位，韩尚哲客气地伸手让李圣赫，李圣赫又客气地让韩尚哲，烦得司机大叔按了两下喇叭催促，韩尚哲才不得不上前一步拉开车门，说：“那，我先走了，明天学校见。”

　　送走了一位，苏燃又陪李圣赫在店门口等第二辆空车。

　　等了五分钟还没等到，苏燃忍不住用手肘去蹭他的胳膊，“要不你在网上叫一辆呢？”
　　李圣赫偏过头来看他，“再等等呗，万一我刚叫了车，就来空车了呢？”

　　苏燃无奈地对他翻了个白眼儿，“那你自己等吧，我先回去了。”
　　“行。那我陪你走一段儿，万一你们家那边好拦车呢。”李圣赫说。

　　苏燃真是服了这位哥，他住那地方想找都挺费劲的，还好拦车，他都快怀疑这哥要对自己图谋不轨了。

　　“你想单独和我说什么你直接说行吗？我家那地方怎么可能好拦车？”苏燃问他。
　　李圣赫那万年不变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崩裂，然后他很快重振旗鼓，说：“我还以为是你想单独问我一点儿什么呢。”

　　“我问你？”苏燃挑了下眉角，又说，“我问你，你会告诉我？”
　　“你问啊。”李圣赫说。

　　“好，我问。”苏燃站得笔直，“你觉得崔昊为什么想不开跳楼？”
　　“他家里的事你知道吗？”李圣赫问。

　　“他家里的事你知道？”苏燃问。

　　“知道一点，”李圣赫说，“他妈妈今年生了场大病，只能待在医院，他父亲交过两次费用后就失踪至今。”

　　“你的意思是，他是因为他的父母才想不开？那你给我看的那个视频又怎么解释？”苏燃忍不住诘问。
　　“我只是客观地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李圣赫回答，“那时候他说他缺钱大概就是想要给他母亲交住院费吧。”

　　“那他干嘛不问我借？”苏燃问出口才觉得自己有点儿咄咄逼人了，崔昊不向他开口借钱总有崔昊的理由，李圣赫又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