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三章 感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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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察觉有异，若有所感，快步走到影风身边。
影风正瞧着院子栅栏说不出话来，听到脚步身也没回头，只是往后伸手。
修握住他的手。
在他们面前，院子里，栅栏上，荆棘藤开花了。
一夜之间，争相盛开。生机勃勃，灿烂明媚。
它们这几天的确开始开花，但只是零星几朵。春季庆典之后，才是它们的盛期。庆典上也有拿来做装饰的荆棘藤，一部分是魔法催发的，那对森林精灵而言很容易；更多的，是长年养在向阳背风的地方，只在庆典前一两天，“植物沟通”一番，挪过去用。
所以影风呆住了。
修环抱住影风，左右瞅瞅，又望了一眼通往枫林外的小路——路上的野花也开了。
修顿时脸热，懊恼地把脸埋入影风右肩颈里。
不止……
不止这里。
成年精灵都懂得这是怎么回事。
而且……
他的精神力比大多数精灵都要强大，虽然未必更纯粹；影风则是个黑精灵，纯血统，祖上没与人类混血……
当然，影风的成年是被强行催成的；可他也已经给影风弥补了，弥补之后尽管会有些不同，但那主要在影风的知识、阅历上，不是在生命力上。
所以，这花开了多少、开到了哪里……
至少神谕巨木离得不够远！它会有反应！
斯特还在林息那儿做客！
谁知道昨晚他喝了多少、喝到什么时候！
修想到这里，拿额头磕了下影风的肩，又一下，还不够，抵着碾、用力碾。
影风并不知道身后的修是在羞恼，还以为修在跟他玩儿，一径瞧着盛放的鲜花，一边享受修的怀抱，一边摸摸修的脸作为回应，好半天才瞧够了，好奇道：“我以为，昨晚……昨晚我的确看到叶绿花开，可那不是个，嗯，幻觉之类的吗？”
“不是。”修小声解释，“那是感应。我们……精神力也结合了。”
——也。
“我知道。”影风羞赧应了一声，“察觉得到。只是，不知道会附带这样的结果。”精神力的结合，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能感到修的存在。不是在前后左右，也不是在上下内外，但就是存在。
“精神力控制魔力。”修直指关键，“一般而言，控制自身的魔力。但也能跑去外面，影响自身以外的魔力。譬如自然之力。”
解释完，修忍不住往影风的肩颈窝里埋得更严实了。
“你不喜欢吗？”影风失笑，“荆棘花这色泽，的确十分美丽。外头那些紫红的、雪白的小花也很好看。”而后他突然卡住了：“那是小路上的花，它们也开了……”
“嗯。”修应了一声。他懊恼了一阵，那股劲儿已经过去大半，此时就有余力抬头，瞅瞅影风的反应。
影风反手扣紧了修，只觉得自己像是刚出炉的面饼，整个儿呼呼直冒热气：“会被看到……”
“……已经看到了。”修瞧着影风脸红、耳朵红、脖子也红了，有点不忍，但又想看他更羞。
影风僵住了，一小会儿之后，突然低声讷讷：“我们穿个斗篷去集市。”
修用力一亲影风，很有几分幸灾乐祸：“穿了也一样。这里谁不知道新来了两个黑精灵，一个跟我住红枫林，一个跟他姐姐在菇石坡。”
“……”影风说不出话来，往后退了一步，带上了门，反身靠在门上，紧紧抓着修、望入修眼里。
修回望。他有好多话可以拿来让影风羞得更红，可两人视线一对，他就尽数忘记了。
影风一把将修拉向自己。
修也说不出话了，于是强留着最后一丝清醒，牵着影风到床边，脱了外袍跪下来，先给影风褪去了靴袜。
果然，脚心火热，捧在怀里，沉甸甸地烫人。
黑精灵的肤色令红晕不那么明显，可在脚趾间色浅的肌肤上，还是很容易分辨。
修瞧得清楚，验证了猜测，心中滚烫，低头亲亲，随即含吮。
影风耳朵绷紧，弯下身用力拽修。
他的力量比修大，可他无法拒绝修的亲吻，因为心底深处舍不得。所以他虽然拽得那么用力，虽然成功把修从地上拖到了身边，却没有改变修的心意，最后只剩呜咽着扣住修的臂膀，热腾腾软成一团，被修从末亲到头。
这一场缱绻绵长甜腻。
两人傍晚才去了集市，迅速买了东西，很快就离开。
还好，集市上开店的店主，都是前面屋子做生意、后面屋子居住，傍晚这个时间都要准备晚饭，白天一般也没有出去闲逛，虽然看到附近的叶子绿了、花都开了，但大多不清楚这催发是从哪里过来的。
至于摆摊的临时卖家，他们倒是知道，不过来得晚、收摊早，傍晚这个时间，他们已经回家，一个都不剩了。
影风快步把集市抛在身后，而后他缓下来，瞧瞧路边开放的野花，朝着远离红枫林的方向眺望——这花到底开到了哪里？！
修瞅瞅他：“那边是神谕巨木。”
——林息！
还有斯特……
而且，守卫是轮班的。
两人对了一眼，想到了一处，双双默默。
虽然无言，还有些尴尬，到底甜蜜占了□□成，所以这片刻的无言，有着异样的甜美。
而后影风指了另一条路——路边一样绿茵如毯、繁花似锦——轻声问：“那是去哪的？”
“生命之树。”修柔声道，“想去看看么？”
影风点头：“它是怎样的？”
“繁茂。”修不假思索地吐出回答，同时取出个刚买的果子，递给影风，“十分繁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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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吃着果子，走了不到一顿饭的时间，便见到了生命之树。
催发的枝叶鲜花到了这里，汇入了无垠的翠绿之中。
生命之树高度并不十分惊人，只比森林里最高的大树大约高个一两成，但它的枝条上会长出气根，气根垂落，扎入地面，年长日久又会长成粗壮挺拔的树干，树干萌出新的枝条，枝条又生气根……
如此循环往复，连绵不绝，所以它的树冠极为广袤，站在这边树下，望不到那一头的边际。
树下十分荫蔽，因为上方枝叶常绿，不漏日月星光。
却又并不黑暗潮湿腐朽——大多数树干，从根部到一人高处，长着几种会发光的菌类。树根下，则堆积着层层落叶，仿佛厚厚的毯子。
影风望了半晌，深呼吸。
修蹲下来，拂开落叶，示意影风看：“不仅地上的部分不同，这里也不同。”
落叶下方，一寸比一寸更湿润，全是腐化的叶子、细枝。浅处可以找到只剩叶脉的叶片，十分完整，看得出那叶子未落时很青翠健壮；深处则连叶脉也腐朽脆折，化作了泥土。但偏偏闻着清爽，与沼泽里的腐败气息相差甚远。
“这是生命力量的一部分。”修抓起一把泥土嗅了嗅，摊手递给影风看，“不属于邪恶，无关黑夜或白天。”
影风就着修的手嗅了嗅，自己也抓了一把体会。
“那上面是发，这里是收。一切自成循环。”修松手让细细黑黑的腐土从指间落下，“生命是循环。但不是原地循环。不死板，有变化。”
这是对本质的理解。是他当年能够以一己之力复活整个战场死者的根本原因。
他从没教谁这些。不是不愿意，是没合适的机会、没合适的对象——尽管他曾以为遇到了。
如今说给影风听，是启发，是教诲，是爱护，是引领，可更是坦白。
这坦白令修心中一片宁静。
影风跟着松开了土，望向修。
修拂回落叶，牵起影风的手，拉他站起身：“如今，我们一同在树冠上；而最终，我们会一同回到树根下。”
影风微微笑了，点了点头：“在落下之前，同浴阳光，也同历风雨。”
两人不再说话，手牵手往生命之树深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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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享受了一路的宁静。
而后看到有守卫站在前方。
守卫见到两人，一笑致意，对修行了个礼。
影风不觉得奇怪——他刚来不久，不知道生命之树不需要精灵站岗。
但修知道，所以他奇了：“哎？林息也在这儿。”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三章 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