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女郎》姚姚

9、第 9 章

　　第九章

　　我发誓我要戒酒，我不能每日早上醒来要靠倒带才能记得昨天的事情。
　　我该如何见戴雪洋？
　　站在镜子望着面色依旧红润的自己：\"魔镜啊魔镜，挂在墙上的魔镜，你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你，金宝，是世界上最美丽的人！\"
　　我满意的点点头。
　　我看很久以前的童话故事书白雪公主的时候，贪好玩就把自己的镜子装了个小程序，每日晨起梳妆时，便同它聊天。
　　\"你说人类的记忆要是也可以删除就好了，我就把戴雪洋昨天的记忆消除。\"
　　\"机器人最先进！金宝最可爱！\"
　　\"做机器人其实是还不错，什么酒后头痛欲裂脸色苍白，我都没有。\"我摸摸自个儿的脸，\"一千八的特效脸部肤质多值，真正白里透红！\"
　　\"金宝的脸最红！金宝的脸比猴子屁股还红！\"
　　我一掌拍在镜子上：\"不长进的东西，前天教你的东西呢？\"
　　\"金宝的巴掌最响！声音最清亮！\"
　　我心想没有十全十美，一个一百零五元钱的拍马屁小软件偶尔马屁拍在马腿上也是正常的。
　　我向花色彩请了一小时假，准备去瞿贝贝的工作地看看。
　　瞿贝贝打扮的如同一条五花大蟒蛇就迎出来了。
　　我望着笑嘻嘻吊儿啷当的瞿贝贝觉得昨天我只是做了个恶梦。
　　\"上班时间？你那老好人上司又被你糊弄了吧。真是幸运啊你，\"瞿贝贝压低声音说，\"我那老板则恨不得我装上千双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替他买命。金宝，故事里的这种老板叫什么名字？\"
　　\"周扒皮。\"
　　\"啊对，真贴切，看来从古到今，幸福的老板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员工各有各的不幸。\"
　　我皱眉指指她身上的短裙：\"这是什么？\"
　　\"新款。\"她走到阳光下演示给我看，\"瞧，变成绿茶色儿吧。\"
　　\"谁会买件衣服把自己褪化成一只变色龙？\"
　　\"不锈钢女郎。\"瞿贝贝说，\"明儿你上街就可以看到一大批不锈钢变色龙。\"
　　里头一个男声喊：\"贝贝！\"
　　瞿贝贝应了一声，对我说：\"瞧，一刻也不能瞧你闲着。我进去了，明儿聊。\"
　　我点点头。
　　她走进之前回头对我说：\"你真不愿做只变色龙？打八折我给你。\"
　　我皱眉：\"我的理想是要做美洲豹。\"
　　\"待明儿我跟老板说，他一定开发件豹纹衫卖给你！\"
　　瞿贝贝忘了，她原在三个月前卖了件豹纹连身裙给我。
　　我沮丧地回到研究所，花色彩在整理资料，见我过来殷勤地问：\"累了吗？休息一下？我给你拿点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一下揭穿他的狼子野心，\"说，什么事儿？\"
　　\"哪里有。我只是听美乐帝说，\"花色彩住了嘴，过了一会儿笑嘻嘻地说，\"我找个快乐生活的目标人物给你。这期的研究题目我都想好了，叫论女性满意婚姻生活的通性。\"
　　我知道花色彩是在讨我开心，于是跟他说：\"我其实还好，瞿贝贝看上去也还不错，她失掉一年的记忆而已。\"
　　花色彩呼出一口气：\"吓得我。你不知道今天美乐帝的神情，像要活扒了我的皮。我们今天都不敢靠近黄金女郎。社长都寻思着要放你们的假。\"
　　我冷笑：\"怕是要解雇我们吧。\"
　　花色彩立即单膝跪地表忠心：\"我与你同在！你不要丢下我！\"
　　我哭笑不得，正在拉扯间戴雪洋走了进来，他打趣道：\"咦，我是否来得不是时候？\"
　　花色彩转头对他说：\"我要让金宝知道，这世上坏人是有，可不都是坏人。这世上即使都是坏人，我也会对你好。\"
　　我愣在那里，戴雪洋走过来拍拍我的肩：\"你与花兄一样，都是我的好朋友。同身份无关。\"
　　我内心大为震动，表面只打趣道：\"怎么相同，我比他聪明那么多！\"
　　花色彩抗议，戴雪洋说：\"抗议无效。\"
　　我们三人坐下喝咖啡，戴雪洋说：\"你那朋友要不换个生活环境。她纵然把记忆都抹掉了，可旁人记得，会不会再传入她的耳朵？\"
　　\"她不记得，那混球就只是陌生人而已。瞿贝贝这次是马失前蹄，但对恶心的陌生人她可不会客气。\"
　　戴雪洋点点头：\"她如有需要，请跟我说。\"
　　我很好奇：\"戴雪洋，你的势力有多大？\"
　　花色彩在旁边帮腔：\"我们犯多大的罪可以获得赦免？\"
　　戴雪洋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两人，不知道是谁影响的谁。\"
　　我们俩互指。
　　我决定给瞿贝贝出口气，凭什么这么卑劣的人可以活得心安理得，而贝贝则要放弃一年的记忆。
　　下班后我去找王朝夕。
　　\"朝夕姐，你就告诉他的名字给我。\"
　　\"你又想闯什么祸？！\"
　　我委屈道：\"我问个人名能闯什么祸。\"
　　王朝夕上下打量我：\"你打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大动静你不会，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
　　我一听，敢情王朝夕有大动静？忙缠着她问：\"你准备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
　　王朝夕冷笑道：\"一次一次，真以为我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于天巧到底同我不熟，可是欺负到贝贝头上，我不能眼睁睁让人把眉毛剃光。\"
　　我在一旁大乐，扑上去拥抱她。
　　王朝夕皱皱眉，无奈地拍拍我的肩：\"你可给我争气点，别学贝贝。带眼看人知道不知道？\"
　　我想一想说：\"当初他对贝贝一定也是好的。\"
　　\"甜言蜜语谁不会，真遇到事儿，落荒而逃也就罢了，他居然还落井下石！这种特殊品格也只有自然之母造得出来。\"
　　我一听，得，把所有人类都骂进去了。王朝夕以前是温和派，可这次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虽说我与贝贝跟她熟，可是王朝夕发这么大的火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我坐在\"甜美生活\"里将这事儿从头到尾想一遍，愈来愈觉得不对劲儿，我原来想着给瞿贝贝出口气，不外乎在他饮食里下点泻药，在他走过的路上放块香蕉皮等等之类的小流氓行径，换做王朝夕，他可没这么好过了，我甚至为这个人开始担心起来。
　　虽说他是个人渣，但毕竟瞿贝贝只除去一年的记忆，同于天巧的被重新格式化相比，简直一个是上火咳嗽，一个是肺结核。为什么她这次会发这么大火呢，我深信瞿贝贝的人渣男友是运气不好，撞到枪口上，王朝夕一定是哪里十分不爽，所以找个好理由撒气。虽说人渣死不足惜，我还是很好奇是什么使得王朝夕大反常态。
　　安东尼过来笑眯眯地问：\"真戒酒了？！\"
　　我摆摆手：\"你可别来诱惑我。\"
　　\"诱惑无时无刻不存在，你如何抵抗？\"
　　我眯着眼看他：\"如果连你的诱惑我都可以抵挡，还有什么是能诱惑我的？\"
　　迈克直叹气：\"你再引诱安东尼，我就不准你再来甜美生活了。\"
　　我悻悻地：\"要不是吃人家的嘴软，我还怕你！安东尼，你再考虑考虑，或许你喜欢女人也不一定啊，何苦在一棵树上吊死。\"
　　迈克扑过来要掐死我，我躲在安东尼的身后不怕死地叫嚣：\"来啊，来啊，有本事来打我。你敢打女人，安东尼，休了他！\"
　　我们三人闹成一团，连戴雪洋进店里都没看到。
　　我为着躲避迈克，一个踉跄，撞到他的身上。
　　戴雪洋笑笑：\"你呀，怎么同谁都闹啊。\"
　　我一听，立即纠正：\"我这叫随和，像我这样随和的人哪里找。\"
　　迈克气呼呼地：\"随和，随和就不用硬挤在安东尼身边吃他的东西。\"
　　我十分认真地说：\"迈克，我看倒不是你的厨艺，我觉得安东尼手拿过的东西就特别好吃，这叫什么？点石成金是吧。\"
　　戴雪洋奇道：\"真的吗？\"随手拿起安东尼桌前的小点心吃了一块儿。
　　安东尼脸红得要命：\"你听金宝瞎说。\"
　　迈克与安东尼去招呼其他的客人，我与戴雪洋坐在那里吃东西。
　　\"你平常都在这儿吃？\"
　　我点点头：\"下了班，我就到这儿。\"
　　\"老在外头吃对身体也不太好。要不，你到我那里去吃吧，我家有个厨子，烧菜手艺真是好。\"
　　我笑，这戴雪洋老把我看成是正常人，一直担心我的身体。
　　\"我就图个好玩，至于吃不吃正餐，其实对我影响不大。\"
　　戴雪洋点点头：\"我知道。可我老忘记这一点。我瞧着你，总觉得你不大会照顾自己。\"
　　我不知说什么好，只顾低头玩手里的筷子。
　　\"这次瞿贝贝的事情……\"他停了一下，\"你们好朋友，瞿贝贝都修改记忆了，你就别再为她不平了，你得放松心情。\"
　　我闷声道：\"我没事儿。其实，也还好，大不了修改记忆罢了。\"
　　迈克走过来，笑说：\"吃东西都还没有上来，你们全低着头干吗。\"
　　我们不好意思地抬头微笑。
　　我骂道：\"我们啃桌板哪，你再不上菜，我大约要吃椅子了。\"
　　\"金宝，你前生一定是只白蚁。\"
　　我心里嘀咕，白蚁，白蚁总算也是个生物，总比机器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