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外冷内热与好感 ...
-
第二天一大早，岑一特地早起了一会，收拾好去对面敲门，喊沈奕声一起去学校。
沈奕声家的阿姨说他已经和司机一起走了有一会了。
“不喊我...”岑一小声嘟囔了一句。
看着停在车库角落里和他的同款自行车。是上高中之后一起去买的，沈奕声答应高中三年陪他骑车上学的。
“感觉我们越来越远了..”岑一冒出了这样的一个念头。从没有考虑过这个事情的他，突然有些空落落的，“也是，朋友这层关系，总是要淡的，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他这个性子在进教室看到沈奕声的那一瞬间，还是直直的冲过去，站他面前凶巴巴的问他，“沈奕声，你怎么不等我一起上学，我今天还特意早起十五分钟过去找你欸！”
沈奕声抬头看他，不说话。
“你能不能别总是一副这种死样子，开口说话很难吗？”岑一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
“...回座位吧，快上早读了。”沈奕声这次倒是开口了，他抬眼对上岑一的视线。眼里全是岑一看不懂的情绪，有些像思念、有些像无奈、还有些像克制。
岑一的大脑消化不掉这一眼，突然不知道怎么回他。
“过来吧，老师快来了。”艾清喊他。带走了尴尬也带走了站在沈奕声面前的人。
岑一回到座位上，临走时还看了一眼又沉默下来的沈奕声。
他真的好难懂。
午饭时间也是，金晴过来喊他俩去食堂吃饭，沈奕声一句不了就把他们给打发了，金晴一脸疑惑，这是怎么了，就出去两天考个试，怎么他俩关系变差这么多？
“一哥，你俩这是又吵架了？”金晴问。
“...严格来说，是他和艾清吵了一架。”
“那他干嘛不理你哦？不应该是不理艾清吗？”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岑一边说还耸了耸肩。
“那后来怎么处理的，你们考试不会被影响吗？”
“考试倒是没影响。最后就是我冲进他俩的房间，指着两个人的鼻子都骂了一顿。然后老师给他俩分了单人间。”岑一语气中带着点无奈，“所以就说啊，Alpha就是Alpha，野蛮生物，哼。”
“？你是去加入他们的，不是去化解的吧....”金晴在心里默默吐槽。随即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等下，你一个Omega阻止了两个愤怒的Alpha间的斗争？你和他们动手了？？”
“那哪能啊，我怎么会呢，当然是用你哥哥我三寸不烂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给他们讲道理。”岑一好像还挺骄傲。
“哦....沈奕声就算了...你俩从小一起长大，他会把你的话听进去还说得过去，艾清又是为什么..？”金晴摸着下巴冷静分析，活脱脱就差一个小烟斗和贝雷帽。“不对...我觉得
艾清对你不对劲啊一哥，那可是在气头上的Alpha啊...”
“嗐！能有什么不对劲的，你别瞎想了，我俩就是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同学关系，硬要说，还带着点不对付在里面。你有想这些脑细胞不如多去做两道题，搞不好还能多考两分。”
岑一觉得金晴的想法简直无厘头。
“啊？你俩还普普通通啊？艾清什么时候给别人讲过题？更何况几乎是随叫随到。而且和你坐一起之后焊在脸上的口罩都不戴了。”
金晴在心里默默腹诽。虽然小小的肚皮里有大大的疑问，但是当事人都不想再说什么了，他也就只能作罢。
“哦对了，下个月月底期中考。前两天你们不在的时候，老师过来通知的，我和你们说一声，另外两个人你帮忙带个话吧。”金晴突然想起来这么一回事，起身回座位之前和岑一讲了一下。
“？？又考？？才高二啊，怎么天天考试，高三还活不活了！”才刚考完试的岑一忍不住抱怨。
省外的教学制度是这样的，给予学生生活上高度自由，但是在本质问题上抓的很紧。在省外平时可以不穿校服，甚至可以点外卖送到学校大门，学生也可以在非上课时间使用手机，晚自习只要不太过分的假条一般都给批，就更别提发型仪表那些了。
用学校的话来说，这是学校给予学生的信任，更何况正是青春期爱美爱玩的年纪，学校不愿抹杀这个年龄的天性。但是在学习和成绩面前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课业压力相较来说是偏高的。
日常作业在基础内容上进行拔高训练，任何课程非必要不许翘课。考试频繁，用于校方监管学生成绩情况，成绩拔尖的会进行培优，成绩垫底的会进行补差。
在这样的教育制度下，省外的学生大多比较有原则，也大多比较刻苦。
理科一班的各位也不例外。
岑一的英语很好，每到期中期末这种时候就会有很多人来找岑一问语法问题。他前脚刚给
两位闹别扭的Alpha发完消息通知考试的事情，后脚就有个女生Beta来问问题。
艾清还没去吃饭，就在座位上看书，只是岑一懒得和他讲话。刚把题干看完的他余光瞥见艾清的回复，却迟迟不见沈奕声的回复。
他知道沈奕声单独吃饭的时候有看手机的习惯。他甚至连一声哦都不愿回。想到这里岑一
心里又升起一阵烦躁。
这位同学似乎对于语法格外不开窍，岑一讲了两三遍她还是一知半解，岑一有些不耐烦，挥手把他打发走了。
“去吃饭？”隔壁艾清看着自己的课本和岑一讲话。
“你想去就去呗，我又没拦着你。”岑一心情不好，不想和艾清多说话，担心呛腔吵起来。
“我一直在等你一起去。”艾清放下手里的课本，看着他。
“？我们不是在吵架吗？”岑一不懂，他从没经历过。以往争吵发生在他不在乎的人身上，吵完心里根本没有波澜，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唯一一个放在心里的朋友，吵完只会把自己当成空气。这种吵完架还会喊自己吃饭做事的人，他第一次见。
“所以吵一次架，我们就不用相处了吗？我们就不是同学了吗？我们吵架，只是在这一件事上产生矛盾有分歧，那难道只是因为这一个分歧我们就否认彼此，绝交了？”
艾清还是往常没有情绪的样子，耐心的给岑一说。“我们应该一起去处理问题，而不是处理彼此。冷战和逃避相处没有任何用处。”
怎么可能会绝交，他还没闻够，他还没醉在那人的信息素里。
“可是我们现在正在吵架欸！吵架期间不就是应该大家谁都不和谁说话吗？”岑一丢出疑问。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如果你非要讲。那就把我当成你生命当中的不应该。”艾清有些无奈，他是有问题就会想尽办法尽快解决的人，急性子，不逃避不拖延。
明明眼前的人和自己也是同类——回学校前会冲到自己房间问情况就是最好的证明。
艾清想到这里，感觉岑一从小到大没少被沈奕声冷暴力迫害过。不等他回答，就又接着说，“我愿意成为你生命中的不应该。”
岑一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低声重复了一遍，似乎是在消化又似乎带些惊讶。随后还是和艾清一起去了食堂吃饭。
去的路上遇到回来的沈奕声，岑一问有收到消息吗，那人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就和他们擦肩而过。
艾清带着岑一老老实实吃了午餐，回来又打开课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他时不时瞟一眼隔壁，认真的岑一整个下午都趴在课桌上涂涂写写，桌上摊着一本英语书和几本英语教辅。
“大概是在复习英语吧。”他理所应当的认为。
岑一一直写到晚自习上课，然后拿着本子出了教室。过了大概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教室门被岑一踢开，手上捧着一大摞的影印本。他咚的一下把厚重的材料卸在讲台上。拿起一本走向下午问他题的那位女生Beta面前。
“你下午问我的几个知识点都是高频考点。我把这些高频考点的单词、语法、还有一些易错例题都写在上面了，还做了一些简单的批示和解释。里面涵盖了高一下半期和高二到现在为止的所有内容。高一的太久远了不记得，你凑合看吧。刚刚已经拿给老师看过一遍了，也做了几处修正，都在里面。喏，给你。”岑一声音不大，但是在安静的教室里，让每一位同学都听的真切。
那名Beta同学一脸震惊。她原本以为这事情就这么结束了，本身就是自己麻烦别人讲题，
自己听不懂，别人不耐烦把自己赶走，也不是别人的错。她是真的没想到岑一竟因为这个事情把知识点全都整理下来了，还那么全。
他放完东西，抬头对班里的同学说：“我找老师多印了几份，放在讲台上了，有感兴趣的同学课间可以拿去看看。马上要考试了，能多拿一分是一分。我只能帮各位到这里了。”说完就回自己座位了。没有半点表情。
但！其实！岑一小朋友心里已经觉得自己帅翻了天！岑大侠仗义出手，帮助他人！今天的自己也非常的优秀！
艾清的目光顺着他落座，又敏锐的捕捉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我以为你不会管她了。”
“本来是没打算管，可谁让我心地善良呢。”说到这里岑大侠的嘴角彻底压不住了，“再说这对我也不是什么难事，如果真的可以帮咱班每人提个一两分，那班里这么多人，就是好几十分，值得的。”
艾清被他这番话说愣住了，这对他来说也是没经历过的事情。
艾清从不是一个很有集体荣誉感的人，一直以来都是个独行者。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其他人会怎样他根本不在意。看着眼前人的笑容，觉得他其实并非表面上看的那样难以接近。似乎这具身体里还住着另一个人，那人柔软、热心、善良。
就像他特有的信息素的味道，辛辣的背后带着些需要仔细品味才能发现的果香、花蜜和坚果风味。
外冷内热。艾清得出了这样的答案。
这样的岑一，让他觉得对方身上或许还有很多他从来没有的东西。
那一刻艾清对岑一产生了无尽的好奇，想认认真真的一探究竟，想仔仔细细品一品这杯威士忌的香味。
他想了解他的更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