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暗恋与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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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奕声自上次省奥竞赛之后，已经有一个多星期没怎么和岑一说过话了。
唯一一次比较多的，还是化学课上老师让前后四人小组合作完成实验。除此之外无论是岑一早晨去找他上课还是晚上约他回家，沈奕声总是以各种借口推脱或者干脆不见。
岑一不明白，以前就算是闹别扭，也从没冷战这么久过，更别说处处躲着自己。岑一气不过，在心里吐槽：“他这是又犯什么神经，从小到大，床都不知道一起睡过多少张，裤子都不知道一起穿过多少条，这是能说不理就不理的感情？不行，明天得找他说个明白！”
好巧不巧，第二天沈奕声请假了。
岑一以为是沈奕声的躲避再次升级。
“好啊你，我看你沈奕声还能跑到哪去。”今晚他就要去沈奕声家说个明白。
看着眼前紧闭的门，没有丝毫犹豫的输入大门密码，沈爸沈妈出去旅行了，不知道怎么回事，阿姨竟也不在家。可能是太安静吧，岑一觉得屋子里空气都带了些凉意。
岑一把书包往沙发上一丢就往楼上走，动作熟练的仿佛在自己家。
礼貌性敲两下沈奕声的房门，打算推门进去。可房门紧锁。
“沈奕声，是我。你开开门，我们好好聊聊。”岑一站在门外朝里面说。
“...”门后是一阵沉默，“改天吧，你先回去。”
“...小医生，你都不理我那么久了，不管什么原因，我先和你道歉好不好。我不该前阵子老是不和你上下学；也不该平时和你说话少，但是你现在坐我前桌，要是总转头过来老师会吵你；也不该..也不该在C城的时候对你发脾气还想伸手打你。”岑一也想不出来其他的了，“哎呀，反正就是最近忽略你凶你不好意思！”
“.....”门后还是一阵沉寂。
“小医生，虽然最近我们互动少了那么一丢丢，但是我真的很在乎你，你是我心里最好最独一无二的好儿子。”岑一看门后还是没动静，就继续说，“你知道我脾气不好，老是天天凶了吧唧的，看着挺难接近，但是那都是表象，不是真生气，别人不懂你肯定懂啊。所以我也不是故意冲你发脾气的，你就别生气了嘛！你真的是很好很好很好的朋友...我真的很在乎你....我的从前有你，别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矛盾让我们渐行渐远，好不好？”
岑一说到后面语气越来越真诚。
“沈奕声，我真的很在乎你。”
“......”房间里传来几声急促的脚步声，却停在门前。
岑一听到动静，以为是来给自己开门的，兴奋的说：“快快快！给你爹开开门！”
却没想到房间里却还是传来了一句“岑一你先走吧。”
好家伙，岑一彻底爆炸。心想自己他妈的把你看的这么重要，还说了这么一大段深情的又矫情的话，你丫的还要敢老子走！这是犯了什么天庭天条了？！抬脚就朝门上踹了一脚：“我靠沈奕声你他妈还是不是人啊？！啊？！老子好话都说了那么多你是不是非得再听点歹话才有用啊！有什么不能当面讲的啊，人类长嘴就是为了拿来说话的你知不知道！”
“.....”
“行。你有本事就一辈子别见我，一辈子都别跟你爹我说话！一辈子！都别来找我！！散就散！！不玩就不玩！！”
岑一刚转身要走的时候，门被人突然拉开，屋里的人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房间，背过身的瞬间还不忘把门带上。
进屋的一瞬间，冰冷的气息铺面而来——是沈奕声的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味道像是带着他们走进了冰原，凛冽又不容忽视。岑一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他回过头看抓着自己手腕的人，带了些红血丝的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占有欲。
“我没有不想和你再做朋友，请假也因为易感期到了。”沈奕声看着眼前的人。
岑一心里委屈死了，也管不上什么易感期不易感期，好不容易见到人，就继续带着怒气对沈奕声输出：“哦，今天是易感期，那昨天呢！？前天呢！？大前天呢！？我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呢？！我看你不是易感期，你是更年期！我真是不明白了！对你来说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见我一面你就会被我吃掉？！就会死吗！！”
“是！”易感期的Alpha总是没有耐心的易怒又暴躁的，沈奕声也不例外。
被指着鼻子骂了一大串，他火气也跟着上来，就和岑一吵了起来。
“是啊！你以为呢？！你对我来说就是洪水猛兽！！只要看到你见到你听到你的声音，我对你的感情就会像山崩一样压下来，洪水过境一般冲塌我心里所有的防线！你不会把我吃掉，但我担心自己会把你吃掉....”沈奕声越说声音越小，尾音还带了些颤抖。
冲动让他把藏在心里的秘密顺势说了出去。
他不是非要找自己说吗？好啊，那就来彻彻底底的说个清楚。
沈奕声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你这个笨蛋，看不到这份心意，可我却一清二楚，它从我初中开始就在心底滋生、作祟、叫嚣着，就像一头困在牢笼里的野兽。”
“....”岑一从没想过这次谈话的走向会变成这样，呆在原地。一时间没理解沈奕声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呵。”一声自嘲般的轻笑，回应了夹杂在空气里的沉默。“你不是非要我说清楚吗？怎么你又一句话也不讲了？现在我都和你说清楚了，你说我们以后该怎么办？”像是在问岑一，却更像是在问自己。
“你知不知道，我妈和我说你分化成Omega的时候，我有多开心，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哈哈，很可笑吧，明明这份感情从来没见过天日，我却觉得仿佛看到了希望...”沈奕声不给他回答的机会，继续自顾自的说，“从小我受欺负，你总是冲上来护着我，课余时间也总是带着我一起玩，那时候年纪小，哪知道什么是喜欢，只是想跟你待在一起。后来我分化的早，发育的也比其他人快一些，才开始明白原来这叫做依赖，这叫做思念。再后来，人生第一次易感期来临的时候，你知不知道我满脑子都是你！满脑子都是把你搂在怀里！满脑子都是亲吻你！”
“够了！”岑一怕再听到什么，赶忙打断他。
“这就不敢听了？可我想做的根本不只有这些..”
“沈奕声！你发什么疯！”岑一又一次打断。
“...”沈奕声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嗤笑，“发疯？啊...是啊，你觉得我是在发疯也不奇怪。”
“毕竟就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大概是疯了。太久了，你藏在我心里真的太久了，只是我意识到这件事就已经三年了...更何况那些没有被发现的岁月又藏在时间的哪个角落，无数个想念你的夜晚是不是只有月光才知晓。”沈奕声看着岑一，他终于没有躲闪，赤裸裸的把自己藏在心底的匣子打开给他看。
“我....”岑一那句发疯其实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只是一句语气助词。没料到会让对方说这么多。Alpha原来在易感期期间，也会情绪敏感。他第一次了解沈奕声的易感期，第一次参与他的易感期，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些心意。
“我是个Alpha，你是个Omega。两家门当户对我们又从小一起长大。我很认真的想过很久很久，要不要把这份心意告诉给你，可你的种种行为让我感觉，在你眼里我只是你的朋友，只是你的好朋友。你和我说过，你说在你心里每个位置只有一个人，我是你在朋友那一栏里的唯一。你知不知道我听到的时候心里有多复杂，像个傻逼一样又开心又难受，开心自己于你而言是特别的，难受我们仅仅只是朋友。我不敢告诉你，我怕告诉你之后，连这个特别朋友的位置都保不住，到时候在你心里，我又被放到哪里....？”沈奕声像是要把这阵子没说的话全都补上一样，滔滔不绝，就像他心里憋了一个水球，划开一道口子，就再也止不住。
“小医生....”岑一觉得眼前的沈奕声有些陌生，像一只野兽缩在角落里，用自己的爪子划开自己的皮囊，把炽热的心小心翼翼拿出来给他看。那么抵触说出内心的人，现在却把自己剖开来，让岑一真的很心疼又愧疚，心疼他的坦诚，愧疚自己的迟钝。喊他的语气也柔和了不少。
“原本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为我的胆怯和舍不得放手妥协，做好了就这么一直走下去的打算，无所谓要经历多久，也无所谓命运会把你我带去哪里，我只想静静的守在你身边，直到时间把这份心情冲散。”沈奕声说着自己心里的未来，“直到艾清走进你的生命。你脾气不好，但却没和谁那么较真过，也没和谁真的成对头过。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俩的关系越来越近。我和他都是Alpha，有些东西从Alpha的角度会看的很真切。我发现了他看你的眼神开始变的复杂，他每次凑在你身边深嗅后嘴角满足的笑，他平白无故对你日常的照顾和主动。”
岑一觉得他说的太夸张了，艾清看自己的眼神不是挺普通的嘛，喜欢闻自己也只是因为自己的信息素是他喜欢的味道，平时对自己的照顾也就是同桌间讲讲题接接水而已。哪有他形容的什么两个人相互靠近。岑一把这些描述和看法都归咎于沈奕声对自己有感情有滤镜。
“你想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吗？”沈奕声问。
“想。”岑一知道他指的是省奥数竞赛那晚。
“那天刚到房间准备收拾东西，他背对我突然问我想不想知道校运会那天你俩发生了什么。”沈奕声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下自己仅仅是回忆起来就愤怒的情绪。
岑一瞬间明白，“卧槽！那只狗不会和你说了吧！”
“...嗯。”
“我靠！！他个臭傻逼！！不是说好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吗！他都说什么了！！”岑一根本就没注意到，沈奕声在听到那个“别人”之后立刻沉下来的脸色。
空气中属于沈奕声的信息素更浓了些，秋季的卧室被蒙上一层冰霜，让人不紧又打了个寒颤。
“他说你发情期了，红成一团缩在他怀里。”说到这里，沈奕声顿了一下，接着说，“他带你回教室打了抑制剂。”
“.........他个臭傻逼，我明天见他不把他的头拧下来我就不是岑一！” 没有否认。“他没事和你说这个干嘛啊，脑子有病啊！”
“因为他看出来我对你的感情，因为他想让我离你远点。他拿这个威胁我，说只要我能做到别一天到晚粘着你，他就不让你知道这件事情。”沈奕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和岑一讲。
“哦，这就是那个傻逼说的和你的交易吧。”岑一对上了。
“交易？这也算交易？”沈奕声嘲讽道，“不过现在我无所谓了。你已经知道了，我再也不用憋在心里，再也不用让人拿这个戳我软肋，再也不用装作不在意不在乎了。”声音里带着轻松，多了些解脱。
“岑一，我喜欢你。”
正式，直白，坚定。
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沈奕声牢牢的盯着岑一，放肆的看，对于这句压在心底已久的告白，把对方每一个细小的反应都悉数收下。
岑一呃啊呀的低头支支吾吾半天，也没找到一句可以拿来回答沈奕声的话。他脑袋已经宕机了。今天的信息量太大了！还都是他最不擅长的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和相处方面的。他不知道怎么办。
“噗嗤..”一声轻笑在岑一头顶响起。“你知不知道现在这样的你好可爱哦，好想抱在怀里揉个痛快”某人好像告了白之后就理直气壮的耍流氓。
“你滚滚滚滚！！”岑一被他这么一逗，也跟着轻松了不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欸？不对啊，你不是和一个Omega在暧昧吗？就那个蓝晗。”
“....我都这样说了，你还要质疑我对你的心意吗？”沈奕声听到这个问题没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再次对上他的视线，“那天只是他托我帮他完成素描作业，让我当模特而已。人家都解释过了，你自己不听。”
“....哦，误会了嘿嘿。”岑一挠了挠头。
“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小时候是，现在也是。”沈奕声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心意。“所以...你快走吧。”
事情水落石出，没有那层纠结和刻意的遮挡，现在的沈奕声觉得分外愉悦，仅仅能把心情传达给他就已经足够沈奕声开心很久了。
放松下来的Alpha再次逐渐被本能侵占，视线不由自主的看向面前人的脖颈、衣领、再到衣服遮盖下的胸膛。
他终究还是没有继续往下看，别过脸，去摸桌子上的小玩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把玩。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没有让你现在就给我回答，回去自己消化消化。”沈奕声对岑一说道。
岑一拿不准自己被告白后是不是真的应该直接走人，总感觉不是很礼貌，愣在原地犹豫。
沈奕声看他这样，走到他身边。“求求你放过我这个易感期的Alpha吧。是什么样胆大包天的Omega敢在Alpha易感期期间闯进他的领地，更何况这个Omega还是他的心上人。我不想强迫你，也不想逾矩。”推着他往门外走。
“另外..你最好小心些艾清，离他远点，那就是个混蛋。”走到门口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又补充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冰冷，就像他的信息素一样。
被他点醒的Omega突然意识到当下的情况，烧红的脸和内存被占满的大脑根本没有空余去思考他为什么说艾清是混蛋，被沈奕声推到门外，看他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愣了一下，决定回家好好想想。
房门背后的Alpha听着有人下楼的声音，又听到自家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终于像是卸下伪装一般喘着粗气，低头看刚刚推过心上人的掌心，良久握了起来，像是要把那人握在手心。
他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点开备注是“小笨蛋”的聊天框，发送了一行字：“我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追你了。”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回复，就锁屏缩回床上闭目养神。
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追自己的心上人了。
无论结果如何，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就努力争取。
想到这里，嘴角多了一抹笑。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暗恋与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