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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入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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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了宫,百里送离就和那些侍卫离开了,这厢便只剩下我和玉心二人。
我们随着一个嬷嬷住进了一个宫殿,宫殿的匾额上写着,月隐殿。
玉心给我重新梳妆一番,蒙上盖头,就退出去了,我就在那里等着昭锦,说是等,其实我巴不得他不来。
我一个人在那宽敞柔软的大床上坐的腰背酸痛。
大概子时他来了,将我的盖头掀起来,我看见他,果然老的让我难以接受,而且那样佝偻的样子很难让我想到他是个帝王。
他的手却从我的眉眼开始描摹起来,再到鼻梁的弧度,我的口唇。
我忽地想起来什么似的避开他,到了一处空地,行了个大礼。
他哈哈笑起来,“快请起。”
其实这东西很简单,我视死如归的躺在床上,想起我那批阅公文的爹爹,多了几份胆量。
我以为老皇上会碰上我的时候,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我能看见老皇上的手在我身上游走,却感觉不到老皇上那触感。
再一低头,张开双手,我的魂儿怎的出来了,我变成了一个透明的虚影。在和老皇帝颠鸾倒凤的那个壳子声音怎的又软又绵。
定是,百里送离做的。
不消盏茶的时间,老皇帝被那个壳子折腾的晕了过去,一只小狐狸从我的身体里钻出来。
原来是采阳补阴的狐狸精。
我的魂儿再回到我的身体,只觉得下身钝痛,提醒着我这壳子受到了怎样的羞辱。
他也化成虚影过来,与我道,“怎样?”
我将衣服整理好,故意拿腔捏调的说,“百里将军好生的大胆,竟破坏本宫和陛下欢好。”
他看我这架势,冷笑一声,“行啊,我有的是办法把他叫醒。”
“哎哎哎,干嘛啊。”我瞪了他一眼,“玩笑都开不起。”
“少开这种玩笑。”他的虚影却在此刻化了实,冷着脸不容置喙的说,“你这张嘴合该封上。”
“封上就封上。”我踮脚吻上他的唇。
他却经不起撩拨一般粗糙有力的舌钻进我的口中,似乎罚我乱说胡话。
我用手指点开他的胸口,“百里将军厉害的很,竟与本宫秽乱宫闱。”
“怎么,娘娘不想吗?”
我点点头,承认道,“想。”
我俩互啃了一会儿,今晚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我一早醒来玉心就给我端茶送水的,“娘娘昨天睡得可好?”
“就那样。”我看着这爹娘给我的身体,被那老家伙咬的深深浅浅,到底是从心里膈应。
“茉国送了好多陪嫁嫁妆过来,一会儿我们去给各宫娘娘送去,这关系咱也得好生打理打理...”
我条件反射一般猛的拍了一下桌子,玉心吓了一跳,我怒气冲冲道,“打理什么打理!玉心我告诉你,我不想邀功受宠,我巴不得她们陷害我将我打进冷宫!更何况我也没什么好陷害的,那昭锦不过也就是对我一时新鲜罢了。”
玉心吓了一跳,比我娘年纪还大一些愣在一边儿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知道我原不是甘愿屈服后宫的主儿。
她当然是希望我能争宠为了茉国以后的发展讨好昭锦,于是她恢复常态继续摆起长辈的姿势,“但是,一时新鲜你就别想了,那老皇帝年轻的时候纵欲过度,欲望淡了,但尤其爱好美色,现下既然在你这身上找到了乐子那便会一直来找你寻欢。”
无妨,这身子已然脏了,那就一直脏下去吧,只要我的灵魂是自由的就好,关于侍寝就一直让采阳补阴得狐狸替我吧。
这厢吃着饭呢,王德顺进来宣圣旨,我和玉心立马跪下来,圣旨的内容不重要,我只知道我一上来就是个贵妃,还有赐了个素字。
当我以为要结束的时候,王德顺拍了拍手,身后进来了两列太监,各个手里都端着个宝器。
我看了一眼那琳琅满目闪着光的宝物,敷衍的送了三个字,“放下吧。”
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
等他们走了,我看了一眼那些价值连城的宝器笑了一下,指给玉心看,“你看,若我真的去送嫁妆了,她们才会觉得我假慈假意吧,横竖都讨好不了,我又不指着她们活着。”
我从桌上拿起一条翡翠珠串,拎起来问玉心“你说,这东西是赏赐吗?”
玉心看着我无可救药的摇了摇头。
但这一切都可以归结为新鲜二字,我真正惹怒那些妃子的是在七天后的乌兹庆典。
这几天昭锦成天宿在我的怀里,那小狐狸也整夜替我承欢。
国庆那天昭锦的御前宫女给我送了一堆衣裳,我挑了一件暗紫裙衫,裙面覆着层叠的黑纱,从膝盖到裙角是用青黑色的线绣上的流光雀尾的图案。
唯有这件儿长度适中不曳地,没那么多繁琐的金黄珠子,看起来干净利索一点儿。
这是乌兹国的国庆,我自然是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玉心把我的头发编成乌兹国流行的样式,我不喜欢那样编来编去的过程,一会儿又要拆下来麻烦得很,“行了,弄一个简单点儿的,你这样绕来绕去,我眼晕。”
“对,简单的发样儿更衬得娘娘好看。”
说罢停手,给我戴了个孔雀蓝的额坠子以及与它配套的耳环。
我本想喊停,但那女人手速极快,“娘娘,今天是乌兹国的庆典,也是您表示归顺的机会。”
我又何尝不懂。
我不为皇上也要为茉国子民想一想,我代表着茉国,现今得稍作打扮以表归顺之心,若我唐突出席,纵使昭锦想保我,那些大臣亦要闹着昭锦给茉国颜色看,届时我该如何自处?
玉心又麻里麻烦的给我上妆,妆面不复杂,但她画得却精致细腻的很。
原先还没觉察,自认为已是华丽非常,可一出门才知道自己打扮的多么平庸甚至简单,各宫妃子不论品阶争奇斗艳,硕大的花冠,繁复的头型,艳俗的衣裙,妆面也五彩缤纷,原本她们生的都不难看,端的是环肥燕瘦,粉面修蛾,此时更是美极,艳极。
我全然不在乎,倒是玉心替我捏了一把汗。
要去皇家宴席必须得经过御花园,御花园里有十来个候场的嫔妃在那儿比妆容,闲磕牙的。
我就这样唐突的出现在她们眼前,她们对话停止,打量了我很长时间,当我以为连空气都要静止了的时候,最华丽的那个开了口,“这就是素妃娘娘?”
旁边的帮衬道,“都道这月隐殿住了个了不得的人儿,素妃娘娘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如今第一次见才恍然大悟,这样神仙似的人物确实该好好藏着。”
又有人叹气,“但是不见我们也就算了,连皇后娘娘都不去拜见,这是什么意思?”
我看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冷冷的问,“你说什么意思。”
“自是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的意思咯,再往大了说就是僭越。”
我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儿来,“这可是你说的,难道在你眼里皇后娘娘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僭越的?”
“你!”她年纪尚幼鼓着腮帮子愣指着我说不出话儿,我也懒得与她计较。
皇上皇后驾到的时候,我们才纷纷行礼落座。
先头,乌兹黄帝祭天台上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国事,一群老得掉渣的谏官臣子举杯阿谀奉承。
乌兹大陆,闾阎扑地,富奢无比,和亲一路上,我领略过的。
眼下我坐在一角华席边,夹杂在妃嫔队伍里正发着呆,看面前宫灯映在墙壁上光影幢幢,通天柱上不灭的圣火,不啻于盛放的白雨金,宛如深夜里的一道天光,昭示着乌兹国祚绵长。
百无聊赖之际,我目光穿梭于大典上的一把一把的火把,看见了站在昭锦身侧,作为随扈将军的他,恰时一只海东青自黑透的天边盘旋而来,落在他肩头,那片黑色的战甲上。
百里送离,在这时候看到他,我的心口不自主的一紧,是啊,他和老皇帝从来都是一条裤子的,自然也来得了这国祭日。
寒暄过后,开始献礼。
我们这些妃嫔顶多就是献歌舞一类。我也不另外,我讨厌歌舞这些东西,本来想送一副画儿就走的,但这时候送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倒显得我突兀邀宠,索性便做个自己所讨厌的俗人吧。
而我却是第一个献礼的。
王德顺唱了我的名字,拂尘一扫,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的往我这边看。
四大祭司分布四角,守着四簇烟火,我立在莲台中央,跳了个几天前学得这里的民舞,其间从未瞥去看昭锦,但我仍能觉查出昭锦在不错珠的看着我。
看得我只犯恶心,我捻起裙摆旋着步子做最后的收尾动作,将那裙角旋成朵花儿来,许是最近心情不好,食欲不振,旋转到了一半儿,我的喉头开始反酸,本想坚持着转完这几圈,可天不遂人愿,我眼前一晕竟摔了一跤然后遏制不住的吐在台上。
我吐的要把肺给呕出来,我才不会顾及昭锦如何想我,是否要将我一手掐死,我只想吐我的,吐个酣畅淋漓,痛痛快快才好。
但我没有想到,昭锦沉重略显焦急的步子朝我走来,我只感到一阵冷风自他玄色的袍摆袭来,下一秒他就将我打横抱起,喊道,“回宫!”
于是这热热闹闹的声势浩大的大庆典在我跳完开场舞的时候便结束了,前前后后不到半时辰。
我是从那时候犯了全皇宫娘娘的忌讳。
自我上场,目光和心思一时不停的拴在百里送离的身上,因此在我晕倒的一瞬间,看见了他镇定如同偶人的面容上多了一丝难以自若的惊愕。
呵,就知道他一直是装的,他越是挂念,我便越是心满意足,往后,我与他注定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