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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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以年是先被确定下来的，也是原著作者和制作组一起在试音的几个人里盲选出来的。巧的是，他不光声音条件符合人物，影响力也够。
但另一个角色的选择陷入了困境。
起初，这个圈子不大，特别小众，大多数人都是为爱发电，但发展到现在，原来一直在幕后的声音演员也逐渐走到了台前。
但慢慢地，网络上有人调侃现在的广播剧是圈内的声音演员进行换乘恋爱，影响了小耳朵们的听剧体验。
最重要的是，制作组并没有在所有试音里找到适合全知乐这个角色的声音。
“我们为什么要一直在原地纠结呢？”策划说：“这个圈子也该听到些新声音了。”
所以最后听到对方是个游戏主播的时候，应以年觉得有些不靠谱。
“游戏主播？”
“是啊，你别一听是个主播就有些怀疑，他的声音是真好听，很有辨识度，试音我们也觉得行。”策划笑着解释，“我们从网音上找来的，我发给你了。”
应以年这才有机会打开在手机里落灰很久的短视频软件。
他上次误点进这软件之后，就没再关注上面的消息，也不知道记忆中的主播早在几天前就火了。
一是他没时间。
二是——
他点开策划发来的剪辑视频，看到其发布的日期，发现这场唱歌的直播正巧和他录完那部要转商的网配剧是在同一天。
他记得他当时本来想点开网音看看的，中途被一个打来的电话喊走了。
男生唱的这首歌他也知道，因为是他最喜欢的，应以年经常在汽车里播放。
声音确实有辨识度，唱歌的时候很稳。
以他的经验来看，如果接到大IP，和好的制作班底合作，再经人多加指导，一定会成为这个圈子里新出来的黑马。
但现在这匹预备黑马好像有些磕巴。
“念……白？”只有两个字，却被应以年说的无限长，但字与字中间没有拖音，很干脆利落，语气带着疑惑，声音温柔。
这次没有夹杂着其他的话，是只有这两个字，他的名字，虽然不是真名。
听到喜欢的声音叫出自己的名字是什么感觉？
白稔描述不出来，他只在自己下意识喊出一个“到”字后，清楚地从耳机里听到了男人短促的笑声。
如果心情可以实时播放弹幕，那上面一定飘着满屏的“啊啊啊啊啊啊”。
“以……音回老师，”幸好隔着屏幕，不管怎样，白稔都可以迅速伪装好自己，“您好。”
“以音回”三个字也被白稔说得很慢，但和应以年不一样，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喜爱与珍视。
“不用这样客气，也不用称呼我为老师，我们以后就是同事了，是要在一起工作的，其他没有什么不一样。”白稔听到对面的男人这样回，“不用紧张。”
好吧，实在是伪装不了一点。
白稔现在特别想摁灭话筒，然后跳去床上滚几圈，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做。
“嗯，好。”白稔清清嗓子，“嗯，刚刚配导……”
完蛋，现在本不应该想其他事情，认真把工作做好最重要，可是怎么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应以年适时打断他，问：“之前有看过这部剧的原著小说吗？”
“没看过。”知道他说的是什么，白稔实事求是回答说。
白稔看不到对面男人的表情，但能从他没有出现丝毫变化的语气中听出来对方没有很意外，仍然在用那种平缓的语气提醒自己：“一部剧的成功肯定不能只靠配导和编剧，我们作为配音演员也要主动地去熟悉原著小说，文字是有力量的，这对我们后面配音工作的情感发挥有很大帮助。”
“这部剧的名字没有做改动，还是和小说名字一样，叫先来后到，在绿江文学城上面，”应以年继续说：“在录音之前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先去看看，支持一下正版。”
和以音回在语音通话里聊了很长时间，结束后他主动加了自己的Q.Q好友，白稔还是没忍住一边尖叫一边在床上滚来滚去滚了好长时间，誓要把刚才憋起来的激动心情都发泄出来。
手指轻触手机屏幕，白稔又翻过一页小说。
白稔已经看入迷了，肚子饿了都没感觉到。
他切换软件给自己点了份吃的，又回到绿江文学城上面。
不论如何，这个故事确实把他吸引到了。
受也就是他试音试上的角色，名叫全知乐，是一个阳光纯真的富二代，有一个青梅竹马。两人高中开始谈恋爱，但竹马高考失利没有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他们分隔两地后，竹马耐不住寂寞和同校的一个男生搞上了。
正牌攻也就是以音回所饰演的角色，叫齐鸣，是一个深情寡言的贫穷学霸，初中就意外认识了全知乐，在得知对方有喜欢的人后则一直在身后默默暗恋，直到他受伤分手。
底下的评论有好有坏。
有说这故事太老套，有说是最爱的换攻文，还有的说期待广播剧。
已是广播剧配音组一员的白稔突然感到压力像山一样大。
刚点的一份番茄麻辣烫显示已送到，白稔开门拿回来后，手机上来了几条新消息。
是口腔医院的医生发来的。
[徐医生：抱歉白先生，我临时接到要外出学习的消息，您后续的治疗我就没办法继续跟了。]
[徐医生：这是我们院长的微信，你有什么消息可以和他联系，我来和他说一声。]
[徐医生：[推荐好友——个人名片]]
手指点在屏幕中间上下滑了滑。
[以音回：这会儿突然有点事。]
[以音回：十分钟左右到。]
“是以音回老师的消息，他说还有十分钟到。”策划给白稔看完消息，息屏后收回手机，“念白，你先坐在这边等等。”
“好嘞，没问题。”白稔收回视线。
人在一瞬间的记忆是无穷尽的，但因为某些突出的重要信息，他们往往会忽略掉很多细节。
白稔就是觉得刚刚策划的手机屏幕上有什么东西让他很眼熟。
或许是要和自己喜欢的声音演员见面了，虽然对方因为临时有事要晚来一会儿，但这种特殊的紧张感不减反增。
这影响了他。
那天过后，策划在群里通知这周六也就是今天大家线下集中一次。
原著小说可能有的时候会没时间看，但录商配剧，进录音棚是必须的。
“我买了奶茶，不知道大家都喜欢什么口味，所以每种都点了两杯。”白稔关上门，拎着一大袋各种牌子的奶茶进来。
这不仅是白稔第一次和圈内大佬合作，也是他第一次进棚，以前都是线上直接交干音的。
“念白，你也太客气了。”制作组各成员全都围上来，热热闹闹说着话，“谢谢，我要这杯。”
这么多奶茶虽然花了他不少钱，但他一点儿没心疼。自从他火了，直播间每天的在线人数都暴涨。
“不谢，不谢。”制作组里的每个人都把他当个宝，白稔吃着他们给的零食，选了杯自己最爱喝的蜜雪冰城里的三拼霸霸。
对于刚开始能喝上奶茶的他来说，这是性价比最高的选择。
在又咬碎一颗珍珠后，白稔感觉身后的门被人打开又关上，接着就听见一道已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是以音回。
“抱歉，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白稔突然感觉手里的奶茶不香了。
喉结滚动，他把嘴里含着的珍珠吞咽下去，放下没喝完的奶茶，站起来转过去。
然后他就愣住了。
他大错特错，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什么好看的人声音都不太好听，都是谬论。
和他一样愣在原地的还有应以年。
一分钟前，关上门和在场的其他人打完招呼，应以年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里边沙发上背对着他的男生。
背影清瘦，和他上次在自己的口腔医院大厅里看到的毫无二致。
之前那句话虽是对所有人说的，但应以年以为两人距离太远，男生会没听清，他正准备再次开口，就看到对方起身面朝向了自己。
眼皮狠狠抖了一下，应以年都没察觉到。
像电影里一样，镜头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如果心里话有声音，那他们想说的话是一样的。
“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诶？他怎么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
“以音回老师你好，我是念白，真名叫白稔。”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白稔却感觉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一清二白的白，年丰时稔的稔。”
“是见过是见过，但应该……应该只是我对老师你，我有次在回学校的公交车上见过老师，你当时开着一辆超级大的汽车停在右转车道上等红绿灯。”
白稔笑嘻嘻迎上去。
脑子已经全乱了，他不知道这一问一答听起来很奇怪。
不会有人知道这短短的几步路他走得有多虚多紧张。
“以音回老师。”白稔快速接上后面的话，“我知道你之前说过可以不用叫你老师，但我还是想先这样喊你，是一种尊重和喜欢。”
“我非常喜欢你，我很早之前就开始听你的作品，我最近在听你的那部年更网配剧，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听，恭喜老师又完结一部剧。”
“非常高兴能和老师你一起合作，我虽然是个很新很新的人，但我一定会努力的，一定不会拖大家的后腿。”
入圈到现在，应以年不知听到过多少人说喜欢自己，但突然面对这样直白真诚还带着点紧张的剖白，他好像回到了不知作何反应的新人时期。
和男生灵动的声音相比，自己的那句话听上去就很突兀，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他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没想到男生竟然回答了他，但男生的这个回答和他想的事情差别很大。
因为……
至于等红绿灯，他也实在记不起是在哪条路上和某辆公交车顺路了。
旁边人的咳嗽声打乱了应以年的思绪，也打断了白稔一直说不停的话。
“哇，你们两个真当我们不存在是吧？”
“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炸裂啊！”
“什么情况？你们居然认识，这也太巧了吧。”
“今天就认识了。”应以年压下心中情绪，笑容温和，回应完吃瓜群众，朝男生伸出手，“谢谢你的喜欢，我的荣幸，这次的合作也是。”
白稔懵住，低头看向男人的手。
修长分明，指甲剪得很干净，月牙明显，和他本人给别人的第一感觉一样温润。
应以年看见男生稍稍愣住也没有催他，白稔赶紧不好意思地也把手伸出去。
触碰，交握。
除了只有自己才能感受到的触感，剩下的……
“这么一看，他手好大，我手好小。”白稔在心里嘀咕。
突然，男人拉住他的手臂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里。
接着他们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对，就是这样！”配导站在一边，两手推出去，做拍照样，“你们现在就是齐鸣和全知乐，记住这个场景，记住这个感觉。”
剧本围读结束，他们按照配导的要求完成动作。
白稔看见自己放在茶几上的奶茶好像在晃动。
这是什么情况？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快承受不住蹦出来。
“别紧张。”他们并不是影视剧里的演员，这也不需要多好的演技，应以年虚压在白稔身上，“这是这个配导惯用的风格。”
应以年手撑在白稔身侧，青筋明显，“为了让配音演员快速进入角色，他们通常会设置一个剧本里的场景，让我们代入表演去感受。”
白稔听不懂。
“这算是这部剧里的一个高潮，齐鸣在学校宿舍向全知乐表白，后面两人意外跌倒在了床上，齐鸣压在了全知乐的身上。”是配导在说话，他直接用角色名来称呼，“齐鸣，说台词。”
“我喜欢你。”
周围很安静。
白稔还在试着听懂以音回和配导的话，毫无预告，就听见伏在自己身上的男人来了一句。
和他之前听过的声线都不一样，白稔知道，以音回是在用属于齐鸣的声音说台词。
但是明白是一回事，感受又是另一回事。
藏在鞋子里的脚趾猛地一抓，一股电流从脚底板直蹿到天灵盖，劈啪作响。
白稔突然感觉自己浑身烫得厉害，都不用照镜子，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脸一定很红。
可面对着以音回，他不想这样，非常希望自己的脸像死人那样白。
“全知乐也非常好，气息有，很真实。”配导还在夸他，“等会儿真正录音的时候要喘出来。”
白稔：“……”
配导还没喊结束，白稔依然仰面和以音回对视。
这个视角很奇怪。
房间里开着灯，纯白的光线打在男人的脸上。在公交车上只看到一个侧脸，白稔就知道对方长得很帅，但真正见到后还是超出了想象力。
眉骨深邃，鼻梁挺拔，完全是名利场里明星的样子。
“非常好，结束！”转换场地，配导的声音从控制室里传来。
白稔摘下耳机，偏头撞进男人温柔的笑里。
“原来你说的配导的风格是这个意思。”
应以年点点头，“配得很不错，他们估计会剪成预告发出去。”
“音回老师真是太懂我们了。”后期说：“这部剧我们准备做成最受欢迎的全一季，是边录边播，明天先宣传，到时候还要辛苦两位老师。”
“应该的。”/“不辛苦不辛苦。”
两人又一起说出来，默契程度堪比刚才第一次报幕。
众人从棚里出来，商量着接下去的安排。
“我知道念白还在上学，今天是周六，应该有时间出去玩吧。”策划说。
并没有。
白稔弱弱地举起手，“我这周末还有作业要写。”
两人说话间，应以年一直默默注视着男生，他不知道的是男生也在偷偷用余光瞄自己。
白稔感觉脸又要烫起来了，就听见策划问：“那你怎么来的啊，新如大学离这儿还挺远的，要不要我们送你？”
他想起社长和策划认识，所以对方知道他是上哪个学校也不奇怪。他刚准备摆手说不用，余光里看到男人的嘴巴动了动。
“我来送吧。”
白稔直接不偷看了，整个身子都转朝以音回，“啊？”惊讶懵懂的语气。
一生爱体验派表演的配导不说话，只裂开嘴笑，用手臂推推同事的。
“刚刚听策划说你是新如大学毕业的？”去停车场的路不短，应以年主动聊起天来，“我也是。”
一直乖乖走在身边的男生突然窜到自己身前，肩上背的小黄人书包随着动作晃了晃，“真的嘛哈哈哈哈哈，那这也太巧了，照这样说的话，你还是我同校的学长。”
“学长好！”
天边的太阳快落下去，逆着光，少年灿烂的笑容明显。
应以年被那笑容晃了下神，对着阳光，感到眼睛有些刺疼。
手机突然响了下，因为工作关系，他一直都不设置静音，说完不好意思，低头去看新消息。
[徐医生：院长，这是那位患者的资料，叫白稔。]
亲眼看着以音回好看的眉头越皱越深，白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赶紧说：“是发生什么了吗？我其实不用人送的，坐公交车也很快，如果你着急的话——”
“白稔。”应以年打断他。
不是念白，是白稔。
这是以音回第一次喊他的真名，就像对方第一次喊他的网名一样，白稔有些没反应过来。
“你认识徐医生吗？”应以年继续说：“徐浩波医生。”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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