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晏河清》琅声雅集

63、仙丹（1）

　　翟寒锋看着韩长益，微微一笑，带着一丝肉痛地指了指桌上的玉盒，道：“今日得了官家赐的一粒仙丹，你吃了吧。”

　　“仙丹？”韩长益目露惊讶，“宫中竟有人能炼制仙丹？”

　　韩长益一时间无法相信，毕竟炼制仙丹的修士何等稀少。师尊精通炼丹之术，却从未提过能炼制仙丹一事。据他所知，炼仙丹者需有天赋体质，因炼丹一途繁杂艰深，耗时又耗财。多数修士穷尽一生精力，只求能在大限之前有所突破，更别说分心修炼丹术了。因此，选择炼丹一途的修士凤毛麟角，能成功炼成仙丹的就更少了。

　　韩长益沉思着，师尊曾经说过，世间确有极少数天赋特殊的修士，体质天生适合炼丹，才能在寿命将尽之前有所成就。否则，那些修为和资质略逊的修士，哪怕生平才艺卓绝，亦难窥得仙丹之妙。

　　“如此说来，竟然是宫中大能……”韩长益的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与好奇。

　　翟寒锋脸色一沉，没好气地道：“胡说八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遇上什么仙丹大师。”

　　“那这丹药算什么？”韩长益盯着玉盒里的“仙丹”，一脸疑惑。

　　翟寒锋哼了一声：“不过是些道人们炼的延年药罢了。仙迹什么的，全是哄人。”

　　翟寒锋一早摸透了那些道人们的套路，多次揭穿他们当着官家的面儿耍的把戏，可官家却更痴迷于这些东西，直到最后，翟寒锋也懒得劝了。

　　听完解释，韩长益松了口气，凑近了玉盒道：“那我瞧瞧这‘仙丹’到底啥模样。”

　　他打开盒盖，看到那粒红彤彤的丹药，顿时眉头一皱，半是诧异半是无奈地望向翟寒锋：“爹……这就是传说中的‘仙丹’？”

　　翟寒锋一瞪眼：“不过是养身延年的东西罢了。”

　　韩长益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您确定这玩意真能延年益寿？”

　　翟寒锋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成百上千的药材炼制出来的精华，怎会无用！你不想吃就留给我，我吃，圣上可不是谁都给”

　　翟寒锋见韩长益一副不领情的样子，不禁暗暗有些生气。毕竟，他把韩长益当自己半个儿子看待，这才想着把好东西给他滋养身子。

　　韩长益目光复杂地看着翟寒锋，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爹……如果我说，这东西不仅不能延年益寿，反而还有毒呢？”

　　翟寒锋一愣，不由得骂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我没开玩笑。”韩长益叹了口气，认真道，“这丹药如果长期服用，可能引起头晕、腹痛、失眠、心悸……甚至影响子嗣。”

　　翟寒锋的脸色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震惊地盯着韩长益：“你是说……真的有毒？”

　　这番话让翟寒锋心中一沉。他的这些症状近来时有发生，而官家冥傲天的情况更甚，几乎全数中了这些不适的招。

　　韩长益见状，不禁疑惑：“您不会是……？”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翟寒锋显然有些急了，紧抓着韩长益的手，颤声问：“你到底怎么知道这些？”

　　“我也会炼这种药。”韩长益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只要材料够，我一天就能炼出几十粒……”

　　韩长益提到“仙丹”时，回忆不禁涌上心头。他最早接触这种丹药，还得追溯到初出茅庐时与师父一同生活的日子。

　　那时候，他为了赚些零用钱，私下接了一单“仿制仙丹”的活计。虽然他完全不清楚雇主要这种“仙丹”来做什么，但对方出的价码相当诱人。为此，他熬了好几天，研习丹方，终于成功炼制了一批“古法仙丹”。

　　然而，这笔生意却成了个天大的教训。最后雇主不按约定出价，反而耍了他一通，丹药也直接扔到了他的手里，成了无用之物。从此，韩长益彻底记住了这个教训，甚至将炼制出的那些丹药特意串成手串，随身佩戴，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轻信他人、贪图小利。

　　“不可能！”

　　翟寒锋松开了抓住韩长益的手，身子晃了晃，仿佛失去重心般往后退了几步，满脸写着不可置信。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韩长益，眼底闪着不解的光。一个乡下来的毛头小子，竟敢说自己会炼丹？道家秘术，怎可能出现在他手上？

　　他越退越远，终于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猛地抬头，眼神冷厉，透着压抑的怒火。

　　“你是在戏弄我吗？”

　　韩长益见他动了真怒，知道如果不给个说法，翟寒锋恐怕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叹了口气，冷静道：“骗没骗，试过便知道。这东西，对我而言不算难。”

　　翟寒锋闻言，目光中透出几分审视，说道：“好，那....你就炼。若你炼不出，以后就别说这种话了”

　　三金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问道：“爹，您干嘛反应这么大？到底怎么了？”

　　翟寒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深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像是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最终叹道：“你什么都不懂，这件事牵扯太深了……若是真的……”他的话停在半途，像是有什么可怕的后果不敢说出口。

　　翟寒锋低下头，脸色阴沉，似乎已经预见了最坏的结果。

　　韩长三说道：你爹能不急吗？你大哥和二哥是不是也吃过这种仙丹

　　三金道：大哥二哥确实，圣上每年给的仙丹都给他们了，爹说我太小，还不急

　　韩长三：所以你大哥结婚那么多年，还没有孩子，你爹妻妾也不少，就你们三个儿子

　　三金：你是说.......

　　韩长三点了点头：所以你说他能不急吗？

　　韩长益淡然道：“需要府里帮我备一些材料。”

　　翟寒锋拍拍桌子，道：“翟忠！”

　　“老奴在。”

　　翟忠快步凑上前，答应了一声。

　　翟寒锋看着韩长益，眼睛一眨不眨的道：“他要什么，你就给他准备什么。府上要是没有，就去外面找。外面要是找不到，就去林朗诵、杨不凡、寒月影、沙断天等人府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