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这不是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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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和家人交代下后，顾夜白日夜兼程，又是御剑又是传送符的，总算在一天内赶回了九天门。
九天门因着过年依旧人丁稀少，但各内门弟子与尚未进入秘境的零星几位峰主以及少数留驻九天门的师叔，都在穹顶峰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一推开门，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顾夜白。
顾夜白：……
他稍加快了脚步，走到蓝此尘旁边加入这个庞大的会议。
顾夜白传音道：【怎么了？回来太急没怎么看。】
蓝此尘言简意赅：【晓澈的国家出事了。】
冀国，出事了？
虽然早知道冀国最近不大太平，但到求助九天门的地步已经是原文中后期了。
而这件事，也意味着小师弟年晓澈的死亡，和主角的彻底黑化......
怎么会提前这么多？！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百里篁在深海秘境一时无法脱身，由大弟子蓝此尘代为管理事务。
蓝此尘环视周围一圈，向在场的各位深深鞠躬，道：“此次除了事件确实紧急外，还有我的一点私心。相信各位也知道晓澈的为人，还请各位......能出一份力，尽力帮下我们的小师弟。”
“自然。”药仙峰峰主宣羽涅慢悠悠开口，“这孩子是不可多得的药修奇才，即使蓝师侄不提，我也会帮忙的。”
药仙峰的几位内门弟子也纷纷应和，表示愿意出力协助。
没用的。
顾夜白无助地想。
没用的，原文中宣师姨去了，也会因为找不到传说中只生长与界与界之间的药材而陷入困境的......原文的最后，是冀国的人死得差不多了才开始转好的。
各位弟子与峰主也相继要求前去帮忙，走不开身的也都安排了一定协助。
无他，冀国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几百万人的命正在向九天门发出求救，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更何况，冀国的大王子是九天门内门三弟子，修真界也是人尽皆知的大人物，出于面子考虑也该全力相助。
作者会改吗？他会改变结局吗？还是说干脆把年晓澈炮灰了？不行，不行不行。
作者真的会让这个结尾变成he吗？
顾夜白不想赌，更不敢赌，他想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一本书，但可悲的是，他猛然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单纯地把这个世界看作一本书只保全自己了。
不对，不对，这只是一本书，一本围绕着自己的书，所有的情节都是因着自己展开，只要自己不去......
“阿黎，你会去的，对吗？”蓝此尘难得如此亲切地喊顾夜白，这是蓝此尘的恳求，尽管他相信顾夜白一定会去。
不要......顾夜白想拒绝，却怎么也拒绝不了。
要是没有自己，这场灾难还会持续怎么办？要是这是个真正的世界，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怎么办？
要是......
“阿黎？”
“我去。”顾夜白嘴唇嚅嗫。
“什么？”
“我说，我去。”顾夜白抬头，直视着蓝此尘的眼睛，颤抖但坚定应道，“我要去。”
“好。”蓝此尘点头，随即转向其他说要去的人，再次隆重道谢。
宣羽涅悠悠开口：“放心，会没事的。”
原文中，冀国的疫病一笔带过，大量的笔墨落于男主在深海秘境被指获得神器后前来帮忙，却被一些颠倒是非的人说是私藏神器不出引来祸患，或是神器滋养下的人血包治百病，要求顾夜白自我牺牲放血。
冀国人早苦不堪言，哪怕有一丝飘渺的希望都愿意一搏换取生机，于是与周围仙门一同拦截顾夜白。
年晓澈本就在疫病上操劳过度，见此便自以为是自己为师兄带来灾难，偏巧顾夜白灵力到达临界值不得不闭门突破，众仙门趁虚而入，小师弟以命相护。
凝魄箫碎，音阵瓦解，白衣染血，服毒自尽。
只差一秒，顾黎就成功突破反杀那群人了。
可偏偏，那些人的剑已经抵在年晓澈的脖子上试图抓人质；可偏偏，年晓澈的药修实在精湛，根本不给自己活下来的机会。
这便是年晓澈的结局。
也是顾黎最终黑化的关键。
年初六，九天门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冀国支援。
路上，顾夜白总算慢半拍地知道了被原文一笔带过的疫情。
被感染者身体会慢慢地变硬变僵，身体浮肿腐烂，呈现出人死后的不自然的模样。而被感染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尸变的过程，直至痛苦地咽气。
冀国在疫情刚开始时早已求助附近的仙门，众仙门前仆后继，谁知这疫病连修仙者都难以幸免，折损数百人后悻悻退出，只能寄希望于九天门。
毕竟，在众仙门眼中，若是连九天门都无法做到，别的更是不可能了。
不过，说实话仙门来帮忙也多少有些有心无力的。
毕竟......这可是年晓澈耶，九天门的年晓澈耶，要是连天才药修年晓澈都搞不定，那自己更难了。
就怀着这个心理，大部分的仙门其实多少也有些望而却步。
“前面就是冀国城门了。”沈洛清从飞舟上探出个脑袋，他顶着呼啸的狂风向后面大喊，“各位勇士们！做好牺牲的准备了吗？！”
“噤声。”玉怀墨轻轻敲了敲沈洛清的脑壳。
宣羽涅淡定喝了口茶：“洛清师侄若是做好了就尽管去吧，我还是有些惜命的。”
沈洛清乖巧应答：“不过，我相信宣师姨在的时候，所有的疫病都会逢刃而解的！”
宣羽涅：“呵。”
就算沈洛清再怎么调动气氛，也改变不了众人藏于心底的凝重。
毕竟......那可是年晓澈啊。
众人随飞舟缓缓落于皇宫之中。以冀国皇帝为首的皇族迅速上前迎接。
以宣羽涅为首的九天门众人也微微行礼问好。
顾夜白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张望：晓澈呢？
宣羽涅也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冀国皇帝听后一愣，道：“兄长在疫情最严重的太熙城，几位仙家是要去寻兄长么？”
“是。”宣羽涅轻轻点头，“我们需要了解最前沿的情况。”
“好，仙人们，请随我来。”帝王年晓尧躬身，示意九天门众人往里走。
进入殿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
那人见到顾夜白，那是明显的雀跃，阴暗的脸带着笑容，却是让自己这边的一些人警惕起来。
更不用说......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魔修气息。
金丹期及以上的顾夜白和宣羽涅不用说，连筑基期的几位都能有所察觉，一看就没像之前那样用心藏。
沈洛清悄悄传音：【顾师兄，这是，魔修吧？】
顾夜白：【......对，但他我认识。】
宣羽涅依旧懒散地跟着，但法器已经藏于袖中，一旦对方露出一丝杀气，就会将他就地格杀。
局势如此紧张，偏偏年晓尧无所察觉，还在忙忙碌碌地搬报告一眼没看两波人。
而骞黑石也是满脸希冀地看着顾夜白，完全不管剩下的人那黑到堪比锅底的脸色。
“咳咳，这么巧。”顾夜白出声打破僵局。
骞黑石当即兴奋应答：“顾小公子，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你！”
“你们......认识？”玉怀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疑惑道。
“对，我家客卿。”顾夜白点点头，用眼神示意宗门中人稍安勿躁。
看到宣羽涅手里的法器幻化消失，顾夜白在终于松了口气。
“魔修？”宣羽涅开口，
“对，从属牵丝门，器修。奉门主之命前来调查和协助冀国。”骞黑石应答，眼神依旧一刻不离顾夜白。
“牵丝门......”宣羽涅眼睛微眯，却不再多说什么。
此事就此揭过，虽九天门众人还是不喜骞黑石这一魔修，但好歹还没到剑拔弩张的地步。
年晓尧总算整理完现在的情报，连着地图交给了这一行人中看起来最中心的宣羽涅。
京城在中，太熙城在南，说远不近说近不远，众人选择御剑飞行。
途中，年晓澈也随时保持着联系，虽说语气与平日相差无几，但细听之下却满是疲惫与痛心。
越往太熙城沿途的情况就越糟糕，周边城镇医馆挤满了人，到处都是闹哄哄的，在施粥施药地点前打架斗殴在路上也看到了不下百次，更不用说偷掠抢砸。大量的尸体就这么光天化日地躺在街上，腥臭的浓水满街都是，掩着口鼻的官员小吏只能一边皱眉一边叹息地收拾尸体尽量减少疫情的扩大化。
但这样依旧无济于事，在灾病面前一切都只是徒劳无功。
毕竟，这是在原文中也谁都无法抑制住的灾难啊。
作者写这些可能只是为了给年晓澈死去，主角黑化成长做个铺垫，但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哒哒地打下的几个字，会在另一个世界真正得到具象化吧？
顾夜白站在笑凌剑上，像原文中一样，在最肆意的年纪俯瞰众生百态，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是这次的进度比原文快？他看到的衰败和顾黎看到繁华的不同？
是吧。
也许还有，自己已经无法自欺欺人地把这里再当作一本书了。
这就是一个世界，一个与前世相同但又不相同的世界。
这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这不是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