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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雪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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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林如海蹙眉停下脚步,示意身旁侍卫前去。
被迫跟着锻炼心肺哭过不知多少次的小黛玉懵懵懂懂觉得哭不好,觉到举步不前,小黛玉伸着胳膊往嘈杂之处指,“爹爹,快些啊,有姐姐哭。”
“爹爹让观言去可好?”
自来乖巧的小黛玉摇头拒绝,“好爹爹,去嘛。”
软糯的小奶音让林如海无法拒绝,更让林如海气愤的是传来的一声声哭泣与调戏。
“求求这位公子,不要拉姐姐,她、她只是好心送我过来。”稚嫩的哭求换来的是越发得意的笑。
“呦,还真是姐妹情深啊,啧啧啧,虽然小了点,算了,爷我好心,一块带走吧。”
“我是良家女,你不能这样,诸位乡亲,求大家帮帮忙。”
周遭百姓不少开腔说上一句,换来的却是那公子嚣张的回答,“我看谁敢与我甄家作对,小爷看上的人,还没有拿不下的。”
一听甄家,帮腔之人如潮水褪去。
林如海抱着小黛玉便是这个时候越过人群,面前是被推倒的小杂货摊,摊前是被小厮拉扯拖拽的一大一小两个姑娘。
哭求声下,那趾高气昂报家门的甄公子裹挟着满身酒气靠近,满口调笑。
林如海一面捂住小黛玉耳朵,一面后退一步以免酒气熏坏女儿,“光天化日之下竟强抢民女,你眼中可有王法。”
张嘴就喊美人的甄公子头也不抬的怒斥,“不长眼的玩意滚远些,要坏了爷的事,爷要你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好大的口气,你可知……”不待气极反笑的观言质问完,又一数个仆从开路,满脸横肉小少爷边靠近边道:“甄二哥,你咋磨磨唧唧,该不会等不及当场办事吧。”
说话间,恶臭酒气扑来。
被喊甄二的似乎在沉思这件事的可行性,半晌才道:“等把这多管闲事的处理了,咱哥俩儿一人一个。”
“哪里需要甄二哥动手,还不去帮忙。”说着,满身酒气之人抬脚便踹,“没眼力劲的东西。”却因醉酒不稳,脚一歪,摔倒在地。
“哎呦~疼死老子了,你们一个个死人啊,等回去通通发卖!”
刚听命前去帮忙的小厮听闻,不少回来赶忙扶人,更多是围拢到被孤立出来的林如海主仆几人跟前,骂骂咧咧说着他们是薛家和甄家的下人,识相就快些滚。
今儿跟着林如海出门的几人或多或少都查到薛家暗害自家主母与哥儿,后来几次贩卖私盐也全部查获。
且不说送上京的最新折子,如今内忧外患的薛家真当以为攀上甄家便能安稳?
怕认错人,观言忍不住出声询问,“薛家,可是皇商薛家?”
“既然知道,还不快些滚,我家太太可是和京城荣国府有亲,是王家出来的姑娘。”
与贾、王二家有亲的薛家太太正是这代薛家家主之妻,育有一子一女,儿薛蟠被戏称薛大傻子,看来就是眼前这位,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收到自家老爷暗示,观言招呼人去衙门报官。
虽江宁在林如海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因私盐一案,以甄家打头的数家越发嚣张跋扈,那些不如林如海有底气的,哪里真敢得罪地头蛇,不过缴些罚银了事。
一听这话,甄、薛两家下人放声大笑,狠话放了一句又一句,直言看一会儿谁会被抓进去。
官府来人很快,林如海抱着小黛玉在一旁茶室饮上两杯清茶,便听到动静。
不等起身,林如海便听薛蟠大嗓门嚎道:“沈大人,快将这些闹事的人抓起来,一个个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一旁甄二脸上也露出得意,不等开口便被一副秉公办理的沈大人客套话砸懵。
张嘴就要骂,好在跟着甄二出来的是跟着甄二老爷见过沈大人,知这是不能暴露在明面。
“回禀大人,是这两位收了我们公子的银子答应入府却不跟着回去,还反咬我们公子强抢民女。”
止住哭声的两个小姑娘摇头辩解,留下的侍卫也跟着解释,事情不是这样。
见沈同知沉吟,甄府下人再接再厉道:“大人,天地良心,甄家什么样的人寻不到,我们公子何须当街抢人,且还是这样两个黄毛丫头。”
“是他一来就要抓……”周遭有小声跟着附和的。
听着一二声附和,知晓再待下去怕是不好善了,沈同知给衙役使个眼色,后者从善如流道:“够了,既然收了银子不愿去,那便回衙门去理论。”
听了半晌只听无数偏见的林如海抱着小黛玉上前,“沈同知当真判的一手好案啊。”
“沈大人,就是这人,刚就是他,快些抓起来。”等的不耐烦的薛蟠大声叫嚷,说话间正好瞥见侧头看向两个小姑娘处的黛玉。
无一处不精致的侧颜让薛蟠再挪不动眼。
赤裸又黏腻的目光让林如海当即冷了脸,看来他之前出手还是太过留情。
并未察觉气氛不对的甄二晃晃悠悠上前拍拍薛蟠的肩膀,一脸赞扬。
看着林如海竟在此地,沈同知擦着额头豆大汗珠,“林、林大人,您怎么……不分青红皂白怎能带人回去,我就是这么教你办案的?”急中生智的沈同知将锅丢给下属。
听着漏洞百出的说辞,林如海示意一旁观言,后者飞快将两个小姑娘带离,而后问着周遭一个个铺面老板。
每一句回答都似一记响亮的耳光,抽的沈同知面上发烫。
被阻拦视线的薛蟠并未听到刚那一句林大人,不满嚷道:“问那么多作甚,沈大人还不快将这些抓起来,那个小丫头我瞧着不错,到时带回去养两年,正好伺候……呜呜。”
“住口,莫喝了两杯马尿便在林大人面前胡沁!”
林大人!?
被捂嘴的薛蟠不在挣扎,他曾偷听到母亲与婆子说给林家下毒,便是爹那里他也听过一耳朵。
怎这一家人还活着,若是没了,眼前的小丫头……
那厢,观言已经问过一圈,捡起地上掉落的一块不足二两的碎银,几乎怼到沈同知面前。
本想着刚收到薛家银子与甄家橄榄枝的沈同知想着好好表现一番,哪知头一回就遇到上司。
沈同知开口要全部带回,林如海尚未表态,醉酒的二位纨绔又是痛骂又是威胁。
被吓破胆的沈同知想要衙役阻拦却又迫于林如海威严不敢,整个人如同刚被打捞上岸。
捂住小黛玉耳朵的林如海略一使个眼色,便有人将两人制服,而后笑眯眯看向沈通知。
“蔑视王法,辱骂朝廷命官,强抢民女,诬陷良民,醉酒当街闹事,沈同知觉得该如何判?”
知晓自己逃不过的沈同知一咬牙道:“这……自当依法严惩!”
在林如海带有一二戏谑的目光中,沈同知再度加码,将能想到的刑法全部说上一遍。
见林如海并未露出满意神色,沈同知绞尽脑汁想可还遗漏了什么,“两位姑娘既受无妄之灾,自然该赔偿,还有这些被牵连的百姓。”
反正这两家也不差银子,重要的是将自己摘出去。
将能想到的全部回答完,沈同知看向林如海,“大人觉得如何?”
林如海转头看向被吓呆的两个姑娘,“你们可还有异议?若有,自有沈大人为你们做主。”
大些的那一拉着小的跪地磕头,“没有,没有了,多谢林大人,多谢沈大人。”
见状,沈同知松了一口气,真是好悬,随即带着给过赔偿的甄、薛及其下人回衙门。
殊不知,此行人走后,林如海投给一旁侍卫一个眼色,后者快速离去。
“姐姐~”小黛玉这一声让哭的不能自己的小姑娘抬头,软糯糯的不哭二字紧接着传来。
阳光在小黛玉周身镀了一层金光,越发不似凡间之人。
她是见到神仙了吗?
小姑娘呆愣愣看着,眼中泪水却不受控制越流越多。
“姐姐,吃糖,甜甜,不哭。”说着,小黛玉将随身装的糖果递出。
林如海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因糖坏牙,每日他们只会给两颗,偶尔逗她要糖吃,每次眼里都有浓浓的不舍。
今儿竟如此大方?
再度心酸的林如海哪里舍得女儿如此,蹲下身,“妹妹给的,拿着吧。”
“姐姐,吃。”
小姑娘将手在被扯的不成样子的衣衫上擦了又擦,小心翼翼接过带着橘子气味的糖。
在能倒映出自己的明眸中,小姑娘吃下糖果,酸甜的滋味在空腔中迸发,酒窝跃然而上,“谢谢姑娘,这糖真甜。”
见人笑的小黛玉也跟着笑起来,不过在听到称呼时,拍着让林如海不要起身,郑重道:“不是姑娘,玉儿,黛玉。”
愁自己为何就如此嘴馋吃了,帮助自己的姐姐还没糖,躺在病床上的娘也没吃过,正懊恼便听到这话。
小仙女的名字也这般好听,心神被吸引走的小姑娘点点头,又笑起来,“谢谢玉儿姑娘,我叫雪雁。”
从未见女儿与谁如此投缘,林如海也不急着起身,见小玉儿不满又要纠正,赶忙出声询问为何两个小姑娘在此。
雪雁擦去脸上泪痕,将自己的故事道来。
原来一年前雪雁爹因做工出差错被打,不过两日便病亡,雪雁娘拖着病体办完后事也病倒,家里早因抓药与丧事耗尽家财,好在雪雁娘有一手好绣活,勉强度日,直到近来病的不省人事,雪雁这才将自己做的拿出来卖。
一旁的姐姐是住同一条胡同的邻居,见她年纪小便陪着前来,谁知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
“爹爹~”
即便小黛玉不出声,林如海也不会置之不理,吩咐观言请了杨大夫一同跟着雪雁回家,这两日多留意些,他怕那两家报复。
得了巨款与青天林大人父女帮助的雪雁整个人晕乎乎,脑海中只剩最后一个念头,愿林、玉儿姑娘喜乐平安,以后她定结草还衔相报。
得知自家独子被抓,且有林如海参与的薛家家主拖着病体寻去甄府。
同样得知消息的甄应嘉也一个头两个大,偏得了消息的甄二哥夫妻哭求定要他将甄二这个独子快些接回来。
然而撞到林如海枪口是那般好捞人的?
不过短短两日,甄薛二位做过的恶事尽数被翻出来,无数苦主告到衙门,刑罚加了一次又一次。
江宁不太平,紫禁城中更是暗潮涌动。
批过一日请安折子的胤禛听闻太子二哥病愈,可以帮皇阿玛分担,尚未高兴终于有时间琢磨如何与玉儿视频时间延长。
谁知,康熙下令让他誉抄往年归档的旧折子。
好容易将过往功课补齐,尚未喘气,高无庸来报,太子与三阿哥又到了。
不待胤禛有所表示,自打陪着胤禛誉抄旧折子的系统先炸毛。
【啊啊,烦人精,怎么又来!小四四,快让他们走,你的时间除了学习,都要拿来做任务!】
被奏折和话里有话的宴客折磨,系统觉得自己都好几日没能好好欣赏林妹妹的仙貌。
这些人能不能不要来啊!
对于近几日缠着皇阿玛学习处理政事的太子二哥以及日日礼贤下士的三哥为何而来,胤禛心里明镜一般。
不过是他得的恩宠过重。
就连被‘困’在宫中时长往他这跑的张宗垚也被烦的厉害,借口师傅生辰将至,才得以出宫。
想着那日的吐槽,胤禛叹一声,工工整整誉写完手上折子,默默将自己的见解于心中过一遍,起身迎人。
这样的宠爱,何止几位年纪大的阿哥开始有所动作,各宫娘娘也纷纷出动。
甚至有康熙想废太子立四阿哥的谣言传出。
听闻流言被太皇太后敲打过的皇贵妃回来便称旧疾复发。
数日来皆以病体未愈婉拒康熙前来,她只想她的小四平平安安一辈子,什么荣宠她都不在乎,没看小四的脸都累瘦了,得再做些汤水补补。
不同于皇贵妃的怨念,再度被太皇太后传召的德妃听着太皇太后赞小四与皇贵妃,险些没能压住心中恨意,微笑言一切皆由皇上心意。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太皇太后很满意这样的回答,“四阿哥得宠于你也是好事,毕竟你们才是亲母子,他可常去请安,瞧瞧小十四?”
亲母子三个字宛如扎入心中的刺,刺的德妃差点扯烂手中帕子,最后皮笑肉不笑,暗戳戳告一回状。
太皇太后不过略言几句要体谅,又教导她身为亲母也该多关心些,随后便言乏了。
满心愤恨的德妃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慈宁宫的。
亲送人回来的苏麻喇姑看着软榻上闭目的太皇太后,几次欲言又止。
“可是觉得我做的过了?”
“苏麻喇不敢,您做什么都是为了大清好。”这一点苏麻喇姑说的真心实意,但看着太皇太后望过来的眼神,良久苏麻喇姑才继续开口。
“只是,清婉那孩子并不……”
太皇太后起身,在苏麻喇姑的搀扶下修剪着新送来的花,“可还记得我未出嫁时。”
苏麻喇姑似乎闻到草原上自由的风,奔驰的骏马,那时的日子是如何的肆意,她们对未来有着无限憧憬。
而今,四四方方的红墙高瓦困了她们主仆二人大半辈子,再也看不清来处。
“人呐,都会变的,有些事不万不可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