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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夺人所爱 ...
尹止戈下楼的时候,就看到三个人谁都没动筷子,似乎在等着自己。她拉开椅子坐下,却看见面前的小碟子里放着辣椒酱,而旁边是一碗馄饨汤,没有香菜,却点了一滴香油。
“孤僻……为什么止戈的跟我的不一样?”看看自己面前碟子里的醋,谭寒歪着头,用手撑着脑袋,她旁边是一碗清鸡汤,不带油腥,“阿惹的也跟我的不一样。”
同样是醋,任宵面前的那小碟子里却加了姜丝,手边摆着的,是那份莼菜羹。
“因为止戈不喜欢吃醋,你呢,不吃辣。而阿惹,喜欢蟹粉小笼,薄姜丝去腥。”江临月笑笑,伸手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吃吧,鲜虾的。”
这话说的云淡风轻,可落到不同人耳朵里却是不一样的反应。任宵看着她的诺诺,心里叹气。哪怕是不经意也会记得别人的喜好,这怎么能不让人会错意。更何况,对方明明对她还有情。
而尹止戈没说话,低头静静地喝着馄饨汤。她作为司机,这段日子也算是跟江临月同吃同住。小笼包因为江临月喜欢,带她跟洛不争去过几次。其实尹止戈没什么味觉,尝不出食物的好坏。而早年间在训练营里的折磨,早就把她锻炼的抛弃了对美食的追求。吃东西不过为了活下去,只要你吃得快,就没人能抢得走。
辣椒在舌尖上的刺激,或许是慰藉,又或许是在提醒着尹止戈,她这一生都得跟痛苦纠缠不休。可痛,证明还活着,又有什么不好呢?至于香菜……她不过是有一次喝馄饨汤,因为香菜微微皱了眉。她被江临月捡回来前,过了很久流浪的日子。找不到吃的,山间的野果,地里的野菜,都会被拿来充数。
香菜,侵缘性散布各处,它们落子即长,不眠不休。
这东西被尹止戈拿来做救命草,吃了很久。那味道哪怕想起来,都会吐。
“止戈,慢点吃。”看着低头只喝馄炖汤的尹止戈,江临月开口,又递过去一张纸巾,指了指她的下巴。
“谢谢江小姐。”接过纸巾,擦拭着,却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尹止戈是保镖,她知道自己的位置,可心跳却还是因为对方的举动加快,哪怕,对方不过是处于礼貌,关心着她这个下属。
“止戈,如果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讲。”任宵看着她,也笑了下,夹了一个牛肉小笼给她。
自己喜欢吃蟹粉的,谭寒喜欢鲜虾的,而诺诺的口味向来跟自己一样,这牛肉的,自然是给尹止戈点的。也难为诺诺了,既然能记住这三个女人的口味和喜好。
任宵喝了口莼菜汤,看着静静吃饭的江临月。
似是觉察到有人在看自己,江临月抬头,便看到任宵正正打量自己,那眉眼里却是淡淡的无奈,“怎么了阿惹?不合口味?”
盘子里多了个小笼包,任宵伸手擦了下江临月唇角,“跟小时候一样,总会弄到脸上。”
看着江临月耳垂微红,谭寒的眸子暗了暗,低头喝着汤,没说什么。而尹止戈默默的吃着包子,只是速度放慢了些,又加了很多辣椒酱。
气氛依旧微妙,但似乎是心照不宣,没个人都对这微妙避而不谈。
吃完饭,江临月洗碗,尹止戈帮忙,而另外两个人坐在餐桌旁,看着厨房里两个身影。
“阿惹……我不开心……”谭寒手拄着脑袋,“孤僻竟然记得她爱吃什么,明明相处的时间不长……”
“你让她住进来,自己又生气?”任宵看着她,笑着摇摇头,把面前的蛋糕推过去,“吃吧,诺诺给你一个人买的。”
“你不吃吗?”谭寒看着蛋糕,是她喜欢的抹茶口味,还配着草莓。
“不是给我买的,我不要。”任宵摇摇头,喝了口咖啡,这是诺诺刚才给她做的,浓厚醇香。“不过,阿寒,对于止戈,你是怎么想的?”
虽说是让尹止戈住进来,可任宵做不出拱手相让的事。再说,感激和感动并不能成为爱一个人的理由,给个公平的机会,也就是她能做的极限了。至于江临月到底会不会喜欢尹止戈,她猜不准,也不想去猜。
毕竟,想想就生气,一颗心,能分给几个人呢?
“阿惹,你不明白……”谭寒叉了一块蛋糕,慢慢的放进嘴里,“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只要能看着她就足够了。”
任宵抬起头,那边的江临月正把碗递给尹止戈。哪怕是不经意碰到指尖,也能看到尹止戈那向来笔挺的身子紧绷着,连呼吸都凝滞住了。
“只要孤僻不向前一步,止戈她会一直保持着安全距离。”谭寒笑,又叉了块蛋糕,递到任宵唇边,“她不是我,不会用那么多坏心思,只为了霸占着孤僻。她啊,是我们中,最无私的。”
蛋糕香甜的气息在鼻翼间,那奶油蹭在唇上,很滑,很绵。任宵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张嘴,这举动未免太亲密。她对谭寒的介意,不仅仅在于江临月爱上了她。更在于,那爱意的出现近乎于趁人之危。在诺诺最无助的时刻趁虚而入,从折磨到让对方沦陷。
不光彩,却又恰好是那时的诺诺最需要的。
一个被推开的人,最想听的,莫过于一句我只要你。而那些摇摆,会被坚定的选择击碎,哪怕这份坚定背后是近乎于痴狂的病态。
人是很复杂的动物,一面遵循本源,一面又为那些荒唐找着借口。
任宵太了解江临月了,她知道,那些放纵后的不挣扎,不过又是她习惯性的在逃避。而出让选择和控制后的疯狂,汹涌却空虚,这也是为什么诺诺会念着自己不放。或许,更多的是对那段时光的回忆罢了。
可即使分析的再透彻,也抵不过你想要一个人时,那从骨子里肆意生长的冲动。哪怕是错的,哪怕万劫不复,都比不过她一个眼神。
诺诺是她们的劫,真是奇了怪了。
张嘴,吃掉那蛋糕。任宵的眼神却锁定着谭寒,两个人靠的越来越近。唇角的奶油被人用舌尖勾去,呼吸有些快。对上的,却是对方好看的眼睛。
“怪不得孤僻喜欢你的唇……很甜,很软……”那话却分外露骨。
江临月洗完了碗,泡了茶本想拿过来,却好看见这一幕。只是从她的角度,看上去更像……阿寒吻了阿惹。
她有点介意,但她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介意。她怕什么呢?怕阿寒抢了她的阿惹,还是怕阿惹抢了她的阿寒?这关系乱的啊,谁都说不清。
“江小姐,我来吧。”尹止戈却从她手里,把托盘接过去,走到餐桌前放下,“小姐,任小姐,喝茶。”
突然的打断,任宵红了耳根,往后退了下身子,而谭寒看着她,眼里是狡黠的笑意,“阿惹,你说……孤僻她,会不会吃醋?”
“你想干什么?”任宵现在有些忌惮这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女人,总觉得很危险。
“阿惹,你不觉得……我们为了她争风吃醋的,很不公平吗?”谭寒却笑,朝她轻轻挑了下眉。然后起身,走到江临月旁边,“孤僻,阿惹唇上的奶油很甜,你也尝尝?”
说完便直直的吻了上去,手还捏着江临月下巴,生怕她跑了似的。
就那一丁点落在唇边的奶油,早就被谭寒吃下了肚。唇齿纠缠间,能触到的,不过是对方舌尖一点。倒也……挺甜的。
任宵看着两人,默默的喝了口水。而尹止戈只是静静的在往杯子里倒茶,根本就没看那边的两个人,可那捏着茶壶的手却用力,血管分明。
任宵抬眉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叹了口气。爱一个人,却只满足于远远望着,可能吗?
江临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吻弄的红了脸,她一面躲着谭寒的追逐,余光还撇着任宵,生怕对方生气,可这屋里又多了个尹止戈。江临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的生活,很可能再难平静。
爱意和愧疚同时存在,她从心里觉得对不起阿寒,也对不起阿惹。可如何平衡这一切,她还想不到方法。
“孤僻……我就这么不能让你专心吗?”甜美的声音带着委屈,转头对上那好看的眼睛。
谭寒手环在江临月脖子上,表情有些失落,“你还是看着阿惹……”
顺着视线望过去,任宵却也在看着江临月。
谭寒叹了口气,淡淡道,“阿惹也在看着你,你们俩眼里只有对方……”
很轻的抱怨,似乎没有太多情绪,可江临月还是听得心疼。她不明白,那个平时桀骜不驯的大小姐,为什么在她面前,总是这么卑微和委屈。
她拉着谭寒离开餐厅上了楼,空荡荡的二楼,很静。
书房洒满了阳光,沙发上是柔软的毯子,江临月拉着谭寒坐在沙发上,伸手把她揽在怀里,“阿寒,你在不开心。”
谭寒环着江临月的腰,轻轻蹭着她。亚麻色的头发扫在脖颈处,丝丝痒痒,带着很淡的香气。无数个夜晚,是她的体温温暖着江临月。可江临月却没问过,她冷的时候怎么办?自己,可曾带给过她半分暖意。
“孤僻……我应该怎么开心……”撤掉了笑意,撕去了伪装,那语气里只剩淡淡的难过,“我最讨厌分享了……更何况是跟别人分享你……”
哪怕隐藏的再好,那酸楚还是会在不经意间跑出来,刺的人眼眶发酸。谭寒嗅着江临月衣服上的味道,紧紧的抱着她。就像……想要藏进她身体里。
拿过毯子,把两个人包裹在一起,那吻落在额头,眼角。轻轻挑着谭寒下巴,江临月一点点描摹着那唇瓣,呼吸小心。
她们接过很多次吻,却没有一次像这样充满柔情。不是为了占有,也摆脱了私欲。只是存粹的,因为爱一个人,而无可控制的靠近。
那吻并不纠缠,却让谭寒红了脸。
原来爱一个人,哪怕最轻的触碰,也能把内心深处的渴望唤醒。
“阿寒,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江临月抱着她,那好听的声音带着笑意,“你啊,特别娇纵任性,特别自负无理,又独断专行。你从来不在意别人的喜怒,就连喜欢一个人,也那么傲慢……仿佛对方应该感天谢地。所以从一开始,我并没有爱上你……甚至有点讨厌……”
握着江临月衣服的手一僵,这些话,谭寒明明知道,可亲耳听见,还是让她难过的不行。
“可……你却一直在我身边,哪怕我一直对你不温不火。”那吻落在额头,又轻轻拍着谭寒的后背,“你的眼睛特别好看,总是明媚,带着如星辰般耀眼的光;你的唇特别柔软,亲吻时,总能尝到棒棒糖的滋味;你的呼吸特别勾人,打在耳侧,能带起全身的颤栗;你的手特别……灵巧,我记不清,有多少次,它折磨的我到不能呼吸。”
这是告白吗?她们之间从没说过这样的情话。哪怕是最后那句我爱你,也带着绝望的情绪。
“我不敢看你,是怕自己沦陷……也会觉得对不起阿惹。我一次次说服自己,我不过是你一时兴起的万物,告诫自己别动心。可我却做不到……”江临月一点点吻着谭寒,动作轻柔,“因为我发现,我会因为你的泪水而心疼不已,会恨自己让你因为我委屈。你那一句指责我看不见你的话,揉碎了我,我多想告诉你我的感受。可……我太胆小,在乎自己,胜过了在乎你。”
溢满眼眶的泪水就这么落下来,贴着脸颊,无声的滑落,又被对方吻干。
“所以你知道吗,离开你之后,我去了那些我们曾经走过的地方,却发现景色不再如过去那般明艳。街头巷尾的人依旧和善,可我身边,却再没有一个对着我笑的你。我才知道,我是多贪恋着你的温暖,和绕在我指尖的心跳。可我却把你弄丢了……”江临月看着谭寒,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阿寒,能再这样抱着你,吻着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江临月红着眼眶,又轻轻的开口,“可我也知道,我的开心,让你跟阿惹都痛苦。我却自私的不能选择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就这样堂而皇之的霸占着你们。很不应该,很混蛋……你们都是这般无双的女子,我又凭什么配得上你们呢……”
“笨蛋孤僻……”那话却被堵住,“是本小姐看上的你。”
谭寒红着眼睛,却努力笑着,微微仰着下巴,“我说了,你是看上的人,跑不了的。你心里有别人又怎么样,我就把你们一起捉回来,都变成我的金丝雀,陪我说话解闷……”
那话荒唐,又玩世不恭,可却被泪水打断,断断续续,再也说不下去。
江临月太熟悉谭寒的逞强,那盖在笑容下的云淡风轻。
“阿寒……我不跑,我是你的……”那话明明是假的,却让谭寒的眼泪依旧流个不停。
一口咬在肩膀上,用了很大的力气。可江临月只是抱着她,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任她撒气。
那牙印极深,见了血。殷红的血珠渗出来,却又被舌尖舔舐干净。
“孤僻……你给我的爱,就像是这样。会痛,会痒,会有伤疤,可却……还是让我期待,想要的更多……”谭寒头靠在江临月肩膀上,用鼻尖蹭着她耳垂,“明知道比不过阿惹,可我还是想挤在你心里,你说,我是不是有病?”
明明是那么霸道的人,可她对江临月的责怪,却总是那么轻。
“阿寒……我爱你……”江临月看着她,那眼里满是温柔,“你愿意嫁给我吗?”
同样的话,不同的场景。
谭寒在想,如果两年前她答应了江临月,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幕,三个人搅合在一起。可没人能让时间倒带,错过的机会,就是错过了。人总得过现在和以后不是吗?
“不要,”谭寒鼓着脸颊,摇了下头,“都没有求婚戒指,我不嫁。”
江临月却笑,吻了她一下,“等我。”
她起身,走到书房暗格,打开保险柜,取出一个小盒子。
“我一直留着它……因为总觉得,它应该属于你。”
盒子里是戒指,两年前江临月向她求婚时那枚。谭寒曾经趁江临月熟睡,让135把它拿出来,偷偷带在了自己的无名指上,可天亮前,又让135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
她给江临月准备了更大更好的,她也可以给自己买更大更好,可这枚戒指,就像在她心里长了刺,再也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它的色泽。或许,是拿着它的人太耀眼,就看不见这世上别的东西。
“阿寒……嫁给我好不好,我想让你知道,你不仅在我眼里,更在我心里。”江临月单膝跪地,拉着谭寒的手,那眼睛是坚定。
奇怪,答应了嫁给别人的人,现在又向另一个女人求婚,这算哪门子的坚定。
可偏偏,谭寒喜欢听。
“我要跟阿惹平起平坐,”戒指戴在手上,谭寒看看自己的手,似是满意。她拉起江临月,环着她脖子,又咬着她耳朵。
“你自然是跟阿惹平起平坐。”江临月笑,轻轻亲着她的发。
“还有,你不许只听阿惹的。”谭寒伸手捏着江临月下巴,“也得听我的。”
“我自然是听你们俩的。”江临月吻了她一下。
“那……如果我俩意见不合呢?”谭寒却咬了下她的唇,问道。
“你们俩都冰雪聪明,自然会讨论出一个结果。然后,我再听你俩的。”江临月想了下,认真的回答。
“好啊,孤僻,原来你早都想好了。”谭寒一跃,蹦到江临月身上。对方自然的接住她,抱的很稳。“凭什么我跟阿惹要讨论,让你白白捡了便宜,你得讨好我俩才对。”
“是是是,我照顾你们俩。”江临月看着她笑,那琥珀色眸子里,只有谭寒一个人的影子,“你们欺负我一个。”
“我可没欺负你。”谭寒看着那眼睛里的倒影,轻声说,“我爱你都来不及……”
那吻缠绵,又带了几分占有,两个人陷在沙发里,被柔软的毯子包裹。荒唐的关系,理智在尖叫着停止,可爱情向来没什么道理。从来如此,便是对吗?
江临月看着谭寒,这个她爱着,也爱着她的人。眉眼从曾经灵气张扬的少女,到现在的清魅明艳,原来她们已经一起走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孤僻……”衣服被一点点带高,灼热的皮肤贴在一起,“你会吃醋吗?”
江临月吻着那肌肤,嗅着谭寒身上的香气,“吃谁的醋?”
“我跟阿惹的……”有些痒,谭寒缩了下脖子,“我跟你抢阿惹行不行?”
“你想抢阿惹?”江临月却笑,她看着谭寒,吻了下那柔软的唇,又被这软甜的气息勾着,换成了轻咬。
“她跟你真的很像……”谭寒轻轻用手掌蹭着江临月的肌肤,“如果你不在,我能不能把她……当作你?”
“我不在?”江临月却愣了一下,“那我在哪?”
“或许在别人床上,谁知道呢……”谭寒看着她,抿着唇,似在赌气,“凭什么我总要为了你吃醋,你最爱阿惹,所以我就要抢阿惹,也让你尝尝这醋意。”
“我怎么会在别人床上,有你们俩,我再无所求。”江临月笑着,用鼻尖碰着她鼻尖,“还是……你自己想要阿惹,非把我拽进来做借口。”
“我要阿惹做什么,”谭寒却不承认,“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我们俩要围着你转。”
“我分明看见你吻了阿惹,又拿话逗她。”江临月看着谭寒的眼睛,“阿寒,如果你爱阿惹,而阿惹也愿意,我不反对任何事。我这一颗心分给了两个人,又凭什么要求你们对我一心一意呢?”
“所以你不吃醋……”却似不满意这话,谭寒伸手画着江临月肋骨,指尖摩擦,很轻很痒。
“其实我没想过这件事……”江临月伸手捉住她的手,“我甚至没想过,你们会同时出现在一个屋檐下。”
“那你最好快点想想……”谭寒却看着她,挑了下眉,“阿惹,我要定了。”
努力的把一件不合理的事儿写的合理,是什么在支撑着我?是作为一个作者的信念感。嗯,我是一个有坚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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