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清]》怡情书史

46、入住皇宫

　　次日，胤祥尚且在梦中，隐隐感到自己被一个温暖的胸口紧紧拥着，窗口透进来一点微弱的天光，让他意识到天应该快亮了。胤祥好像听到身边人尚且有点沙哑的商量声从额前传来：“王子，不如让朕派人回你王府收拾点东西，你进宫来长住？”胤祥也只是半梦半醒而已，好像听清旁边的问话，又好像没有听清，信口就答道，“好。”也没管对方反应如何，胤祥就又迷迷糊糊沉进梦里。又是一个很长的梦，胤祥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一会儿是母亲刚去世时躲在房间里的自己，一会儿是陷入宗人府天牢的自己，冰冷的心境如初一辙，好在最终都有一束光照进自己昏暗的世界。是胤禛，他一会儿是少年，将自己深拥入怀，一会儿是雍亲王，潦倒疲惫地闯入宗人府，将自己搂在一条温暖的大氅中，又一会儿，他是皇帝，俯在自己身上，一下下温柔地填满自己，好像把这么多年的伤痕慢慢补全。终于这番梦境渐渐散开，不远处，胤祥看到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陷在一片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样子，但那黑色却仿佛要将自己席卷了去，胤祥拒绝地往后退，又仿佛退不出去。在康熙皇帝的一声怒斥中，自己又再次掉进那个宗人府的牢狱之中。就在跌落那刻，胤祥听到耳边温声的轻唤：“王子……”其他的话听不清了，但是这声音像是一只手，一只坚定的手，牵上了胤祥，一下子将他拔出了那个黑暗的囹圄。梦终于彻底散开了，胤禛温润的脸出现在眼前，眼里都是担忧，深深望向自己，轻俯在自己的身上，包围着自己。“王弟今晨可是又做噩梦了？”胤祥看着对方有些迷离，下意识双手环上对方的脖颈，轻轻地往自己带了带，嘴唇靠上对方的耳廓，低声沙沙地轻松道：“梦见被你欺负了。”说完他自己也不禁莞尔一笑。胤禛跟着笑得释然，方才的担忧在脸上消散了，心里知道王弟有些剪不断理还乱的难过往事，也知道这些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化解的，也便只是稍稍起身看向对方初醒而朦胧的睡眼，再低头轻轻吻上胤祥舒展的眉心，回道：“哥哥下次会轻点。”胤祥笑得更甜了，眼中的迷离终于散了些，惹得胤禛更是看得入迷，侧身又将对方环抱许久，只想能给什么就给什么，把对方这小小身体尽快填满就行。
　　日头渐高，二人起身，洗漱整理，胤祥突然看到榻边多了许多自己的衣物，只道皇帝应该派人去府中帮自己取了些也没再多问。洗漱毕，二人在炕上用早膳，胤祥又在炕台上看到了许多本自己寝殿中的书，心里猜想也许是胤禛那日在自己寝殿看到这些书，又派人去寻来了些放在养心殿供自己休闲读的。只是多看了一下，突然发现那叠书最上面的一本实在熟悉，貌似是允礼当初留给自己的书雕，不禁放下筷子，伸手去够书，一手将书拿来，眼光已经怀疑地投到对面的皇帝那去，只见胤禛在淡定地喝茶，满脸得意的模样，也故意不看自己。胤祥一掂量那本书雕，不用看也知道了，那确实就是允礼那本，看来胤禛真是把自己的寝殿搬进来了。再一环顾周围，皇帝书案边的折子旁，又多了一摞自己的折子，书案上竟然还有自己的笔墨！胤祥感到非常无奈，向对方开口直接问道：“皇上这是把怡亲王府搬进养心殿了？”皇帝脸上带上了点邀功，快乐又遗憾地回道：“可惜养心殿不够大，当然搬不全，如若王弟今后还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造办处做便是。”怡亲王没想到皇帝如此理所当然地正面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所以把问题进一步细化了：”微臣的意思是，皇上怎么派人私闯王府？”胤禛这下无辜了，委屈说道：“王子误会朕了，早上是王亲口答应将东西搬进养心殿的。”说着又安慰地补充道：“王弟莫担心，王府上下都很配合，福晋也道，王爷喜欢便好。”又不禁继续评论道：“王弟的福晋果然凡事都以王为重。”怡亲王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这位自信的皇帝了，毕竟好像是自己亲口答应的，心想自己确也舍不得将皇帝一人留在宫里，以后有空就回府关照下便好，就默认下来，不再作声了。皇帝见对方已经默认，心情更好了，见王弟也吃得差不多了，就过去牵上胤祥的手，说着：“别怕闷，以后想出去就出去，晚上回家就行。今日兄长就陪你出去逛逛。”
　　皇帝大概是吃了昨天的点心，也是有点忍不住呆在宫里了，胤祥继续心想，不过胤禛更多的就是想陪自己吧。虽不反对，胤祥还是先说：“先办事，再玩乐。”说着反握对方的手，一起走到桌案前的折子边上，示意皇帝可以开始了。胤禛也不与弟争，听话地快速地翻阅起来。虽然带着休息的目标，做起正事的胤禛相当认真，一手牵着胤祥，很快整个人仿佛沉入了工作。胤祥看着胤禛这批折的样子，也不禁感慨，自己的阿哥确实适合做皇帝，是个很好的皇帝，也满意地看起自己的来。半日，终于两个人都办好了各自的活儿，胤禛才回神，看着身边支着肘在书案上看着闲书的怡亲王：“原来王弟已经闲着许久了？”胤祥收回手肘，笑着回皇帝：“皇上本来就更繁忙。”胤禛捧捧对方细润如玉的脸，问道：“饿了没有？”胤祥摸摸肚子回：“有一点。”胤禛听了，爱惜地牵起胤祥站了起来，愉快地说：“换身衣服，带你出去吃饭。”说着皇帝就将怡亲王牵进了暖阁。
　　胤祥今日本来穿的就是一件黑缎常服，身上没有什么痕迹能展现亲王身份，走进暖阁，胤祥才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和皇帝一起进来换衣服。走到衣柜旁，胤禛才松了胤祥的手，然后自顾自开始脱衣服。胤祥本是面朝胤禛，对方不说一句开始宽衣解带，让胤祥脑中也不禁浮现前几日榻里的场景，脖子上仿佛有东西在烧，热了起来，于是自觉地转身等待起来。只是胤祥刚转过身，便感到身后胤禛的动作突然停了，许久没发出声音，叫他心里有些好奇，准备回头看一下什么情况。只是未想到，胤祥才一回头，皇帝已上身赤裸地站到了自己面前，紧贴上来，眉眼弯弯垂目看着自己，低声问道：“王弟不喜明视，偏爱偷窥？”胤祥感到刚才脖颈上还没消下去的热更是一下团上了脸，又不甘心就这样被皇帝笑话，硬是转过身来贴上了皇帝，直直对上说道：“兄长动作太慢，还不允许我催一下，都说我饿了。”见对方美丽的眉眼一下子闯进自己眼中，胤禛更是心里一热，一手顺上对方后背，轻轻带向自己，搂着胤祥，在狭窄的衣柜前二人脚步交错踉跄了两下，胤祥被轻轻抵在了衣柜上贴着。胤禛的身体紧跟了上去，见王弟涨红的小脸现下已经不自觉地躲闪自己眼光，仿佛要藏到自己胸口上去，心里更觉可爱，侧头低下脸便寻到胤祥的唇上，一点点地撬开，席卷，品尝，不时再感受着对方偶尔不认输地轻咬报复。终于，约略一刻后，胤祥用手推推胤禛肩膀，嘴里淡淡哼出一小声：“快憋死了。”胤禛这才松了口。胤祥见兄长移开的淡白胸口上被自己抓得些许泛红，又一点不好意思小声补充了句：“赶紧穿起衣服，吃饭去了。”接着避开皇帝的眼睛，准备往外走。胤禛笑着看对方，敏捷地将胤祥拦下，心情甚好回道：“也是，我饱了，王弟还要用膳呢，再等等我，马上就好。”说着松开了手，温笑地看着胤祥，接着换上了一套与对方身上袍子类似的白色长袍，上面缂绣了点简单的金丝竹木，清秀又高贵，简单而夺目。很快，胤禛就牵着胤祥往外走，二人一同坐上一顶普通轿辇往宫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