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未曾相遇》苏小亚（苏未央）

2、如果，我们未曾相遇2

　　时光倒退至四年以前。

　　我的十七岁。

　　某天下午。

　　夕阳缓缓落下染红了天，天边的云被镶上金色的边，软软的漂浮着，像白白的棉花糖，当然，我知道那其实只是二氧化碳和水的混合物，从没像过要尝。

　　站在学校的天台，望着天边，我点燃起一支女士烟，对着空气轻轻吐了一个烟圈，看着它渐渐的散去。我喜欢看烟雾散去的感觉，有种烦恼随着它一起烟消云散的轻松感。

　　啊啊啊，我快疯了。顶着一头像火一样红的头发的莫小敏在身边鬼叫道。

　　我白了她一眼，懒得理她。她属于那种你给点阳光她就灿烂的人，一理她，她就会跟你叫个不停。

　　胡佳瑗走过来，说道，莫小敏同学，这句话你说了最少10遍了。急着把我们叫过来，就是来听你的魔音的啊？那我恭喜你，仍然穿耳。

　　闻言，莫小敏马上扑到她的身上去，掐住她的脖子叫道，死小瑗，死小瑗。

　　啊，姐姐，我错了，我错了。

　　晚了，你死定了。说完，俩个人就扭打在一块。

　　呀，这怎么了？刚来到天台的李文茜惊讶地问道。

　　俩女人发情期到了，我说道。

　　梁柒奈，你皮痒了吧，嗯？莫小敏走过来，抢走我口里的烟放进自己的嘴里，深深地吐了一口气。

　　莫小敏，你就一土匪。我对她说道。

　　她懒得理我，叼着我的烟问李文茜，我让你打听的打听到了吗？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啊。李文茜白她一眼，而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条，说道，这是她家地址，还有补习班的时间和地址全在上面。

　　我有点好奇，走过去，拿过那张纸，上面写着尚宣萱。

　　她谁啊？你们查她干嘛？我问道。

　　一个狐狸精。李文茜冲我眨眨眼睛，还是一个勾引顾杨的狐狸精。

　　顾杨，莫小敏的男朋友，一个很帅气的男生。认识顾杨并不是因为莫小敏，而是我的男朋友，苏子默，他们是从小到大的死党。用苏子默的话就是，我们是同一个医生接生的，同一个产房出生的，就是可惜不是同一个肚子里出来的。

　　当我们打着的士赶到尚宣萱补习班的时候，正好遇上下课。门口挂着的牌子刻着“进入启星，未来你就是一颗最耀眼的星星”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我鄙视地看着鱼贯而出的书呆子们。在我看来，青春就是应该用来挥霍的，而不是把大好的年华埋葬在那些铅字体中。从未想到过以后的我也将会踏入这里，成为书呆子群中的一个。

　　“出来了。”李文茜指着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女孩子说道。

　　身边的胡佳瑗啧啧地说道，长得挺不错的啊，真人比照片好看多了啊。而后像发现什么似的，有点兴奋地偏过头对我们说道，仔细看……和顾杨挺相……

　　在我们三个的怒视下，她艰难地把那个“配”字咽回去，对莫小敏干笑着。

　　莫小敏哼了一声，用手摆了一下头发，不屑地说道，狐狸精都长那狐媚样，要不怎么勾引男人。哼。还穿身白，当她自己是白狐呢。妈的，老娘最讨厌装纯的人。

　　莫小敏说这话的时候，路人都绕道而走。我一度猜想是因为莫小敏的头发，那团像火在燃烧似的头发，远远看上去，像个红毛怪。我还记得当时莫小敏刚染完头发，出大门时把一小男孩吓的直哭，还边哭边指着莫小敏叫红毛怪，当时我们笑疯了。事后我们寒碜她时，她摆摆头发鄙视我们说道，这是青春的活力好不好，像火一样的燃烧。一小屁孩懂啥？久而久之，红发成了莫小敏的象征。

　　尚宣萱经过我们时，李文茜把她叫过来，她犹豫地站在原地，有点不安地看着我们。

　　李文茜笑眯眯地冲人家招招手，似乎十几年的好朋友似的说道，来，姐姐们问你一点事。

　　她踌躇不前地站在那。

　　莫小敏不耐烦地走过去，脚下踏着一双8公分高的高跟鞋，站在她面前，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莫小敏挑眉问道，你就是尚宣萱？

　　你是……？尚宣萱话还没说完，莫小敏俩个耳刮子狠狠甩过去，她的脸上顿时出现2个鲜红的手掌印。

　　停住的人低声抽气，小声地议论着。

　　你干什么啊？尚宣萱带着点哭腔，莫名其妙的问道，手上的书散落一地。

　　莫小敏揪着她的头发往后仰，脸上带着笑反问道，我想干什么？我让你知道，什么人该碰，什么人不该碰。呵，想当狐狸精？你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狐狸精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莫小敏松开她的头发，扣住她的下巴，微低下头，狠狠地说道，我看在我们是同校的份上，我不会打你，这只是个教训。而后嘴角泛起一丝笑，你要跟顾杨告状也行，不过得看你在他心中值多少份量，够不够他为你出头。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呢。

　　莫小敏冷笑俩声，甩开她的下巴，起身拍拍手，从包包里拿出湿巾鄙弃地擦擦手后随手一扔，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正坐在地上抽泣的尚宣萱头上。

　　我们三个站在一旁观看，我并没有打算插手，我一向崇尚公平，一对一，不喜欢以多欺少。更何况，莫小敏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尤其是私事。用她的话就是，我是坚强独立的莫小敏，需要人帮？

　　李文茜似乎有感而发说道“俩个人感情出了问题，怎么能怪第三者呢。会有的问题始终会有啊，凭什么把一切责任推给第三个人，她有什么错？

　　我冷笑，错就错在她爱上一个有妇之夫。

　　如果2个人互相很相爱，有没有第三者根本就不重要。相反，如果2个人还没到达那种程度，那终究还是会分的。李文茜看着我说道。

　　我对上她的眼睛，轻声问道，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她沉默地看了我一小会儿，而后极其无辜地笑道，没有啊，风扬谁不知道苏子墨很爱梁柒奈，谁会去自取其辱啊，呵呵……不过，我真的很好奇，柒奈你会怎么对付第三者？

　　我从不会去怀疑李文茜是否和苏子默有什么关系，因为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李文茜家和苏子默家是世交，他们从小就认识，在苏子默追我时，李文茜不仅帮他追我还亲口对我说，他们只是朋友。我幽幽地看着她说道，谁知道你们是不是谁暗恋着谁啊。她噗哧一声笑道，你以为拍电视剧呢，谁规定从小一起长大的就非得谁喜欢谁啊。何况，李文茜有男友了，叫徐浅，长的很秀气的一个男生，是学校里的尖子生，逢奖必拿，对李文茜疼到骨子里了，我们笑他爱惨了李文茜，这辈子要输在她手里了。他笑着回答我们，有什么惨不惨，输不输的，爱情就是场买卖，你情我愿。

　　我微笑着说，你不会有机会知道的，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想，青春最大的特征就是轻狂，不有一句话，年少轻狂吗？所以，我能说出永远这个字眼，这个让我以后鄙弃的字眼。

　　站那喝茶啊…走拉。莫小敏叫道。

　　经过尚宣萱身边时，她正被朋友扶起来，她直盯着莫小敏，碰到我的眼神时慌忙避开，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莫小敏笑我太敏感，我白她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们自己去，我还有事，先走了。

　　和苏子默约会啊？

　　是啊。

　　滚吧滚吧，重色轻友的家伙。莫小敏冲我叫道。

　　我冲她吐吐舌头。

　　华灯初上，当我急冲冲赶到星巴克的时候，我的男友苏子默已经站在门口等拉。我有点心疼地埋怨他，怎么不到里面等啊，学雷锋给蚊子义务献血呢。

　　他微微一笑，用手捏捏我的鼻子，不是担心你吗？这么慢…成老太婆了…。

　　我哼哼两声，是不是我成老太婆你就不要我了？

　　他佯装为难地说道，这我还真要考虑考虑。

　　想退货啊？晚了，这辈子我赖定你了，你得对我负责一辈子。我抱着他的手臂，恶狠狠地对他说道。

　　苏子默用手拨乱我的头发，对我灿烂的笑着，嘴边出现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我傻愣在那里，对于苏子默的笑容我一向没有抵抗力，特别是那对酒窝，简直是迷人于无形。怎么会有男生笑得这么可爱，我在心里感慨，三年前的我就是被这无辜的笑容给骗了啊。

　　傻丫头，不是你赖定我了，是我赖定你了，三年前就赖定你了。他轻拥着我，下巴轻轻抵在我的额头。

　　央城最美丽的时刻就是夜晚，当夜幕降临，路边的霓虹灯亮起，折射出柔和的虹光，在这一片橘黄色的海洋中，他对我承诺着今生。我沉醉了，得意地偷笑着，此时此刻，我除了幸福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感觉了。我想，每一个女人在听着自己爱的人，对自己许诺时，都会像个傻瓜一样的幸福。

　　我喜欢靠着落地窗的位置，喜欢一边吃着提拉米苏，一边看窗外形形色色的人，脑袋里总会不由自主地去猜想他们每个人身后的故事。但苏子默不喜欢，他说，感觉自己像只猴子在表演，我嗤笑他脸皮薄。尽管他不喜欢，但他仍然迁就我，陪我。我感动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他摸摸我的头说，我老婆，我不疼，谁疼啊。我幸福地挤出两滴眼泪。刚想回应苏子默的蜜语，包里响起克莱德曼的梦中的婚礼的旋律。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响了，那是在某一天听到这首钢琴曲就想到了我和苏子默的婚礼而设的。在苏子默的偷笑中我接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佳瑗着急的声音，柒奈，你快来，莫小敏喝醉和顾杨吵起来了，琳姐拉不住她。我听见Knight酒吧独有的音乐声，还夹着莫小敏的怒骂尖叫声，我立刻合上手机，拿起包包往外冲。

　　柒奈，苏子默拉住我，怎么了？

　　我看着他说，莫小敏出事了。

　　他二话不说，立刻拦车，亲密如他怎么会不知道莫小敏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坐在车里我有点慌，莫小敏的尖叫声不停地在我脑海里回荡。我和莫小敏从10岁认识到现在，7年了，我从没听过她那么歇斯底里的叫声，即使她的母亲倒在她的面前那一刻。

　　Knight是一家规模不算很大的酒吧，老板是个叫杨琳的二十四岁的女人。关于她的传闻有很多，听说，她十四岁那年抢了自己姐妹的男朋友。听说，她十六岁那年为男友堕过两次胎，去掉半条命。听说，她十七岁那年被人毁过容，原来，她一直以为是东宫的自己其实连妾都算不上，她成了众矢之的的狐狸精。听说后来她离开了央城后又和一个富公子在一起，并且迅速结了婚，婚后两人甜蜜恩爱可却在两年后离婚了，没有人知道原因，然后她又回到了央城，平静两年后开了一家名为Knight的酒吧。在央城，没有人敢去那闹事，有人说，在她的身后有一个强硬的后台，道上的某位大哥。

　　也正是由于这些传闻，致使我和莫小敏对她充满了好奇，确切的说是我对她的好奇，莫小敏对她的不屑。莫小敏说，咱是没那时间，要不然也搞一酒吧出来，我连名字都想好了，就叫莫染，多好听的名字阿，你的名搭上我的姓，那就一天下无双，比那名字Knight好听多了吧。哼哼，我可没兴趣，要去你自己去。

　　可到了晚上，她还是和我一起逃课往Knight窜，她用手戳戳我的脑袋说，丫的，还不是怕你被人拐了呗，你要一去不返，我拿什么和苏少爷交代啊。

　　第一次踏入Knight时，我有点吃惊，感觉自己像是进入海洋，一片蔚蓝的海洋。莫小敏在一旁说，丫的，有个性啊。我们找了个位子坐下来后四处瞄着，我问莫小敏，你说她会是什么样的啊。莫小敏白我一眼说，两只眼睛一张嘴巴，人不都长这样吗。我切她一句，你能说出建设性的话吗？莫小敏轻轻抿了一口眼前的血腥玛丽，轻描淡写道，看什么人说什么话。我一听这话，那个怒啊，刚想发作，听见后面有人叫道，琳姐，别喝了。

　　琳姐？？我反过头，一个化着浓妆，双眉紧皱着，脸上已有醉意，但却来着不拒地接过递给她的酒，挥掉身边想劝阻的人的手，仰头喝下，然后痴痴笑着把酒杯倒过来，笑道，我可已经全干了啊。对面的已发福的男人也哈哈大笑道，杨小姐够豪爽，我喜欢，咱们相逢恨晚啊，来，再干一杯，今天不醉不归。

　　琳姐，你不能喝了。身边的一个身穿着工作服，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的男生说道，大哥会生气的。杨琳愣了一下，而后拿起酒杯就要喝，男生作势要抢，杨琳冷冷说道，谁要再拦我，我杨琳就不再认识谁！听到这句话，发福的男人明显很高兴，一边的手下也嘿嘿笑着。

　　我快步走过去，劈手抢过她正欲喝下的酒，笑道，嫂子，我哥马上就要过来了，然后看了发福的男人一眼说道，你和我哥闹别扭也不能喝坏自己的身子啊，现在的酒可不怎么安全啊。

　　杨琳明显愣了，我凑过身在她耳边说道，这酒可真不安全。声音不大不小，够她身边的娃娃脸男生听到，小男生的双手紧握成拳，别冲动，你们人不够，她也醉了。杨琳看着我问道，你是他妹妹？

　　不是。

　　她的眼里落寞盛满。

　　我转过头看着那群在咆哮的人，这杯我替我嫂子喝了，不过……这杯似乎溶度不够，既然要尽兴就来杯烈的。我接过莫小敏递给我的酒仰头喝下，刚刚咽下，就听见门口有人来了，可爱的娃娃脸男生有些惊喜地叫道，辰哥。

　　我转过头，男人有着一副宽肩长腿的完美体魄，他蓄着俐落短发，前额饱满，鼻梁笔直高挺，薄唇紧抿，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在昏暗的灯光下，有些模糊。

　　是牧西辰。莫小敏凑在我耳边说道。我有点吃惊，原来传闻中的后台是他。

　　莫小敏小声说道，我们走吧。我摇摇头，“放心，事隔六年他早就不认识我拉。”

　　牧西辰搂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杨琳，扫了一眼桌上东倒西歪的酒瓶，厉声问道，她怎么喝了这么多？

　　琳姐上午去找你回来之后就一直不开心，晚上还陪人喝酒，谁也拦不住。

　　该死的。牧西辰低咒一声，看向发福的男人，问道，小步他们呢，我不是说过让他们在这避免有人骚扰她吗？

　　娃娃脸男生的脸有点红，回答道，琳姐下午叫他们去搬货拉，还没回来。

　　杨琳突然推开他，叫着，你走你走啊，你有你的客人要陪，我也有我的。说完，踉踉跄跄地走向发福，已经在微微发抖的男人，搂着他看着牧西辰说，这是我的客人，我现在很忙，你走吧。

　　不是不是……杨小姐，我先走了啊……接受到牧西辰杀人似的眼光，男人马上拒绝走人。

　　牧西辰上前搂着杨琳，杨琳却推开他，说道，我不是什么干净的女人，你走……牧西辰用力把她拥入怀中，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不会走的，你给我听清楚，杨琳，我们的命运线已经缠在一起拉，剪也剪不断，不管是谁，除非他把我杀了，听见没有！

　　她喃喃道，你骗我的，你母亲呢？她不喜欢我，不会让我们在一起的……

　　不会的不会的……

　　我有点惊讶，也有点失望，杨琳，也不过如此，抬起眼，对上她的眼，她冲我眨眨眼，用手暗暗对我比了个谢意。莫小敏拉我出去，身后传来娃娃脸男生的叫声，后来才知道他叫小欣，一个女性化的名字，为这，我们没少取笑他。

　　干嘛啊？

　　梁柒奈，你难过还装什么坚强啊，低着个头。莫小敏双手撑腰数落道，咱以后不来了，省的看见他。

　　呵呵，我笑道，我哪有啊，只是别人亲亲我我的，我不好意思看。

　　是吗？莫小敏狐疑的问道。

　　嗯嗯，我连声应道，小敏，刚刚杨琳冲我眨眼睛耶。

　　笨蛋啊你，莫小敏敲敲我的头，她那是装的好不好，丫的，够高的啊，她把所有可以制止她的人赶出去，这样她被人调戏，只要她一凶，谁敢拦啊，但是他们会找牧西辰啊，谁都不会想到她是故意的啊，借刀杀人啊……

　　“这样都行？”我说

　　“切，这有什么……回去拉”

　　我没想到的是三天后，杨琳会找上我，那天我几乎认不出她了，不似那晚的妖艳浓妆，她素着一张脸，我不得不承认，牧西辰很有眼光。她说很谢谢我，然后很委婉地问我，是否认识牧西辰。我摇摇头，不认识，天地良心，我说的可是实话，我是不认识牧西辰啊。她看着我，我知道她不相信，也许她在怀疑我和牧西辰之间有些什么。从那以后，她总会隔三差五的找我，慢慢的我们也渐渐熟了起来，我们也经常去Knight，但是我很少碰到牧西辰。

　　想什么呢？苏子默拿手在我眼前晃晃，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