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故事》山姆汪

16、不同

　　“嗡嗡——”床旁的手机震动，悠扬的音乐在房间里响起，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将自己陷入枕头里
　　“嗡嗡——”手机的震动并没有停止，一只手从被子里伸出，一把抓过手机，手的主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按掉了闹铃
　　孟心呆呆地直视前方，好一会儿以后，他的大脑重新启动，用手轻触额头，昨夜的感觉似乎还停留在上面，一双眼睛在眼前出现
　　占有欲吗？该害怕的，孟心想，可是好漂亮，他的眼睛
　　深吸一口气，将双脚置于地面，孟心从床上挣脱，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洒了一地，照亮孟心
　　今天是个艳阳天，升起的太阳照亮街道，地面的积水化为云朵
　　拖着身子去往浴室，刷牙，洗脸，梳头，一切如同往日，但又与往日不同，好像已经是第五次了，孟心觉得自己听到了狗狗脚掌触碰地面的声音， “啪嗒，啪嗒”
　　一切准备就绪，今天的孟心出门并未受到任何阻拦

　　“老板来一笼包子”
　　“好勒！”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好不想上班啊”
　　“晚上见哦”
　　公司楼下人声鼎沸，车水马龙，孟心行走于人群中，手中拿着一个包子，咬开的部位被辣椒染红，在快要进门的时候，孟心的视线定于不远处的马路边
　　“哎呀，晚上就能见了，别忘了来接我哦”女生弯腰对车里的人说完，转身向孟心的方向而来，身后银灰色的车开进车流
　　是那天难过的女生，孟心看到对方眼里的水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货真价实的开心
　　“唉，孟心？早上好呀”女生走近孟心，挥挥手说道
　　“早上好”孟心回，两人一起融入人群，走进大楼

　　“今天天气真好啊，终于不再是阴雨天了”电梯里女生说道
　　“是啊，终于是可以晒衣服了啊”旁边的同事附和道，过于具体的细节引起了一小阵的哄笑
　　“出太阳就好了，下雨下的我都快魔怔了”另一位同事感叹道
　　“是啊” “赞美太阳”不同的人发出了相同的声音
　　孟心并未说话，他看着电梯停留在熟悉的11层
　　“叮咚——”面前的门打开，靠近按钮的孟心用手将门的感应挡住
　　“谢，谢谢” “谢谢”人们鱼贯而出，孟心最后一个走出
　　“先走了哦”女生对孟心说完，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行走于熟悉的路线，孟心又看到了自己的角落，旁边的杂物依旧在那里，零食似乎多了几包
　　越来越靠近，孟心看见自己养的植物多了一片黄叶，待处理的文件依旧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里，照在其上的阳光也和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只是桌上好像多了一个物件，走到工位的孟心发现那是一个小巧的盒子，上方有一张正正方方的纸条
　　“希望能让你的心情好一点”上面写到，拿起盒子，孟心发现里面的东西并不重
　　孟心坐下，打开盒盖，入眼是洁白的棉花，拨开白色，下面的物体出现
　　是一个小狗摆件，它有着黄色的毛发，黑色的眼睛，它端正地坐着，对面前的人类露出微笑
　　将摆件拿出，孟心拉开柜子，将一旁的空盒收好，他把绿植的黄叶拔去，将其向旁边挪了挪，然后把小狗放在窗边，放在绿植与三棱镜的中间
　　“哒哒，哒哒”键盘的敲击声响起，孟心将自己投入工作，白色衣服上是彩色的阳光
　　“嗡嗡——”电脑与手机一同震动，屏幕的微信收到一条消息
　　“晚上同事们一起聚餐，要来吗？”来自“秦组长”的消息
　　“好”是孟心打下的回复

　　孟心转头，他感觉到了注视，他与秦求对视，对方脸上依旧挂着笑容，眼睛里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平静的海面
　　“来！再来一杯” “留着点肚子，等一下吃饭的时候喝嘛” “吃饭喝吃饭的，饭前和饭前的”秦求似乎说了些什么，但耳旁的吵闹让孟心难以听清，他向前倾去
　　“还有要点的菜吗？”秦求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他一边问一边想把手里的菜单递给孟心，刚递出一半他就发现此时两人的距离已经可以共同看一份菜单了
　　“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吗？”秦求停顿了一下，再次问道
　　孟心低头，精准地找到自己喜欢的菜品，他发现后面都被打上了钩， “没有，谢谢”他说完想了想又说： “没有想吃的了”
　　秦求没有立即回复，孟心再次感受到注视，旁边的人在看着自己，他清晰地意识到
　　应该怎么应对？孟心脑中的问题刚刚冒出，他便感到身旁的秦求拉开了距离， “那我拿菜单去给服务员”孟心听到他的声音
　　看向面前的碗筷，孟心将筷子从包装袋里褪出，拆开碗碟的薄膜，他想像往常一样，用筷子将碗面一分为二，泾渭分明，片刻后，他将碗放到碟子里，将筷子放于碗的脚边

　　“吱呀——”饭店的大门被推开，人们走出门，光亮跟随着他们，前面的同事踉踉跄跄着走着，秦求和孟心在队伍的最后面
　　“我先去帮他们打车，等一下顺路一起回去吗？”秦求转头向旁边的孟心询问道
　　“好”孟心点头说： “我在门口等你”
　　“好”秦求嘴角勾起笑容，他快走几步，去到队伍的前面， “大家和上次一样的安排咯，我帮你们打车”他对同事们说
　　“组长，明天见” “组长，先走了哈” “下一次一定，一定喝倒你，我，我就不信了”回应的声音此起彼伏，它们有的无比缓慢，有的快速但磕磕绊绊
　　秦求送走了最后一辆车，树叶在他脚旁吹起又落下，他回身向饭店门口望去，想要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在这里”耳旁传来声音，秦求向旁边看去，找到了要找的人
　　孟心与回头的秦求对视，他发现自己心中浮现昨晚看到的眼睛，有点想再看一次，看得更深一些，孟心想，生出了探求的欲望
　　“回家吗？”他听见秦求问
　　“好”孟心说
　　“所以上一次不想一起回去是因为晕车要一个人听歌吗？”秦求问，他看了看手机打好的车还有一分钟到达
　　“一部分是”孟心回答
　　“另一部分呢，能告诉我吗？”秦求向不远处行驶来的车招招手
　　“喜欢也习惯一个人了”孟心想了想说
　　“嗯，我有时也会这样”秦求打开车门，待孟心坐进去后，他打开了另一道门，坐到了副驾驶上

　　“我们是不是之前见过？”车辆启动之前，后排的孟心问道
　　从后视镜里看去，秦求看见孟心低着头正在整理耳机的线，对方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见过的，秦求想说，耳边好像有听到了雨声，他又看到了倾盆大雨里，那个小小的孟心和他脸上流淌的水流
　　不过对孟心，那或许并不是什么温馨的回忆，警局里发生了什么，秦求有一种直觉
　　“或许吧”在孟心看来时，秦求开口说道
　　“嗯”镜中的孟心闭上了眼睛
　　秦求望向前方，绿灯在车到达的前一刻转换，黄灯之后，红灯亮起

　　“谢谢师傅”关上车门，秦求弯腰对司机说
　　“走吧”他直起身，对一旁的孟心说道， “好”后者回复
　　秦求向前走去，后面却传来拉力，孟心还立于原位，他拉住了自己的衣服
　　“怎么了？”秦求顺着力度，转过身问
　　孟心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和它拉住的衣服，传来的触觉是那么真实可靠
　　“没什么”他说完向前两步，走到秦求身旁
　　“走吧”孟心对秦求说
　　“好，一起走吧”秦求并未深究
　　昏暗的灯光足以照亮前路，两道身影踏入大楼

　　“今天的菜还是不错的，这家店算是稳定发挥了”
　　“是的”
　　“我感觉我是越来越习惯吃辣了，有点喜欢上火锅了”
　　“嗯”
　　“礼物收到了吗？”
　　“嗯，谢谢你”
　　“其实早就买了，很抱歉，以这样的时机送给你”
　　“不用，它很...很好”
　　“叮咚——”电梯的数字停于21，面前的门开了
　　“那明天见？”
　　“嗯，明天见”
　　孟心离开电梯，背后感到熟悉的注视，三步走出后，他停下了
　　秦求正看着孟心的背影，视野正在被铁门阻隔，突然，一只手拦住了门
　　“明天，我想给雨天一个葬礼，要来吗？”孟心问道，电梯门感受到阻拦，向两侧退去
　　“当然可以，谢谢你邀请我，我很高兴”视野没有了遮挡，秦求看着自己面前的孟心说，他伸出手去，和孟心一起镇压电梯
　　“好”见秦求挡住了电梯，孟心收回手，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糖果递给秦求
　　“这是谢礼”他说
　　“好的，谢谢，又是奶糖，你的口袋里的宝贝真多”秦求说，他用另一只手接过糖
　　“嗯，明天见”孟心说完转身，走完了通向家的七步
　　“明天见”电梯关闭前，里面传来秦求的声音
　　秦求剥开糖纸，将白色的糖果放入嘴中，感受着口中的甜蜜
　　远离吗？舍不得，靠近吗？舍不得，怎么办？不知道
　　电梯里的秦求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