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周故事传奇》紫陌芊城

96、二弑幼君重耳不岀

　　梁五听了苟息的一番话后，心里虽然反对，但又不敢与其争执。退朝之后，就对关东五说：“苟息这个人忠而少谋，行事迂腐迟缓，所以，咱们不能靠他。里克和邳郑父虽为一党，但里克因太子之冤衔怨太深，所以要先除掉里克，然后，剩下邳郑父就不足为虑了。”
　　“兄说的不错，可有良策？”
　　“可乘朝中办丧事之机，伏甲于东门，俟里克经过时突然袭击，此一勇夫可也。”
　　“好，此计甚妙。我有家客屠岸夷，力大无比，可许以高官厚禄，一定不负所托。”
　　于是，两人召屠岸夷一起商议。
　　时屠有好朋友骓遄相邀，他就把“二五”之谋相告。问：此事可行吗？
　　骓遄时任朝中大夫，就对屠岸夷说，故太子之死，皆因骊姬陷害之故。举国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里、邳欲歼骊姬一党，迎立重耳为君，是为义举。汝若助侫仇忠，杀里克，干此不仁不义之事，身后恐留千古骂名，万万不可犯糊涂啊！
　　“是呀，我也不懂那么多，现在我就去辞掉他们如何？”
　　“如今去辞他们恐怕也不行啊，你想，你若不去，他们就会另派其人。不如暂且答应下来，到时反戈一击，我等共同铲除其党，子就可得迎立之功，身后荣华富贵，大义留名岂不更好？”
　　“谢大夫赐教，好！就这么办，”
　　“大丈夫说话可算数？”
　　“大夫若疑，可歃血为盟。”
　　骓遄遂杀鸡血而盟。
　　等屠岸夷辞别去了，骓遄即去了邳郑父家，把事情经过告诉了他。
　　邳郑父赶紧又通知了里克，于是，各家一起整备家甲，约定送葬日起事。
　　到了出葬日，里克称病不岀。
　　屠岸夷对关东五说，诸大夫皆岀葬，独里克在家，这是天夺其命也。请授甲兵三百人，围其府而歼之。
　　关东五很高兴，即拨给他三百人去围里克的家。
　　里克故意派人去墓地告变。苟息吃了一惊，就问关东五缘故。
　　关东五说，臣闻里克将乘百官送葬之机谋乱，我等以家甲守之，成则大夫之功，不成也不会连累于大夫。
　　苟息听了，心如芒刺。即草草了却葬事，使“二五”率兵助攻。
　　然后回宫奉卓子一起坐在朝堂，专等捷音来报。
　　关东五率兵先到东市，途中遇屠岸夷说有事禀报。屠乘关东五不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臂拉其颈，断折而亡。
　　屠岸夷立即大呼道：“公子重耳领秦翟之兵已到城外，吾奉里克之命，为故太子伸冤，诛奸侫之党，迎立重耳为君。愿从者皆来，不愿者自去！”
　　军士闻重耳来了，无不踊跃以从。
　　梁五闻关东五被杀，连忙跑到朝堂，他本想叫上苟息奉卓子一起外逃，还未来的及说话，屠岸夷已经追到，后面还有里克、邳郑父、骓遄各率家甲杀到。梁五料不能脱，遂拔剑自刎。
　　里克仗剑先行，众人随后。时有左行大夫共华亦统家甲来助。
　　一直杀入朝门，左右内侍俱皆惊散。苟息见了，仍面不改色，左手抱着卓子，右手遮挡其身，直呼里克说，孺子何罪？要杀杀我，请留先君一点骨血！
　　里克怒目而对说，世子呢？申生何在？他不也是先君骨血吗？
　　接着朝屠岸夷喝道：“还不动手？”
　　屠岸夷即从苟息怀中夺过卓子，向阶下一掷，卓子即被摔死了。
　　苟息大怒，挺剑来斗里克，口中大喊道：“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我跟你们拼了！”
　　屠岸夷亦挺剑来隔，只听咣当一声，苟息手中的剑早已被震飞。随即屠岸夷补上一剑，苟息应声倒地。
　　众人遂杀入后宫。骊姬闻苟息卓子已死，走入后园，从桥中投水而死。
　　里克命剹其尸。卓子之母因无宠无权，故禁而不杀。
　　屠岸夷又挥兵将“二五”和优施之族全部剿杀。
　　之后，里克集文武百官于朝堂，向大家提议道：“今乱臣妖党已除，公子中惟二公子重耳最贤，大家同心迎立如何？”
　　卆郑父说，此事非狐老大夫不可。
　　于是，里克令人以车迎接。
　　狐突辞说，老夫两个儿子都从公子逃亡了，若加上老夫再出面相迎，岂不是有预谋在身？狐老矣，惟诸大夫公议是听。
　　里克只好在公议上先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邳郑父、共华、贾华、骓遄等共三十多人依次而签。
　　签好后，里克又令屠岸夷奉表往翟，迎公子重耳即位。
　　重耳见表上没有狐突的名字，心中起疑。
　　旁边的魏犨催促道：“公子迎而不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啊。”
　　重耳说，有些事情你是不知道的。如今二孺子新诛，朝中必有余党，入而求岀，得不偿失。天若助我，何患无国？
　　狐偃也觉得乘丧之乱而出，终非美名。劝公子还是等等看。
　　于是，重耳乃谢使者说，重耳得罪于父，逃亡在外。生不能侍膳问安于身边，死亦不能披麻戴孝尽儿子之孝，何敢乘乱而贪国。诸大夫更立其他公子，重耳亦会尊议而不敢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