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Chapter 51·一场美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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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我深埋心底的，属于童年时代，源于童话关于冒险的梦，如同巧合一般被他摆在了我的面前——星夜，幽静的森林，鹿群，蜿蜒的溪水，渐渐升起的缥缈雾气与最忠诚的伙伴……一切都是如此完美，我并非无知无觉的草木，没有办法不因此心动。
——《三个人的回忆录：索菲亚·佩迪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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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让你抱住我的腰——”
西里斯带着无奈的大笑声从前方传来，索菲亚甩开被风糊在脸上的头发，双手依然固执地握着身后属于飞天摩托的一部分。
“你一定要这样的话，我可要继续加速了——不然我们可追不上太阳落山的速度。”
西里斯说到做到，摩托车发动机与排气系统的轰鸣声变得更大了。索菲亚的脸颊被高空的风吹得隐隐作痛，整个人几乎要被飞驰的速度甩下去，西里斯竟然还能腾出一只手伸到后面把她按到自己背上。
她到底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破罐子破摔地环抱住他的腰，脸颊的温度一直没能降下去……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一切都要归因于，她没来得及拒绝西里斯的提议。
那一刻，夕阳给他们周身都镀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芒，在西里斯转向她说出那个提议的时候，她在他的眼底看见了晚霞明亮的火焰，霞光被名为兴奋与期待的情绪染上了更艳丽的色彩。
她应该感到危险，应该觉得慌张，但那一瞬，某种更强烈更陌生的情绪攫取了她的心神。
而西里斯等的就是这一瞬，他似乎从未考虑过索菲亚拒绝的可能，径自握住她的手腕：“我知道你会随从显形。”
下一秒，索菲亚眼前一黑，随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根狭窄的橡胶管里，天旋地转之后，她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西里斯依然抓着她的手腕，没等她试图挣脱，便拉着她朝某个方向走去。
直到他们站在一辆摩托车跟前，西里斯才解释道：“你记得我说过，要带你见识比光轮1500更快的飞行工具——”
“一辆……摩托车？”索菲亚疑惑地看了眼西里斯。
西里斯在车身上拍了拍：“可不是一辆普通的麻瓜摩托，我和叉子对它做了些改造，成功让它变成了世上独一无二的飞天摩托！好了，不多说了，那轮落日可等不及——”
如果阿米莉亚在这里，大概会拦着索菲亚去乘坐一辆违法改造的安全性不明的交通工具。但只要想到它的速度比光轮1500还要快，索菲亚就把这些顾虑抛到了脑后。
作为一个热爱飞行的小女巫，她无法抗拒这样的诱惑。
西里斯对她的反应并不意外，事实上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人能拒绝飞天摩托。
他们一起乘上那辆帅气的座驾，在索菲亚惊愕与兴奋的心情里，西里斯当真载着她飞了起来，并一路追着夕阳疾驰而去。
西里斯的加速大概是有预谋的，一开始索菲亚还有机会从他肩上探出头去欣赏另一种角度的落日，可后来，他们越飞越高，速度也越来越快，直至超越了她在魁地奇赛场上用飞天扫帚所达到过的最高速度。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光轮1500也就只能达到现在这个速度，但对我们现在乘坐的这个宝贝而言，可还远没到它的极限。”
索菲亚当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得意与骄傲，但她这次也没有否认，甚至真诚地称赞了一句：“你们真的很厉害，能把麻瓜的摩托车改造成可以飞行的工具。”
她没有预料到这句夸赞会有那么大的效果，以至于西里斯硬要带她体验飞天摩托的极限速度——尽管后来她才意识到，或许他那时更大的意图只是想让她抱住他。
而现在，她环抱着西里斯，脑海里不由浮起了一个念头——多么荒唐啊，她和西里斯·布莱克，竟然在做追逐落日这样浪漫的事，可是……可是她心里，似乎并不感到排斥，甚至还有种隐约的欢喜。
轻纱一般的云掠过他们的头顶与四周，索菲亚的左耳贴在西里斯温热而宽厚的背上，分不清耳朵里感受到的是他还是自己的心跳，亦或是风的心跳。
他们自东向西飞跃了几乎半个伦敦，最后降落在泰晤士河边的某个公园。
渺小的人力自然无法阻止落日隐入地平线以下，属于黄昏的光晕渐渐消逝，夜晚静谧的蓝缓缓笼上草地与树林，但对于追逐落日的人而言，这一切已经让他们的努力不再是徒然。
索菲亚松开手从摩托车上跳下来，朝四周张望着，这是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西里斯站在她身后，视线落在不远处的灌木丛，笑道：“来都来了，想不想到处看看？”
“你知道这是哪里？”索菲亚望向他，目光里带着丝狐疑，西里斯却只是弯了弯嘴角，拉着她朝灌木丛的方向走去。
刚走近灌木丛，索菲亚就生出了某种奇异的感觉——和她在霍格沃茨禁林里的感觉类似，微弱却又不容忽略的外来情绪从四面八方涌入她的精神世界，传递着或是胆怯或是好奇的试探。她瞬间便明白过来，或许在他们周围茂密的树丛里，藏着不知道多少只动物。
索菲亚处在那些生灵的视线中央，却完全不像被人群瞩目时一样紧张。她仿佛天生属于森林与旷野，能与自然亲密接触的兴奋在此刻压倒了一切。
她的脚步渐渐加快，雀跃的欣喜被西里斯轻易捕捉到，他不由松了口气，同时在心里感谢了一番想出这个好主意的月亮脸，索菲亚果然会喜欢这里。
渐渐地，被索菲亚身上的亲和力吸引住的动物们当中，终于有了最先按捺不住的。
一只幼鹿撒开蹄子跑到索菲亚面前，围着她的小腿嗅了嗅，又回过头去发出了两声稚嫩的鹿鸣。
灌木丛窸窸窣窣地动了起来，一只成年牝鹿探出头来，身后是它的族群，眼睛里却还带着几分警惕。
索菲亚试探着伸出手去，在幼鹿的头上轻轻摸了摸，慢慢朝那只疑似头领的牝鹿走去，西里斯则跟在她身后，收敛起了平时带着攻击性的气息。
他们跟着鹿群来到一棵高大的橡树底下，不远处还有零星的几只牝鹿在蜿蜒的小溪旁喝水，但慢慢地都朝他们围了过来。
西里斯有些惊奇地望着被鹿群包围的索菲亚，他虽然早就知道甚至还亲自领教过她那种吸引动物的天赋，却还是第一次这样直观地看到她被众星捧月般环绕起来。
看着那双手亲昵地抚过每只鹿的脊背与头顶，他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仿佛……虽然她就在他面前，但又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那群此刻有些碍眼的鹿偷走一般。
西里斯当然清楚，她从不属于他，可在这一刻，他没想起这个迟钝的姑娘大概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讨她欢心，也忘记了他是想为用阿尼马格斯形态欺骗她而表示歉意，鹿群占据了他原本的位置，他自然要抢回来。
毛皮黑亮的大狗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鹿群背后，时刻保持警惕的牝鹿头领上一秒还在不顾矜持地将头伸到索菲亚手掌下，下一刻就竖起尾巴发出了警报。
鹿群四散奔逃，甚至有几只最胆大的还试图咬着索菲亚的衣服把她也拖走，最后在飞扑过来露出獠牙的大狗的威胁下只好放弃。
索菲亚哭笑不得地抚平了被它们咬过的衣服，又望向赶跑鹿群后仿佛无事发生一般在她身边趴下的黑狗，第一次猜中了西里斯的意图。
如果他是想以这次奇遇向她道歉，她想她应该是愿意接受的，可他偏偏又把那些讨人喜欢的小精灵们赶跑了，这让索菲亚不得不直面那个她一直回避的猜测。
不会有男孩愿意为一个只是朋友家妹妹的姑娘做这些事。
索菲亚心中所有的慌乱不安似乎都落回了实处，那种在她的心灵与脑海里盘桓了很多天的陌生而危险的感觉，在这一刻也终于可以被赋予一个明确的定义。
即便与她曾经以为的不同，可他的一切惹她生气或让她开心的行为，他不知何时从傲慢悄然转变的态度，除了归于爱情，不会再有别的解释。
那我呢？我喜欢他吗？索菲亚叩问自己。
答案同样只有一个。
夜的蓝色被时间浸染得愈发宁静而深沉，晶莹的月与繁星不知何时已升上天幕，索菲亚轻轻抬起手，落在了大狗暖烘烘的背毛里，仿佛曾经的欺瞒与捉弄都已被放下，而这段时间的疏远和逃避也终于宣告结束。
西里斯并不知道这个动作耗费了索菲亚多大的力气，可他把这视作一个和好的信号，并且还是她愿意和他亲近的信号。他很想说些什么，却又不想因为变回人形而破坏当下宁静而亲昵的气氛，最后也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了两声呼噜，乖乖任索菲亚抚摸它的毛皮。
可索菲亚却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想到了很多，那些有他的没有他的过去，因为他变得更糟糕又或是更美好的记忆，她对他所有的讨厌和喜欢都无法单纯，两者似乎很矛盾，却又融洽地挤在她对他的感情里，以至于最后她最先脱口而出的竟然是——
“谢谢。”
趴在草地上的大狗闻言有些困惑地看了她一眼，静默的星子沉在他的眼睛里，仿佛在和她对话。
但索菲亚只是带着些怀念笑了起来：“谢谢你圆了我孩提时代的梦。”在她还沉浸于童话故事时有过的梦。
静静伏在索菲亚掌心下面的大狗忽然动了动，又往她的方向靠近了些，还蹭了蹭她的膝盖，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
索菲亚眼中一闪而逝的落寞彻底消隐，被那种温柔触动，她深吸了一口气，收回自己的手，说道：“你要变回来吗？……我是说，如果聊天的话，是不是还是人形更方便？”
她话音刚落，西里斯便从善如流地解除了阿尼马格斯，脸上难得带上了一分局促，尽管他不久前才抱怨过索菲亚总让他自说自话。
“咳……你想聊什么？”
索菲亚的心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她才刚刚确定他们之间暗暗涌动的那种感情，却还没做好完全接受的准备，如果他在这时候忽然说些不得了的话，她大概又会被吓得落荒而逃。
“随便聊些什么……”她不自觉地攥住了身旁的一根草梗。
西里斯的声音也干巴巴的：“呃……总得找个话题……”
“……要不还是回去吧。”索菲亚迅速打起退堂鼓，“这里离家太远了，我……”
她说着就想从草地上站起来，却被西里斯一把拉住，最后又坐了回去。
“里士满公园，这里是里士满。”西里斯觉得他们现在简直像两个傻瓜，他一向聪明机敏的头脑此刻却仿佛生了锈。
“里士满？怪不得这里有那么多鹿……除了去霍格沃茨，我以前几乎没怎么出过伦敦城……”
“毕竟以前是皇家狩猎用的……”西里斯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这些无聊而没有营养的话题，完全不是他的风格，于是他果断转移了话题，“你刚刚说的圆梦，是怎么回事？”
索菲亚有些羞赧，毕竟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她有点担心西里斯会觉得喜欢麻瓜童话的她相当幼稚，但那毕竟是真实的过去，于是她还是诚实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可她没想到，西里斯竟然听得津津有味，甚至还让她讲了好几个麻瓜童话，只是他时不时就会笑起来，让索菲亚觉得自己说的仿佛是多么滑稽的笑话一般。
她气愤地闭上了嘴，西里斯这才意识到什么，连忙解释道：“你别乱想，我只是觉得……你想想有次圣诞节我见到你的时候你的打扮，再想想你之前的长辫子，还有你总是能吸引到动物的亲和力……听你讲完，我倒觉得我眼前就有一个从童话世界跑出来的姑娘。”
索菲亚顺着他的话回忆起来，可越想越生气：“红色的外套……让我被你拎着帽子提了起来，长辫子总是被你揪住，动物亲和力更是招惹来了你的阿尼马格斯……真的太过分了！”
西里斯举起双手小声嘀咕了句什么，垂着眼诚恳地望着她：“我已经向你道歉了……而且你看现在，小红帽已经长大了，我现在可不能保证把你拎起来，辫子被你割断了，短发也不错，还有我的阿尼马格斯，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我们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聊天……”
这话说的倒也没错……算了，索菲亚心想，她的确在这些事情的激励下取得了进步，虽然她不觉得那是西里斯的功劳，但她已经懒得和他计较。
好在这个话题成功开启了话匣子，西里斯礼尚往来地给索菲亚讲了几则《诗翁彼豆故事集》里的巫师童话，接着又不知道怎么聊到了飞天摩托，最后又回到两个人都很熟悉的魁地奇。
索菲亚终于有机会问出了她一直好奇的某个问题：“你明明有那么强的实力，为什么没有像詹姆那样加入魁地奇队呢？”
“那不是要给你们留点机会吗？如果詹姆和我同时上场，霍格沃茨可没有能阻拦格兰芬多的人。”他脸上依然带着慵懒的笑，嘴上说着狂妄到招人嫌的话，但索菲亚却莫名感到他的心情变得低落起来。
她不算十分敏锐，在这一刻却想到了最接近答案的那种可能。
她不知道现在西里斯心里如何看待他和自己血缘上的亲人们的关系，尤其是和他同在霍格沃茨的弟弟，他甚至还会管他叫“雷尔”……
她试探着问道：“你知道我是怎么发现那条大狗可能是你的阿尼马格斯的吗？”
西里斯的确对此有些困惑，虽然他并不执著于知道答案，可既然索菲亚主动提起，他便摇了摇头。
“其实是你弟弟，他提醒了我。”
西里斯的表情僵住了一瞬，随后脸上却浮起了一抹讽笑，他转头看向索菲亚，语气十分严肃：“我承认之前瞒着你是我的错，但索菲亚，不要因为雷古勒斯提醒了你就觉得他是个好人。他毕竟是个斯莱特林，还是个被纯血主义洗脑得彻彻底底的布莱克。”
他枕着手臂躺在了草坪上，眼睛望着夜空：“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醒你，或许他只是看不惯我过得这么自在？谁知道呢？我也许从来都没明白过他的想法，就像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么崇拜那个名字都不能提的神秘人一样。我真怕某一天他会……总之，离他远点。”
他难得流露出几分脆弱和迷茫，索菲亚有些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了，但她此刻只能用力地点点头，说：“其实除了在魁地奇赛场，我们几乎没什么来往……”
“但你的好朋友……”西里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沙菲克倒是和他相当亲密，不是吗？就当是为你们刚入学的时候我做的那件事赔礼，你最好也提醒一下她。”
索菲亚忽然懂得了他刚刚的未竟之语，难道雷古勒斯·布莱克也有加入食死徒的心思吗？而到那个时候，维斯塔又会怎么办？
可惜她没有多少时间来思考这些问题，西里斯很快又换了一个话题，等他们决定返程时，索菲亚才发现时间竟然已经接近午夜。
回去时西里斯没再追求速度的极限，天色暗下来以后，他们也不必因为担心被麻瓜看见而飞到云层里。
索菲亚倚在他背上，被温柔的夜风吹得昏昏欲睡。
她没有发现，经过这一天的相处，在彻底接受了西里斯就是那条陪伴过她很长时间的大狗之后，在他身边她竟然已经可以放松警惕甚至安心打盹了。
西里斯对这一天的收获十分满意，虽然他依然希望能和索菲亚再多聊会儿天，但是她这一天已经够累的了，他觉得自己应该体贴一点，毕竟来日方长。
索菲亚甚至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回到卧室彻底进入梦乡的，第二天早上她甚至没听见闹钟的响声，好在这一天是她的休息日，不需要去冰淇淋店。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下楼来到客厅，正对上彼得略带促狭的眼神。
索菲亚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主动找了个话题：“妈妈还没回来吗？”
彼得摇了摇头，把烤好的吐司和一杯热牛奶推到索菲亚面前，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地问：“你们……”
“我们什么也没有！”索菲亚抢白道，只是脸有些发红，“顶多算是我原谅了他。”
彼得拉长声音“哦”了一声，但在索菲亚恼羞成怒之前停住了，还善解人意地帮索菲亚补充了昨天晚上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错过的事情。
“大脚板也没告诉我你们去干什么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叉子也没把他追求莉莉的全部经过告诉我们。”虽然这时候索菲亚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彼得还是装作没看到一般说道，“当时已经有点晚了，他就在家里留宿了一宿，不过……”
他忽然顿住了，索菲亚心里有些在意，却还是没看向彼得，只是片刻之后，一份《预言家日报》被递到了她面前。
“他家里发生了一些事……”
索菲亚接过那份报纸，报纸头版赫然写着一串令人心惊的文字——
“最年轻的食死徒。”
作者有话说
第52章 Chapter 51·一场美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