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
接下来的几天里，钟晴又面试了好几家。有两家公司都抛出了橄榄枝，虽然规模实力都不及尚帛，却也是行业里的后起之秀。
在选择A公司还是B公司之间，她犯了难。
面试回来的途中，钟晴绕道小区附近一片创意园区。时间正值午后，人烟稀少。只见里面小桥流水，做了些微景观，环境甚是幽静雅致。
她信步逛了进去。
沿着道路走到尽头，是一幢旧厂区的两层小建筑改成的办公楼，外面悬挂着‘丽隐服装设计工作室’的牌匾。门前是一片小小的花园景观，流水潺潺。种了些不常见的水中植物，茂盛又肆意地生长着。
钟晴驻足看了几分钟。
背后办公楼玻璃门被人从里推开，门铃发出叮咚声。
“钟晴？来了怎么不进去？”
钟晴回头，身后站着一个精神小伙，短平头发，发茬又硬又直。
“琛哥。”钟晴嘴角扯出一丝笑容：“路过你们园区。好久没来了，变化还挺大。”
吴琛环顾左右：“你得有小半年没过来了吧？那时候这一片刚开发，乱着呢。”
“嗯，现在这样挺好。”
“外面坐一会还是进去坐坐？”吴琛目光探询。
“进去吧！”钟晴转身朝里走：“庄女士在吗？”
“在。楼上有个客户，庄姐正跟客户聊着。要喝什么？”吴琛打开角落里的冰柜：“水还是饮料？”
“给我来支水，谢谢！”
凉水侵入喉咙，被太阳熏蒸出来的困意消散了些。
吴琛在旁边坐下，侧头看她牛饮。
“听说你在找工作？不如你来我们工作室吧！我们的业务也渐渐有了起色，正缺人手。庄姐目前还打算招个助理，虽然说你做助理屈才了些，但好歹是你亲妈，总之不会亏待了你。”
钟晴摇头：“别。我和庄女士在一个空间呆得够久了，不想在工作时间还跟她呆在一起。”
吴琛笑了笑，没再说话，低头整理手中的资料。
旁边的样板房传来两个工人的聊天声和电机轻鸣声。钟晴扭头看了两眼。
当初事发后，庄女士第一时间辞了职，一边着手上诉一边筹备工作室。度过了一段相当艰难的日子。
其实庄女士也很不容易。钟晴一时间思绪飘得有点远。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庄女士陪着客户下楼，一路谈笑风生的将人殷勤送出门外。
“今天怎么主动过来了？平时软磨硬泡你都不来。”转身回来，庄女士站在楼梯口远远冲她招手：“刚好，上来帮我收拾一下。”
楼上是展厅。吴琛已经先一步上楼，正和一个女孩一起，收拾散落在桌面上的衣服，拍照、登记。
钟晴一边拿衣架挂衣服，一边跟庄女士请教：“老妈，给你一个选项。A项是薪资高有提成，但规模小管理不完善；B项是薪资一般，但平台资源好，能学习能提升，缺点是压力大且通勤时间长，你选哪一个？”
庄女士瞥她一眼：“那就要看你对未来怎么规划了。”
“怎么说？”
“你要是想尽快积累资金，要求短平快，A比较适合你。你要是想打好基础，希望将来有更好的提升空间，那么职场起步就尤为关键，选B。”
“听你这样说，”钟晴手中动作停顿，侧头思索：“我是不是应该多面试几家？”
庄女士微笑着接过她手里的衣服：“心里有主意了？”
“嗯。庄女士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呀。”
母女两个相视一笑。
好久没有这样的温馨时刻。一年以来，庄丽隐多半时间都对女儿小心翼翼，暗中翻了不知多少心理方面的书籍。而钟明晖作为一个土木工程师，在陪伴家人这一项一直是缺失状态。
两个女人相依为命不是一天两天了。
母女两个隔着办公桌，坐在一楼落地玻璃窗边时，庄女士突然提到了尚帛：“我记得你上次面试了尚帛，怎么没听见下文？”
“呃……”钟晴不知作何回答，两人在这方面都变得格外敏感。庄女士是怕触及她的痛点，钟晴却怕她平添担心。
“那家公司暂时就不要考虑了。网络上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他们的研发总监被人扒出来，长期利用职权性骚扰和欺骗女职员。”
“你还关注这个？”钟晴有点意外，意外庄女士关注网络热度，更意外那件事还没落幕。
“今天的客户聊天提到的，圈子里早都传开了。”庄女士从色卡上抬起头，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钟晴下意识摇头：“你放心，你女儿不是以前了，警惕性还是有的。”
庄女士又看了她几秒，像是在揣摩她的话。
钟晴有点恼火地转开头去。
***
尚帛的HR来电时，钟晴正跟吴琛扎在车间做质检。
有两款货品急着发货，代加工厂人手不够。庄女士物尽其用，让吴琛带着钟晴蹲守在车间尾部。能历练又能赚点零花钱，钟晴倒也乐意。
车间嘈杂，钟晴找了个安静角落。
HR花了点时间来解释和道歉，然后直接切入正题：“我今天是特意邀请您，如果您还愿意加入尚帛，那么请在25号上午10点，莅临我司会议室，重新进行一轮面试。”
信息量太大又太精彩，钟晴有点懵。
“……我有点意外。请问，这次是谁来负责面试？”
“是研发部各个小组的组长亲自面试，绝对公开透明。哪个小组缺人，就由哪个小组的组长来定夺。公司对这次的事件采取零容忍态度，不会再发生类似翟总监那样的例子。”
也就是说总监位置暂缺了，钟晴想。宁缺毋滥，尚帛这点倒是让人佩服。
“稍后我会发一份正式的公函给您。我明白钟小姐您的顾虑，也为公司之前的负面影响向您再次道歉。如果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希望您能再次考虑尚帛。”
整个过程没有让她感到丝毫不愉快。HR应对得宜，态度诚恳。重要的是，翟总监已经第一时间被辞退，简直大快人心。
钟晴没有再犹豫：“好，我会准时来参加面试。”
挂掉电话，钟晴立马给安珃发了信息。
原以为对方正在上班，没想到她很快回了语音。
“晴宝，那个人渣真的被辞退了吗？”
“是真的。HR刚给我发来一份言辞诚恳的公函，我对他们这次的事件处理相当满意。到底是尚帛，没有让我失望。”
“太好了！”安珃压抑不住地激动。
钟晴激动之后，又开始感慨。
“安珃，要不是你，翟总监依然会继续作恶逍遥法外。你帮了我这么多，我该怎么谢你呢？”
“我俩什么关系，提谢字就见外了。”
“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你可能就是我人生中的那个贵人。我决定了，这辈子我都要抱好你的大腿。”
安珃笑翻了：“夸张！”
两人乐了半天。
“其实通过这件事，我也获得了一定的成就感，对记者这个职业也有了重新认识。还有我的粉丝量也突破了50万大关。我俩也算是彼此成就了。”
“那好，这次的事件你再发一个后继。需要我怎么支持，只要不露脸，你尽管提。”
“好啊！”安珃摩拳擦掌：“等你面试完我就发一个后继。记得给我拍两张尚帛的室内照片，视频更好。”
“你跟我老妈一样，是懂得物尽其用的。”钟晴调侃。
不知道在尚帛内部方不方便拍摄，但是既然已经说了要支持，偷偷拍两张普通照片，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
时间很快来到25号。接待钟晴的，仍然是上次那位叫容妍的HR。
她对钟晴印象很深。上次来面试的那批设计师里，钟晴的自身条件格外亮眼。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是低调也掩盖不了的天生丽质。以往成绩也让人不容忽视，在校期间就荣获过国内某知名赛事的银奖。
她将钟晴带进会议室，将她介绍给一个年纪较长的女性。
“这位是我们研发部C组的谭组长，今天由她来面试。”
“你好！”钟晴借着介绍打量对方。
谭组长模样温婉，年纪将近四十。身上有类似庄女士那样的母性光辉。大概为人母者，都较为宽容，让她乐于亲近。
对方示意她坐下：“你的简历我已经看过了，也从我们的HR口中了解了你的基本情况。我看到你带了作品，能给我看一下吗？”
“没问题。”钟晴在她面前将作品依序摆开，简单讲解了一下自己的构思。
她带来的依然是上次的作品。
“容妍向我重点推荐了你，看来我们的HR眼光还是不错的。”谭组长冲她微笑：“欢迎你加入我的小组。如果还有其他薪资和待遇问题，你再单独和我们的HR谈。”
事情太过突然，钟晴还未及反应，就见谭组长已经在收拾桌面上的资料，将作品还给她后，起身准备离开。
钟晴一脸茫然的跟着起身。这就——定了？
“你稍坐一会，等容妍过来。”谭组长叮嘱她。
在会议室坐了一会，钟晴想起安珃交代的事情。
四顾无人，钟晴掏出手机对着空荡荡的会议室拍了两张。会议室简洁明亮，没什么特别之处，好在墙面贴有尚帛的logo，足以证明。
正举着手机打算拍一段视频，门口突然进来一个人。钟晴本能地吓了一跳，侧头一看，正是林子烨。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