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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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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陆振攒足了证据,与一众官员上疏弹劾礼部尚书不法,反遭到构陷降职,恰逢陆原去世,陆振守孝三年,孝期满后被任为锦南县知县。
转眼陆振和石荼到锦南县已有一年,此地虽然偏远,好在民风淳朴,乾坤清朗,并无什么要紧大案子发生,都是些调停婚娶田地纠纷等小事,二人很快适应了平静生活。
二月初五,初春的暖气将黎明布下的寒气一点点熏温热。
太阳从远处群山上升起来,山下蜿蜒出一条小溪流到山脚蓄成一片湖,上面搭着一座石桥,水面被照得清透明亮,微波荡漾。
湖边有个蓝布薄袍的人坐在石头上垂钓,一动不动融在一片朦胧青白雾色中,如闲云野鹤般悠闲自在。
陆振盯着平静的钓竿,快要睡着,背后忽然飘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这么早来钓鱼,鱼睡醒了吗?”
“鱼哪有……”陆振一开始只当是寻常路人,突然反应过来,是石荼的声音,猛地回头,果然看见她笑眯眯站在自己身后,“你怎么回来了?”石荼半个月前和阙婳去西源城游玩,陆振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回来。
“不想我回来?”石荼偏着脑袋问他。
湖面上突然刮过来一阵冷风。
陆振立马换上讨好的笑意:“夫人这是哪里的话,早知道夫人今日回来,我必然去城外相迎。”
“我还能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吗?我看大人也没忘记,早早起来钓鱼,也不在县衙内点卯。”
“难得一年过一次寿辰,我就休息这一天,最近也没有什么重案要忙,就算万一真有什么事,曹荣他们会来叫我回去的。”陆振一面说一面收了钓竿和空空如也的桶,起身要回去。
他拿过石荼身上的包袱,掂着比她去时重,问:“这里面装着什么?”
石荼笑着道:“我在西源城挑了半天,都是给你选的好东西,庆贺大人寿辰。”
陆振见她的笑非比寻常另有意味,问了好几个扇子之类的物件都不对。
二人正说着话往回走,湖旁边泥沟里传来哭声,跑过去一瞧,一个倒霉孩子掉进半人深的泥沟里,两边都是光滑的土坡,他出不来拼命挣扎着。
陆振放下手中的东西,下坡走进泥潭里,那泥潭也不知被谁乱倒了什么泔水污物,散发着阵阵恶臭。没过多久陆振把他捞上来,那孩子七八岁模样,说是偷偷溜出来摸鱼,不小心脚滑掉沟里去了。
两人摁着他教训了一番,放他走了。
石荼和陆振还没到县衙门口,远远听见有争执的声音。
守门的衙役拦在门前,手中拿着登闻鼓的鼓槌:“我劝你还是回去吧,今天我们大人寿辰,谁也不见,明天再来。”
一个瘦长的身影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官爷,求求你,多拖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我哥哥。”
陆振嗅到有大风波将要到来的危险气味,快步上前走到那人身后,问:“何事?”
衙役恭敬行礼,那人回头看去。
见陆振戴着寻常乌帽,一身蓝布衣裳沾满了泥泞,他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一下子扑到陆振脚边:
“大人,我哥哥不见了,床上还有一滩血,不知被凶手带去哪里了,大人可要救我哥哥的性命啊!”
陆振扶他起来,带进县衙问清楚,那人名叫李二,和李大是一家兄弟,打铁为生,住在一处相依为命,今早李二起床喊李大起来干活,只看见一床的血,不见人影。
石荼和陆振带着差役去李家查看详情,如李二所说,李大的床上一片狼藉血迹,可是二人搜寻半天,没有在窗户和门口发现别人的脚印。
这边还毫无头绪,班头来报,西边的王二狗昨晚被人杀死了,死相凄惨。
众人赶到王二狗家,他的妻子翠花坐在门口的一大滩血迹旁的椅子上哭泣,尸体停在屋内,盖着一块白布。
石荼上前掀开白布,王二狗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他的面门正中插着一把数寸长的小刀,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伤口,似乎是当场毙命。
陆振问翠花:“你丈夫是怎么死的?”
翠花拭了拭泪,道:“回大人,民妇昨晚听见一声惨叫,赶紧出来看,我家二狗就倒在地上,血流个不停,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血,吓得昏死过去,天大亮才被邻居喊醒。”
陆振觑着眼打量翠花:“你没看清杀他的人?”
“我只在篱笆外看见一个黑影闪走,没看清是谁。”
陆振追问:“连打斗的声音也没听见,出来人就死了?”
翠花听出来陆振语气里怀疑的意思,慌了神,连忙抬高了声音:“大人,民妇真的没听见,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倒下了。”
陆振又看了一眼院外,王二狗家的前院建的大,从篱笆围墙到屋子门口的距离很远,要在夜晚把刀插得这么正好一击致命,不应该没有打斗,要么是腕力过人隔着很远也能投中,要么是王二狗的熟人趁他不备……
“你跟我们回县衙吧。”陆振冷冷道。
翠花大惊,跪下哭道:“大人,我把知道的都说了,句句属实,我还没处理完他的后事……”
石荼道:“这个人看起来健壮有力,若是别人闯进来缠斗,地上和身上一定有打斗的痕迹,可是我们没有看见,也许她说的没错。”
“若真如她所说,这么远的距离没有打斗一击即中,他不过是个庄稼人,能有什么人来这样杀他?”陆振道,“这里可没有像你一样的习武之人,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一定有所隐瞒。”
石荼胸有成竹般笑了笑,道:“那我们打个赌吧,我赌翠花说的一点没错,等一切真相大白,看谁猜的对?”
“赌什么?”
“赌……不能拒绝对方一件事。”
“好。”
陆振命人取下刀去叫村民相互认一认是谁的,又叫了几个邻居过来问话,众人都说王二狗在这生活了半辈子,素日为人和善,踏踏实实勤勤恳恳种地,从来不与人结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