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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1980年
图尔南岛
约尔城—渔夫酒吧
白天里空旷的大厅此时挤满了人群,火热的氛围和人们的喧嚣交织成一片,闪烁的灯球发出刺眼的光芒,照映在舞池中打闹摇摆的人们身上。
这里是图尔南岛北部的一座城市,也是堕落者的天堂,各色人物混迹于此,无论身份,不同于白天的死气沉沉,夜晚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名为“狂热”的大门。
人们围着灯火大笑,或叫或闹,舞池中的年轻人们举起双手,忘乎一切的摇摆,尽情地挥洒着汗水,刺鼻的酒气混合着烟味儿,同热浪一起在大厅里滚撞
,热气就像一张甩不开的网,牢牢地挂在人们的身上。
...................
夜晚是释放自己的好时机,白日的拘谨和束缚都将在此时被撕个粉碎,露出自己的真正模样,不过也有例外,就像蔷薇丛中悄悄探头的芍药花儿,浅白的花朵在鲜红中十分扎眼,随风摆荡,极其突兀。
理查德无疑就是这片狂热场中最特殊的一个,三十多岁的年纪,身穿灰色的尼绒大衣,扣子只扣了一半,露出里面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蓝色衬衣,浅黄色的头发梳理的十分整齐,一双黑色的眼睛隐藏在无框眼镜下,面容似乎有些憔悴,这副一丝不苟的模样和周遭的热络气氛格格不入。
桌上摆放的不是酒水,而是酒吧供应给客人们的蒜味面包,一份儿只需要6个索分,而理查德的桌上至少有三份儿,金黄酥脆的面包散发着奶酪和蒜味的浓香,新鲜出炉的面包色泽更加诱人,切成厚厚的几片,搭配黄油酱,再喝上一大杯啤酒,惬意极了,不过理查德看上去并没有仔细品尝美食的兴致,和他得体的穿着不同,他用餐的方式十分粗鲁,近乎是狼吞虎咽地横扫着面前的食物,就好像是饿了多日的残兵溃卒,吞咽面包的间隙,艰难的顺下一口啤酒,吃得两腮鼓鼓,像个松鼠。
这样异常的行为偶尔会吸引周围一些人的目光,不过也仅仅是看看,纵使好奇却也并没上前搭讪的打算,毕竟这座城市中从来不缺疯子,谁也不比谁正常多少,夜晚敲响了堕落的钟,扯下阴暗的遮羞布,在某些人看来,或许理查德这样也是在释放,只是发泄的方式有所不同。
无视他人探究的眼神,理查德急匆匆地咽下最后一块儿面包,一口气喝光了剩下的啤酒,打了个饱嗝,手指在外衣上胡乱蹭了蹭,轻轻弹开掉落在外套上的面包碎屑,又在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几口,缓缓地呼出一口烟雾,尼古丁的刺激似乎释放了紧张的情绪,整个人这才放松下来,微微发颤的手随着激亢的音乐轻轻叩动,略显疲惫的目光在大厅里来回扫视,随即便被舞池中的女孩们吸引了过去。
年轻的身躯是如此的迷人,荷尔蒙的碰撞,青春洋溢的脸庞,都在此刻化为了一股热浪,一下又一下的冲没在理智的岸上。
这般场景很少出现在理查德的生活里,和其他人不同,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循规蹈矩,作为一名从小就生活在上流社会的绅士,他做过的最大胆的事,可能就是在临近大学毕业时,终于鼓起勇气,亲吻了自己心仪已久的女孩儿。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每当回想起那段经历,嘴角还是会不自觉地扬起,难忘的经历依旧是鲜活的,回忆中的热烈心跳就像夏日的蚊虫,总会在不经意间被叮咬,留下红肿,带来痒意。
“看得出你很喜欢这里。”
回忆被忽然冒出的声音打断,理查德心里一惊,差点没夹住手里的烟卷,原本激烈的音乐此时也柔和下来,他狼狈地扭过头,才发现自己刚才走神得太过专注,没注意到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
那人对理查德笑了笑,也同理查德一样拿出一根香烟,并不着急点燃,只是放在鼻间轻嗅,他的手指修长,指骨分明,一头黑色的披肩长发微卷,肆意散落,渔夫外套随意披在身上,面容十分年轻,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一条偏大的士登裤,裤腿微微卷起,露出白皙的脚踝,短马靴上挂着不少零碎儿,随着鞋尖摆动轻轻作响。
一个打扮怪异的漂亮男人。
这是理查德对这位年轻人的第一印象,虽然他的衣着十分古怪,但不可否认,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五官精致,眨动的眼睛清澈明亮,眼尾微微上翘,笑起来就像一头狡黠的狐狸,身形劲瘦,面色略微苍白,看上去迷人又危险。
“我以为你很喜欢这里的面包,现在看来,你似乎更喜欢这儿的女人。”
理查德:“呃我不……”
青年的话让理查德稍微有一丝尴尬,还没等理查德出声,青年便缓慢地站起身来,端着一杯酒,晃晃悠悠地走到理查德身前,顺着理查德的目光撇了一眼,又指了指面前的餐盘,随即轻声说道:
“这儿的面包味道很好,对吧?”
脸上虽然在笑,眼底却看不出一丝情绪,无论是古怪的穿着,还是艳丽而又颇具攻击性的样貌,这个人身上到处都透着怪异,哪怕面貌出众,还是像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
这副模样不是理查德愿意打交道的人,不过这里到处都是疯子,正常人反而是少数,虽然对眼前的男人充满了戒备,但作为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来说,良好的社交礼仪是素质的基础,即使这并不是什么需要讲礼貌的场合:
“是的先生,这儿很不错。”,理查德微微颔首:“我是说,这儿的面包非常美味。”
理查德面色狐疑,语气中带有一丝巯离和戒备,不过青年仿佛没注意到理查德眼中的情绪,主动上前向理查德伸出了手,语气十分轻松,熟络的样子就像是在面对多年未见的老友:
“我叫莫斯,一个喜欢探险的侦探。”
青年在理查德对面坐下,朝理查德说道:
“我对很多新鲜事物都感到好奇,遇到有意思的事就会忍不住想一探究竟。”
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了过去,理查德警惕接过,扫了一眼名片上的内容:
【黑海湾侦探事务所】
抬头非常醒目,下面是几行小字
“侦探—莫斯.威朗特
联系方式:022-XXX-XX
地址-约尔城-金石榴街1311号”
理查德:“………”
好吧,最起码眼前的人不是疯子,确实是一位侦探,只不过穿着与众不同…不过他这样一幅风格迥异的样子,真的能成功接到委托不是吓跑委托人么?
“所以…莫斯先生,这儿有什么让您感到好奇的么”
理查德心中不解,这家伙到底想做什么?是觉得我像是需要雇佣侦探解决麻烦的人?这儿可不是一个能拉到客人的好地方,真正有委托的人也不会约侦探在酒吧见面,虽然他长的很漂亮…
“当然!”
莫斯有些兴奋,声音稍微下压,多了些魅惑的低沉:“这里不对劲儿的地方很多,请恕我冒昧,首先最令我好奇的,就是一位衣着得体,吃相却狂放不羁的绅士。”
“...这里的确不是适合用餐的地方,不过,不对劲儿的不止我一个,不是吗?”
理查德面色悻悻,自己好像是被一个穿着古怪的侦探嘲讽了,即使有良好的教养,语气中也难免带有一些情绪,连带着刚才吃下去的面包也瞬间觉得不香了!
莫斯依旧在笑,仿佛没有听出理查德话语中的不满,自顾自地把手中的烟卷重新放进口袋,又从怀中掏出一只怀表,仔细的擦拭,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那么,我该怎么称呼这位不太对劲儿的绅士?”
“呃...我叫理查德,从英国来的,到这儿做些学术研究。”
这家伙似乎有一种魔力,和他对话时会不自觉的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可能是自己这几天过的太压抑了,难得有人肯听自己的倾诉,理查德心里这般想,话匣子就打开了。
“英国是个非常不错的地方”,莫斯语气不变:“你们英国人吃面包的样子也非常特别。”
“呃不,您误会了。”
理查德闻言面露窘迫,看着空荡荡的餐盘,脸上微微发热,沉声说道:
“也许您能看得出来,我是说,我…呃…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燃尽一根香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足够理查德用简练的话语说完自己的遭遇
“…就是这样的,那家伙趁我出门,偷走了我的钱,还有我所有的行李,所以我现在身无分文了”。
“这真是不幸的遭遇,理查德先生。”
莫斯对理查德的状况表现出十分同情的样子:
“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想找一份临时的工作,凑够回英国的船票钱,可我一整条街都转遍了,发现没有一家店铺缺人”。
理查德神色苦闷,表情非常失落,掐灭了香烟无奈的说道:
“该死的,这真是一段糟糕的旅程不是吗?我是说,也许没有人比我更倒霉了”。
理查德依旧沉浸在苦闷的情绪里,丝毫没有注意到莫斯逐渐亮起的眼睛。
“嗯…也许,我能为您解决这个问题。”
“什么?”
“我是说,我能为您提供一份工作,不过报酬并不算太丰厚。”
1金克=30格朗=750索特=7500索分
第一次写文,文笔巨差,多多担待(苍蝇搓手in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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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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