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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陈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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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的一声,洛净颜回过神来,一股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她急忙过去一看,果然就见盛听撑着灶台咳嗽,白皙的脸庞也沾上了灰。
“你这是在……”洛净颜蹙着眉头上前,见锅里的东西已然烧成了焦炭样的东西。
这一眼,叫她也很想咳嗽了。
看来她和盛听本人都高估他的厨艺了。
洛净颜喜笑颜开地打趣道:“怎么样,以后还嫌弃我做的难吃不?”
“我没嫌过……”盛听闷声道。
洛净颜唇角上扬,饱含笑意地望着他,就听他又道:“以后不嫌了。”
“噗嗤——”洛净颜笑着将他做的那坨东西盛了出来,状似无意道,“幸好你家境不错,否则日后和姑娘吃饭都是问题。”
“……我家境一般,做饭可以学。”
洛净颜抬起眸子,笑意盎然道:“那感情好——”
“帮我洗菜去,你想吃什么洗什么。”
盛听点点头,转身去清洗蔬菜。
他年纪不大,身形是少年人独有的削瘦,但因常年习武,小臂也颇有力量感。
黑衣被腰间束带捆缚,勾勒出腰线,宽肩窄腰大长腿,放到现代高中绝对是被追捧的校草类型。
就是沉默寡言了些,再加上第一次相遇是在家门口捡到了受伤的他,很难不让人怀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洛净颜又换了个说法试探,“我瞧你也不念书,莫非以后想做个木匠?”
盛听沉默半晌,问:“如果你爹不是灯匠的话,你还会做灯笼吗?”
洛净颜很小的时候双亲就意外去世了,更没人提起过她父母是做什么的,而她上初中住宿前多在几家亲戚家轮着住。
他们更是没有干制灯的。
干这一行纯粹是因为她在完成电商作业的时候,恰逢平台“非遗复活”的活动,本着有流量不要白不要的想法,她去学了制灯。
学制灯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单纯只是因为她手边刚好有材料而已。
本着做一行爱一行的想法,洛净颜一不小心就在人家非遗传人那里学了三年多,学走了大半手艺。
然后她凭借一盏走马灯获了奖,也成了非遗制灯技艺的传承人。
回忆至此,她长叹一口气,道:“说不好。”
盛听眸子微垂,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长睫微垂,居高临下地望向她。
洛净颜杏眸含着春光微微闪烁,亮晶晶的——
盛听回过神来,蓦地移开视线,随即欲盖弥彰地咳了一下。
“对了,你家里期望你干什么?”洛净颜语调轻轻的,好似能撩拨人心。
盛听差点就和盘托出了,但随即反应过来,摇摇头反问:“重要吗?”
“不重要,”洛净颜笑笑,将锅里的菜移到盘子里,抬起眸子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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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的洛净颜都觉得累,她也不想再怀疑盛听了。
毕竟谁还没有点秘密呢?
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她用都用了,还在意其他的做什么?
想通之后,洛净颜都轻松了些许。
“阿听,洛氏灯铺背后的势力是东宫,要想扳倒洛氏,恐怕要废上些心力。”洛净颜呼了口气,纤瘦的胳膊支在桌子上,撑住了脑袋,“我还要去打探一番,我爹的死亡原因目前存疑,我能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青竹今日没来吧?”
盛听点头应声。
“请了好些日子的假,怕不是家中有了难处?”她眉头蹙起,“也不知道她家在哪,工钱也没见她预支过。”
盛听沏了壶茶,随之又抱了一块木头来,看这架势是准备开始雕刻了。
“尹洛两家似是要联姻,恐怕尹家是想借洛家的势攀上东宫。”洛净颜边给自己倒茶,边道,“若是尹洛两家联手,怕是更难对付了。就洛织夏那瞧我不顺眼的样子,怕不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
“太子妃,”盛听顿了下,“她不是喜欢你的灯吗?”
“是啊,”洛净颜怅然道,“但也只是喜欢了。”
因着她的出现,原书中很多的剧情也都发生了改变,也包括了人物关系。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地方下手。
叔母眼中利益大过天,能为了几百两和与陈家保持良好关系卖女求荣,更可以因为利益冲突而将陈家拉下马。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策,那也不是不能将她为己所用。
至于那尹承恩就更容易了,唯一难受的就是要忍受他投来的令人作呕的视线。
回想起他的眼神,洛净颜就想吐,抬眸看向盛听才觉得好了一点。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正在此刻,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盛听手上的木头已经有了型。
他停手看着眼前的木雕半晌,随即抬眸问:“我可以在底座加装一个零件吗?”
“加装零件?”
“我想让它动起来。”
闻言,洛净颜挑挑眉,两手撑着脑袋笑道:“真的?”
盛听愣了一下,再垂眸时耳根已经悄然攀红。
他闷声点头,手指收得更紧。
“那你好厉害,自己做的同时,还能加入自己的巧思。”
“……”盛听耳朵更红,见此,洛净颜才严肃起来。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具体还得试试,我对机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我幼时同祖父学过一些。”
“那你算是什么?机关师吗?”洛净颜又来了精神。
【宿主,系统提醒,距离“我思故我在”活动结束时间还有五个小时。】
洛净颜面上并无异样,看盛听红着脸点头,随即才道:“我回房画设计图了。”
她走后,盛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理净身上的木屑之后,他抬手摸了摸还有些发烫的耳垂,疑惑地喃喃自语:“是天太热了吗?”
一股寒风刮过,吹散了他耳朵的热意。
他也莫名冷静了不少,有了心思去思考手上正在刻的木雕。
但旋即想起盛允墨的嘱托。
皇叔的意思莫非是帮洛氏灯铺摆平一切的是东宫?
如果是东宫的话——
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腕,本就不受关心,他还能明目张胆地支持她吗?
侧空传来一道异响,盛听来不及抬眸,只能凭借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向后躲开,同时抬手准确地握住了箭身。
倒是没有手上,但手心被摩擦得发热,破了点皮。
没看到放箭的人,他犹豫了一下,抬手取下了箭身上绑着的纸条。
纸条上用苍劲有力的字体写着两个字。
“陈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