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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42章.布谷古塔.二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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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显然,这官方所说的意外已然不足以让人服众了,甚至不少人或多或少也是知晓些其中的事情。
但龙堡却依旧守密,并未作出任何表态,对于辅杖国爵的离世最多也只是一个意外的借口,也许也是因为龙君并不在的缘由,恰好在这个时候发生了意外。
木秀礼就算是隐约知晓,却也清楚凭借他们中立派如今的实力而言,不足以与其抗衡。
尤其是前段时日,自从之前发生流言舆论倾倒趋势后、龙君便暂且离开,让女爵代位,那段时日另外一派的势力也在逐渐扩展,令木秀礼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我原本是以为本是我该命不久矣的。”而那位名叫做木秀礼的女子只是这般垂眸说到,好似在祷告那般,棕色盘发显得端庄秀雅,面容却只是怜悯审视般见证着面前所发生的一切。
她好似不仅仅是一位官员,也是一位信徒,对于这世间的存在公正的信徒,已然做好了献出生命的准备,却阴差阳错并未得到,于是她只能守着最后的子民,尽量保全最后的微薄希望。
对此七军听闻过程,心中也是知晓这其中的关联,在木秀礼看来也的确是有一些不明所以的地方。
但是对于坚信着龙君的七军而言,她本身就是身为傲龙中的军,更不会怀疑自己效忠的龙君,只是假如说来,龙君自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所以如果真的是陷害,很大的可能也就出在启殿一派。
虽然没有直接接触,但七军也是知晓他们那些人的德性,几乎全都是那样任意妄为不计后果的为人秉性,只有非常少的一部分算是有些清醒,例如卫耿夫。
但是卫耿夫太过忠心耿耿,处于那种处境也是一叶遮目,更看不清他信奉的启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仅凭着一次救命之恩,便舍生忘死无以为报。
这种忠诚,或许也视为愚忠。
在明白这些情况,七军反而更加下定决心,想请木秀礼追随龙君,更是为了诸位还在布谷古塔的人民,毕竟眼下的这种情况,无论是对于他们双方也都并没有任何的利益。
如果说木秀礼愿意跟随龙君,也能够从中得到庇护与帮助,而且还能够在之后惩治启殿那派的人,从中查出究竟是谁陷害了辅杖国爵。
但毕竟那个时候龙君也还未回来,对于龙族的政权而论,目前也还是女爵暂管,七军因为知晓一些隐性的真实情况,所以也没有考虑到那一点。
七军忘记了木秀礼对于女爵也并非那么相信,毕竟若要说起龙族女爵瑰莉丽塔,在木秀礼的印象之中也算不得熟悉。
更何况木秀礼本来就是看人,瑰莉丽塔虽说是为龙君的女爵,但这几年来在龙族之中的政绩与贡献而言也没有什么特别符合木秀礼觉得突出的点数。
就算在别人眼中的确是有一些政绩与突出,但在木秀礼眼中,也的确算不上什么,个人能力与掌控局面比不上国政倾向与大众认可度,比起能够独当一面,如果没有为家国子民做出什么有效的政策方针,也的确不符合木秀礼所效忠的基本要求。
“既然如此、也不必说那些个所需的假话了,既然连人民都护不住,我如何谈论能够去那地方。”
因而木秀礼只是拒绝般,自己也觉得跟随女爵算不到是一个好的途径,况且还是眼下的这种环境下,说罢便也不再与七军言谈,只是挥手让她离开便是。
见木秀礼这般模样,七军也不好妄加断定,就算知晓龙君究竟在何处,也不能因而提前暴露了。
因此在龙君还未回归之前,七军也只能按照眼前的局势暂且留置一段时日,看一下将来有没有什么机会劝服木秀礼。
而木秀礼实际上也并非全然看不上瑰莉丽塔的身份,毕竟就算是龙君请她、她也不一定会立马答应,因为她的顾虑不只是这些。
大抵是因为心里的愧疚与无能为力吧,身为一个官员却保护不了领土之上的人民,辅杖国爵却也被陷害而亡,如今这般流放的局面或许早已经注定,结局只能够如此。
一味的维护与反抗反而会将人民拖入深渊之中,而原本的领地却被他人收攘,肆意掠夺,她早已经是无力挽回了般。
就算是依靠倾向于哪一派,对她们而言也已经不是曾经的中立派了,况且木秀礼也有着自己的下属与人民,不能因为自己的不管不顾,便拉着他们一起。
因为木秀礼知道,就算如今的中立派虽已势单力薄,却也仍在苦苦支撑着,如果她真的就那么选择依附,也就意味着选择站派。
这样就算是面上称之为中立,但中立派也不得不考量自己依附于谁,其中的顾虑与权衡到底是要利弊几分。
所以她所能够做的,也只有维持住如今的这番局面。
但木秀礼知晓眼前的局势也并非全然如此,之所以两派的人都在抓紧招募,也是有些心急露出马脚了,因为两派都清楚,她们中立派也仍然有着一线生机,如果不抓紧时间将她们招募收服,那么之后待其成长,更是难以撼动地位。
木秀礼清楚,却知晓还得再等。
只要撑过了低谷时期,之后的一切都会逐渐变好。
虽说辅杖国爵已然离世,但好在尚有子嗣,虽是一位玩世不恭的银荧世子,到底也是有着辅杖国爵与银荧世族的底气,辅杖国爵的势力还在,再加上银荧世族的钱财底气。
中立派能够屹立不倒、东山再起也只能看那位兰折楼小公子如何作为了。
这段时间辅杖国爵离世,但是国君的位置还未继承于子嗣,再加上国爵夫人因此离世,银荧世家还有很多需要抓紧。
毕竟银荧龙是最为有钱的银荧世家,一旦一时不慎,便容易被人瓜分而食,眼下前后夹击左右逢敌,再加上辅杖国爵的亲信眷属也都不在身边,大多都被流放边境,他们的公子还有很多需要忙活的。
木秀礼清楚这不过是时间问题,却还是会在紧迫之际焦急,毕竟她能等,但是那些人民也等不了那么久,无时无刻的紧缺与灾害也都在侵扰着人民与眷属。
眼下他们所能寄托的,也就只有那位兰折楼。
虽说曾经听闻辅杖国爵所言,兰折楼这位国爵独子桀骜不驯风流潇洒,但面临兴亡关头,想必也会从中有所成长……木秀礼更知晓辅杖国爵留下其嗣的缘由。
因此在这其中,每个人都坚守着自己的信念,更是为了博得一线生机。
直到回去之后,七军也是在布谷古塔上层的破旧木板隔层之中穿梭着,但已然感觉到了周围的人对待自己的目光似乎有着探究与审视。
毕竟普通人一般是不会与曾经辅杖国爵的忠心属下木秀礼交谈那么久的,虽然说在布谷古塔内他们依旧是以木秀礼为中心骨,但其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些鱼龙混杂,人们也并非全然能够相信其间。
就算里面大部分都是辅杖国爵领土之中的人民,如今才被驱逐成为了流民,但还是有少部分原住民,原本就是因犯错或是罪孽而排斥龙族边境的罪人。
那些原住民本来就是烧杀掠夺,直到木秀礼这样的领袖前来才稍微改变了一下局面,不像之前那般紧缺物资。
但大部分也都是为了食物水源等基本需求而去组织起来的,或许也有好的,但是难免有些劣根性的人,所以还是需要管制压抑的。
布谷古塔其中不乏孩童与老弱病残,但是却无外人知悉与关心过,那些原本的人去了哪里他们不在乎,资源掌握在他们的手中才是重中之重。
七军知晓布谷古塔内的环境比她所想的还要恶劣,布满了灰尘沙土,仅仅只是破旧木板堆搭成的建筑物,本就缺少水源与必需品,狭小的空间中,众人几乎是拥挤在小小的间隙板墙之内,或许为了苟活,也是为了基本所需。
但他们去无可去,只能够待在这里。
毕竟被从原本的领地驱逐出来,周围虽说也都是龙族的领地,但领主与站派也都很繁多复杂,几乎无人会收留这些百余名的老弱病残,更何况还是如今这般的局面,还有政治立场上面的关系。
就算是布谷古塔本身,里面的原住民也会盯着那些新来的外来者,有些人也难免会觉得多一个人来抢占食物与物资。
七军来时还带着米娅,虽是为了不太暴露自己的身份与消息,但在布谷古塔内看到的外来人自然是会关注些。
因此七军也是清楚,身份是否会被发现也不过是概率问题,况且这里的人多眼杂,七军见方才木秀礼不肯答应离开,也只能够暂且待了下来。
但平常仍然会时不时去找她交谈一二,也是希望改变主意。
而木秀礼似乎也是知晓七军的意思,虽然并未阻拦,但好几次劝说也都没有动摇的模样。
七军知晓她是为了这里的人民,而自己的任务只是带她一人离开,同样理解木秀礼不愿离开的缘由,木秀礼毕竟是这里的中心骨。
大抵是因为人民知晓她是真心为了他们所付出努力过的,也是主动为他们争取利益的人,再加上里面也有部分是她的亲眷与下属,对她而言自然是很重要的。
若要单独让她离开,且不说木秀礼愿不愿意,这边的人数众多,就算想离开也十分麻烦,更何况还要带上这么一位重要的人物。
七军才会选择在这里一直待着,毕竟自己离开后、也不能保证木秀礼将来不会有意外。
就算是不离开,起码也会好上一些,看得见木秀礼,万一之后有什么事情也能来得及处理。
本来在布谷古塔这种地方就难以生存,而且还是因为木秀礼有着自己的政治见解与独见,所以现在才能够在这里存活着,顺便庇佑那些亲眷与下属,保护人民。
但你要考虑在一个狭小地域内,包括的危险除了生存所需之外,而且还有外来的掠夺者与强盗,每当这种情况木秀礼都会出面与他们谈判,用着独有的谈话方式交换人民来,同样保卫着每一位百姓。
为了以防万一,尽量维持安定与秩序,木秀礼经过考虑之后、还朝外派出了探查小组,一般都是青年中年的男女组成,在外采集物资调查情况,以确保安全需要而设立的。
而七军来这里时也并未能够准备太多的东西,实际上身上也有暗伤,表面上是执行任务但是也是暗中养伤,这事情她并未隐瞒过,包括带着米娅,别人看着她一个受伤的女子带着个女儿,也是妇孺,估计里面的人看着觉得怜惜,也是因为这层缘由才得以留在布谷古塔内。
起初七军还觉得是自己伪装的好,但也清楚自己是利用了他们的好意与善良,才能够如此顺利进入布谷古塔。
当时也真的难以想象,连自己都面临着如此困难的处境,却仍然愿意向别人伸出援手。
这种局面不仅仅是残酷的,也能够看到真正的人性,在这里的这段时日中、七军所看到的不仅仅是环境与生存,还有每一位人的性格态度与对话行径,其中也有温情与关爱,真的很难得。
大抵七军也渐渐知晓了为什么木秀礼不愿离开这里,这里的人与事物都是可贵与刻苦铭心的。
尽管外界的人可不管什么妇孺儿童,一概滥杀无辜,而这好似世间的灰暗地带,有着老弱病残也同样有着人民组成的队伍,齐心协力面对着险境,的确也同样有着牺牲。
而七军也会时而与木秀礼短暂的交谈一下,在后来过了一段时间,木秀礼的伤口也好的差不多了,也便能够出来活动了。
正当七军与那些百姓一同时洽谈时,也算是好巧不巧就被木秀礼看到了。
虽然说并未制止她与人民的交谈,但木秀礼也没有见过这么快就能融入其中的女子,也是有些稀奇。
直到之后观摩了一下,木秀礼见七军与他们聊的还算挺好,心里面对于七军的态度认知也算是稍微有了些新的见解。
“你这般的人也会看着那些个言不由衷相互吹捧,真是让人看不过去啊。”
木秀礼只是嗤之以鼻般,虽然心里的态度发生转变,但表面还是有些不大认同。
正巧这个时候见到别人给到七军的食物补给,只是垂眸言论到,“你若是有些能力就加入进来外出协作、而不是整日待在这里无所事事般,我这里可不招待天天浪费粮食不大作用的人。”
毕竟木秀礼也看得出来七军实力不弱,先前也是知晓对方有伤没有提及,眼下就连自己的伤势也都差不多好了,对方估计也没什么了。
既然是个健全的劳动力,又天天无所事事,比起天天过来劝说还不如干些实事。
而后木秀礼只是将橱柜上的绷带收集了些,放到了背包之中,却依旧是说着,“在布谷古塔数百鳞片就可以让一百号人生活半年,在龙族首都中的龙堡内却不够一端菜肴。”
木秀礼这番的用意并不是嘲讽,她只是想要告知七军,在寻常地方唾手可及的物品,在布谷古塔却是十分稀缺的物资。
而木秀礼眼下也早已换了一副方便行动的着装,在身体康复之后便不打算再这样躺下去了
木秀礼只是在包袱里面装着一些必要物资,“龙堡不是没有经历过战争,只是那些人身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毕竟要么是名流权贵有权有势,要么就是身居高位干涉利益,还有的就是两者都兼得者。”
“即使战乱与他们也都没有什么关系,说不定那些人还会大赚一笔。”
见七军看着自己的目光,木秀礼依旧是一副扎起马尾准备待会出发的模样,却朝着七军这里看了一眼。
“我可不是什么人,我就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所以你问我什么知晓的?倒不如亲自经历一下,只有这样才能够有资格劝说我。”那女子只是这般说着,好似风轻云淡般。
“你在这里就能看到,龙堡的光耀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够照耀到,在这地方食物可都是被全部收攘了起来,而路上的树皮倒要被拨光了,就算是植物也都是有价无市,更谈什么活物,一只耗子就要值得一鳞片,更何况是龙肉。”
“在龙族边境路上倒下的族人,便会被周围的人分而食之,也没有比人族的易子而食好上多少,毕竟都是这样。”
木秀礼只是在七军生活在这里的时候不断的劝诫着七军,或者是说让他亲眼见到这世间的残酷,好让七军离开那般,毕竟这地方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待着的。
毕竟木秀礼清楚,七军不像是他们这种已然被流放的流民,什么地方都去不了,只能待在这些黄土满地的地方。
她还有大好的年华,还有自己的能力和见识,就算是换些别的任务也行,不至于说有多大的责罚,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木秀礼对这其中的细节大概也能估约出来,虽然七军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但木秀礼也不是眼拙。
能够这样单独前来执行任务,又有这番能力与底气的,除了龙族的傲龙之外,也不见得还有什么有资格?
能够走她的阳关道,就少来踏着独木桥,一不小心丢了性命也不清楚,傲龙也算得上是龙族既荣耀又干净的身份了,前半辈子效忠龙君,后半辈子也都不用愁的了。
木秀礼说罢便拎着包裹,同先前的那些人一块出发寻找物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