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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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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文清是被许林非一脚踹醒的,差点儿就连铺盖带人一起钻进床底去了。文清抓抓头发,又揉揉眼睛,好容易睁开条缝才看见许林非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中间,脑袋歪在一边,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像团腌菜,还是腌坏了带着股酒臭味儿的。
坐了一会儿,文清晃晃脑袋站起来,一边扒了身上的衣服往浴室走,打算洗个澡清醒清醒,顺手戳戳手机,点了平时常吃的那家外卖。在退出微信支付时看见最新的消息是昨天的黑头像点点发来的。
“文清儿?”
“我唐谦,你还在A市吧,最近有空么。”
文清拧起眉毛,唐谦是他大学室友,他们俩是一个专业的,比起其他室友关系更好一些,毕业之后断断续续地联系,过年过节还会问候一下。前段时间听说唐谦考公上岸,也算是正式端上了铁饭碗。但没记错的话文清是有他微信的,还给他发了上岸祝福。文清心里莫名有股说不上来的奇怪,把微信列表划拉几下也一下没看见之前跟唐谦联系的记录。甩手就扔进沙发里转身进了浴室。
冲完澡之后文清终于觉得神清气爽,拿了条干毛巾把头发擦的半干,溜溜达达走到门口拿了外卖又拐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一套花花绿绿的餐具用水冲冲,再把外卖装进去还稍微摆了个盘。
搞完这一套端到客厅茶几上准备开动时才听见卧室悉悉唆唆的有了点动静,端着一盘虾饺就往卧室走过去,边走还边往嘴里塞了一个,鼓鼓囊囊地咀嚼着。看见许林非顶着一坨鸡窝毛坐在床上愣神,拿筷子另一头敲了敲,说:“哟,舍得醒啦,赶紧起来洗洗吃饭,慢了可别说我不给你留。”
许林非从喝酒开始肚子里除了酒水就是一些果盘,此刻一觉睡到下午头了人还在发懵,陡然闻见了沐浴露和食物掺和着的气味,顿时觉得肚子咕咕地大闹抗议。腾地一下从床上蹦起来,冲进浴室的路上还从文清手里顺了两个虾饺,一边还嚷嚷着:“怎么没早点儿喊我,饿死了快。”
文清弯弯眼睛,踱着步子回到沙发上,放下饺子又端起热乎乎的甜豆浆,身子整个窝进沙发,五脏庙祭得差不多了,小口小口地嘬着溜溜缝。只觉得这才是生活,前段时间忙得像个机器人滴溜溜转,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
文清喝完豆浆往垃圾桶一扔就听见卧室里许林非的手机唱起了歌,欢乐斗地主的音效听着实在头疼。
“非仔,你电话。”文清一手电话一手砰砰拍浴室门,其实许林非进去也没多会儿,文清就想折腾一下。
“你接呗,一个破电话还能耽误哥哥洗澡了?”浴室里水声不断,许林非的声音和着哗哗的水声传出来。
“喂!”
“许林非是吧,你们昨天来喝酒还落了个包,有空记得过来拿一下啊。”穆成的声音有些沉,这时候店里应该还没有开门迎客,十分安静,衬得他声音格外好听。
文清这会儿清醒的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这应该就是昨天那个酒吧老板,人家还帮忙打车送自己回来的。立刻就说:“啊,非仔洗澡呢,我是昨天跟他一起去的人,您是老板吧,昨天多谢您啊,我们俩都喝多了,麻烦您打车送回来还垫了车钱,谢谢哈!”
“没事儿,你这包里东西我也没打开看,不知道有没有少东西,你们有空的话尽快过来看一眼,万一丢了什么早点找好找。”
“啪”地一声,文清听着应该是打火机的声音,随后紧跟着一串长长的呼气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文清竟觉得这个人的声音真是有那么点儿性感。明明总共也没听人家说几句话。
“好嘞好嘞,我一会儿下午就过去,麻烦您费心了,谢谢。”
“嗯,到了跟我说一声。”
说完对面就挂断了电话,文清看看号码备注的是穆成,鬼使神差地就掏出自己的手机存了这个号码,备注了清晨月光穆成。
文清这些年一直都在公司做项目,接触过各类大大小小的客户,备注总是喜欢在名字前面加上个单位名称。这会儿看看穆成的备注想了想又改成了清晨月光穆老板。
文清还站在浴室门口,听见里面水声已经停了,变成吹风机呼呼作响,突然想到,非仔都已经跟人家明示暗示的了,自己跟人家说非仔正在洗澡所以我接的电话,昨天还喝多了一块儿回来的,这不能让人家误会了吧。早知道应该先问问非仔这个穆成是谁再接的。
这边文清还在暗暗自责,怕坏了非仔这朵还没摘下来的桃花。里面的许林非已经吹好了头发,清清爽爽走出来直奔客厅开始努力干饭。
“你吃饱了吧,剩下这些我可包圆儿了,你再要也没了。”许林非猛喝了一口豆浆,只觉得甜不拉几的也就是文清了,跟小孩儿似的要放这么多糖。
文清回过神来,往旁边沙发上一扑,顺手把许林非的手机扔茶几上,一边想怎么给唐谦回消息,一边说:“哎,刚刚是那酒吧老板的电话,说咱还落了个包,是你的么,不过话说回来,你正勾搭人家,我跟他说你在洗澡,咱俩昨天还一块儿回来的,他不会说你朝三暮四的更不搭理你了吧。”
“嗨,多大点儿事儿,介意介意去吧,磨了这么久我还没吃到什么便宜呢,他要是真在乎这个我给他解释解释不就能抱得佳人归了么。”许林非斜眼瞥了下文清,“昨天我去喝酒的,哥哥去喝酒从来不带包,那包不是你的吧,你下班直接过去的你还记得么?”
“卧槽!”文清一下爬了起来,从进门到卧室转了一圈,发现公文包确实不在。“我就说喝酒耽误事儿,一点儿都没想起来,靠靠靠,你赶紧吃饭,吃完了跟我去他店里拿包,里面还有不少文件呢。”
许林非看他这反应笑的不行了,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捧着肚子,一度快要失声。
“笑什么笑,吃饭堵不住嘴了?”文清一边说一边拿抱枕往许林非身上砸,“赶紧吃,不乐意吃我倒了去。”
“别介呀,我歇会儿,哎哟,肚子疼。”许林非刚缓下来,看见文清叉腰拧脸的样子又开始笑,直笑得弯腰使劲捶沙发。
文清看他这样没完啦,于是踹他一脚转头就回卧室开始收拾他们两个酒鬼睡一宿留下来的残局。窗户窗帘全部拉开通风,床单被罩也都拆下来跟地上扔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一股脑儿地塞进了洗衣机里。
洗衣机轰隆隆开始工作的时候许林非吃完饭往沙发上一躺,就接到了他家老头子的电话问他又上哪儿鬼混去了,夜不归宿也不打电话知会一声。许林非是许老头子的老来子,但平时从没惯着,家教严格。许老头子虽然年纪大了却也依旧中气十足,吼得许林非差点拿不住手机。只能哀声好气地说好话,解释昨天是约的文清一起吃饭出去玩儿,喝点酒就忘了打电话说一声。还跑到阳台拉着文清再解释一遍,许老头子一听是文清的声音就不生气了,还问文清最近工作忙不忙,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别老出去喝酒,对身体不好。文清一一应下了,都说好。
最后那天许林非也没跟他一起去成,在路上接到他妈的电话说他姐姐羊水破了,正往医院送呢。文清一听直接吩咐师傅掉头往妇幼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