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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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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忘
“云雨酣畅,娘子感觉如何?”
白夭夭的脸刷一下又红了起来,锦被下的凌乱都是他方才这句话的见证,“说…说什么浑话…”
“可我瞧娘子很是受用啊,”紫宣说着,手臂绕至她身后胡作非为起来,“小白,你动情的样子,很美。”
“相公…你真的不责怪我?”看这种书的时候被自己的相公给抓个正着,丢死人了…
“子曰:食色性也。天理人欲,为何要责怪,只是你若是肯多分些心在修炼上,为夫做梦都能笑出声来。”娘子还是如往日那般,虽然比起之前用功不少,但还是改不了偷懒的毛病,看两页书卷便觉得累,撒娇卖惨要休息…
他自问无力抵挡。
白夭夭看着自己手心里的万象令,说出了她几天以来的想法,“相公,我想把妖帝这个位子辞了,以后好好修炼…”
“做妖帝也不耽误你修炼啊。”就没耽误过,为什么忽然要辞官呢?不是一直都做得挺上心的?
“我…既要看家,又要照顾小青,妖族一大堆事,实在脱不开身…”
“娘子,说实话。”今天永宁宫里我当家,小妹阿兔荡秋千,夫君诊病镇日忙,近日妖族大丰收,明天又是新一年!今年除夕夜她随口作的打油诗,怎么这么快就变了?
白夭夭不敢直视紫宣的双眼,一直垂眸,说话像倒豆子一样,说完又害怕他问个什么自己回答不上,心中一直忐忑,“妖族的妖帝和仙界的儿媳,我想做后者…就是这样。”
紫宣有些失望,不过也没多说什么,掌心在她肩上一下下轻拍以作抚慰,“我还是希望你能多考虑一段时间,再行决定。”
“我已经决定好了,你要是不反对,辞呈今天我就递上去,新妖帝的人选…就交给妖族自己商定吧。”迟则生变,心情也更复杂,不若狠下心一下子全丢出去,埋头再不管的。
她从来都不是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为什么忽然之间,她变得这样消极,“选择做妖帝还是我的妻子,这两者并不矛盾,反而,你是仙族和妖族关系亲密的见证。”天帝和其他仙家不是经常来找她对弈,每次都挺开心的,是谁欺负了她说了些难听的话?
“你不觉得,我阻碍了你太多吗…”昨天天帝一句话就给了凌楚三万天兵,可是相公呢…每次他不是要避嫌就是要随众人一同向她行礼,可是她修为在九重天上低得不能再低…德不配位,“这见证,小青以后成婚她可以做,我还是算了吧。”
她也努力告诉自己不要去想这些,只要和相公好好在一起生活,可是现实不允许啊,人人都说她和相公不是佳配…其实无涯说的一点都没错…
连相公欺负了小青,小青也用自己的身份压他,当心我告诉姐姐,我可是妖帝的妹子!
做人难,做仙族里的妖族,更难。她努力修炼,还是落得个被抓被人笑话的地步…
她还是少抛头露面,做个仙界第一隐形人吧…
紫宣趁她不注意,指尖轻点,读取了她近日来的记忆。原来是那个老头,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挑拨的能耐还挺大的,“娘子觉得自己的阶品比我高,我会心存芥蒂?”
“相公心胸宽阔,才不会这么想。”又是一句口是心非的话,白夭夭头越发低了,埋在紫宣颈窝里不肯出来。
“成亲那年我怎么同你说的?那些世俗古板的偏见我都没有,娘子比我厉害,我应该欣赏你,而不是觉得自己无用,嫉妒你。为什么总是要用你的脑袋想为夫的心思,都说过,人心经不起猜测。”
欣赏…一直以为他把自己当成那个一无是处养着玩的小白蛇,这么多年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他,竟是自误了…
白夭夭方才的疑惑和难过被他的话点散,眼中阴翳尽数散去,心里是满满的感动和开心。“真的?”
“凌楚师从昆仑,武艺高强,天兵交给他锻炼人尽其才,我凭借一身医术治病救人,也是我的工作和职责,只要是正道,什么都没有高低之分。”
“恩恩!”
“还要不要递辞呈了?”
“不了不了…今天西王母约了我去赏莲,回家给你带莲子回来啊。”
“我倒是忘记了,昨天西王母也给了我一个蟠桃,给娘子吃。”
“蟠桃!哇…相公,你真好!”
一个月后
“山君今天早上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出来,奴婢敲门,结果从门缝里塞出来了一封…遗书,”寻云急得快要哭出来,山君这一个月长大了不少,和从前的山君长得一模一样,欢喜的同时,女儿家的心思也多了起来,寻云担心她出事,不断恳求道,“白娘娘,你快进去看看吧…”
白夭夭还以为是小青的恶作剧,毕竟她这一个月去昆仑去了好几趟想接她回来,这丫头东躲西藏就是找不到人,拆开那封遗书…
姐姐,我流了好多血…我觉得自己肚子很疼,我怎么弄都弄不干净…不用猜都知道怎么了,小青又长大了些,来癸水了…
怪她从来都没跟小青提过这件事,总觉得她还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长大。白夭夭转身吩咐道,“寻云,你去我房间,进门右手边第一个柜子,这是钥匙,把我的月事带先拿来,哦,记得再打一盆水来。”
“是。”
“小青,你知道来了癸水对女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吗?说明你不再是小孩子,是个小大人了,你要学会独当一面,自己照顾自己,”夭夭找来棉花和纱布条,还有针线,“以后这些也需要你自己准备,姐姐把方法教给你,以后你的小日子,需要你自己记住哦。”
“我不要长大,长大了姐姐就不要我了。”小青扑到夭夭怀里,从小到大,姐姐就像娘亲一样照顾她,都怪她是妖,还有那个蟠桃!如果是人的话,就不会长这么快了…
她不要像姐姐说的那样…成年…及笄…
白夭夭觉得自己是不是把小青照顾得太好,让她太粘着自己了,都长大成人了,还把自己当个小宝宝一样,撒娇耍赖一个不落。“等你成亲,你的夫婿就会代替姐姐照顾你。”
夫婿?小青一听便急了,“我…才不要夫婿呢!姐姐的夫婿总是跟我抢姐姐,可见,夫婿一点都不好!那个…蟠桃也不好,一吃就长大,那个凌楚比姐夫还坑我!”
“也不知是谁死活赖在昆仑山上,姐姐找了你半天,好不容易找到了,你又扯着人家袖子不放。”
小青被白夭夭点破心事,脸颊羞得飞红,低下头去,“姐姐…”
跟凌楚的事,白夭夭也没有细问,不过看样子,凌楚应该是都想起来了。凌楚被无涯和钟弦带着修炼妖术,想要恢复从前的法力,必须废掉现在的,听说恢复法力还需要一味药引魂丝草,相公前去寻,离家半月,到现在还未寻到。
“姐姐,你不是说要去九奚山住吗?怎么又回九重天了?”
“青帝喜静。”
小青半信半疑,那天青帝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让姐夫回去住?不对啊,之前姐姐和姐夫出征,她就在九奚山,听青帝言语间对姐姐多有不满,也是她不好…没有好好修炼给姐姐长脸。“哦,也是,九重天上过咱们的日子,多自在啊!”
“那你呢,过几天好了还要回昆仑山去吗?”
“嗯…凌楚和潇湘对我都挺好的,还有…白帝跟前,只要多多说点好话,老人家都笑得合不拢嘴呢,没想到昆仑山上还有有好多师兄师姐,他们都可喜欢我啦!姐姐,姐夫这次真的没骗我诶!”凌楚…自己为什么会舍不得他呢,可是每次见了他,他都是笨嘴拙舌的,只知道傻笑。
“那你好好休息,姐姐去熬一些红糖水来。”
刚才给小青换衣服,所以门是关着的,白夭夭刚走到门口,凌楚从外面一脚把门踹开,白夭夭没有防备差点被撞了头,“哎呀…你们两个人真是来催我的命的。”
“小白!你没事吧?”凌楚一时情急慌不择路,在凡间他一贯是踹门…久而久之就成了坏习惯…“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你没有伤到哪里吧?”
“没有,既然来了就好好照顾我妹妹,这几天注意忌口,别偷偷给她喝冰的。”白夭夭出去后还不忘关门,刚听到门扣好的声音,不对啊…
凌楚不是没恢复…
相公回来了!
紫宣在屋里收拾书卷,白夭夭一路跑过来,进门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相公,相公!”
“娘子,慢一些,”紫宣停下手里的活计上前去扶,她这冒冒失失的性子永远都改不回来了,“方才回来本要去寻你,只是寻云说你在小青那儿,我就在这里等你。”
“你怎么事先不给我发个传音符啊,这样我也好去接你,”白夭夭见他风霜满面,脸上的胡须好久没有刮了,眉毛也没修过,皮肤被晒黑了好几个度,心疼不已,他这是上哪儿去找药了啊?“快…先随我来我给你沐浴更衣。”
“是恐归期不定,让娘子心中牵挂,”紫宣抱起白夭夭转了好几个圈圈,“娘子,待会收拾完了我们就动身去九奚山,去给师父请安可好?”
“恩,相公安排就是。”
九奚山
“徒儿携娘子来给师父请安,师父近来身体可好?”紫宣带着夭夭行了常礼,青帝头也不抬,伏在榻几上看书。
“为师一切都好。”
白夭夭上前献上妖族的草药和荞茶,给青帝敬茶却不想他老人家似没看见一般,“可不敢受妖帝的礼。”
“家师和相公常常告诫夭夭,长辈在前,阶品在后,是夭夭礼数不周,还望青帝恕罪。”白夭夭指尖烫的发麻,跪在地上手臂托了半天,茶水没端稳洒在了自己的衣裙上,烫的大腿面都嘶嘶的…
紫宣扶起夭夭,自己拿起杯盏倒好茶搁在书案上,“夭夭不是有意,师父莫要误会。”
“哼,她礼数不周的又不止这一件事,那天你前脚刚走,她一个招呼都不打后脚出了山门,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你用不着替她说话。”青帝说罢,正好觉得嗓子冒烟,端起茶杯饮下茶水,不再言语。
夭夭本打算让紫宣解围,谁知青帝说了这番让人误会的话语,想来是为着上次相公辛劳出征,还受伤不轻的事迁怒于她,“那日是您让仙童来传话,说您喜欢清净,让我先回九重天等相公归来,夭夭向您辞行的时候您…”推说去闭关,所以才没有当面辞别。
“够了!本帝和紫宣说话,你在这滔滔不绝?这就是你师父和夫君教你的规矩?”教训妖帝他还没资格,教训一下小辈,还不是简简单单?
紫宣如何看不出师父是故意为难,“师父,方才夭夭已解释过,并非有意失礼,徒儿今后会仔细提点她。”
“她这般不懂规矩,将来在外人面前失礼,我九奚山颜面何在?”
“娘子知书识礼,温婉贤淑,堪为三界女子表率,这是西王母亲口所言。师父既然不把夭夭当作外人,自家人面前何须拘泥于这些俗礼?”
夭夭抿嘴偷笑,看着青帝噎在原地也不失为一件乐事,每每青帝为难,有相公相护她总能全身而退。
方才相公提起西王母,原是王母那日相邀瑶池,说她和相公在凡间的尘缘已经了结,如今凌楚归位,功德圆满,又赐了她一颗送子桃,今日小青月信初潮,白夭夭算算日子,月信已是迟了半月有余,之前备下的月事带都不曾用…估摸着腹中已经有了胎气。
“娘子,娘子?”
“啊…相公说什么?”
“怎么心不在焉的?”紫宣右手往衣襟中探去,摸出一根金镶玉簪来,上面的样式是事事如意,祥云加樱桃的累丝是仙界流行的样式,“喜欢吗?”
“事事如意簪?相公与我心有灵犀,如今咱家还真有一件如意事…你猜猜。”白夭夭指指头顶,示意紫宣帮她簪上去。
如意事?紫宣想了半天,“恩…想不出。”
“你摸摸这里,”白夭夭很有耐心,拉过他手腕放在自己肚子上,“有没有什么感觉啊?”
“你又想吃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