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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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下雪之后，空气几乎都要冻结了。
黎簇看见窗户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白-冰，像是一种美丽的装饰物。
他依然被拉去问话，但他依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本来就很擅长撒谎，现在更是手到擒来。大人们总是在想各种阴谋和诡计，想着一些所谓的巨大的命运，可对于年轻人来说，这是没有意义的。
黎簇对他即将面对的命运一知半解，所以他无需去做一些为了粉饰未知的辩解。但他有提起那条黑色的蟒蛇，它藏在长满莲花的水池里，静静地等待食物的降临。
蛇与莲花，真是不相当的搭配。不过黎簇近来有读到，释迦摩尼佛得道后，遇到了一个雨天，一条蛇为他遮风挡雨。
这么说来，蛇也不都是坏的标志喽？
冬天到来的时候，黎簇独特的生活暂停了。因为寒冷而进入了冬眠的蛇类，停止了往外散发气息的行为。在回春之前，它们是不会再提供任何一丝一毫有用的物质的。但是他的学习已经开始赶进度了，他听“老师们”讲古老的神话，可在他们口中，每一个神话故事都是真实的。
西王母可能是伏羲女娲的传人，而伏羲与女娲在传说中皆有人首蛇身的形象，可以说，他们都是人蛇的后代。
他们还说，青铜门的后面很有可能就是西王母长生的手段。可西王母在陨玉了躲了两千多年，老了，也没有醒来，这也算是长生？
黎簇真是想不明白这些“长生”，在漫长的时间里，你一直在沉睡，不知道何时才会醒来，也许永远都不会苏醒，这也算是长生吗？他以为“长生不老”至少要看到外面一切的变迁，而不是躺在所谓的玉俑里，等待幸运降临的那一天。
不过无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黎簇所推崇的。
那样的，该有多无聊啊。
但……他眉头一皱，想到自己身后的幽灵。他不知道人能不能长生，但黎簇确实知道了，灵魂可以存在很久很久，比时代还要久。
黎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看见海月了，他不仅没有轻松，反而心情愈发沉重。无论是身体还是心情的变化，都在走向一个令他捉摸不透的阶段。
“老师”还讲了一些诸如世界未解之谜的东西。还是小学生的时候，黎簇坚信着世界上有外星人的存在，等他上了中学，被中二病的威力所污染，他就天天叨叨着科学才是正义，可到了现在，别人又拿着好多依据跑过来告诉他，外星人是真实存在的。
虽然不是图画册里的那种皮肤发灰、眼睛很大的畸形生物，但在黎簇看来……其实也没什么区别吧。
七星鲁王宫的青眼狐尸，海底墓的禁婆，秦岭神树的烛九阴，云顶天宫的“万奴王”……
这些都是吴邪他们经历过的……
一想到那家伙和他的朋友们走过这么多地方，拥有这么多故事，黎簇一下子感到他们之间的疏远。
但他现在一脚踩到了以这些故事为背景的土地上，数十年来的脉络像花瓣一样在他脚底下展开。
春天来的时候花会开，黎簇希望，那个时候他就不在这里了。可惜他的把戏在汪家人面前像是小儿的玩闹，那些没什么区别的男人们的脸（其中混入了汪小媛和医务室女医生的漂亮脸蛋），谱面似地一闪而过。但黎簇不知道，他的自残倾向已经引起了别人的苦恼。
汪岑认为，需要稳定这孩子的情绪。
这是他之前要做的。至于现在，已经被贬值的他似乎没有这个理由了。
职位的升迁与贬退大多数时候都是有道理的，他们所在的汪家基地是培育基本人员的地方，可以说是一个总部，其它地方当然也有设置分区。高层们们的位置不得而知，每次的视频会议显示的IP位置都在不停改变。
接引汪岑职位的是从另一个基地来的“家人”，在别人口中，他也相当有名。
他的名字叫做李方风。在所谓的“族谱”上，李方风叫做“汪清”，但他并不怎么使用这个名字。李方风和汪小媛的哥哥曾经一起去墨脱做了某件事情，但后者并没有回来。
为了知道她哥哥的事情，这段时间，汪小媛一直在接近黎簇。
……
……
女孩确实是难搞的，特别是那种青春靓丽的女孩。继对方给自己洗头晒被子之后，汪小媛向黎簇提出了“约会”。
“约会”这个词可能不太准确，但黎簇的天马行空告诉他，这相差不大。
一开始的时候，汪小媛希望黎簇在之后的分组训练中选择她作为搭档。可是蛇村又一次打乱了黎簇的进度，黎簇现在就像是个跟不上学习进度的学生，而他的同期生们已经上升到了另外一个阶段。
“简直浪费我的一片苦心。”汪小媛有些愤恨地看着黎簇，眼神里竟然还带了些恨铁不成钢。
黎簇看着她，“喂喂，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啊。”
汪小媛用细长的手指点着脸颊，“我可是为你做了好多违规的事情。”
黎簇想起自己可怜的手指，他的嘴硬时不时地就会跳出来，“我要是会遵纪守法那就怪了。”不知为何，他总有些骄傲在里面，他格外喜欢看别人为自己苦恼的模样。
他其实还藏着另外一件事情没说，当然了，故事的另一个主人公也没有说。那就是，他和汪岑上床了。
黎簇觉得，他的十八岁是坎坷的。他自以为自己以后定然要找个女医生当女朋友，可兜兜转转，他依然对女医生移不开眼睛，可心和身体都被男人诈骗骗走了。
一次。
两次。
三次。
还好他爸妈死都不会知道的，否则别想活着回家了。说不定精神病院就是黎簇最后的归处。
冒出这个想法没多久，黎簇又是一阵无语。先不说他老爹在哪里，他妈应该不是不会管他了。被黄严刻了字躺在医院里的时候，他老娘一直在外面和老爹吵架，黎簇醒了之后，一次都没有进来看他。
不想看到我吗？光是看见我的脸就觉得恶心吗？
过年的时候，亲戚们都说，黎簇和他妈妈长得很像。他妈妈长得像个公主，一看面相就知道要过那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她从小就觉得自己想要什么，就会有人眼巴巴地送到面前来。黎簇以前还奇怪，他妈妈怎么就嫁给黎中元这样一个动不动就骂人打人的“坏男人”。
他老妈却说，以前的时候，他总是很疼人。
对，婚姻一旦开始，以前的诺言都会变成海市蜃楼。
亲戚们越说他们两长得像，黎簇就越觉得恶寒。他身体里有一半是来自父亲的，父亲的暴力因子在他的身体里活跃着，让他恨不得破坏些什么，催动着他去寻找更加刺激的事情。母亲的那一部分让他怨天尤人，时不时地从其他人身上找寻问题。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句话说的果然不错。家暴男和公主病在一起，就生下了他这样一个东西。
黎簇的自怨自艾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汪小媛一直在盯着他。对方的手皮肤柔滑，但是掌心却与表面不相符，手掌有力，手指微微变形。
“走了。”汪小媛抓着黎簇的手，完全是一副领路人的姿态。
黎簇有时候很忙，有时候脑袋又空空荡荡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他当然知道自己有一个十分重要的目标，可是有些神经病以为谁都是无所不能的。
黎簇还以为汪小媛要带自己去哪里呢，结果他们到了他之前经常钓鱼的湖畔个。黎簇从汪岑那里骗到了一副钓竿，他的装备令他看起来像是一个爱好钓鱼的人。
湖水波光粼粼，这都是今天的好天气带来的。湖畔长了些芦苇，不过如今都死得差不多了。
汪小媛摸了块干净的扁平石头垫在屁股底下，两条腿架成两个三角。她又捡了块碎石片，往水面打起了水漂。
黎簇的打水漂技术是相当哄人，苏万怎么都学不来他的技术。他掂了掂手里的石块，可最后却是用力地扔向了远方，湖水被砸出一大串水花。
“你听我说，”汪小媛的声音很平稳，她挑了一下眉毛，“当然喽，你要是当我在表白我也没有疑议。”
这进度也太快了吧……黎簇嘴角抽抽。他也坐下来，想要看看这个一开始就打着计划的女孩子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汪小媛和黎簇靠得很近，几乎能数清对方的眼睫毛。她相当知道自己的个人魅力，很容易会让年轻的男生打个喷嚏。
很可惜，黎簇目前处在一个叫人尴尬的阶段，他正在人生有关性这一部分的过程中摇摆不定。
他差点真的打了个喷嚏。
汪小媛拢了拢头发，“大概三个月之前，我们派人去暗杀了吴邪，割了他的脖子，把他从悬崖上推了下去。”
“很可惜，他太幸运了，这样都没有死。”
黎簇心里一惊，那时候，在山洞里的时候，他摸到了对方颈间的伤疤。他没好气地“呵呵”了两句，汪小媛则是贴了贴他的脸颊，这个过分亲密的动作惹了黎簇一身的鸡皮疙瘩。
汪小媛细声细语道：“他命很好，所以我们里面有一个命不好的人要去接触他。”
黎簇不知道汪小媛为什么要偷偷和他说这个，难不成这也是敌人的计划之一？
而汪小媛接下来的话，对于黎簇来说，是一个惊天霹雳。
“我希望你去墨脱找我的哥哥，我可以考虑大发慈悲地帮帮你。”
黎簇听汪岑说过了，汪小媛的哥哥几年前在墨脱的任务里失踪了，至今还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汪小媛曾经去过墨脱，同样一无所获。
“喂喂，你们的职业道德呢？”他是不敢相信对方的说辞的，黎簇只是耸了耸肩，移开了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都没有脸红心跳。
汪小媛却是胜券在握的模样，说实话，她这样子很是可爱。
黎簇却觉得对方可恶得不得了。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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