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喧响》醉尘千离

3、第三章 生意

　　待拍卖会结束，林深特意多等了一会才离开此地，却没想到还是遇上了不该遇见的人。门外的小厮一脸为难地进来：“这位爷，一号间里头的想见你，希望您赏个脸……”
　　“还是躲不过。”林深在心里想道。
　　“没想到林首领会出现在这小小的拍卖会上，我还以为此等会场，入不了林首领的眼呢。”二皇子南去悠悠道。
　　“二殿下不也在此，只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罢罢罢，事情怎么样了。”（陷害老三）
　　“还需要时间，急不得。”
　　“尽快。天元草落空，计划……”南去轻轻敲了敲桌子，只一霎，木桌便粉碎开来！他丢下五两银子，“不用找了。”随后拂袖而去。
　　这一幕落在林深眼里。没有人注意到，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冷冽。
　　……
　　“如今天元草到手，下一步便是交给父皇了。另一步，是与画心斋搭上关系。暂时不能动我那位二哥，更不能一举揭发。老大和老四他们在斗，我也别插手好了。”走在路上，南砚仔细捋了一遍，“不久后，叶家那位小将军应该会回来，这事没有我的份…况且最好不要与军方扯上关系。”
　　“前世南去陷害我，用心良苦。虽说我想结交大臣，可惜路都被他堵死。还是要做生意啊……哪怕不光彩。”
　　“没有门道，属实艰难。对了，老四不是喜欢经商，问问他去。至于大哥……不考虑，他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麻烦他了。”

　　平都，天上人间酒楼。
　　“三哥，这天上人间的酒确实不错，新开没多久，我早就想带你来喝了。”南连抱着酒壶闷了几口，连连赞叹。
　　“你小子，这你开的吧？说说，一个月能赚多少，我也开家玩玩。”南砚笑骂道。
　　“这可使不得，天上人间我可是花了心思的，往里头砸下去不少。现在才开几天，我连本都没赚回来，三哥你要横插一脚，我不得亏死啊。”听到这话，南连一个劲地摆手，就差把“使不得”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害，我这手头有点紧，也没什么门道，愁啊。”南砚一声叹气，作出一副可惜的模样。
　　南连放下酒壶，伸出手指算了算，嘿嘿一笑：“三哥，你要想赚点，找我那可就对了。现在有钱人喜欢什么啊，自然是吃喝玩乐。吃喝不多说了，你见识广，从外面找几个地方厨子，保证大火。这是正经的法子。”
　　“说完这正经的，自然还有不正经的法子。嘘，三哥你可别往外传，说这是我出的主意啊。”南连瞅了瞅周围，又凑到南砚眼前压低了声音，“至于玩乐这档子事，自然还是那种楼子赚。只是这行不干不净的东西多，三哥还是别做了。”
　　“你是说，晚上的那种楼子？”南砚立马会意，“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的。生意嘛，自然干干净净最好。”
　　当然，晚上能有什么楼子。南连说的，就是那种皮肉生意。
　　“那可不，三哥，那种生意别做的好。咱都是有底线的人啊……”说着，南连忽然瘫倒在桌上，手里拿着酒壶，嘴里乌拉乌拉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得南砚啧啧称奇，“啧，这是喝了多少，我都没怎么喝人就先趴下了，真行。”
　　但是很快，南砚就笑不出来了。他看着面前一大桌菜，陷入了沉思。
　　最后南砚扒拉了两口菜，潇洒离去，留下南连一个人在酒楼不省人事。“反正老四是大东家，他们自己会处理的。再说，我又没钱，留那过年么。”南砚心里默默想道。
　　走出酒楼，南砚在大街上看人来人往，又感叹一声：“何至于此啊……”他索性什么也不想，一个人悠悠晃晃走在路上，脚步不紧不慢，不论去处。或许，是喝多了吧。
　　走着走着，南砚忽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林深？！”不知怎的，这个名字他脱口而出。
　　兴许是酒后壮胆，南砚说这话并没有过脑子。就像走在路上忽然遇见熟人一样，南砚下意识就喊了名字。
　　话音刚落，南砚就后悔了。前世二人并没有多少交集，只是见上几面而已。但这一道黑影……前世很有印象。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林深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他知道这个人是谁，但这个人，又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见状，南砚快步跟了上去。平都处处有眼线，他喊这一声本来就有问题，要是深究下去，那完了。所以他必须把这个漏洞圆回去。
　　两人一路追到一家宅子里，林深停下了脚步。“三殿下追在下来到这里，是有何事？”
　　“自然是和林首领谈生意。”南砚早已想好说辞，直接道，“林首领明面上的身份是逸仙酒楼大东家，我呢，正好想开家酒楼赚点小钱，不如合伙开个新楼，钱哪有嫌多的道理。”
　　林深明显不信：“如果三殿下只是想开家楼子，找四殿下有何不可，为何是在下。”
　　“自然不止。说是生意，必定可以让两方获利。我想，与林首领合作。有一个消息，不知可不可以入林首领的眼。”南砚微微一笑。
　　“殿下喝多了。”林深道。
　　“喝没喝多，我自己当然清楚。”南砚道，“我那位二哥，可不是好糊弄之人。”
　　天元草落空，老二必定会改变计划。前世他指使林深栽赃陷害自己，这一次或许会通过查账的方式，污蔑自己钱财来路不明。
　　至于账上作假，十有八九是林深来做。只要林深有糊弄的想法，这么一问，就能试探出来。
　　“画心斋拿钱办事，怎会糊弄。”
　　“南去他给了你多少，我出双倍怎么样？不如顺带帮我反扣一把黑锅，林首领意下如何？卸磨杀驴的事，我想……他应该没少做。”南砚一脸笑意地望着对方，然而林深却看得清楚，那双含笑的眼眸中不带一丝温度。
　　林深勾了勾嘴角：“合作愉快。”
　　“银两稍后会送到这个地方，烦请林大东家安排人接收一下，详情……明日再谈。”南砚转身，大步踏出了宅子。
　　林深看着他的背影，神色中浮现出一抹疯狂。
　　一阵凉风吹过，宅中深红的枫叶倏忽飘落，点燃了这个秋天的第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