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喧响》醉尘千离

2、第二章 林深

　　不过清净半日，便有人来访。不出意外，来者是小妹平阳公主。前世的时候，小妹就来过，只是单纯地关心自己而已。在这冰冷的皇室之中，小妹的关心也让南砚感到一丝温暖。
　　“三哥，你这次去外面都看到了什么呀，不如给小妹讲讲？”她眨巴眨巴眼睛，向着南砚撒娇。“唔，还能有什么。不过是花花草草，山山水水的，看多其实也都一样。”南砚摸摸小妹的头，逐渐放轻了语气。
　　“怎么可能一样呢，如果山水一样，那为什么还能名流千古，至少各有各的特色吧。我听说附近的皖山就有一种稀奇的松树呢，三哥应当去过了，不如讲讲？”她莞尔一笑，眼里闪着星光。
　　“确实稀奇，那树似乎长了双臂，欢迎路人进去。此等景象，或许仅皖山一家。话说小妹为何对这感兴趣，莫非是想亲去一番？”南砚解释道。
　　“嘿嘿，昨日先生课上正好讲到皖山，我想着三哥你不就在那附近吗，今日你回来，我当然可以问问喽。”小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南砚。
　　“对了，父皇的病，小妹你知道多少？”看到小妹，南砚一激动，反倒忘了正事。
　　“说到父皇……”小妹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我不太清楚，父皇病倒的前一天，我还去看过一次呢，挺正常的。”
　　据小妹所说，皇帝生病前一天还好好的看不出什么异样，第二天就突然生病，体内忽冷忽热，全身乏力。那天的吃食早已检查过，也不存在下毒的情况。实在是奇怪。
　　“不管怎么说，还是希望父皇早日康复。”南砚总结道。“对。”小妹连连点头。
　　其实南砚十分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二皇子雇佣的人假扮太监，在所有奏章里抹上毒粉，长期接触必定会中毒。这件事直到多年后皇帝驾崩才被挖出来，曝光的人正是参与此事的刺客，林深。那时二皇子登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剿灭画心斋。
　　所以重生归来，或许可以与林深合作，扳倒二皇子。

　　“殿下，三日后同福拍卖行将会有一场大型拍卖会，据说压轴物品可以医治百病，不管什么病，药到病除。”
　　“好，知道了。”南砚点头。什么医治百病，不过是钓鱼罢了。天元草生长在皖山，倘若不是醒来那天已在回京路上，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要去采的。

　　三日后，同福拍卖行。
　　“这位爷，这边请。”小厮将南砚带到二楼一个房间，随后转身退出，“爷如果叫价，直接吩咐小的就可以，不会有人认出的。”
　　“二号间？”南砚心里微微疑惑，“这么说来，一号间里头的，就是我的那位二哥了。”
　　就在这时，拍卖场下面，传来了阵阵骚动，今天第一件拍卖物品，已经抬到了拍卖台上。
　　“今天有不少朋友，不远千里，从其他城池赶来，老朽先代表同福拍卖行拜谢各位的支持！当然，老朽也知道，各位来这里的目的，都是为了今天压轴拍卖的，那株天元草。”
　　“那么老朽就不多废话了，来看第一件拍卖品！”主持拍卖会的老人，声音传遍了四周。
　　众目睽睽下，老人走上拍卖台，揭开了第一件拍卖品，居然是一把剑。
　　“此剑，上刻离心二字。全长三尺六寸，据推测离当初铸造已过四十余年，仍锋利无比。此等宝物不可多得，起拍价……三千两白银，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一百两。”
　　“离心剑？”看到这第一件拍卖品，南砚忽然想起了什么，“前世这把剑可是画心斋的，莫非就是这一次把它买走。如果这样的话，或许可以接触到。”
　　“五千两白银。”二楼三号间门外，响起了小厮的声音。
　　“这……一上来就加价两千，二楼恐怖如斯啊！”拍卖行周围的人一阵惊呼。
　　“五千一百两。”二楼一号间的小厮喊道。
　　“六千两。”三号迟疑了一会，喊出了这个价格。
　　这次一号间却没有继续喊下去，老人试探了三次，最终离心剑被三号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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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号间内，林深付了银两，看着手中熟悉的离心剑，陷入了沉思。
　　遥远的记忆逐渐浮现在眼前。
　　数年之前，林家还是一个小破房子，房中住着一个剑痴，还有一把剑。剑痴整日手不离剑，除了练剑就是练剑，哪怕吃饭也要拿剑。剑痴偶尔出去惩恶扬善，渐渐有了名声。一个姑娘瞧上了剑痴，两人喜结连理，生了个大胖小子。
　　剑痴的名气越来越大，还传到了朝廷耳中。朝廷向剑痴招安，剑痴欣然接受，林家高楼渐起。
　　后来，剑痴走火入魔，在家中自尽。朝廷趁虚而入，一举抄家，抢走了那把剑，杀光了所有人。
　　唯一活下来的，只有林深，林家后人。
　　于是从此，长夜入怀，此身皆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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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千两！”“七千两！”“七千一百两！”林深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叫价声，思绪逐渐回到现实。
　　“离心……回来了。它应该在国库的，不对，不会这么简单。老二，还是老大？”
　　“不过眼下，重心还是老皇帝。”他闭上眼睛，向后一靠，“老二，不能信。”
　　时间缓缓流逝着，拍卖会也进行到了最后一件物品。“这是本场拍卖会的最后一件，想必诸位也清楚。它的名字，叫天元草，可以医治百病，服下之后甚至能百毒不侵！起拍价，十万两白银！往后加价，不得少于一万两。”
　　“二十万两白银。”一号间的小厮喊了起来。
　　“二十一万两。”南砚不甘示弱，吩咐小厮喊道。
　　“三十万两。”
　　“三十一万两。”
　　“五十万两！”一号间似乎生起气来，一口气加了二十万。
　　“不能这么拖下去，二哥可能会鱼死网破，再说过高我也没有那么多钱。最多八十万，或许…要卖点东西了。”南砚心里想道。“六十万两。”
　　然而一号间却没了动静，“六十万两一次！”“六十万两二次！”“六十万两三次，成交！”
　　　“突然不加了？阴我？”南砚感到有些疑惑，“莫非打算用这个借口查我账？二哥这一手妙啊。不论如何，既然我拍到了，等我上交的时候二哥就一定会知道今天来的是我。得罪一次和很多次也没有区别，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