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家族生存手册》听风弄影

6、鸡同鸭讲和鸭同鸡讲还真有区别

　　听到迪克的声音时布鲁斯眼前一黑，他不敢想象安娜和迪克会发生怎样的对话。
　　果然。
　　迪克歪头研究了一会儿安娜的研究对象，最终决定开口发问：“你在看什么，安妮？”
　　安娜已经是第三次被问这个问题了，但她没有生气，而是好脾气地回答：“看钟。”
　　意简言赅。
　　“看钟的什么？”
　　哦老天，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区别？
　　“花纹。”
　　好样的，我的女孩（my girl），连答案都不愿意改动一下，比如说……我在看钟上的花纹？
　　“那么你看完了吗？”
　　这个问题我没问过。
　　“差不多了。”
　　“那么走吧，阿福烤完了小甜饼，叫我们过去吃——”迪克冲布鲁斯歉意的点点头，“阿福让我转告：因为你上次偷吃了很多小甜饼，所以这次没你的份。”
　　布鲁斯：……

　　好消息好消息，安娜没发现暗门的存在。
　　坏消息坏消息，布鲁斯偷吃被阿福发现了。
　　布鲁斯只能躲到书房去摸鱼（不是）处理文件来平定自己的内心。
　　不过他很快的发现书架下方藏着一沓画纸，这肯定不是阿福做的，老管家没有这个习惯。想来想去，也只有安娜这一个“嫌疑人”——啊，角落里写着她的名字呢——书房里的藏书不少，为了照顾安娜和迪克的年纪，阿福还买了不少儿童读物填充进去，迪克很少来这儿，倒是安娜能在这里窝一整天。她小小年纪却格外钟情世界名著，一手厚厚的大部头一手厚厚的词典，左右开弓居然能读进去，布鲁斯很是佩服安娜。他经常坐在书房里处理公司事务，伴随着安娜轻轻翻动书页的声音就能度过一个宁静的下午。
　　想到这里，布鲁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把那一沓画纸拿了出来。
　　画的很是不错，线条流畅，构图清晰，细节处倒是有些粗糙模糊，画的全是……钟？
　　布鲁斯快速的翻看一遍，发现这一沓子画纸上面全是韦恩庄园的钟，连闹钟都有。
　　布鲁斯：……
　　她画这么多钟干什么？
　　难道说安娜是一个钟表爱好者？
　　她就这么喜欢钟吗？
　　……

　　阿福牌小甜饼配上放了蜂蜜的牛奶，没有比这更棒的下午茶啦！
　　安娜人小，胃口也小，一杯牛奶两块甜饼就饱了，于是她趴在边上软和干净的地毯上画画，阿福闲适的坐在椅子上翻看之前看到一半的书，迪克则歪坐着看安娜画画。
　　“你是在画刚才看的座钟？”
　　“是的。”
　　“这里边上应该还有一朵花呢。”
　　“我不记得了。”
　　“肯定有。”
　　“那我加上。”
　　……
　　阿福不动声色的瞟了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站起来从容的道：“迪克少爷，安娜小姐，我想起来还有一份点心没有拿来。”
　　安娜抬头看向阿福，迪克也坐正对他道：“还是算了吧，阿福。这些已经够了。”
　　阿福略微欠身：“原谅我这个老人家想和你们分享美食的心吧，要知道，已经很久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共度下午茶了。”
　　安娜立刻由趴变坐：“没关系的阿福爷爷，只要你想，以后我可以陪着你。”看她的架势大有陪着阿福一起去取那份莫须有的点心，以抚慰老人空虚寂寞的内心。
　　阿福优雅的颔首道：“谢谢您，安娜小姐。只是几步路而已，我马上回来，还请稍等一会儿。”
　　安娜和迪克点点头，一个趴下去接着画，另一个干脆从椅子上起身做到妹妹边上指点了。阿福则转身走向厨房——在半路转了方向，随后遇到了拿着画纸踱步的布鲁斯。
　　阿福直入主题：“安娜小姐对进入蝙蝠洞的座钟机关很感兴趣，她今天在下午茶的时候画了那座钟。”
　　“阿尔弗雷德，”布鲁斯转过身来，脸上是梦似的神情，“她几乎把整个庄园的钟全画下来了。”
　　老管家终究没按耐住自己的惊诧，高高的挑起眉毛来。

　　画完了。
　　安娜躺在地毯上，把刚刚完成的大作举起来。阳光穿过落地窗打在画纸上，把洁白的纸张映出微微泛黄的光泽，也模糊了画上原本清晰的轮廓。
　　迪克不知道在边上想什么，突然站起来跑了出去，安娜也没管，她现在在思考。
　　根据自己并不靠谱的、模糊不清的、貌似正确的记忆里面，她淘洗出以下几点信息：迪克是蝙蝠侠的助手，蝙蝠侠的基地在韦恩庄园，以及进入蝙蝠洞要用一座钟。
　　迪克目前肯定不是蝙蝠侠的助手，他心里有什么事儿是瞒不过安娜的眼睛的，安娜也不记得迪克是什么时候会成为蝙蝠侠的助手，不过她不觉得蝙蝠侠会丧心病狂到让一个八岁的小男孩去打童工，所以这点可以先放放，转而考虑秘密基地这事。
　　虽说搞不明白为啥蝙蝠侠要把基地建在别人家里还能这么长时间不被人发现，但这并不妨碍安娜蠢蠢欲动的心。
　　有点紧张，有点刺激，还有点小小的期待。
　　拜托，种花家的孩子啥时候经历过这么刺激的剧情啊？密室、机关、蒙面大侠和他的小跟班——九年义务教育可没教过这些！
　　不过义务教育也没教过如何破解密室机关，安娜也没有扫一眼就能找出暗道所在的特异功能，连和闺蜜玩密室逃脱的时候都得工作人员用对讲机远程指导。一言蔽之，她现在就是瞎猫去找死耗子，能碰上就是烧高香。
　　仔细回想了一遍刚才观察过的座钟，安娜确定那上面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在画上签上自己的大名。这是她的记号，确保自己排查过的钟表没有机关后她会在画上签名，存有怀疑的则不会签名，而是把画混在一起藏起来，以待日后伺机排查。
　　安娜知道这个方法很笨，笨的发蠢，但她没办法。
　　对两岁的幼童来说韦恩庄园太大了，简直像个迷宫一样，庄园里的钟表更是什么样式的都有，她根本记不下来。更别说正常的两岁孩子还没有写日记这个概念，哪怕在别人的眼里她是个天才，比普通孩子要聪慧的多也一样。思来想去，也只有通过绘图来记事了。
　　没关系。安娜苦中作乐的想，不过是把几千万年前老祖宗还睡山洞里的时候的记事方法拿到现在来用而已，比起那时候得在石头上画画，我这有纸有笔条件可是好太多了。
　　周围很安静，也没有人来提醒安娜要注意形象。安娜一个骨碌翻个身，转而趴在地上，忽然有些沮丧。
　　这种模糊不清的未来实在让人心里发慌。
　　想回家。
　　想爸爸妈妈了。

　　耳边传来脚步声。
　　安娜立刻扬起笑脸爬起来，转头跑向端着盘子的阿尔弗雷德：“阿福爷爷！”
　　她笑着道：“是什么好吃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