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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身陷泥沼 ...

  •   这已经是第一起案件发生后的第四个晚上。
      为表尊重,林时雨煞有其事地提前沐了浴,还为乌黑靓丽的头发抹了些香油。
      待林时雨收拾齐整进入房间时,便看见坐在他床上的季仪面露惊讶。
      “林相这是还......刻意打扮了?”
      林时雨淡淡瞥他一眼,拨开垂散胸前的长发,挑眉道,“怎么?”
      季仪似笑非笑,“林相本就貌美,如今更是不可万物,我都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你就真不怕那奸人对你做什么?”
      林时雨冷笑,看季仪的眼神如看一坨垃圾,“季相的眼光还真是不错。只不过,我已将全部身家性命都托付给季相了,季相可得对我负责。”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会守诺。只是,我昨天也同你提过,那奸人很可能不是孤身一人,万一他还有团伙......”
      林时雨打断了他,“季相你可以的吧?”
      季仪看林时雨笑得嚣张,有些郁闷,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应了声,“我不敢说有十分的把握。”
      林时雨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床边,他站在季仪面前,微昂起下巴,以一种俯视的姿态看着季仪,“哪怕你只有九分的把握,剩下的那一分,我也会替你争取。”
      “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季仪。”

      林时雨思量再三,还是觉得不要贸然出门为好,在自家房中被掳,与在巷子口被掳,危险系数到底还是有些差别。
      况且,府中还留有一些暗卫,他的身上也下了一些追踪粉,若季仪不幸跟丢了,也不会彻底失去先机。
      他在二更天准时和衣上床,闭着眼睛,状似真的睡着了,耳朵却一刻不敢放松,警惕着任何一点细碎的声音。
      季仪就在他的床下,他的呼吸声放得很轻,哪怕林时雨屏气凝神也听不见丝毫。
      他等了许久,久到他几乎以为自己要出现幻觉了,这才听到几不可闻的树叶摩擦的声音,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听见窗棂摩擦的声音,就感到一股困意袭来。
      林时雨在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季仪可千万不要中招。

      林时雨悠悠转醒前已不知过去了多久,稍微适应了一下光亮,他就心里咯噔一下。
      他正在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里,屋里的装潢很是奢华,而这里,不是他的相府,更不是他到过的任何一个眼熟的地方。
      更不妙的是,他的双手被捆住固定在床柱上,无论他怎样挣扎,都死死桎梏着他。
      像是听到了林时雨的动静,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走进来的是一个一身黑还蒙着面的男人,他身量挺高,露出的眉眼十分锐利。
      虽然视线还有些模糊,但林时雨可以有把握地说他肯定不是突厥人。
      那男人信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时雨的狼狈模样。
      “有何贵干?”林时雨的语气满是讥讽与不善。
      那男人却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一般,自顾自地绕起他的几缕长发,摩挲几下后便放在鼻下轻嗅。
      “好香。”他听见那男人沙哑着嗓音道。
      林时雨几乎是瞬间就厌恶地皱起了眉,狠狠地甩开头,那几缕头发扯得他头皮发疼,但远没有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恶心感强烈。
      男人冷冷地看着林时雨的反抗,几乎是粗暴地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掰了回来。
      “你到底是谁?东夷?西夏?还是说、南疆?我知道你不是突厥人。”林时雨本就浑身乏力,挣脱无果后不得不强忍恶心,去试探这人的口实。
      就在林时雨以为他不会答复时,那男人哑着嗓子道,“我是被你辜负的人。”
      “什么?”林时雨皱眉。
      那男人顺着他的下巴向上探,几近温柔地抚摩着他光滑白皙的脸颊,还在他本就微微泛红的眼尾揉搓几下。
      林时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干呕的冲动,不是他不想在这人面前失态,实在是以这么一个被动的躺姿,干呕很大可能是会呛住自己,在这种险境下,是绝对的大忌。
      “你曾经说过,要报答我,要对我好,怎么食言了呢?”那男人还是像在自说自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明明是我救了你一次又一次,你怎么就不能、就不能......把你给我呢?”
      林时雨的眼睛霎时就红了,他恶狠狠地瞪着正在摩挲自己唇际的黑衣人,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林,如,风,你怎么还不去死?”
      黑衣人终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含悲悯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才长叹一口气,“小霁,你终于想起我了。”
      霁是他母亲为他提前取的字,只不过还没来得及正式呼唤,他那短命的娘就撒手人寰了。
      一直以来,都只有他这个,畜生大哥,这么喊过他。
      林时雨更激烈地挣扎着,眼神恨不得将他盯出个洞来。
      林如风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指尖施力,差点让林时雨痛呼出声。
      紧接着就是林如风放大的脸。
      林时雨心里警铃大作,硬是瞬间爆发出全部气力才勉强躲开了他的亲吻。
      但那湿漉漉的感觉还是印到了他的耳畔,林时雨再也忍不住侧头干呕起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
      林如风不悦地又掰回他的脸,林时雨觉得自己的双颊肯定肿了。
      这次林如风倒是没再尝试吻他了,却变本加厉,开始撕扯他的中衣。
      “林如风!你疯了吗!我是你弟弟!”林时雨被吓得快灵魂出窍,出声就在破音的边缘。
      林如风像狼一样盯住林时雨,好让他清楚的看见,自己眼底,翻滚蓬勃的恨意。
      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家破人亡?
      要不是他,自己又怎么会身败名裂?
      要不是他......
      要不是他,他如今就不会活成这么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林时雨,要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你能成功扳倒林家?你倒是口口声声说的好听,说什么,要报答我?那我想要你,你凭什么不给我!”
      林时雨一下子被扯入了极度不愉快的记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林家该亡,你也该死,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
      “唔”,林时雨的双颊又是更猛烈的疼痛,他的眼眶中终于泛起点生理性的湿意。
      “林时雨,我早就不是之前那个被你骗得团团转的林如风了,这次,我一定会让你付出相应的代价。我会先好好、好好地疼爱你,然后,让你和那些没用的女人一样,支离破碎,作为对你的报复。”
      林时雨大脑飞快运转,知道现在和他硬碰硬没有结果,季仪也估计是被他的什么同伙牵制住了,短时间内过不来,他必须要自救。
      他强迫自己放柔语气,“林如风,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想要我?那你怎么还能与那些无辜的女孩欢好?你分明没有把我当回事。”
      配上他因为疼痛而带着水光眯起的眼眸,看起来倒真有几分委屈之意。
      林如风愣了愣,良久才有些慌张地解释道,“不,不是我,是......”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像是突然被什么扼住了咽喉,支支吾吾半天硬是一个气音都没能吐出来。
      南疆人。
      林时雨危险地眯了眯眼。
      “算了,你不想说,我便不再问了。”
      林如风像是有些急了,捏着林时雨脸颊的手也不由松了些许。
      林时雨赶紧趁热打铁,“只是,大哥,我们也已数年未见了,做弟弟的,却快要记不清大哥的样子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我在死之前,最后看一次大哥的脸?”
      林如风仿佛陷入了极度的纠结之中,他痛苦地喃喃道,“丑......”
      林时雨温柔地笑笑,“怎么会呢,大哥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无论是过去,是现在,还是将来,无论大哥变成什么样子。”
      “摘掉面罩吧,大哥。”
      林如风被哄得一愣一愣的,下意识地顺着林时雨的话拉下了半边面罩,却又突然醒悟,猛地掐住林时雨的脖子。
      “你又在骗我!”
      林时雨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如风以一种比方才更加暴戾的动作将他的中衣一把扯开,露出他苍白紧致的胸膛。
      林时雨现在完全被控制住了,除了在心里期盼季仪快一点、再快一点到之外,什么都干不了。
      他刚才,其实已经摸到了背后的阴谋网的一角,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传递出去了。
      就在林如风的手将要覆上他的胸膛的前一瞬,一个物什穿破空气急速飞来,准心正是林如风的手。
      林如风也是练武之人,很敏锐地感受到了极其浓烈的杀意,连忙收回手,避免了人手的分离。
      待那东西嵌入墙中,林时雨迅疾望去,这才定下心来。
      这是他这一晚上以来,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生的希望。
      因为那是季仪的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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