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梦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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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中东黎巴嫩，本应在与刚刚重逢的生母互诉衷肠的杰森·托德（Jason Todd）急匆匆找到了布鲁斯，并告诉他小丑也在这里，两人不得不准备阻止小丑的阴谋。
“就这一次，拜托你听我的，杰森。不要独自对付小丑，等我回来，拜托了。”穿上蝙蝠制服的布鲁斯难得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不太听话的助手说话，“那个疯子对你来说太危险了，听到了吗？”说到这儿，他的语气再次强硬起来。
“既响亮又清楚，赶快回来吧！”杰森看着蝙蝠侠坐上迷你直升机，朝他挥了挥手，蝙蝠侠也在半空中回头跟他挥手。
[不，不要和他分开。]如今，躺在床上的布鲁斯痛苦地皱起眉头，无力地想。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这个噩梦了，但他永远不会忘记那是自己和杰森的最后一次告别。他挣扎着想要从这痛彻心扉的噩梦里醒来，然而没有任何效果。
布鲁斯麻木地看着梦境里的自己追上载满被小丑把货物换成致命笑气的卡车，成功保护了这些无辜者的生命，因为直升机被这些不知情的人击落，他借用了他们的卡车疯狂往回赶。
“没有直升机需要花20分钟才能到仓库。拜托了，杰森，等等我。”
布鲁斯甚至能回忆起他当时内心不详而慌乱的感觉，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却无法脱离，更无法阻止。
蝙蝠侠在途中看见小丑的吉普车从远处开过，“我是该追他，还是回到仓库看看杰森是否安全......我选择回到仓库。”内心纠结一瞬，蝙蝠侠选择无视小丑，仍然以最快的速度驾驶着卡车往仓库开去。
“嘭！”
就在仓库进入蝙蝠侠视线的那一刻，巨大的爆炸发生了，砖石尘土四溅，烈火弥漫，吞噬着周边的一切。
“杰森！”蝙蝠侠从卡车上下来，迈着踉跄的步伐朝已经看不出原样的仓库跑去，“哦，我的天啊......我的天啊...不....”他的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因为恐惧和绝望攀上心头，几乎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唯一支撑着他不断朝废墟前进的，是内心深处那微小的、近乎奢望的念头——说不定杰森没有在那里呢？
“杰森！你在哪？！”蝙蝠侠顾不上废墟不平整的地面让他跌跌撞撞，他失态地呼喊出声，希望能得到回答，但一声声的呼唤都落空了。
[又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又会是这样的结局？]明知道是梦，布鲁斯却连按自己意愿去操控他走向都做不到，一如当年无法拯救那个尚且年轻的生命。顺着梦境，他残忍地逼迫自己回忆着当年内心的想法。
“我警告过你不要独自对付小丑，我请求你等我，杰森，但你当然不会听我的。你从来不听，为什么！为什么！”一片寂静中，无名的愤怒从心底涌出，曾经蝙蝠侠以为那是针对杰森，因为如果他能乖乖听话，哪怕就这一次，这一切本不该发生。
可是后来蝙蝠侠想明白了，这怒火是针对他自己的无能和懦弱，因为杰森是被他强拉入局，迪克的离开让他感到迷茫，他不想变得孤独，在遇到杰森之后把这个年轻无辜的孩子带进了这场疯狂的“游戏”。“为什么我没有看清楚你太年轻而不适合这份工作？我怎么一直怎么愚蠢？”脑海中浮现出一幕幕与杰森在一起的瞬间，那些快乐、矛盾、担忧......甚至时骄傲，变得如此清晰而珍贵。但在这寂静无声的废墟上，为他带来这一切喜怒哀乐的那个孩子究竟在哪呢？
“呃......”那声虚弱的哼哼就像是绝望中的救命稻草，蝙蝠侠循声而去，找到了气息微弱、因为爆炸而动弹不得的杰森的生母希拉·海伍德，那个金发美丽的女人此时完全没有了初见时的风光，“请你...救...救救我。”
蝙蝠侠轻轻将希拉从地上扶起来，她非常虚弱，恐怕是撑不住了。“希拉，这发生什么了？”内心深处大概已经猜到答案，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这个痛苦的事实，但蝙蝠侠还是口齿清晰地问出了这句话。
“小丑...他把我绑了起来..并安置了一个炸弹...想要销毁所有...他来过的..证据。杰森尝试...去救我..我们..几乎就成功了...”可怜的女人还在不停流血，濒死的感觉让她不断想起那个孩子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依赖、他的信任、他的...痛苦，“....他变成了..这么好...的孩子...尽管有...这么多困难..依然..变成了...好孩子...他..理应....比我应得的更好...更好。”她的眼睛周围的皮肤已经被炸得通红肿胀，蝙蝠侠看不出那双蓝色的眼睛里是否积蓄了泪水，“..他...挡在了...我前面...他..受到...爆炸主要的..冲击...这么...好的孩子...肯定很爱...他的妈妈...他的...他的......”
她走了。带着所有的痛苦和遗憾。
蝙蝠侠将希拉平放在地上，然后机械地继续寻找，寻找他的孩子。希拉的话完全让他猜到了结局，但他不愿放弃，即使看见了浑身是伤的杰森，也不愿放弃。他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探杰森的脉搏，却什么也没感受到。
[我失去了他。]躺在床上的布鲁斯，再次与梦境中的蝙蝠侠一同接受了这个事实。他冷眼看着蝙蝠侠笨拙地将开始变冷的杰森抱起——他的头软绵绵地向后垂下，蝙蝠侠用手让他靠到自己怀里，抱紧了他——他怎么能在杰森还活着的时候没有这样做过？他怎么从来没有和杰森说过他对他感到骄傲？他怎么能让杰森就这样孤独而无助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蝙蝠侠低着头站了起来，怀里抱着浑身是血、毫无生气的孩子，他的孩子。
一道惊雷划过，布鲁斯在床上惊醒，他终于摆脱了这个可怕的梦境，但现实仍然远比梦境更加残酷。梦中那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依旧存在，应该说从那天起，它就一直没有离开过。愧疚、悔恨、痛苦将他不断拉入深渊，任凭他如何逃离都如影随形。
窗外的天空很不对劲，呈一种诡异的红色，惊雷一道又一道地划破天空，把黑夜照得亮若白昼。
“布鲁斯老爷。”一阵敲门声过后，阿尔弗雷德的声音传来，布鲁斯给他开门，惊讶地发现一向注重形象的管家竟然穿着睡衣就过来了。
“怎么了，阿福？”布鲁斯坐在床边，声音沙哑疲惫。
“你还好吗，布鲁斯老爷？”阿尔弗雷德紧盯着他的脸问，“我听见你在叫喊。”
“当然，我很好，只是....被雷声吵醒了。”布鲁斯不想问阿福自己喊了什么，他走到窗边，看着诡异的天色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休息？”
阿福给布鲁斯倒了一杯水，语气轻松地开玩笑：“看起来要下雨了，我需要去收晒着的衣服。”
布鲁斯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阿福的玩笑话和关心总算让他有了真实的感觉，因此他并没有发现之前阿福有些异样的表情。“快去休息吧阿福，我可不想看到你累倒了。”
“我很高兴你这样想，老爷。”阿福挑了挑眉，“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对你是抱有相同期望的。”说完，他走出房间关上门，轻轻叹了口气。
阿尔弗雷德今晚是在悲痛中惊醒的，他梦见了几年前那个并不宏大，但是让人印象深刻的葬礼——杰森少爷的葬礼。谁能想到那个孩子离家出走之后会以这种方式回来呢？也许布鲁斯老爷当时表现得没有多么悲伤，可作为看着他长大的管家，阿福知道他深藏在内心的悲痛与愤怒，他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杰森少爷，直到今天也无法原谅自己。
“需要我联系迪克少爷吗，布鲁斯老爷？”阿福在梦里看见自己这样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布鲁斯说。
“不，不用，阿福。这次我要自己处理，不需要任何帮助。”布鲁斯说出了阿福预料之中，但最不想听见的答案，“......这就是我想要的。”他给他的管家留下了背影，他重新化身蝙蝠侠，怀着满腔怒火和悔恨，去找杀死他孩子的小丑报仇。
阿尔弗雷德庆幸布鲁斯最终能够走出来，即便只是表面上走出阴霾。惊醒后的他，心怀不安，悄悄确认了提莫西少爷（提姆·德雷克，第三任罗宾，全名提莫西·杰克逊·德雷克，因此阿福这样称呼）仍处于安睡之中，走到布鲁斯房门外就听见了他在呼喊杰森的名字。
好在做了噩梦的布鲁斯老爷看起来没有多少异样，返回自己房间的途中，阿福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卡姆疯人院，值夜班巡视的守卫看着猩红的天空打了个寒颤，心中感慨这世道越来越古怪了。随即，他发现今夜上级交代过要重点关注的小丑的牢房安静得异常，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守卫手握武器从牢门的小窗处往里看，惊讶地发现小丑竟然在睡觉。
“什么？”守卫怀疑小丑是不是被人掉包了，要知道这家伙总是不知道想些什么，整日整夜地间歇性狂笑，什么时候像这样安静地睡过觉？带着满心疑惑，守卫最终还是没有进去查看，哥谭人人皆知小丑的可怕，这点工资还不能让他冒着生命危险做多余的工作。
小丑确实擅长越狱，但这回还没来得及实施计划，他就被一股不可抵抗的力量拉入了一个过程美妙、结果不尽人意的梦境。
记不清是几年前了，小丑越狱之后去中东“度假”，没想到蝙蝠侠的助手小鸟在蝙蝠侠找来之前自投罗网了。
“我撒谎了，如果你去揭发了小丑，那么随后的调查将无法让我继续掩盖挪用医疗资金的事。抱歉了孩子，看来这次你选错信任的人了。我们该拿他怎么办？”小丑看着“合作伙伴”希拉用枪指着误入敌人老巢的罗宾，心情不能更愉悦了——多么感人的母子情深戏码！看看罗宾鸟脸上失望震惊的表情！
“我要做我这些年来一直想做的事，哈哈哈哈哈哈哈......”小丑疯狂地笑着，趁罗宾没有反应过来给了他一拳。这一拳很重，让那男孩直接倒在了地上，小丑走过去抓住他的衣领，“来吧，可爱的小鸟，你还不准备向我屈服，不是吗？因为派对才刚开始！”
假装被打得无力的罗宾狠狠还了自说自话的小丑一拳，却被小丑围在周围的手下制伏。混乱中。罗宾被一个壮汉踢到了肚子，他痛苦地蜷缩起来。
小丑摇晃着站起来，示意他的手下们让开：“刚才对小丑叔叔做的可不好，你是个坏孩子，因此你要受到惩罚。”说着，他从一旁的箱子上拿起一根撬棍，“准备好接受严厉的痛打吧，年轻人！让我告诉你究竟该怎么做....”
腹部的疼痛逐渐平复，鲜血从罗宾的鼻子和嘴巴里流了出来，他刚刚支撑起身体，就被小丑用撬棍打中了背部，强大的力道让他重新摔倒在地上。
“这要比刚才你打我还疼，是不是，甜心？”小丑手上的动作不停，左手握、右手握、双手握，正手打完换反手打，撬棍几乎要被他翻出花来，但敲打在罗宾身上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
“哇，这可真好玩！哈哈哈哈哈哈，虽然有点脏....”小丑终于感觉有点累了，他的撬棍上，甚至是手上都沾满了罗宾的血。看着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的蝙蝠侠一直护在披风下的小鸟，小丑觉得心里痛快极了，即使罗宾一直忍着没有叫出声，他偶尔痛极的闷哼对于自己来说已经足够作为这个游戏的调味。
“如果蝙蝠侠发现你这么对他的孩子会怎么做？”希拉那个跑出去透气的女人回来了，她只看了一眼仓库里的惨状就转过头来问小丑。
这话可让小丑楞了一下：“哦，这可真是没想到......那个蝙蝠侠是个报复心重的人，这下可有点麻烦了。”这个问题没能困扰他多久，小丑又笑了起来，“如果我不留下任何痕迹就最好了，这样蝙蝠侠就不知道是我干的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让手下把希拉这个目击证人绑起来，任凭她怎么说都不为所动。最终，小丑留下了定时炸弹，锁上仓库的门，把希拉和不知生死的罗宾关在里面，带着手下们扬长而去。
梦到这里，小丑感觉自己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了，看着阿卡姆疯人院熟悉的天花板，他狂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多么有趣，还好没梦到那个令人扫兴的结局...”
没等小丑做其他事，一个没见过的小型机器人从通风管道里跳了出来。它圆滚滚的主体下连着四条纤细的机械腿，就像是蜘蛛腿那样又细又长。那小东西一溜烟跑到小丑肩上，伸出一根电线一样的东西连在他的脑袋上。
“嘿！”小丑不满地抗议，扭来扭被牢牢捆住的身体。
“冷静，小丑，我是来帮你的。”卢瑟的声音直接传入小丑的脑袋里，这种奇怪的感觉让他一激灵，一时忘了追问，卢瑟趁机接着说，“不用出声，我们可以直接通过这个机器人在脑海中交谈。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小丑的牢房再次安静下来，可不一会儿，小丑那歇斯底里的笑声再次响起，“哈哈哈哈哈，有趣，我答应你了，卢瑟。”
第二天，联盟就世界各地出现异常天象的问题展开会议，但收效甚微。没有外星人、没有新敌人，甚至因为这诡异天气的缘故，不少罪犯缩回暗处，连犯罪率都下降了不少。
“没发生什么异常，就好像真的仅仅只是一次难得一见的天象而已。”扎塔娜、命运博士这些加入正义联盟的魔法师在经过探测之后，遗憾地告诉大家从魔法侧的角度来看，也没有任何问题。
会议解散，大家陆陆续续离开，回到直接守护的地区。
“别担心，蝙蝠侠，我会回天堂岛问问我母亲是否知道些什么的。”神奇女侠离开前安慰难得看起来精神不太好的蝙蝠侠，“即使真发生什么事，整个联盟团结起来都能解决。”
蝙蝠侠点了点头，就看见超人欲言又止地站到自己面前。“如果你要问康纳和我的谈话......”
“不，我不是来问这个的，蝙蝠侠。”超人打断了他的话，但就没有了下文。
蝙蝠侠看超人沉默地盯着自己看，眼神真诚，心里反而有些别扭：“那你要做什么？”
超人这次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你还好吗？我是说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我很好。”蝙蝠侠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超人，忍住询问他是不是没睡醒的冲动，转身离开，“小丑又越狱了，我得回哥谭看看他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超人知道蝙蝠侠话里的未尽之意，回答道：“好的，瞭望塔的值班就交给我吧，你注意安全。”他看着蝙蝠侠的背影消失在泽塔光线里，回想起昨夜的梦。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蝙蝠侠追着小丑来到联合国总部，超人应政府的委托来阻止蝙蝠侠攻击用计弄到了别国外交官身份的小丑。
超人以为那会是简单的提醒劝诫，蝙蝠侠却出乎意料的愤怒和执着，甚至在争吵中还给了自己一拳。
想到当时的情景，超人心里的郁闷散去不少。
“感觉好点了吗？”超人问蝙蝠侠，后者刚才出拳的手还是微微颤抖，显然是很疼。
“我觉得我断了好几根手指。”蝙蝠侠憋屈地回答。
本就心虚的超人闻言紧张起来，连忙用透视眼帮他检查，然后松了口气：“不，他们只会有些青肿。我调节了肌肉硬度，那让我的脸及时变软，你的手能直接恢复。”
蝙蝠侠眯起眼睛，转过头去。超人犹豫一瞬，还是问：“我无法相信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到底有什么在困扰你？”
想到这儿，超人叹了口气，当初自己还不知道小丑杀死了罗宾的消息，蝙蝠侠也不愿意告诉他。后来看了报道布鲁斯的养子杰森死亡的报纸，超人才将一切联系起来，原来杰森就是罗宾，而小丑杀了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为何会突然梦见当时的事，超人只希望今天精神不佳的蝙蝠侠是因为没休息好的缘故，要是他也重新梦见了那时，不知道该有多么痛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梦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