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9、第 19 章 ...
-
其实季翡有些傻眼,场景何其相似,如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将程玘关在电梯里,害他连人事部那边都没去成。
等的太久,程玘不耐烦:“出来,还是和我再下去一次?”
他的手按在电梯按键上,腕上的衬衫袖口晶石闪着光泽,看上去绅士无比。
这人实际上也是绅士的,会特意询问电梯里的人的需求,还会帮人按电梯。
季翡踏出电梯,程玘进电梯,错身间,程玘的袖子被季翡勾住,季翡微仰头,声音有些紧:“……房卡?”
程玘怔愣后,把那只踏进去的脚收回,任由电梯关门下去,转身,修长小臂抵在墙上,看向季翡的目光沉沉,如窗外的天,他说:“陈忍给你卖惨了?”
光是这么一句就令季翡掐住掌心,好容易才调整语调,说道:“没有。”
“没有,你能到我这儿来?”程玘轻哂,“西北的牛羊肉,大姑娘小伙子都有趣的很,魔都繁华,吃穿用度更让人舒心,至于这边,我来看冰雕滑雪顺便公干。”
他转头重新按电梯,语气已然森冷下来,“别想太多,回自己房间去,开了又不住,多浪费钱。”
这是真生气,还是要废大力气哄的那种,季翡都有点担心自己哄不好,他倚上墙,勾着衣袖的手指未松,舔唇后,说:“房间没开。”
程玘盯着电梯楼层,漫不经心:“超标准了?”
“想蹭房间。”这句话说出口时,季翡的心跳突漏了下,胸膛处像被什么东西裹缠住似得,不太能喘得过气,他重新站直身体,松开的手搭住行李的拉杆箱,局促下强制镇定,补上一句:“蹭的到吗?”
程玘似乎以为自己听错,回了两次头,才挑眉道:“蹭?”
免费的东西通常都烫手,季翡垂目,掌心烫如火烧,却低声应道:“嗯。”
程玘懂了,却连他都一时反应不及:“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寄居蟹突然丢弃自己的壳狂奔确实是奇景,也反常的让人觉得是不是谁的脑子出现点问题。
天底下哪有免费吃的午餐呢?对着一个喜欢男人的男人说“我想蹭你房间”,再直白点,是“我想睡你。”
程玘有些想笑却笑不出来,只觉得荒谬:“季翡你……”
沉默后,程玘抓住季翡的手,连人带行李一起拉进房间。
这里只有一套房间,暖气的温度极高,进门就能够感到扑面而来的暖意,季翡几乎是被他甩开的,隐含怒气的嗓音凉薄,命令道:“脱衣服。”
想睡啊,那便睡。
程玘的大衣里是衬衫,领口敞开,想是刚才有事临时套上的衣服,较大幅度的动作翩跹开衣襟,如同张扬的旗帜一般。
发怒了。
季翡顿了顿,依言解衣服。
两人之前同吃同住,虽未走到这步,亲密举动自然是有过的,程玘的欲-念不强,对比真刀真-枪的碰撞,他明显更喜欢写意的温柔,相拥、轻吻,不受拘束,自由自在。
见季翡真的脱衣服,程玘也并没有高兴起来,摸烟的手摸空,因而顿住,这人仰头闭目调整情绪后,终是吐出一句:“算了,你收拾东西,我去拿烟。”
脾气真是顶级得好,温柔到让人沉溺。
程玘没能走开,季翡从他身后拥住了他,嗓音哑着,说:“好久不见。”
十天,度日如年。
“……”
满腔的怒火和憋屈骤然消失无踪,此刻的温情宛如弥天的洪水将两人淹没,再有动作,已是人影交缠。
程玘的吻一如既往的霸道,不平的郁气通过唇齿发泄,彼此都能尝到口腔内的铁锈气息。
季翡的呼吸乱得一塌糊涂,舌尖刺疼的抽气,却予取予求。
胡乱之间,季翡听见程玘问他:“真想做?”
想的。
情绪无法通过言语表达之时,似乎只有这一种方式能让人拼尽全力的告诉对方有多喜欢。
季翡点头,被程玘打横抱起,丢上沙发。
其实不是恰当时机,只是情绪太浓。
酒店里东西是全的,程玘拆那方小盒时,陈忍来敲门,原来已经时至晚餐。
那方小盒的外包装有些紧实,加之程玘略微毛躁,一时之间竟然未能拆开,程玘被敲门声惹得心烦,回头看季翡躺在沙发上好整以暇,不平之下,又咬了季翡一口,这才去开门。
开门即是陈忍抱怨:“……干嘛呢这是,电话不接,门也不开,不会是在……卧槽!”
程玘目光沉沉:“做什么?”
语气太过不善,吓陈忍一跳,这人反应也快,顿时嬉皮笑脸:“六七点了,也该祭五脏庙了吧?”
说着探头向里张望,“你那个……”
“自己去吃。”
回应他的是程玘的摔门声,差点撞瘪陈忍那方高挺鼻梁。
杨旭在一旁,神情宛如塌房:“程总他这是?”
陈忍捂着鼻子,闷声道:“暖气太足,肝火太旺,不管他们了,我们去吃。”
走路上才回想起程玘表情不对,嘴巴还有些红肿,陈忍顿时又艹了声,回头问杨旭,“你们这两天什么安排?”
杨旭道:“没什么安排,那边接洽不顺利,本来都打算回去,半路上程总和您过来的。”
陈忍哦了声。
等吃饭时,杨旭想起还没告诉女朋友自己行程有变,陈忍神色复杂:“我瞅着你呆在这儿也没什么用,要不先回去?”
杨旭莫名:“项目怎么办?”
“有那两人在你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好歹一个公司一起出来,一个领导一个前辈,他要就这么走,以后还怎么共事。
正说着,一阵吵嚷:“下雪了!下雪了!”
户外,鹅毛大雪终于飘落下来,纷纷扬扬,铺天盖地。
季翡站在窗前,手里抱着杯热牛奶,见下雪,回头告诉程玘:“下雪了。”
程玘走过来,背后拥住季翡,看雪。
他的烟还没拿,晚餐让人送上来还没到,想做的事又没做成,此时难免有些郁郁,也没什么诗情画意,只说:“真大。”
北方的人其实很难明白南方人对雪的喜爱与稀奇,因为从长江往南基本很少下雪,有也只是小雪,素裹出银妆,秀气精致。
北方地幅辽阔,雪也壮阔,对着雪景,很容易生出天地壮阔的感慨。
季翡见他没什么兴致,把牛奶递到他嘴边:“来一口?”
程玘喝上一口,转头就堵上季翡的唇,将牛奶度给了他。
确实小别重逢,都更黏人,甫定的气息又乱将起来。
程玘把季翡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轻咬他耳垂:“继续?”
季翡略躲,没躲开,就随着他磨牙去了:“等下服务生还得来。”
“不会像陈忍那么没眼色。”
季翡想了想,抱上程玘的脖颈,低声说:“那继续?”
被亲吻的意识模糊间,季翡恍惚听见程玘说:“现在是我的人了,回去把不该留的东西都扔掉,知道吗?”
这句话实在莫名,没前没后,没因没由,季翡听不见自己说了什么,失焦的眼神隐约看见窗外反耀着银白,纷纷扬扬的雪还未停,静谧而又安宁。
外送来的食物被服务生放在门外,已经冷掉,程玘的烟也是没有的,这人眯着眼睛,餍足咂嘴:“应该先去拿烟的。”
扭头看见季翡,他愤愤低头,在季翡嘴唇上磨了几次牙后才舒心,还有脸笑,说:“肿了。”
季翡:“……”
又缓过一会儿,季翡慢慢爬起,问:“几点了?”
“有事?”
“就是问问。”
程玘揽住他,这才开灯找手机。
不知是不是蓄意,程玘的手机是关机的,一打开,各种信息乱跳,差点把最新款的手机都卡死。
见季翡好奇,他把手机递给季翡看:“时间。”
已经将近九点。
看完时间,季翡扭开头,说饿了。
其实只是不想看到过多程玘的秘密而已,程玘可以大方展示给他看,他却不能毫无顾忌地迈过那条线。
程玘抓他的手按住自己,逗他:“还没被喂饱?”
“……”
程玘确实还有活力,季翡却无心再战。
当承受方也不是完全享受,至少他现在只觉得腰酸腿疼,膝盖都是青的。这人像是饿狠了般玩命折腾他,季翡又是初次,着实艰难。
季翡抽开手,颇有些讨饶的意味:“是真饿了。”
程玘勾唇笑开,捏了把季翡的脸,起床给他拿吃的。
送来的餐点放在门外已经冷掉,这间房却没有像魔都的那套连家用厨房小电器都配上,程玘打电话让人重新送份过来后,端着杯热牛奶给季翡:“先垫一下。”
说实话,短时间里,季翡不会想喝牛奶了,他推给程玘:“你先喝吧。”
“哦?照顾我出力多?”
这人啊,关系有突破以后,连说话都不正经起来。
季翡无奈,说:“是啊。”
现在则轮到程玘无言了,他干脆猛灌口牛奶沉沉压过来,口对口之间,一室甜香。
餐点送来后,季翡吃东西,程玘则开始打电话。
男人穿着睡衣,就那么站在窗前,说电话时还回头看他,让人觉得像被捧在心上般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