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种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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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与生活里所有的意外告别，已有一周有余。哪怕是北海道的洋流再过寒冷，春日暖融的氛围仍旧包围了整个高专。
迎着白日充足的光线，年渐杪正检查温室大棚之下的土壤，低头的瞬间，过长的马尾惯性般滑至肩侧，发丝惹得少女脸廓有些发痒，不住地蹭了衣领几下。
满意地打量着安稳活过了严冬，最近还冒出喜人嫩芽的蔬菜幼苗们，年渐杪口中默念着书本上学来的种植知识：“春季温度起伏比较大、肥料不可少、雨水适量、病虫害防护……”
正在仔细回忆中，年渐杪感觉到肩膀被什么拍打了一下，刚准备下意识地往同侧偏头，却又硬是扳过来，但什么也没看到。
“哈哈，小杪真多疑，猜错了吧！”正是舍得从训练场出来的夏油杰，故意蹲下，用着得意的声线说着。
年渐杪眼睛快速一眯，下意识地为自己报了仇，响亮的脑蹦荡彻在不小的菜园。
“嗷！这下可是还回来了，明明我只是来为小苗们浇浇水的，反悔了、反悔了。”夏油杰被这一击直接抱头示弱，可怜兮兮地蹲得更低了。
年渐杪知道自己下手轻重，但还是打算看着某只狐狸兴致勃勃地演戏，转头一想：“这及时的帮工不就到了！好歹现在除了幼苗，还有一堆结果的蔬菜，可不能让他有来无回！”
“杰，我觉得它们不需要你浇水。但是嘛，你可以摘菜啊！看那片，是不是很漂亮！”
手指的方向，就可以看见室外的大白菜、花椰菜、萝卜、南瓜……
菜园菜园，实际却堪比蔬菜基地，毕竟对于人少地多的高专来说，现今生活的地方完全够了。而剩下的闲置用地，这些年，早就不知不觉经过了年渐杪的大改造。
但是，这么大的工作量，咒术师又忙得过来吗？一手操持下来的年渐杪自信回答：“凭自己，当然不行！”但是嘛，没有上班的祝灵自然就是免费劳工。
于是乎，才不到第三年，高专表面上还是高专，实际上已经进化成年式大型蔬果基地。
但是，尽管炎黄子孙的血液里流淌着耕种的天赋，但是，仍谁家也吃不完那几十公顷的结晶啊！
年年种，年年送，对头京都校长都怀疑送过来的东西是不是被下了什么毒，却还是抵不住五条悟和夏油杰那（物理）绑架式的“送礼”，和厨师的妙手，含泪吃了三大碗。
扪心自问，对比起偷吃水果时的兴奋与刺激，摘菜绝对是DK们最不情愿的任务。
每逢收获的季节，个个借口要祓除咒灵，就连最听话懂事的学弟灰原雄，也在亲身体验一半后退却了。
不断重复的弯腰、伸手，体力倒是能撑一撑，但是禁不住无聊啊！发展到最后，倒是为了谁开大型收菜机而动手了起来……
此时，面对基地长下达的命令，夏油杰抬眼望去那在冬季绿意盎然、漫无边际的魔鬼蔬菜，眼神里彻底失去了高光。
“我可以喊咒灵吗？”此时，夏油杰脑海里只剩下这个念头。但是还不待回应，就想起自己那一堆性格迥异的咒灵，好像一个都不会摘菜，能不毁菜就不错了。
“小杪，亲爱的祝灵们呢？它们才是个中能手啊！我就是个粗人，伤到这些蔬菜多不好。”
哪怕一心开脱，夏油杰不由得再次悔恨：“自己跟悟当初到处乱打什么架，反倒开荒拓土、翻新土壤，造孽！”
这话倒是在理，年渐杪虽然想尽快收完所有菜，但是为此浪费粮食却是不愿意的。毕竟品相不好的，饭店也不收。
没错，年渐杪还是东京一家大饭店的供销商之一。其勤勤恳恳的模样一度让上面的人怀疑，是个人待遇不够好吗？还是她真正的天赋是种菜？
“算了，你到时还是让咒灵送货下山就行。到底过来什么事儿？不说我可就去用无人机巡视了。”
调控好室内数据后，年渐杪才边说边往外走，顺手拉起了还在地上装可怜的某人。
夏油杰不知如何回答，其实他真就想来菜地散散心，植物竞相生长的安静画面，总是能让他缓和心中的杂念，就连其中栖息的昆虫，都是生活得那么满足。
“小杪为什么这么喜欢，嗯，生活?”就像明明来到了异国他乡，却还是能够寄托自己的心灵，不让它流浪。
原本满脸欣喜于长势的年渐杪，一出门，便感受到了春风的气息，听见了这个问题。
没想到会收获这么一个正经问题，年渐杪甚至下意识咬起了下嘴唇，放眼望去，却又放松了起来。
“扑哧，杰进入人生的迷茫期了吗？
我的确喜欢生活呢，喜欢生命中的每一次呼吸、睁眼、触摸。我与你都听过很多大道理，最后不难发现，那永远是别人的生活。而被自己或认真或浪费的每一天，终究都会归零。
人脱离不开情绪的支配，而生活向来是所有人情绪的发酵池。可能前一秒自己还是快乐的，下一秒却因为某人某事而伤悲。这么突然的转换真实吗？是真实的虚假吧！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就像没有同一种生活方式。差异不会是差距、生活也不会只是活。那么杰，你的信仰是什么，你的生活才是什么！”
循香而来的蝴蝶正开启一天的采蜜生活，突然嗅到了更馥郁的气息，逐渐靠近眼前白嫩嫩的物件。
年渐杪一抬手，那只有着金色翅翼的小家伙吃起了指尖的糕点粉末。
“你看，它喜欢甜的！”
小径及腰的野花丛成了绝佳的衬托，工装上还残有泥渍的黑发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静止的蝴蝶，传递着生灵间的喜悦。
扶额轻笑间，夏油杰莫名地明白了一件事：我的信仰也得是甜的！会感觉不开心烦躁的，怎么可能是生活的答案呢。
刚回宿舍打理好自己，年渐杪就听见门外暗号似的喵喵声，手中的遥控器瞬间就不香了，麻利地掏出手机，开始敲起了键盘：“别叫了，有精力不如教教七海和灰原咒术。”
下一秒，门缝下果不其然听见了短信提示声，还有一声故意极了的叹息。
手机震动，年渐杪拿起阅读：“可是我好想出去买新出的限量游戏，还有新版口味的大福！！！”
往下滑动，竟然还有图片！不过浏览了几张，年渐杪立即决定出门，还不忘回复：“亲爱的，等我几分钟，马上！”
使计成功的五条悟脸上正端起得意的笑，下一秒新短信又来了：“对了，离开六眼的使用范围，不然……”
猫猫笑容顿时消失，内心大喊不公的同时，乖乖地瞬移。
果然不到十分钟，年渐杪就出现在了校门口。连帽卫衣配口罩，简洁长裤搭跑鞋，还有背包口长条的柄状物。不像是出去玩的，更像干非法行为的……
“真这么激动？”没有看见精致女友的五条悟很意料之中。虽然知道这招一定管用，但是为什么一个女生最感兴趣的是捡石头！
看着满腹雄心准备大干一场的某人，五条悟一时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许诺得有些太多了，六眼是干这种事的吗！
年渐杪不知道，她只是很兴奋。毕竟上次捡石头时，可是发现了不少形状。而且也不是去街道，小仙女眼光还是有的，譬如上次的富士山就还没逛完一半嘛。
本来想享受甜蜜约会却不直言的五条悟，只能含泪吞下苦果，并且购买了足够弥补他六眼消耗的几大袋甜点，以及诚实地顺带了好几款单机游戏机，用来消耗自己无所事事的时间。
开工一时爽，等到回去，某人无辜地看着满满一包的石头，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脖颈和后腰，可耻地求救了。
当代好男友五条悟还是无奈地接了过来，代价是包内五颗石头，却也足够年渐杪心痛好一阵子了。
“小喵为什么不喜欢珠宝，这多方便买，我们改一改吧！”一想到只用钱就能省去这么多功夫，五条少家主十分心动，撒娇求人不说，就连牵着旁边人的手都晃来晃去，恨不得成为一个大型挂件。
说起最大的爱好，那年渐杪可不能退缩！她伸手一掏卫衣口袋，几颗石子齐齐摆在了手心：有溪流花纹奇特的鹅卵石，也有颜色透亮的矿石，甚至温润厚重的玉石。
“珠宝只不过是被发现的珍稀一点的石头，我再喜欢也只是别人提供的选择。只有我自己亲身寻找时，脑中才会出现越来越接近我理想模样的石头。”
看着对一堆石头说出了堪比至死不渝誓言的女友，挑起话题的五条同学醋了！瘪着嘴呛声道：“那你理想的石头长什么样？别还只是一团马赛克！”
少女闻声而止，想着今天那些五彩斑斓、奇形怪状的收获，眼神却不自觉地撇向五条悟。可惜明显的身高差阻止了她看脸，语言却顺畅地描述着：
“蓝色的、圆形的、会发光的。”
一无所觉的某猫猫还在挑刺：“哦，我要是比你先找到会怎样？”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抓到女友弱点、然后地位逆转的美好生活。
年渐杪其实也摸不清最终感觉，只是狠狠地拧了五条悟腰身一把，并且决定一会儿祝灵不带他！
余晖温柔，洒在回程的两人发顶，给予着最后的暖意……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种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