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心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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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接收到世界转换枢纽这一概念，年渐杪和五条悟一致地认为这种“意外”再次发生的几率性太大了。
不提这些年他俩经历的大大小小的异世界，便是年渐杪之前被告知过的那些话，也很难不让她对未来充满忧虑。
“小呜，世界会不会早就不是它最初的样子了？”
年渐杪伸出右手，舒展的五指将太阳直下的光束分岔开来，就像是时间于此刻分流，各自去往脱离命运的轨道，不知几何……
突然间，一片黑影吞噬一切。正是笑得乐出两排洁白牙齿的五条悟，用那毫无疑问大了女孩两倍的巨掌，先是一盖，顺势包裹，有力的关节敲开缝隙，十指相扣的小心思顺利得逞！
一向信奉行动胜于言语，五条悟就是见不得自家小女友那种偶尔的猜想，那种世界虚无，自我放逐，以及隐隐约约否定一切的想法……
作为自诩正能量的男友，当下尽快重新吸引回女友的视线，更是刻不容缓！
“小喵去过的每一个世界，我不是都在嘛。所以哪怕你有什么拯救宇宙的想法，我也是一定会陪着你的！当然，只能是我哦，别人都不算！”
两人不知何时早就改变了站位，并排站着的五条同学，仗着得天独厚的身高，成功将先前晒着太阳的悠闲画面，升级为搂腰低头的虐狗画面。
早就自觉解除了的无下限，自然阻挡不了呼出的温润热气在年渐杪耳边打转，惹得原本浮沉的心绪全部膨胀升空，完全下一秒就会在脑海爆炸的趋势！
“好啦好啦！有话好好说！”
年渐杪下意识想要冷静，面对那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心中不合时宜地再次自省：
“是时候该让他私下也把墨镜戴上了，至少下次我能舍得推开这家伙，太被动啦！”
呆愣的瞬间，某人已偷香成功，还得意地在两边脸颊各盖一章，满是遮不住的笑意。
自从夜蛾校长回归，大家的训练也正经了不少。至少现在一年级们知道了控制咒力的各种小技巧。
而他们敬爱的前辈们，自己都没有认真听讲过，万事凭感觉。唯一一个喜欢上课的，又不是学咒力的，也只能爱莫能助了。
但是咒力不通，祝力就是拿手戏了！听说后辈请教，年渐杪有种小店时隔多年重新开张的紧张感。
推开祝灵训练室的大门，一脸腼腆的灰原雄走了进来，后面却还有个小尾巴，才是夏油杰的面容。
看着年渐杪疑惑的双眼，主动求见的灰原雄连忙开始解释：“年前辈好，我恰巧在路上碰见了夏油前辈。想到你们都是操使，两者互通有无，这才冒昧一同邀请而来的。”
想来后辈眼中如此重视，年渐杪不由得有些担忧自己的准备是否充分，暗中使了好几个眼神给夏油杰，恨不得现场串串稿，不至于误人子弟！
请人落座之后，年渐杪也不愿意给后辈造成压力，知道这次求访必定是针对祝灵手册上所无法回答的问题。
到底是公认的小太阳，灰原雄礼貌地叙述起了自己的经历：
“两周前，我本该祓除一只三级咒灵，突然之间，咒灵升级成了二级。原本的晕眩攻击也进化得更具迷幻效果。
那么一瞬间，我被拉近了咒灵的世界。沉重如山的情绪全部排山倒海般充斥着我的大脑，叫嚣着毁灭一切。
若不是随行的祝灵出手，越级攻击咒灵使得攻击暂停，我不知道还能否保持自我。那种余悸还萦绕了我好几天，睡梦中，我便拉扯于咒灵与祝灵……
那么，作为收服这两者的主人，你们难道不会受到影响吗？无论是极度的痛苦还是欢愉，似乎都不是你们的风格。如今沉淀下来的你们，与最初相比怕也有不少改变吧？”
听着第一次有人这么直接地倾诉他们的处境，年渐杪和夏油杰不约而同地对视着，彼此似乎都能从眼中看见翻涌的思绪。
轻咳几下嗓子，年渐杪托着下颌，眼眸不自觉地低垂，低声笑答道：“灰原学弟是觉得我们这样做，一定不会是白得的对吗？也是，就我而言，祝灵仍旧是于我而言充满神秘的生物。
五岁时，我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家伙时，特别高兴地想要与好朋友介绍。只是呢，不难想象，我逐渐没有了朋友。祝灵成了我唯一说得上话的对象，同学们也被我以开玩笑的借口相信了。
它们之所以带有祝字，也不过是我在每个生日愿望都期盼着——有人能够看见它们。我学着开朗，抛弃自己所有不好的情绪，却还是没有被满足那个渺小的愿望……
如果不是后来想通，选择了上交国家，祓除咒灵这一条路。我想我会一直没有自己新的生日愿望，新的酸甜苦辣吧！”
将至成年的少女，看着面前那个听得皱起眉头的可爱学弟，忍不住地上手撸了一把脑袋。嘴边释怀的笑意也真的如她而言一样，是崭新的色彩。
另一边，一开始听见这个问题，夏油杰就抑制不住地回想起自己每次吞噬咒灵球时，那股难言地抹布混杂臭味。
这么多年，他从未向外泄露过这个秘密。毕竟在他人眼中，大名鼎鼎的咒术操使，怎么可能会这么可怜？可怜是属于弱者的，他既然选择了保护普通人这一条强者之路，那么，便无人可以置喙他！
但是这一切却又是真真切切发生着的，日渐庞大的咒灵队伍，吸收后的负面情绪，被他强压在心底的某个角落，甚至演变成一片阴霾……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驱散它，只是沉默地用获得的荣誉勉励自己，一切都是很值得的！但是真得值得吗？虽然是咒术界少有的年轻特级咒术师，那么悟呢？那个对于他最为熟悉的对手，他好像真得追不上了。
一切都在听着年渐杪讲述时，翻滚在夏油杰心间。似乎轮到他开口时，几度张合，却又只字未吐。
年渐杪不愿勉强夏油杰，接起自己的话来：“精神系的咒灵十分少见，上次出任务后也没见你去硝子那里检查，现在真得没事了吗？现在就给你预约一下吧，有我的内线，保证你马上接受到治疗！”
不容反驳地拨通电话，安排好一系列的全面检查，年渐杪微笑着推着灰原雄出了房门。被突然的热情砸昏了头脑的灰原，傻兮兮地直谢，好歹疑惑也算稍解，也就直接离去了。
目送灰原好一会儿后，年渐杪有些犹豫要不要折返。沉默的夏油杰对于她也是少见，这个话题，似乎真得是他的难言之隐。
“可是为什么呢？”不自觉出了声的低喃，握着门柄的手微微收紧。尊重别人隐私的意识让年渐杪告诫自己不要多问，但是，能够为自己的好朋友解决烦恼，是年渐杪不知道多么渴望的事！
外婆曾经说过：真正的朋友不是一起分享喜悦，而是一起承担烦恼。
也许是纠结了太久，就连当事人夏油杰走到了年渐杪身边，少女也一无所知。
“小杪，我是你的好朋友对吗？你的下一个生日愿望如果是我，我毫无保留地告诉你想知道的一切。”
轻声的诱惑在耳边回荡，一看就合理的要求，让年渐杪条件反射地答应了。
“毕竟一个生日愿望，自己哪次不是跟他们有关？大不了这次许愿杰早日脱单吧！感觉杰挺需要的，这样他们还可以四人约会！”
心中欢快地畅想着，年渐杪面上还是表现出了极大尊重的模样，准备认真地倾听心事。夏油杰有些失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松口了，但是也只得践行诺言。
“咒灵的存在，让年幼的我第一次拥有了拯救他人的成就感。真正知道自己术式的那一刻，我无法抑制的开心！无限收服咒灵，所有人都认为这没有任何副作用，我也是这样表现的。
但是啊，就像小杪刻意表现的那样，我也早就注定失去了某样东西。你知道吞下咒灵球时我的心情吗？那一刻，我多么希望我不是这个术式！这种恶心的东西竟然要待在我肚子里！
我不愿别人看见我一口一口吞下那面目可憎的咒灵，才研究出压缩咒灵的方法。但是，随之伴生的发呕味道，和铺天盖地的负面情绪，每次都是对我内心的一次考验。
比起最初发现能力的喜悦，我真得很难看清那个简单小男孩的模样。他扭曲的神经、绞痛的肠胃、冷漠的面庞，逐渐成为了主体……”
多年来，第一次说出了这个秘密，夏油杰那只有自己知晓的自嘲再度袭来。但是隐秘的欣喜呢？或许是，和女孩共享的秘密，这是连五条悟也不知道的。
“反正我也很难再有机会了，享受一把心动对象担忧自己的感觉也不过分吧？”心中的小九九还是冒出了苗头，加上也有些好奇对方的反应，夏油杰一向浅笑的眼角，再度加深了忧愁，衬得一米八的狐狸先生，莫名的狗狗气质。
真得听到秘密的某人还在一心震惊：杰原来承受了这么多！我——早知道就不那么好奇了，根本拿不出解决办法啊！吃糖会有用吗？应该没用，这么多年杰不至于没试过。我怎么就没有能吸取人负面情绪的祝灵呢！
许久，少女一脸悲壮地开口：“我以后就当你的树洞吧！等你想告诉其他人时，我希望自己也能找到一些帮助你的方法，你相信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清脆的誓言激荡在两人心间，唯有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雀声还在附和，不知道是赞同还是反对……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