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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惊陷侯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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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侯府外遍布哨兵,守卫森严,但阳越两人轻功都很好,找个空挡,纵身跳过高墙,顺利潜进了府内。
府内院落交错,殿堂分罗,林木小径颇多,两人悄悄前行了一段,阳越察觉不对,立刻拉杨瑞躲在一座假山后面,低声道:
“这里布有阵法,如果我们乱闯,一定会暴露。”
杨瑞大急:
“那怎么办?”
阳越抬手示意杨瑞不要出声,自己探出头,四下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蹲下身捡起一块小石在地上画了起来。杨瑞不明究竟,只能在一旁看着。阳越师出浮山,对五行八卦之术多有了解,一会儿的功夫就悟出了此中玄门,起身嘱咐杨瑞:
“你紧跟我身后,切记一定要靠右方走。”
杨瑞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小心前进,躲过夜巡侍卫,穿过纷乱迷阵,大约两刻钟后终于找到了魏侯的寝院。闪进院内,看见其中一间大房此时灯光明亮,门口几名侍卫严阵把守,阳越杨瑞对视一眼,纵身飞上屋顶,轻轻挪开一块瓦片,一起向下看去。
从屋里摆设来看这间应该是魏侯书房,此刻房中有一人正坐在古木桌台前伏案阅读,他一直低着头,阳越看不到他的脸,只好暂时不动,暗中观察。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阳越突然按住胸口,低叫了声:
“糟糕!”
与此同时,屋里那人随手在台面上执起一块砚台向两人藏身处丢来,屋顶应声而破,阳越杨瑞随着碎瓦一起摔落到房中。门外侍卫听到声音立刻冲了进来,把两人擒住,阳越想要挣脱,却发现全身无力,动弹不得,想起刚刚在屋顶时曾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当时顿悟,难怪屋里那人一直未动,原来在等他们中散功迷香。
阳越被两个侍卫五花大绑后架了起来,抬眼望去,只见座上那人身材挺拔,五官隽秀,神如皎月,目若星郎,竟然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驻云山庄庄主古云。他身后站着阳越之前在驻云山庄见过一面的唐总管。乍见两人,阳越讶异不已,惊问:
“你到底是谁?”
古云秀眉一扬,语音清亮:
“这里是魏侯府,你说我是谁。”
虽然阳越心中已估到大概,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不由语结:
“你是魏侯?你、、、竟然是魏侯。”
古云潇洒一笑:
“殿下夜访侯府,看来白天遇袭被俘的并非太子本人。”
阳越闻言,面色大变,失声道:
“你知道我的身份?”
古云淡淡扫视阳越的脸庞,幽幽道:
“第一次见你,我就已经猜到,你与你母亲的容貌很像。”
提及这里两人都是一阵怅然,本是血缘至亲,却因为
前世恩怨,二十年来未见一面,如今得见又是如此境况。
一旁焦躁的杨瑞哪里明白他们的心思,大声质问:
“魏侯,阳越是你亲外甥,你为什么要袭击太子出巡队
伍?”
古云转头看看杨瑞,目光复杂,却没有出声。
阳越见他如此,忍不住开口:
“此事非你所为,你为什么不否认?这个时候你应该立即表明态度,上书帝都,陈述实情,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和猜疑。”
古云目光炯炯,问阳越:
“你如何断定此事不是我做的?”
“你心思敏捷,行事周全,若有异心,也不会选择如此昭然天下的行径?再说你真要抓我,大可以等队伍进了平城一举全擒,何须在泰安镇轰轰烈烈的大费周章?这分明是有人暗地搞鬼,故意陷害。”
古云点点头:
“你分析的不错,只不过、、、就算我是被人陷害又如何?魏侯府与皇上的恩怨由来已久,太子在我的属地遇袭,是谁动手又有什么区别?”
阳越见他竟然如此不以为然,急道:
“此事关乎魏氏一族存亡,你怎么可以草率对待?”
古云神色黯然:
“魏氏一族、、、、、、”
阳越知他心中所虑,诚恳相劝:
“当年大舅父谋反铁证如山,外祖父受创过渡,心力焦竭过世,父皇也是痛心疾首。事隔多年你又何必执着,如今你的一念之差可能会引起战祸,牵连平城百姓无辜受苦。”
古云沉默了一会儿,轻叹了口气:
“命运由不得世人,当年的事各中曲直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多说无益。如今局面即已至此,一切顺其自然吧。”
说完抬手示意侍卫将两人带走。阳越大急,再次运气,却仍挣脱不得身上绳索,古云看了他一眼:
“唐总管是蜀中唐门后人,他用的迷药,你是无法自行解开的,这三天你内力全无,最好不要妄动。”
阳越两人被侍卫拖出了书房,关进邻院的一间小屋。阳越倒在地上,对旁边的杨瑞无奈道:
“都是我的失策,把你也拖累了。”
杨瑞白了他一眼: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我们是兄弟。”
见杨瑞如此阳越不再多说。他本想来侯府查探消息,如今却中招被俘,与外界失去了联络。应乘风下落不明,大队遇袭背后显然有更大的阴谋,如果是有人利用魏侯与皇家的矛盾挑起事端,到底目的何在?阳越越想越惊。
两人被关了一天一夜,古云一直没有再露面。唐门的药果真厉害,无论阳越怎么试着运功都没有一点作用,正在焦急,身旁的杨瑞轻声叫他:
“阳越,阳越,我饿了,这么久也没有人给我们送点吃的,你说魏侯是不是想就这样饿死我们?”
阳越啼笑皆非,刚要说话,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少女轻巧的闪身进来,定眼一看,竟然是前一天在天香阁遇到的那个黄衫少女。
“是你?”
杨瑞见到来人,惊讶的叫出声。
那少女忙‘嘘’了一声,转身关上门,蹑手蹑脚的走到两人身旁,抽出一把短剑一面帮他们割掉身上绳子,一面轻声说:
“小声点,我是偷偷混进魏侯府的。”
听她一讲,阳越注意到她此时身着丫鬟的装扮,低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昨天在天香居你为救我被那魔头抓了,我一直担心,就派人跟着你的朋友守在你们落脚的客栈。傍晚收到消息你回到了客栈,我就打算亲自去向你道谢,谁知刚好撞见你们两个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的出来,心里好奇便一路跟到了魏侯府,见你们进去两个时辰还没有出来,猜想你们大概让人抓了,所以今天混进来看看,果然、、、”
听到这儿,杨瑞插嘴道:
“你胆子够大的,堂堂魏侯府你说混就混进来。”
那少女撇了撇嘴:
“别说魏侯府,就算是皇宫我孙灵姿也敢进。”
阳越杨瑞对看了一眼,没出声。孙灵姿这时把随身带进来的一个包裹打开,里面是两件魏侯府侍卫的衣服,递给阳越两人:
“门外两个侍卫被我下了迷药,拖到了暗处。我观察了小半天,魏侯府的侍卫们一个时辰换一次班,你们换了衣服,一会儿我们趁换班的空档溜出去。”
阳越换上了侍卫的衣服,称赞孙灵姿:
“孙姑娘心思真是细密。”
孙灵姿小脸微红:
“我功夫虽然不济,但对离家出走,逃跑什么的倒很在行。”
杨瑞听她一说扑哧一声笑出来:
“这算哪门子本事啊?”
孙灵姿圆目一瞪,就要发作。阳越知道她小姐脾气,不想多生事端,便打岔问道:
“不知孙姑娘有没有找到你的朋友?”
孙灵姿微微一愣,等了一会儿才会意过来,忙向阳越解
释:
“你说萧敬腾,他才不是我的朋友。我抓他是为我大哥,
我大哥因为他拒绝了爹爹定下来的婚事,被我爹爹动用了家法,他却偷偷跑去沁水治什么洪涝。”
阳越闻言劝道:
“萧兄此举是为百姓造福,孙姑娘要体谅。”
孙灵姿对阳越点点头: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不为难他了。反正,他和我没有关系。”
接着脸又一红,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阳越,小声补上一句:
“我只喜欢武功高强,玉树临风,可以保护我的男人。”
阳越假装没有听到,淡笑不语,旁边杨瑞却一个劲的朝他挤眼睛。阳越只好轻咳一声: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三人走出房间,沿着小路步出内院,正值交班,侍卫走动很平常,他们并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路过魏侯寝院时,阳越听到里面转来一阵箫声,曲调婉约清亮,让人黯然销魂,心下莫名一阵茫然酸楚。古云与生潇洒不拘,却偏偏被尘世恩怨纠伴拘束,想来他也是无奈不甘。
阳越虽然心中思绪不断,脚步却丝毫不敢放慢,三人一路穿过中庭,到了西面偏门。门前守卫态度严谨,拦截住他们,要求出示令牌。孙灵姿低下头假意翻找,借机又在怀里掏出一大包迷粉,扬向守卫,同时对身边的阳越两人大喊:
“快跑!”
事已败露,只能硬闯,孙灵姿掏出短剑一面与守卫们周旋,一面撒出所有迷药。守卫们畏惧迷药,乱了阵型,三人趁机闯出了大门。混战中杨瑞后背挨了一刀,鲜血湿透了衣衫,阳越不敢迟疑,拉着他拼命的向前跑。
届时已近天黑,街巷上空空荡荡,身后追兵越来越多,阳越杨瑞无法施展武功,三人中只有孙灵姿苦苦与追兵对峙,她武功平平,早已受伤,几次险险倒下,最后终于支撑不住,三人被追兵团团围住,束手待擒。
就在这时,一黑影骤然飞至,落在阳越身边,闪电出手,近处的士兵还来不及看清楚,已经徒然吐血倒地。其余人见状纷纷惊恐,不敢上前。
修罗不理会他人,转身看看阳越,瞧出他内功全无,嘲弄道:
“一天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搞的如此狼狈?你这个闲人还真喜欢惹麻烦。”
阳越唯有苦笑,对修罗拱拱手:
“多谢阁下帮忙解围。”
修罗知阳越的用意,冷冷看着他:
“你对我还有用处,其他两人生死与我何关?”
阳越面露难色,簇紧双眉,此时杨瑞孙灵姿双双受伤,他如论如何都不能让两人出事,虽然深知修罗个性,他还是决定放手一搏,随即阳越抬头面对修罗,朗声道:
“今日阁下救我两位朋友,越阳便欠你两条命,他日无论多么难险,都定然还回!”
修罗凝视阳越,见他目光坚决,神情恳切,突然身体一晃,鬼魅般跃进追兵队伍中。
阳越见他出手,大叫一声:
“不要伤他们性命!”
修罗抱怨一句:
“你的要求还真多。”
身法不停,一眨眼的功夫,围困他们的几十个士兵就都被点了穴位,像兵马俑一样定在地上。
然后修罗潇洒回身,对阳越伸出一只手:
“你跟我走。”
“不行!”
杨瑞立刻跳出来,挡在阳越身前。
修罗目光一沉,阳越连忙拉开杨瑞。阳越比谁都清楚修罗的可怕胜魏侯追兵百倍,而且他行事恣意乖张,此时救他们,难保下一刻不会反目。
阳越握起杨瑞的手拍了拍,轻语安慰:
“我不会有事,你放心吧。”
然后又转向孙灵姿:
“孙姑娘,还请你代劳照顾我这位朋友。姑娘的挺身相助在下铭记于心。”
孙灵姿急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一时说不出话。只能看着阳越慢慢走近修罗,淡淡一笑:
“我们走吧。”
阳越被修罗带走后,杨瑞怔怔的摊开手掌,刚刚阳越指尖在他掌心轻画了四个字“帝都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