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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烨沢就是则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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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椅上,魔王一寸一寸靠近连翘,连翘紧张得往反方向靠了靠,害羞地耸起了肩。
魔王耳语:“我现在心里总觉得不对劲,你在天上比较方便,帮我去查一查我家老头那跑出来的异兽都在哪……”
因为贴得太近,连翘的脖子感受到了魔王吐字时带出的热气,不由得红了脸。
手不自觉地揉搓着丝袖,像极了新房帐里等着夫君掀起盖头的小娘子。
“……还有,你再看看,天庭里有没有叫林若的女子,应该是个花草仙子之类的。”
魔王停了下来,再看了看周围,确定真的没有隔墙有耳后,清了清嗓子,想要继续说。
一抬眼,看见连翘粉嘟嘟的脸颊,一时没明白咋回事,凑了过去,不解地说:“你这是……”
连翘吓得抓紧了椅子边上的扶手,眼看着烨沢离得越来越近,那粉嫩的唇也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闭上了眼睛。
这个糊涂小仙子心里想着:“救命啊,初吻不会就要来了吧……我还没准备好呢,我不打算接受年下恋啊……”
她皱起了眉头,又马上舒展开,转念又想:“但是,好像也不错吧,烨沢这个人除了挨欺负我之外,也没什么不好。为人虽不说老实忠厚,但也还靠得住,长得也不错……而且还有可能是未来教主,那我岂不是就是教主夫人了。还有今天他这样,不会是早就爱上我了吧……对对对,他应该是听见天君给我说了一媒,醋上心头了吧……”
“连翘?”烨沢的声音打破了连翘的幻想。
她吓得立马睁开眼,看见烨沢那双写着“不可置信你居然会做出这样的表情”的眼睛,马上清醒了过来。
连翘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呃……怎么了?”然后拍拍被自己捏皱了的衣服,干笑了两声掩饰着尴尬。
“你刚刚笑得好恶心……”烨沢的嘴真是够毒的。
“……”
烨沢又仔细看了一下连翘的脸,神经大条地问:“你不会是以为我要亲你吧!”
“……”
连翘被他惹得好生气,差点!自己刚刚就失礼了呢!
还好,还好。连翘拍拍胸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还顺势甩给烨沢了一个白眼。
“你继续吩咐,魔王大人。”
“哦,那你进入工作状态了没!可别在脑子里给我乱想,我可看不上你!”
“你……”连翘无语,但是又说不过他,“随你怎么想!”
“还是说正事儿,”烨沢压低声音说,“你能不能帮我净化几个恶灵啊?顺带帮我给他们安排一下投胎。”
连翘听了之后有些迟疑,“恶灵不是一直都是你们魔族处理吗?”
“我最近心里不踏实,不方便回地府。这几个恶灵不是极恶不赦的,有的也是有苦衷的,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净化一下。”他解释道。
看着连翘犹豫的表情,他又撒起娇来:“是真的不方便,好姐姐,你帮帮我。”
连翘马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夸张地甩了甩头。
“好好好,那你给我吧,然后我改天去试一下!”
“我就知道姐姐最好啦!”烨沢装得跟小孩子一样,凑到连翘面前眨了眨眼。
再寒暄了几句,烨沢也不装可爱了,起身就走。
连翘也去送他,等到大门口时,烨沢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些憋不住的笑出声来。
连翘没管他,只当他是小孩子。
过了几日,白鲤溪传来一条好消息——
有人在溪流上游看见了少见的白色锦鲤。
要知道,白鲤鱼可是吉祥的象征,也是几代人一直守护的珍宝,就连城主都要每年献祭些鱼食给它们。
已经连续两任城主在任时没有见到这种祥瑞之征兆了,人人都在感叹是现任城主的清明廉洁给大家带来了好运。
“我就说城主不错吧!快去托城主的福去看看这祥瑞之兆!”
“没想到我在有生之年能看见白鲤鱼!”
“天啊,我们快去看看!”
“快向白鲤鱼祈福啊!”
……
去上游的山路上挤满了人,真真是一片汪洋人海。有拿着祭品的,有带着银子的,更有甚者直接就抬着新娘子的轿子上山求个多子多福……
就这样,山上的树啊草啊花啊,水里的鱼啊虾啊蟹啊,一整天都在听人们念叨着——
“金榜题名,时来运转!”
“祝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白鲤保佑,财源滚滚来!”
“只求父母长命百岁,儿女身体健康。”
……
可惜啊,树木花草、大鱼虾蟹都听到了愿望,只有白鲤一直没有出现。
不过,这也难减人们都热情。几天来,上山都得排队。要问为什么看不见白鲤还要凑热闹,人们只会讲:“万一呢?万一它听到了呢!”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烨沢也早就听到了消息,坐在大树上看着人满为患的山路,他感叹着人性的多变。
村民们之前看见龙凤胎与众不同,就说是恶兆,闹得村里鸡犬不宁,如今看见白鲤又说是吉祥之景,非要上山祈福。
烨沢心里想:切,怎么不说白鲤也是凶兆呢。想着想着,就翻了个白眼。
他来这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人再打听一下林若。
毕竟连翘那边还没有消息,他只能一边打探着消息一边继续收集那些可以被净化的恶灵。
这几天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怪怪的。出来看看,寻个安心罢了。
他来到林若之前的家里,房子还是破旧不堪,如上次一样,没人再记得有过林若的消息。于是烨沢只能转头调查傅湛。
“阿丽,你上次和我说过傅湛没有结婚对吗?”他找到了唯一信任的人。
“嗯,而且傅将军常年征战沙场,很少回来。”
“你还知道什么吗?”他想打破砂锅问到底。
“我上次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了。”阿丽嘟起嘴来,想了一想,抛出了一个问题:“我上次说,你的声音很熟悉……”
烨沢转身就想走。
阿丽叫住他,冷静地说了一句“你就是道长吧!”
烨沢吓住了,不敢迈出一步,不可置信地扭过头看着阿丽。
“其实,你就是道长对吧,你就是则邺。”
阿丽看着烨沢这副表情,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然后继续说:“我之前被一个人救过命。我小时候,被爹娘带着收稻谷,因为起得早天还没亮,豺狗们也还没回到山上,没找到食物的它们把目标瞄准了我,一口咬住了年仅三岁就跑。那时候,有个人从豺狗嘴里救下了我。那时候爹娘说,他叫则邺,是道观里的道长。”
“再后来,我长大了,靠打猎为生。有次独自上山,不曾想竟然升起了大雾,我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有个人帮我带下了山,我问他叫什么名字,那个人说,他叫则邺。帷帽被风吹起,我看见了那个图案。”
说到这里,阿丽走上前去,直接掀开了烨沢的帷帽,指着烨沢的家族印记说:“和这个一模一样,狼的图案。”
她坚定地看着烨沢,烨沢却有些躲闪。
阿丽没有给烨沢思考的机会,又继续说——
“不过,自从有一次,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晕,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歪三倒四且没有目的地走着。我努力睁开眼睛,却还是睡了过去。后来就不记得了,等我醒来时,我和街坊邻居们都倒在稻田里。那时候不太清醒,但是我还是看见了一个人,他的耳后闪着光,是狼的图案。”
烨沢心里想,这应该是林若被傀儡困住的那一晚。自己出手相救居然给阿丽留下了印象。
“上一次,你就来问过我林若的事,我不认识这个人。但我听见你的声音,就想起则邺。虽然村里的人都说不知道这个人,就连我爹娘也不记得你了,但我确信我没有记错。”
烨沢手心全是汗,面对着如此铁证,他知道他再也无法隐瞒。
血洗桐花寨之后,烨沢又恰逢地府历练,要获得地位就得需要放弃一切记忆和身份入凡历劫。
恰好,又化身为道士则邺,为白鲤溪趋邪避害,于是才有了阿丽对则邺的记忆。
等到那一年,他遇见了林若,二人一见倾心。却因为自己身份低微,只能看着她风光地嫁入傅府。他看见她婚后与夫君意外的情投意合,有了丫鬟,有了地位,便渐渐离开了。
直到傅湛上了战场,直到林若怀了胎。
看见丫鬟和钱财都渐渐远去,他的阿若又变成了一个人。他又不忍心,下山守护她。
后来,可能是魔王的历劫期要满了,自己法力又异于常人的强大,慢慢恢复了原有的记忆。每到夜晚之时,总是会恢复一些记忆,但与此同时心头却像插了千百把刀一样痛苦。
于是他只能白天照顾林若,晚上回到洞中承担这种痛苦。他不想被林若看到自己脆弱的模样。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林若在那一晚抱着两个孩子生死逃亡,则邺久久没有出现的原因。
但也恰恰是那一晚,林若误入洞内,又叫了一声烨沢。则邺想起了全部关于烨沢的记忆,也成功历了劫。
于是烨沢出于私心的摆平了傀儡,护住了林若。
烨沢没想到,一介平民居然能记得用法力抹去的记忆。
身后传来村民熙熙攘攘的声音,烨沢带好帏帽,准备离开。
最后临走前,他捏紧了拳头,说:“你果真不记得林若?”
阿丽摇了摇头。
烨沢撂下一句:“我明天再来找你!“就匆匆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