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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我还爱你 ...

  •   “哈哈……还真是挺巧的哈。”安良有点尴尬:“我们竟然是去一个地方哈。”

      “是啊,看起来你是放寒假回家,我不是,我不是你们那儿的人,是我的朋友是你们那儿的,我是想在过年之前去看看他。”西装男笑了笑,很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他不说话了,安良也不会上赶子跟他说话,也闭上眼睛休息,睡一觉,就能见到张星竹了。

      高铁的速度就是安良最喜欢的速度,晚上十点,他终于到家了,而非常巧的是,家门口又来了一辆车,下车的是西装男。

      好巧这个词儿安良已经说腻了,没想到最后他们俩都是要到一个地方的。

      “你住这儿?”西装男有点诧异,看了一眼张星竹家的门牌号,问道:“这是你家?”

      “没。”安良摇摇头:“我对象家,我住隔壁。”

      对象……西装男又愣了,还真没听说这个朋友有对象了。

      “你是找他们家人?那你直接进院敲里面的门就行,我先回家送东西。”安良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想那么多,可能是来找张星竹,也可能是找张秋萍的,谁知道呢,一会儿去找张星竹的时候就知道了。

      “妈,我回来了。”安良一边喊着一边进了家。

      张凤梅从卧室里出来:“小点声,你爸睡了,去放行李吧,一会儿还要去见星竹吗?”

      “当然啦。”安良把行李放房间,出来就要出门,却被张凤梅拦住了。

      “安崽子,你先过来云,妈跟你说个事儿。”张凤梅拉着安良坐下了:“这事儿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但是妈也没问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就跟你先说说。”

      “什么事儿啊妈。”安良问。

      “关于星竹的事儿,你最近没和星竹联系吧?这事儿得有半个月了,你记不记得半个月前你爸给你打过电话,问星竹的事儿,那时候你说星竹单位年末大盘点,天天加班,特别忙,我去问了他妈,他妈也是这么说的,我就没太在意,但是这半个月我是真没见过星竹,也没见着他下班,我就以为他真的是忙,问过几次他妈,他妈也还是那个说辞,就昨天,我看见他们单位的人了,那人跟我是朋友,我问他年末大盘点的事儿,他说没这回事儿,他们单位最近都特别闲,这事儿我是弄不明白了,你一会儿去见星竹的话,你问问他。”张凤梅说了一大通,听得安良也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安良仔细想了想,这半个月他给张星竹打过几回电话,但是都没人接,他就以为是张星竹真的特别忙,没时间接电话,就想着反正也快放假了,回来了不久能见到了。

      但是听张凤梅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问题,他又问:“妈,那星竹现在是回来了?”

      “回来了,前天就回来了,我问他去哪儿了,他还是说单位忙,我看他状态不太好,整个人特别敏感多疑,也没敢多问,怕刺激到他,你去见他也别逼问太紧,我怕他承受不住压力,知道了吗?”张凤梅叹了口气:“跟着你们这些孩子真是些操心的命呦。”

      另一边,西装男走进张星竹家的院子,这么晚了,要不是看张星竹家里一直亮着灯,他也不想去打扰他们休息。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是因为灯芯出了问题,其实应该换灯泡了,但是张星竹一直拖着不肯换,他害怕特别亮的地方,他喜欢这样暗着。

      “看着这张照片,看着这个名字,你还爱他吗?你还觉得自己喜欢男生吗?”

      “你要记着,你挨的每一次打,都是因为你是个罪人,你罪不可赦,如果你不赎罪,你就会成为被审判的那个人。”

      “疼吗?难受吗?困吗?不允许睡。”

      这些声音一直在他的耳边萦绕,有的时候会让他产生严重的耳鸣,而耳鸣的时候,他要么就是变得重度抑郁,要么就是重度暴躁,他每天都期盼这样的日子快点熬过去。

      他会好起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咚咚咚……

      张星竹整个身体跟着这敲门声震了一下,他走到客厅去开门,伸手去握把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有些厉害,不得不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手腕,才能稳稳地把门打开。

      “好久不见了。”

      开门之后,见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又有些熟悉的面孔。

      不是安良。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因为不是安良,张星竹的心情特别复杂,是特别失落,又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聂轻晨,怎么是你?”张星竹看着这个曾经很熟悉,但已经很久没有联系的“朋友”,一时间有点无措。

      聂轻晨,多么儒雅的名字啊,但曾经的聂轻晨可没有这么人模人样,穿铆钉皮夹克,染着扎眼的奶奶灰发色,整个人都是一种混迹于各个舞厅酒吧混子的模样,他足够不羁,也足够帅气,他曾经和张星竹是一起玩的朋友,但也已经很久没联系了。

      随幸的面包出现在张星竹的视线里,聂轻晨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面包给你,趁新鲜吃,太晚了我就不进去坐了,我去找酒店住,明天再来找你玩。”

      留下面包,聂轻晨就出门离开了,安良正赶上一个尾巴,看着聂轻晨离开巷子,去外面街道打车去了。

      还真是来找张星竹的,不过他真是抗冻,这个天气还穿着西装,虽然是挺帅的,但是太冷了,真挺能抗的,安良裹着大羽绒服,跑到张星竹家门口,正好张星竹还没完全关门,伸手一把门,脸就出现在张星竹面前:“星老师,我回来了。”

      回来了。

      真的回来了。

      而且就在自己面前。

      张星竹看着安良的眼神特别复杂,情绪也有这不对劲,很明显眼睛红了,这个时候张秋萍房间里传出了动静,紧接着房门打开了,她探出头向外看,看清楚是安良之后,就恶狠狠地盯着安良看。

      “别忘了咱俩的约定,妈。”张星竹回头对张秋萍说道。

      安良不知道这个约定是什么,只知道张秋萍的眼神很可怕,却没有说什么,最后摔门回房间了,她房里的灯关掉了,又恢复了平静。

      “进来吧,外面冷。”张星竹有点躲闪安良的眼神,拎着面包回了房间。

      该死,那个西装男买的面包竟然是给张星竹的,安良沮丧地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面包,跟着张星竹进了房间。

      “锁门。”张星竹看到安良进来之后,只说了这两个字。

      “啊?”安良有点发懵,总觉得今天张星竹有点不对劲,但还是听了张星竹的话:“好。”

      关上门,上了锁之后,安良一回头就被张星竹抱了个满怀,张星竹扑进他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这一刻,张星竹紧绷的弦彻底松了,他忍着声音,眼泪却不停地掉,一遍一遍说话,像是在跟安良表白,又像是在催眠自己。

      “我爱你,我爱你安良,我爱你,我爱你,我还爱你,我还爱你,我真的好爱你……呜呜呜……我还爱你……”

      “星老师?”

      安良手里的面包掉在了地上,紧紧回拥住张星竹,因为他发现张星竹一直在发抖,情绪是崩溃的,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现在张星竹状态特别不好,他不停地抚摸着张星竹的头,给他安慰:“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不要哭,星老师,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你这是怎么了?我回来了,我就在你面前,你受什么委屈了你告诉我。”

      “我去了戒同所,就在我们没有联系的这半个月里。”张星竹紧紧抓着安良背上的衣服,他现在觉得有些恶心,却不想松开安良。

      “戒同所?”

      仿佛一盆冰水从头上浇下来,安良觉得浑身发冷,他松开张星竹,带着他在床上坐下,自己则是在张星竹面前蹲下,双手环着张星竹,仰着头看他:“为什么?到底怎么回事儿?你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想。”

      就是因为太想和你在一起了,所以进了那样的地方,承受了那么多伤害,还不能够反抗。

      就是因为太爱了,所以不得不一次一次屈服。

      “我没办法,安良,我没办法,我妈疯了,我妈彻底疯了,她现在变得我都快不认识她了……我现在觉得我也不认识我自己了……”

      戒同所是那样一个阴暗罪恶的地方,他压抑人们的天性,贬低最真实的感情,因为不断对精神和心理进行刺激,导致进去的人出来之后,可能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产生恶心、恐惧的排斥,严重者甚至不能与之触碰,对视,否则就会有激烈的反应。

      张星竹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这些反应,在里面的每一天,每受到一分摧残,他都在心里想着和安良的未来,他是这一批进去的人里面,意志力最顽强的一个。

      也许没人会知道,也许只有张秋萍和张星竹知道,张星竹好好地走进去,却是被抬着出来的。

      他为什么提前出来了,因为他在里面产生了剧烈地反抗行为,并且差点有了自杀行为,他在抵抗那些东西输入到自己的脑子里,每一分每一秒,他都没有放弃爱安良。

      他进去不是戒掉安良,而是要去给他们两个闯一个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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