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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海蜇暗中帮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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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看这个。”玄倾城把两枚金戒指的照片给他们看,一张是沾有血迹的,一张上的戒指是干干净净的,“这两枚戒指除了一个是男戒,一个是女戒之外,其他没什么不同,对不对?”
“那……你这是哪儿来的?”锁倾荣不解,玄倾城告诉他们:“这男戒是寒玉从偷袭她的人的手上抓下来的,刻着宋安两个字;而这枚女戒是刚才那位宋小姐手上戴的。婚戒证明村民的话没有错,他们是夫妻。而且宋佳怡刚才来认尸,什么都确认,唯独没有确认尸体身上那枚丢失的戒指。既然他们已经结婚了,为什么不敢承认呢?”
“看这两枚婚戒还比较新,应该是最近才订制的,款式我在某处的金店见过,唯此只有一家有这款限量版。”杜若锦很肯定,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就是佳怡金店!”
“她自己的金店?难怪啊这么有钱,原来是大老板。”
“找两个宋佳怡没见过的人去她金店里查查,说不定会有线索,她这个女人不一般。”玄倾城转身去安排人,又想起什么似的,回头问,“若锦,那个金店在什么地方?”
“老地方咯。”
“谢谢。”玄倾城大步流星地离开法医室,锁倾荣调侃着:“嚯,咱们队长可真有范儿,比凌剑还凌剑。”
“说什么呢?拿着倾城跟凌剑比,能比嘛?”蓝倾洛听到这话些许不高兴,贴在锁倾荣的耳边说,“凌剑怎么能跟倾城比呢?你懂不懂?咱们倾城高大威猛帅气,那才能镇得住邪气,凌剑虽然是队长的职责,但是不够气质!”
“嗯,我只是不小心说错了而已,你就这么怼我?”
“倾洛,倾荣,你俩别闹了,还镇得住邪气,那是辟邪的吧?哈哈哈,咱们还是去看看寒玉吧,说不定还有有用的线索。”杜若锦扯开了他俩玩笑的话题,直径向休息室走去,推开门就看到一位俊朗的医生在给南宫寒玉检查,侧脸的棱角也是条条分明,只是正面看来他只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而已,这个医生就是御风。
御风交代南宫寒玉的病情后,转身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杜若锦三人,鬼魅一笑收起听诊器,走到她身边,说:“看这位小姐气质脱俗,骨子里想必有几分诗词画意吧?怎的小姐不入文行,却偏偏入了这一行?”
“怎的还不许女子在这一行有所成就吗?”杜若锦听到诗词的字眼便想起前几日上级所派来的特工“海蜇”。
“小姐不知可听过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中间那句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对对,是‘人生代代无穷己,江月年年只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御风的语调变得放荡起来,伸手就去碰杜若锦的脸,杜若锦轻轻旋转了身子,像是在跳舞一样,灵便地躲了过去,回答:“读诗自然从头开始读,难道还要半截子吗?”
“第一句?哈哈,那我可不记得了。还请美女赐教啊。”御风故意这样说,杜若锦也不生气,悠悠地回答:“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小姐记性真好,不知小姐何时有空我们讨教一二。”御风瞬间就改了口,尊敬了许多。
“改天吧,今天我是来看看寒玉的,她怎么样了?”杜若锦绕到南宫寒玉身边的床前,握着她冰冷的手说,“手这么凉,也不多穿点?”
“这是打针打的吧,滴得有些快了。”
杜若锦取来温毛巾搭在南宫寒玉的手上,轻轻揉搓几下就拿开了:“让倾林好生地照顾你,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就先出去了。”
“嗯。”
“咱们都出去吧。”杜若锦给他们使了一个眼色,他们都稀疏地退出去,送走御风的时候,她握了手,说,“感谢御医生对寒玉的诊治,您慢走,明天来的时候可要仔细检查啊。”
“当然当然。”御风冲着杜若锦抛了一个媚眼,又做了一个飞吻的动作,这情形让她接受不了,也让准备出去调查“佳怡金店”的亦倾怜、渡倾痕和夕倾亭看到,渡倾痕站在杜若锦身后默不作声,待她转身时想吓她一跳。
果不其然,杜若锦吓得心儿像小兔子一样扑扑腾腾乱跳:“倾痕,你们三个干什么呀?干嘛站在后面不出声,要吓死我吗?”
“呦,美人蝎,瞧你说的,我们又不是鬼,再说了,你是鬼手,连鬼都不怕害怕我们?”渡倾痕鬼马精灵地吹嘘着,一时忘乎所以,口不择言,“难道我们比鬼还难看?”
在一旁的亦倾怜和夕倾亭听了捂着脸把身子侧过去摇着头,渡倾痕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连改口:“走……走吧,办正事要紧……”拉着他俩赶紧撤出杜若锦的视线。
三人奉命来原猎成公司旧址的佳怡金店来秘密调查宋佳怡。
佳怡金店是个大型的首饰店,门头很气派,里面有很多著名珠宝设计师设计的限量版,个个都是价值不菲。许多有钱的富商们订做首饰也是从这里出去的,赢得很多人的青睐。
佳怡金店大厅有位精致漂亮的接待经理,粉面玉质,一眉朱砂唇,长发绾在脑后,干练的工装,细得可以杀人的高跟鞋在地上敲得当当响,修长的手指如弹拨琴弦一般在脸上滑来滑去,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眯起的眼睛缝儿里有龟壳出现,她立马变得精神抖擞,活蹦乱跳地迎上去:
“您好,欢迎来到佳怡金店。请问三位是来挑选首饰还是婚……戒……”她在后面的句子上拖了长长的音调,显然是发现自己的话有毛病迟疑了。
亦倾怜最先领会到接待女经理的意思,摸摸鼻子闪到一边。
接待女经理随后把眼睛留在渡倾痕和夕倾亭身上,带着诧异的笑容,挑着眉毛,乐呵呵地说道:
“二位是……”
渡倾痕这才反应过来,又摆手又解释:“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么不是……”
“嗯?!”
夕倾亭掏出警官证,说:“刑侦支队,我们有案子请你协助调查!今天的谈话一定要保密,如果有泄密,我们对你的生命安全也只能是尽力而为。”
“我明白,有什么事情到办公室里来说吧,外面比较冷。”接待女经理带他们进了经理办公室,热情地忙活着,“这地方有些小,警官,你们随便坐。有什么问题就问吧,我一定好好地配合。”
“你不是接待经理吗?怎么……”渡倾痕看到她衣服的胸牌,产生了疑问,而她的回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哦,我们这小店的门头用的是大老板自己的名字,她有很多的行业门头,这个便交给我打理了。接待和经理一起干了。”
“嚯,他们这大老板很大牌啊。”夕倾亭心里犯嘀咕,掏出那枚带血的戒指,问,“那请问一下,这枚金戒指是你们这儿卖出去的东西吗?”
接待经理捧着戒指左看右看,点头称:“没错,是我们这儿卖出去的。就是最近订做的限量版。”
“那……你还记得谁来这里订的戒指吗?”
“最近这几天的事情我当然记得。”接待女经理自然地回答。
“具体说说。”
“是位男士,看他的样子不是城里人,我当时还想,他能要得起吗?可是最后付款的时候真是令我惊讶,人不可貌相。”
亦倾怜取出安庆军的照片:“是他吗?”
接待经理摇摇头,说:“不是他,这个人我没见过。来人是一米八多的高个儿,浓眉大眼的,脚还有点毛病,走路一瘸一拐的,左脸颊上有一颗明显的黑痣。”
“他说订做这枚限量版的戒指是为谁订的吗?”
“嗯……他说是一个叫银河星酒店的总经理订做的,还留了一张名片,要我们和他们经理联系。”接待女经理从办公桌里翻出一张银白色的明信片,“这便是那张名片了。”
亦倾怜接过名片,第一眼看到名片上的名字,有些失望:“尹漪……是个有气质的名字。咱们还是走一趟这个银河星酒店吧。”
“警官,现在这么晚了,哪个酒店还开门呢?”接待经理话从口出,又像是说错什么的收住嘴,夕倾亭说:“多谢提醒。”
夜色凉凉,灯火阑珊,行人都匆匆疾色回家。
夕倾亭坐在后座上对着明信片发呆,旁边的渡倾痕倒是悠闲地望着窗外,一个激灵的他猛然抓住夕倾亭的胳膊大喊:“倾怜,停车!”
“吱呀——”亦倾怜把车停在路边,问,“怎么了,倾痕?”
“你们看右手边!”渡倾痕摇下车窗,“银河星酒店!”
亦倾怜俯下身子,看见马路旁边果然有个银河星酒店,里面灯火通明的样子,对那个接待女经理的话和当时她那个表情有了疑心,:“可是那个女经理不是说这么晚了,哪个酒店还开门?这不是这家酒店还开着呢吗?”
“倾怜,我和倾痕留下,暗中观察着,你先回去把这事儿跟倾城他们说一下。我觉得这里面总有点什么事情,得蹲点。”夕倾亭打开车门走下去,绕到另一边把渡倾痕拉下来,“我俩今晚就在对面的小宾馆过夜了。”
“那你们多加小心啊。我先回去了,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
“凌剑那边……”
“你放心,相信他们会有办法的。”
“嗯。”
亦倾怜摇上车窗,一脚油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天他们根据夕倾亭二人传回的信息决定,需二人假扮情侣进入内部调查一下。
杜若锦认为提议不错,但人选成了纠结的问题:“首先尹漪的身份确定不了,不能冒险用熟悉的面孔,其次该怎么组才是绝配?是云飞和九琳,还是寒玉和倾林?”
何九琳当即拒绝:“不,不要和云飞,他很闷骚的。”
她殊不知玄云飞一记眼神杀正仇视着她。
“他们二人是法医,都出去了万一有案子怎么办?若锦你一个有忙不过来,他们有些不妥。”
玄倾城没有认同何九琳组,那么就只剩下寒玉和倾林了,对于这一组锁倾荣也有觉得不妥之处:
“寒玉刚刚遇袭,身子没有完全好,不知道可不可以啊。”
没等他人说话,南宫寒玉说话了:“我身子现在弱,不要紧,这也正好是伪装身份的好时候,没人会怀疑我是警察。再说,我相信倾林。”
“理由是这个理由,可是……”
“美人蝎,你怎么这么磨叽了呢,就这么定了吧。不是倾痕和倾亭也在嘛,不会有什么意外,而且这只是去探测个消息,又不是去抓人。”南宫寒玉脸儿也憔悴了许多,苍白无力,披着外衣,栗色的波浪卷儿搭在身前,黯然失色的眼睛在乞求这,活脱脱一个可怜模样儿的小姑娘。
“那就让寒玉去吧。”玄倾城发话了,南宫寒玉点点头,玄倾城继续说,“倾林,照顾好她。”
南宫寒玉嫣然一笑很是美丽,说:“咱们这儿的队长凌剑不知道去哪儿了,倾城你倒是比他更合适这个队长的位置。”
“事有空缺,总得有人顶上不是。”蓝倾洛嘿嘿地笑着说。
“嗯。”
银河星酒店外面,渡倾痕和夕倾亭巴巴地守了一夜,眼皮困得直打漂儿,直到南宫寒玉和夜倾林赶到,他们才清醒些:“你怎么把寒玉带来了?不让她多休息?”
“是我自己要来的,不碍事的。”说着就开始咳嗽了几声,消瘦的小脸儿就像风中摇摇欲坠的小花儿,不堪一击,“你们快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这个银河星酒店昨晚已经探查过,是专门负责婚庆的酒店,而且是高档的。”夕倾亭把调查的有关事项都说了一遍,小本子上记得清清楚楚,“所以想请几对情侣混进去探个虚实,你说我俩两个大老爷们儿也不合适,对吧?容易一起误会。”
“那就别耽误时间啦,倾林咱们赶快去。”
“我俩留在这儿接应你们。”
“好,那就这样定了。”夜倾林扶着病态中的南宫寒玉走向银河星酒店,此时他才注意到南宫寒玉精心打扮了一番,水蓝色的纱裙上宛了几朵翠绿色的小花,花蕊亮闪闪的是一颗颗水晶做的,纤细优雅的姿态软绵绵,情依依,波浪似的卷发散在肩头,一支水蓝色的蝴蝶结扎在发间,精致妆容显得小巧玲珑,不觉得让人怦然心动。
当他们走进大厅,柜台小姐便热情地迎上去,请他们上座:“您好,欢迎来到银河星酒店,请问二位需要预定婚宴吗?”
“嗯……还不是呢……是定亲宴,我们才刚刚定亲。”南宫寒玉羞涩地说,眼神柔波似水能融化千万里,“不知道你们这儿有什么待遇没?”
“定亲宴是可以的,待遇什么的具体问题还要找我们尹经理谈。”
“那……你们经理呢?”夜倾林问,柜台小姐站起身不好意思地赔了个笑脸,说:“不好意思二位,我们经理刚才有事出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留个联系方式,等经理回来我再联系你们?”
“只能这样了。亲爱的,你不会介意吧?”夜倾林揽着南宫寒玉,亲昵地在她耳边附语,南宫寒玉微笑地回答:“没有关系的,你心意到了就好。”
“那我们先回去吧,你身子不好。”
“欢迎下次光临。”柜台小姐毕恭毕敬地送他们离开,他们穿过大厅的时候,看到一侧的墙上所挂的职员表照片,最上面的是总经理尹漪的,她的容貌和之前见过宋佳怡的照片一模一样,可以确认,尹漪和宋佳怡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和联系。
南宫寒玉机灵地让自己胸口的微型照相机把这一幕拍下来。
他们回到对面的小宾馆,渡倾痕打开门让二人进去说话:“快进来休息休息。”手里的照相机,抠出胶卷儿,“我们发现宋佳怡和尹漪的照片几乎形同一个人,不排除是双胞胎的可能。”
“这才符合‘双子座魔女’的作案特点。”夕倾亭拿出专门洗照片的机器,摆在桌子上,没多一会儿便洗出来,“嘿,真的很像啊,同卵双生的哪。”
“得去派出所查查这对‘同卵双生子’。”渡倾痕自言自语,夜倾林扶着南宫寒玉就要离开,渡倾痕不明所以,“哎,倾林,你们干嘛去?”
“回去啊,这任务都完成了,不回去做什么?寒玉身子不好,就不随咱们出任务了。”
“这……好吧,我们哥俩替你跑一趟派出所,查查这女子是何许人也!”
“如此多谢了。”
刑侦队里,杜若锦和何九琳在法医室中闲聊,蓝宇凡和吴广俊先后进来,想要说什么又吞回肚子里,杜若锦领会他们的意思,对低着头翻看案卷的何九琳说:“九琳,你去找云飞,我这儿和他们有点秘密的事情说。”
何九琳抬头笑道:“呦,美人蝎,有了七个帅哥围着还不够啊?又招来这么多,还都是年纪轻轻的小鲜肉。嘿嘿,魅力无限啊。”
“少来了!贫嘴的功夫倒是一流的,你快去吧。”杜若锦待何九琳走远,走近蓝宇凡他们,压低声音说,“进来谈话。”
“美人蝎。”岳归梦和玄保烨也赶过来。
“可有余?”
“一览无余。”
“且进来说话。”杜若锦打开内室的门,转动花盆,药柜子自动移开,里面居然有一个小密室,特情一部的特工们都到齐了,“倾城,你们都来了?”
“倾痕倾亭去派出所调查宋佳怡和尹漪了,一会儿就回来。”
“寒玉呢?”
“有云飞陪着,没事的。”夜倾林回答。
杜若锦请特情二部的人都坐:“有什么情况都坐下说,都是自家人,无所顾忌。”
“我和桂树潜入特情局弹药库,根据枪支弹药记载数量,并没有发现有少的子弹。”玄保烨不仅说出弹药的数量,还拿出自己所拍的照片,“这是当时拍下的照片,你们看看有无异常?”
照片传阅后,一致认为没有异常,便只等着蓝宇凡和吴广俊的消息。
蓝宇凡的表情凝重,竟无语凝噎;吴广俊抿下嘴唇,替蓝宇凡说了:“是少了十四颗子弹,在弹夹上发现一丝绒线,是黑丝,质地比较特殊,应该是内鬼再偷子弹的时候,弹夹上钉子刮下来的,此人应该有副被划破的黑手套。”
“是的。黑丝在这里。”蓝宇凡拿出物证袋,在微弱的灯光下观察着。
玄倾城隔着袋子触摸,有传给蓝倾洛:“倾洛,你触觉好,你来感受一下,能不能发现什么。”
蓝倾洛闭上眼睛,专心致志地去感受丝线的质地,纵使隔着物证袋他一样也能摸得出,需要细细品味:“嗯……是一种特别的手套,冬暖夏凉的材质,和……我们特情局私人订制的一模一样……”
“确定??”
“不会错的。”
“倾林,以你的嗅觉灵敏度来说,这丝线上会不会留有气味?”锁倾荣提醒众人,他的提议让夜倾林有些哭笑不得:“倾荣,你真把我当人形警犬啊?都这么长时间了,肯定不会有啥气味残留的。”
“嘘——”锁倾荣一声轻惊到众人,他们停止了说话,屏息凝神,大气儿都憋在肚子里,眼睛对视着眼睛,等着他的下半句,“有人来了,脚步轻便有力,疾驰如飞,是凌剑!”
“怎么办?”
“烨哥,桂树,你们跟着倾城他们从另一条路撤离,我带着月兔和吴刚回房。这样时间来得及。”杜若锦他们一拍即合,打开小门让蓝宇凡和吴广俊先出去,自己善后,关闭密室的门,随之一翻,从桌子上穿过,坐在椅子上,换了副表情,“哎呀,兔兔,姐姐这么长时间找不到你真的快把姐姐急死了,你到底去哪里了?”
“姐姐担心了。自从那天起,是吴广俊救得我,我们俩一直在一起呢。”
“噢,那我可得好好谢谢吴刚了。”杜若锦拉开抽屉,取出那串蓝松石莲花玉坠儿递给吴广俊,“这个是你掉的吧?下次可要保存好了,再丢了,我就不帮你找了。”
“谁在里面?”汝嫣凌剑的声音从门外传出来,屋子里安静下来,杜若锦幽幽地回答:“汝嫣队长来我法医室还需要问谁在里面吗?除了我杜若锦外,还能有谁?难不成见鬼了吗?”
“呦,是美人蝎啊。”
“不知汝嫣队长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吗?”
“哦,没什么,就是随便转转,你忙吧。”
“知道了。”杜若锦草草应了一句,这才发现手机上的短信,是玄倾城发来的,“叫上九琳,宋时,带上月兔,吴刚来郊区陵园公墓!有案子!”她眼珠儿一转,又拍了拍蓝宇凡和吴广俊,让他俩带上解剖箱从密道里出去,即刻去陵园公墓找玄倾城他们。
吴广俊问:“在哪里?”
“陵园公墓,快去吧。”杜若锦附耳说道,可是吴广俊没有要走的意思,杜若锦很是奇怪,“哎,你怎么了?”
“我害怕。”吴广俊有些不好意思,这让蓝宇凡很是费解,悄声说道:“当时暗杀院长和他助理的时候,你怎么不怕?反而这个时候怕了?”
“嘻嘻。”杜若锦掩面笑得花枝乱颤,仿佛看透了吴广俊的心思,说,“兔兔,要不你先去,我和吴刚随后就到。记住一览无余啊。”
“我知道,姐姐,那我先走了。”蓝宇凡俏皮地提过法医箱,从密道离开。
杜若锦只是笑笑,未曾作答,带着吴广俊悄悄地叫了何九琳,宋时去了陵园公墓。
陵园公墓地处偏僻,树荫众多,偶尔翠绿丛中隐匿着大片的白色的雏菊,黄色的花蕊发出诡异的异香,增添了几分冷色。
公墓里有不下百个墓碑,是当地最大的公墓,案发地点在公墓里最里面的一个新墓,那上面刻着几个刺眼的大字“安颜儿之墓”,上面挂着安颜儿的黑白照片。
秘密赶到案发现场的有玄倾城、蓝宇凡、吴广俊、杜若锦、何九琳和宋时,面对眼前的现场,吴广俊有些按耐不住自己的情绪,待一切拍完照之后,他上前深沉地看着安颜儿的照片,僵硬地蠕动嘴唇:“她死了,对不对?”
“你们处了一段时间,自然放不下,待事情过后你再好生地看看她把。”杜若锦也不便多说什么,“此事并无看到她的尸体,还不能妄下定论,。九琳,四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好。”
“兔兔,去找一下这里的公墓管理人,询问下这个墓的来由。”
“姐姐不用吩咐,我刚才都办完了。”蓝宇凡把公墓管理人带到现场外,那是个穿着黑白工装的小伙子,年纪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姐姐,你们有什么话便问吧。”
“兔兔你倒是机灵的很。”
蓝宇凡嬉笑着翻开笔录本,玄倾城问:“这个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哦,昨天上午有个女孩来看过的,下午便付了账买下了,之后的事情都是由她一人承担的。”
“什么样的女孩儿?叫什么名字?”
“身材玲珑剔透的,肌肤如雪,如蒲柳之姿,轻颜醉人,是个美人胚子啊。身高约1.72左右,中短发,大眼睛,一字眉,但眉宇中间有几分幼稚和算计。至于她叫什么名字……我想想……”公墓管理人停顿几分,说,“哦,想起来了,她登记了名字,叫赵艾莎。”
“谁?!”众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公墓管理人员又重复了一遍,说:“赵艾莎。”
“赵艾莎?!是这个人吗?”杜若锦听到熟悉的字眼儿紧随着跟了来,拿出赵艾莎的图片给他看,公墓管理人仔细看过后,摇摇头:“不是,这姑娘怎么能和那天来的姑娘比呢?那日来的姑娘只道来这里是为她表姐买块地儿,别的没多说。”
“好,你先去吧,谢谢配合。”
杜若锦觉得赵艾莎推出挡箭牌,以自己的名义冠以他人,这是要引人注目的意思啊,接下来的事情必定要牵扯出一大半的内幕,她忧思忡忡地问吴广俊:“吴刚,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实回答。”
“你问吧。”吴广俊还沉溺在伤感之中。
“安颜儿可曾对你提起过她有兄弟姐妹?”
“为什么这么问?”
“买了这座墓的便是自称安颜儿表妹的人。”杜若锦在等吴广俊的回答,吴广俊松口心里的悲伤之气,说:“没有,她是独生女,所以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听她说过什么表兄弟姐妹。而且‘表妹’这一称呼,不知是多少人干过多少事的借口,不足为信。”
“美人蝎!”何九琳和宋时从一侧的小路跑过来,手里还拿了一个随风摆动的挂件儿,“在山后找到这个,其他的并无什么发现。”
“这是什么?”
“就在后山水泥小路上找到这个的。”
“绿松石莲花玉?”杜若锦拿到此物心中讶异,递给吴广俊,“和你的同放一起,都留给她吧,也不枉多年的陪伴。”
“算了,我们还是找到她再说吧。”吴广俊没有接过来,又推回杜若锦的手里,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喜欢什么颜色?”
“嗯?!”杜若锦愣了几分,幸好何九琳打破了尴尬:“美人蝎,现在怎么找到安颜儿?”
“找到那个买坟墓的人就有可能知道安颜儿在哪儿了。最实际的话应该就在这片公墓里。”玄倾城指着安颜儿的墓碑说,“刚才公墓管理人说那女孩付完账之后的事情都是她一个人完成的,按理说应该由公墓的工作人员帮助处理一些公墓专业的事情,这点很不符合常理。如果她真的只是埋葬她的表姐,又如何不让人知道呢?”
“要找到安颜儿非要掘开墓地不可吗?”何九琳说,她也有些糊涂这些事。
“那倒是没必要,先找到那个女孩儿。”
“啊——”公墓管理人面如死灰,哆哆嗦嗦的惨叫惊动了所有人,宋时在赶去扶住他的时候,只看见双眼瞪得老大,喉咙里呜咽不清的声音指着远处的树林。
宋时的心也扑扑腾腾地乱跳一气,甩开公墓管理人,慢慢地靠近小树林,他双眼有点近视,等走近了才发现,树下躺着一具女尸,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妙龄少女,闭着眼睛实在是美极了: “这是谁?!怎么会死在公墓呢?”
玄倾城他们也闻声赶来,过了许久,公墓管理人才好些,才说出缘由:“我不是怕事人,我怕的是,这个姑娘就是买公墓的人。昨天还好好的呢,今天怎么就……”
“她?!”吴广俊挤过来看,“我没见过她啊,应该不是安颜儿的亲戚。”
“把她抬到平地上检验吧。不能忍受场景的都去树林里看看,不信找不到线索!”何九琳露胳膊挽袖子,像是要大干一下一场,分分钟检验现场,一切就绪之后才开始解剖,“美人蝎,她是被掐死的,颈部有扼痕,下眼睑有红点,喉头有出血状,嘴唇绀紫,机械性窒息死亡。”
杜若锦检查四肢:“有抵抗伤,细长的伤口像是被草划伤的。脚边的泥土地上有擦蹭痕迹,是在这里被杀。腹部有束缚伤,像是一个人压在她身上,然后掐住她脖子致死。”
“有人压着她?那为什么她身下没有那个人的脚印呢?总不能整个人都压在她身上吧?”
“应该是跪在她腹部。你看这里有淤痕,像不像是一个人的膝盖所致?”
“死者本来就瘦小,能在她腹部跪得住,还能发力的人得比她还要矮小。”何九琳的脑中闪现出两个人,“赵艾莎和安颜儿,两人都是一米六左右,都符合条件。”
“能以瘦小的身躯制服一米七二左右的女人,只怕只能有一个人能做到了。”
“你是说她要亲自出手了?”
“按捺不住就是露马脚的时刻。”杜若锦淡定地回答,“死者尸斑按压褪色,死亡不到一天,准确的说在12小时左右。去问问公墓管理人,死者什么时候走的?”
“好。”
“若锦,在附近又找到一具女尸……”玄倾城过来,他的脸色不太好,杜若锦静止在那里,她想到了什么,一停一顿地说:“是不是……安颜儿?”
玄倾城没说话,只是让她在这里等一会儿,这时候的杜若锦已然明白了几分。
不一会儿蓝宇凡和宋时抬出一具被凌迟得只剩下头颅和腹部的女尸,四肢上、颈部已然成了一堆白骨,阴气森森的很是吓人。
他们身后的吴广俊神情呆滞木讷,脸色惨白如雪,看不出什么表情,手里还抓着他那串蓝松石莲花玉。
杜若锦不由得惊了一身冷汗,面对如此惨烈的安颜儿只是,她也觉得凶手手段的残忍至极,她办过无数杀人案件,从来没见过这么残忍致死的。
正好何九琳刚刚询问完公墓管理人回来,看到这般情景,哇得一声转身吐在旁边的草丛里,花容拧成麻花的形状:“我的天哪,安颜儿怎么会落得如此惨状?真真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啊。都成这样了,怎么检查死因啊?这也太彻底了吧?”
“还用验吗?一搭眼就看出来了,残肉处呈红色,有生活反应。”杜若锦实在是不忍心说下去,“她这就是古代的凌迟处死!她是活活痛死的。虽然说她是个罪人,罪大恶极,也不至于这么吧……”
“美人蝎,那……提取胃容物吗?”
“嗯,只能寄托于此了。”杜若锦在看到安颜儿腹部的时候不觉放下解剖刀,“你们看,安颜儿的肚子是不是大了一些?”
“你们女生总是把赘肉看得紧张啦!”宋时把安颜儿的肚子当成了赘肉,何九琳推了他一下,说:“她这么瘦,怎么能有赘肉呢?别开玩笑了。”说着就轻轻在安颜儿的肚子上按了一下,立马松开,否认:“她……这赘肉怎么不太像赘肉……”
呆滞了许久的吴广俊说:“她从来没有赘肉的。”
这事儿越说越有疑点,杜若锦准备开腹,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手起刀落,腹腔打开,剖开胃,看到胃容物,她又低头看了看表,说:“死于凌晨三点左右。看看别的器官吧。”说着又打开安颜儿的子宫,划开的瞬间她的手打了一个冷颤,里面卧了一个成形的胎儿,太小了,大约三个月至四个月了。
“她怀孕了!”蓝宇凡惊叫,他晃着吴广俊的胳膊,吴广俊的脸从煞白变得铁青,由呆滞变得神情愤怒,拉着蓝宇凡走到一边,不再看一眼这惨烈的一幕,这是让他不堪一击的一幕。
杜若锦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九琳,你问得怎么样了?”
“他说死者是下午六点七点钟付账的,然后在大厅里等了一会儿便去了小树林,没多久又出来了,说是接了一个电话。大约忙活到深夜一两点钟吧,她来叫我开门,说是签个单子,都忙活好了之后,趁着公墓管理人放单子的时候死者不见了,以为她走了就没在意。”
“死者应该没出去,她应该想杀安颜儿,没得手,反而被安颜儿杀了。”
“惊叫声都没有嘛?”玄倾城问。
何九琳解释:“这个我问过公墓管理人,值班大厅隔音效果很好,再开开空调,噪音又大,听不见。更何况被人扼住咽喉是喊不出声音的。”
“那……安颜儿又是谁杀的呢?”杜若锦自言自语,“倾城,你们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我们在安颜儿尸体旁边的草丛里找到一把军用匕首,沾染血迹,凶手应该是慌乱中丢在这儿的。”宋时提出一个物证袋,里面有一把带血的单刃军用匕首,“在刀把上发现了半枚指纹。”
“去车上做简易的指纹鉴定,车上有设备,最快出结果!”玄倾城把后备箱备用钥匙给了宋时,让他尽快痕检鉴定。
“美人蝎,咱们去查查死者身份把。”
“不用查了,她的身份有了。”蓝宇凡递上一个物证袋,里面有身份证,写的名字让大家一头雾水,只有杜若锦看了心里觉得案子更加复杂,因为她看到了三个字“黄兮兮”:“是她……原来是她。”
没等众人说话,宋时鉴定完回来,说:“半枚指纹是一个叫黄兮兮的女人,我们要找到这个黄兮兮……”
“不用了,她就在地上躺着呢。”蓝宇凡冲地上呶呶嘴,“刚才我在草丛里捡到的。没错,就是她,黄兮兮。可是我不明白,姐姐好想认识她似的。”
“我记得查陆河子一案时,汝嫣凌剑曾经跟我无意间提起他有一个未婚妻叫黄兮兮,看他的表情,他应该很爱她。”
“说不定重了名儿呢?”
“当我看到那把军用匕首的时候,我便越发肯定了。她就是汝嫣凌剑的未婚妻!”杜若锦深感案子背后的巨大阴谋,但是无法后退,只能越陷越深,她突然觉得两腿发软,头昏目眩差一点要栽倒在地上,可是她坚持住了,“黄兮兮应该和赵艾莎有莫大的关系,她应该是奉命来产出安颜儿的,安颜儿为了保护腹中胎儿将黄兮兮杀掉……”
“安颜儿又是谁杀的?黄兮兮的身份凌剑知道吗?”宋时还没听出杜若锦的言下之意,“黄兮兮接近汝嫣凌剑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吗?”
玄倾城快速编辑信息给亦倾怜,让他带人秘密彻查黄兮兮和汝嫣凌剑的背景资料,这边还要顾及案子脱不开身:“既然安颜儿之墓有了,就让她葬在这里吧。吴刚,你女朋友,你处理一下吧。”
吴广俊回头冷冷地望了一眼,淡淡地说:“就让她为她的行为付出代价吧!”
杜若锦巧妙地发现了他的心思,阻止了其他人再说下去:“那黄兮兮的尸体怎么办?”
“拉回去,让汝嫣凌剑自己处理,毕竟这是他的未婚妻,咱们外人也不好说什么。至于怎么发现的,就说公墓有人报的案。”玄倾城连应付的对策套词都想好了,杜若锦又问:“倾城,你是怎么发现的这个地方?”
“我刚刚出了密道,便发现有人在偷窥,就追了出去,一直到这里后他就不见了,然后就发现了安颜儿的墓,才给你发信息的。”
“有人是知道这里的秘密才把你引过来的?故意为之?”杜若锦正发愁那人的身份,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短信:
美人蝎,祝你们早日擒获真凶!
落款:海蜇
“是什么消息?”
杜若锦把手机捧在心里,如释负重地笑着说:“引人入胜差不多说的就是他吧。倾城,引你来这里的是‘海蜇’,他在帮我们。”
“如此甚好,咱们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是!”
上车的时候,吴广俊支开蓝宇凡,催他去和玄倾城坐一辆车子,自己开车送杜若锦回去,蓝宇凡虽然十分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杜若锦知道吴广俊有事情要跟她说,故意和他走在后面:“吴刚,你有什么事情就说吧。”
“她怎么可以这样呢?”吴广俊按耐不住积压已久的心情,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燃烧的眼神像是一把愤怒的火,把所有的东西都要吞噬在这熊熊烈焰之中,杜若锦已然猜到几分,让他坐到车上说。
“你是我的副驾驶!”吴广俊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整个人如倾泻的洪水,杜若锦缓和地关上车门,系上安全带,拔下车钥匙攥在手里:“心情不好不能开车,你说完咱们再走。”
“她怀孕了……怀孕了……”
“你们难道没有……”杜若锦心知肚明没有说出口。
吴广俊摇摇头,拿出他的那串蓝松石莲花玉放在杜若锦的手心里:“这个就送给你吧。它跟了我很多年的,,求人开过光,希望可以保佑你。”
“可是……”杜若锦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迷一样的他总是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而他却释怀一般地没有了刚才的怒气:“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他们回到局里,玄倾城把黄兮兮的尸体交给汝嫣凌剑,又把缘由告诉他,然而汝嫣凌剑只是在她身体旁边沉寂了许久便出去了。
汝嫣凌剑独自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哭得泪水连连跟个女人似的狼狈,泪水和鼻涕都混为一谈,嘴里念念有词:“兮兮,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呀。”
“你很爱她?”玄倾城刚好从房门口路过,心里不由得有些同情他。
“她是我唯一爱的人,偏偏因为我,才让她葬身在公墓。”汝嫣凌剑忍不住心酸,眼眶红红的,心灵最脆弱的时候何尝不是在失去爱情的时候。
“为什么说是你害死了她?”
“嗯?!”汝嫣凌剑停止哭泣,抬起头来,一副不堪的模样像是一个被动的吸毒者,或许他思考出清醒,摇摇头说,“理应你才是队长,我不配!”
“凌剑……”玄倾城刚想说什么,汝嫣凌剑冲出去,把他撞到一边,当他回身再看的时候汝嫣凌剑已经没有了踪影,他猛然反应过来追出去,到院子里,发现汝嫣凌剑上了一辆警车疾驰而去,玄倾城一边打电话给一部的成员,一边开车紧追不舍。
汝嫣凌剑的车像是一支离弦的箭窜出去,迎头碰上返回来的吴广俊和杜若锦二人,交错的瞬间,杜若锦看清他的脸,是苍白的、无助的、仇恨的,她感觉事情不妙:“吴刚,那是汝嫣凌剑,他开那么快要去哪里?看起来情况不妙啊。我们快点跟上去。”
“你做好。”
“嗯。”
吴广俊急打方向盘,调转车头,在后面紧紧咬住汝嫣凌剑的车不放,一直追到僻静的山林之中,这里安静得连一只鸟叫都听不到,甚是可怕。
汝嫣凌剑停下车,走出来,仰天狂笑:“哈哈哈,你们追了我一路,不累吗?”说着从背后掏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瞄着杜若锦,一抹诡异邪魅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美人蝎你很聪明,总是能猜出个案情的一二。既然你来了,不妨就坦白地告诉你,正如你所推理的那样,我就是那个内鬼,安庆军和安然都是我杀的,是拿的咱们刑侦支队枪支弹药库里的。”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