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第 1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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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到三月，春意盎然，周泽与周昀绛返京。与他们一同回来的还有周昀绛的表妹周婳滢。
蒋宁兮曾遥遥一见，那女子生得如同琉璃一般，带着精致与破碎感。
梧桐郡主的美艳与之比起来，总觉得少了些纯净。
周昀绛离京期间，蒋宁兮多次写信向周先生问候，不出她所料，周昀绛没有一封回信，于是蒋宁兮这定期的任务也便轻松许多。如今蒋宁兮看着周婳滢，也多谢这位表妹的存在，周昀绛更不会注意到她这位郡主了。
周泽进殿述职，便留下几个小辈在外面等待。
蒋宁兮拉着周婳滢一齐去花园，例行公事般为难她。
既是要表达自己的不屑，自然要将人从头到脚、从内到外一一数落一顿，眼见着美人冰清玉洁，漂亮的面孔无可挑剔，于是蒋宁兮只能从衣着上下手。
女子锦衣一身，蒋宁兮是注意到领口。那领子极高，直直抵在下巴处，可那领子又不是紧贴着脖颈，所以显得人脖子足足粗了一圈。
“周姑娘，你这领子怎么回事啊？”
周婳滢脚步停顿，手覆在脖子处，缓缓扬起嘴角，“郡主不是说要来看花么，怎的反而注意到了我的领子。”
眼前女子笑容美好，蒋宁兮一时贪看住。
“这里面的花朵常见，年年岁岁都开在这里，稀有的风光才更是夺目。”
“回郡主，这般穿着习惯了。”周婳滢略一垂眸，是恭顺模样。
“姑娘貌若天仙，瞧你身姿便知颈线定是优雅，所以还是要露出来的。”
“脖子上有疤痕，所以不曾露出。”
“什么样的疤痕？”蒋宁兮一双眼中流露出期待，并不等周婳滢反应，蒋宁兮便伸手上去要掀人领子去。
女子被她动作吓了一跳，忙用手阻拦蒋宁兮，又连忙向后退出去。
“郡主，可使不得。”
周婳滢想要推蒋宁兮胳膊一把，可是临了似是畏惧，又止住动作。她紧皱眉头，片刻眼眸中便有些湿润。
蒋宁兮看着眼前这琉璃般的美人憋屈，还真是不忍。瞧周婳滢身姿纤细，别推搡两下再将人给弄摔了。她收回手，周婳滢则解脱般快速向后退几步出去。
“藏着掖着，又不是什么宝贝。”
蒋宁兮喃喃一声后别过头去，却依旧用余光瞥着周婳滢，她十分期待那女子面上的神情，自然是越厌恶越好，这样回去周婳滢与周昀绛说起，也叫他更加坚信是梧桐郡主才是。
只是不料那女子神情甚至不比方才，面上毫无波澜，蒋宁兮微怔，转头去瞧，却见周婳滢微微蹙眉，俨然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这一转变，叫蒋宁兮彻底迷惘起来。
蒋宁兮心中感觉甚是奇妙，隐约有种错觉，周婳滢怎么也是在演给自己看一样。
心中有思量，蒋宁兮无意开口说话，周婳滢自然安静得自在。
两人往前走出没多久，便迎面撞上蒋苏霖。
蒋苏霖来的方向，就是彬嫔的住处。
蒋宁兮笑着向前，“六妹妹又从彬嫔娘娘那里出来的？”
蒋苏霖下意识向后退一步，“五姐姐。”
“最近常听彬嫔娘娘说她觉得你亲切，总听她这样说，便也觉得与六妹妹亲近了不少。”
蒋苏霖笑笑，“我也觉得同彬嫔娘娘亲切。”
“只是不知道从前做了什么事得罪了妹妹，总感觉六妹妹待我，比原先要生疏许多。”
“不会，只是最近琐事比较多，没来与姐姐相见。”
蒋宁兮凑上去，关切用手护住蒋苏霖的胳膊，“胳膊可好些了？”
蒋宁兮清楚地感受到，在自己手接触到她的时候，蒋苏霖身体刹那的颤抖。
“五姐姐脸上的疤痕也淡去了。”
蒋宁兮手覆在眼下的疤痕处，不免想起当时那簪子在偏几寸，她这只眼睛便彻底见不到光芒，更是唏嘘，“是啊，咱们两个也真是不小心，赛个马还能摔在一起。所幸你我都快痊愈。”
蒋苏霖略沉吟，缓缓吐出口气，也跟着笑，“嗯，当真是不小心。五姐姐，周姑娘还在等你呢。”
蒋宁兮点头，朝她摆手，又到周婳滢身边。
“郡主……你当真不记得从前发生的事情了？”
她回头，见周婳滢眼中亮晶晶的，显然是对她过往之事感到好奇。
这不该啊，借狐狸生事这件事也有周昀绛的份，难不成周先生半句都没和她提起过。
“怎么会不记得，身在梦中罢了。”
“身在梦中？那是什么样的梦境？”
“周先生难道没和你说过？”
周婳滢摇摇头，“听说郡主之前被狐狸掳走，那位彬嫔便是郡主梦境中的贵人？也是从前皇宫里的贵人？”
“你从哪里听来的的这些？”
“坊间都这么流传。”
蒋宁兮知道，现在就连朝中大臣也是如此认为。何珪汀的名声不止步于“红颜祸水”四个字，更奔着“妖魔鬼怪”去了。
“既知道是流言蜚语，便莫要轻信。世间哪有这些稀奇事，你就当她是稀里糊涂走了运。”
“可是我在路上听说，她还要做六郡主的养母？”
“你这女子，可不敢在宫中乱说。若你我问我，我自然不知道。”
周婳滢若有所思点点头，蒋宁兮心中有念想一转。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也不是不能告诉你。”
周婳滢眼睛一亮。
“只不过有个条件，你得给我看看你脖子上的疤痕。”
她连忙用手压住，生怕蒋宁兮伸手来扯一样。
“那怎么成。”
“不成便不成吧。”
说话期间，两人从小径绕回大殿前，蒋宁兮遥遥看见周昀绛的背影，风轻轻拂动银白色发带与披风，她停下脚。
“你去找他吧，我先回府了。”
说完，蒋宁兮转身便离去。
她出宫便去茶馆，正见楼台上挂上新的牌匾。
“雨竹轩”三个大字是端端正正。店小二见是蒋宁兮，便连忙迎出来，一双眼笑得眯起，“郡主，快请进。”
她先前决定当自己就是梧桐郡主时，便考虑过是否要茶馆中的这些人继续为她提供情报。
蒋宁兮费心费力将茶馆的整个体统建立起来，自然无法轻易割舍，最开始她担心旁人因此怀疑她非梧桐郡主。不过她早已经决心下来，既然她说自己是被狐狸掳走，那自然是她怎么说旁人便怎么听，可不是想怎么解释便怎么解释？
此次来到茶馆当中，正是为柳家的事，年前周大人被派去边陲与柳将军相见，蒋宁兮也叫人一同赶往，也想探探军中到底发生什么事。
此时她已经坐在桌边，查看人送回的文书。
这段时间，确实是有大事发生。约莫一月末，皇帝以规范军中事项为由限制军队开支，也对账册进行详尽的审阅。
这一项政策推行至二月中旬。周泽发现有一士兵食用凝霜过量致死，随后与柳将军细细筛查下去，竟发现凝霜已经在军队大规模扩散开来，初时扩散的时间也是赶巧，正是一月末政策落地之时。且在边陲多地都发现种植凝霜的痕迹。
周泽火速派人往京中传信，想要禀报这一情况，只是所有往回送信之人皆死于非命。
周泽只好亲自回京，一路上亦是凶险，好不容易回到京中，便立即向皇帝奏明情况。
局势并不清明，好似一切都指向边陲即将生变。
不知道这一次，柳家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知晓军中变化之后，蒋宁兮一直在等待皇帝的回应，不过眼下风平浪静，就如同并没有消息传入京中一般。
又过半月，边陲生乱，邱林士兵多次骚扰边境百姓。同时有邱林使者来访，竟找来人证，证明是畴甄在境内谋害邱林皇子。
若想要事情过去，则要畴甄每年供银八百万两。
他们口中的皇子，便是流落民间的那一位。
蒋宁兮听到这消息，当真是感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这个假皇子，作用可是大得很，一来叫人认为民间流落的那位离世，而来也给邱林借口向畴甄发难。
可真是……
她正感慨，忽然林贵妃叫她进宫去。
蒋宁兮便蒙着，听到有关自己和季清秋的婚事定在本月二十二日，便匆忙定在六日后。
林贵妃怕她闹，缓缓与她说起，又苦口婆心与她一遍一遍说着畴甄内忧外患，作为郡主要担起责任。蒋宁兮听着发蒙，脑海中唯有“与季清秋成亲”几个字一直在回旋。
此时还在国丧期间，皇帝还是要他们联姻，足可窥见皇帝心中，柳家与邱林都是祸患。
作为梧桐郡主，她少不了要反抗与反对，不过皇帝深知郡主脾性，直言叫她老实待在宫中，待吉时到临，从林贵妃宫中出嫁，此后蒋宁兮再没见过皇帝。
于是宫中府上开始准备成婚事宜。
蒋宁兮一连将自己封在屋中不吃不喝，若说她到底心情如何，她自己也说不准，只能知晓自己心跳得厉害极了。
六日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三月二十二日，便是她出嫁的日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9章 第 1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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