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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隔间里又上来三个旅客,是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穿西服的商人,谢未央检查了三个人,确定都没问题,便从这节车厢往车尾走。

      到处是人挤人,有送行的,有找位置的,大包小包堆满行李架和过道,喧闹声中夹杂着南腔北调。

      谢未央像一缕风在人群中穿梭,列车要启动时,车门关上,车内的人员稳定了,谢未央寻找的速度快了些,但从车尾到车头驾驶室,也没找到阿华的气息。

      因担心着刘文谦,谢未央尽快回到自己隔间,看到刘文谦在读书,姿势还是不变,手臂架在小桌板上。

      隔间里最后到的乘客是位年轻媳妇,谢未央将她审查一遍,包括肚子里的胎儿,虽然刚怀孕,还不显形,但检查一遍,防止阿华通过胎儿控制这女人。

      未发觉女人有异常,谢未央回到自己肉身中,刘文谦看到她睁开眼,对她笑一下:“睡着了吗?”

      谢未央瞥一眼那几个人,大家距离太近,说话不方便,轻声问刘文谦:“给我纸笔。”

      刘文谦以为她要练写字,笑着递给她钢笔,又撕了张信纸给她,继续看书,过了一会,谢未央递回来写了字的信纸盖在他书上。

      信纸上写着:“我刚才在火车里从头到尾找了一遍,没找到阿华。是不是应该报警?”字迹一笔一划,端端正正,非常娟秀。

      刘文谦猜想,她说的“我”,应该是指她的魂魄吧,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却对上谢未央担忧的眼神。

      考虑了一下,刘文谦写道:“没有实际证据,无法报警,而且还会引起骚乱,只能等他自己出现。”

      谢未央点点头,写道:“谢谢你!”

      刘文谦讶异地看向她,她眼圈有点红,吸溜一下鼻子,又写:“自从我师傅走后,这是第一次有人保护我。”

      刘文谦笑笑,写道:“不客气,你有我不具备的本领,我们是互相帮助。不过,别担心!”

      对面的孕妇见这一对小年轻,男的是军人,英武帅气,女的如仙子,可是俩人挨在一起,不说话,只是写来写去,猜想,这么美的女孩不会是哑巴吧,好奇地瞄了他们好几眼。

      俩人不再写了,谢未央给刘文谦剥了个橘子,自己先尝一瓣:“挺甜的。”又抓起两个递给孕妇,“大姐,吃橘子,你也是去海市?”

      “谢谢你哦,”孕妇一口苏北口音,“是的,我在人家家里帮工,请了假来湘西看亲戚。你们也是去海市?”

      十几年未听到老家口音,谢未央顿时感到亲切温暖,拉着孕妇认老乡,俩人热络地聊起来。

      自打从魔域回来,与她说话最多的就是刘文谦,更是没有闺蜜朋友。

      孕妇名叫张莲花,在淮海路一户人家当佣人,男主人是大学教授,一家人对她很好。

      “天这么热,你怀着身孕,跑到这么远来看亲戚,可要当心身体啊。”谢未央与张莲花一起磕着瓜子,叮嘱道。

      张莲花愣了一下,瞪大眼睛看谢未央:“你说什么?我……”

      她还不知自己怀孕呢,谢未央握住她的手,放低声音道:“莲花姐姐,你要做妈妈了。”

      张莲花红着脸,眼里闪着惊喜、怀疑和好奇:“妹妹你怎么知道的?你是大夫?”

      “略懂医术,是从你气色看出来的,你回去再去医院查查。”

      “哎,哎,我会去查,谢谢你哦!”张莲花脸都笑成花了,“难怪我这几天食欲不好,又爱犯困,从来没有过的,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病。你这么美的小姑娘,岁数不大,医术还这么高,了不起,了不起!”看一眼坐在旁边“认真”读书的刘文谦,“可有婆家了吗?”

      这回轮到谢未央面颊泛红:“还没有呢,”然后自豪地告诉张莲花,“我是学生,去海市上学。”

      张莲花“哦哦”点头,还是打量刘文谦,谢未央只得做解释,仍带着自豪:“这是我同事,我们一个单位的。”

      张莲花羡慕地使劲点头,谈起她不识字,没有机会上学,也没本事在外边工作,只能给人当佣人,又谈她的男人的情况,边谈边不时拿眼看刘文谦,搞得谢未央和刘文谦都不自在,刘文谦站起来去上厕所。

      看到了谢未央的更多本领,刘文谦不太担心她了,俩人要做的是一起尽力保护好全车的旅客和列车员。

      那对夫妻听到谢未央能判断怀孕,也加入聊天,三人要跟谢未央交换在海市的住址,因人科所是保密单位,谢未央只得告诉他们,到了地方给他们电话。

      天眼见黑下来,大家纷纷回铺位准备睡觉,谢未央跟刘文谦对下眼神,爬上中铺,这一夜,俩人都得警醒着。

      刘文谦合眼躺在铺上,耳朵听着车厢内每一点动静,不知什么时候打了个盹,感觉走道上的灯暗下来,一下清醒过来,忙睁开眼,看到一个列车员站在床脚处,抬头看着中铺的谢未央。

      谢未央没有声音,车厢里静静的,只有这个列车员僵直地立在那。

      刘文谦一下站起来,先看向谢未央,见她盘膝坐在铺上,静静地与列车员对视。

      刘文谦再看那列车员,见他目光直愣愣地盯住谢未央,表情呆滞木讷,眉心处一块拇指大小的黄色。

      刘文谦伸出手,五指如老虎钳一般,扣住列车员的肩头,谢未央低声道:“等下。”掏出一只小葫芦,对准列车员眉心那块黄色,那黄色变成一缕黄烟,被吸入葫芦中。

      列车员好像大梦惊醒,眨下眼,语气声调正常,道:“检票了。”莫明地揉揉生疼的肩头,挨着铺位一个个检查车票。

      当他离开后,刘文谦问谢未央:“刚才怎么回事?”目光快速上下扫视谢未央,见她没有受伤,放心了些,心里恨自己怎么竟睡着了。

      谢未央趴在刘文谦耳边道:“是阿华控制了这个列车员的神识。阿华是来追我的,他问我要一枚玉牌,但我师傅并没有把玉牌给我,我从没见过那枚玉牌。我叫他回去自首,不许到处乱窜,不许伤害无辜。但是他不听,我便用灵符拘了他的神识,”

      晃晃手中的葫芦,笑道,“在这里。”掏出一张完整的灵符,贴在葫芦上,“我现在的功力还发不出三昧真火,等练成了真火,就将他神识烧成灰,就像公安处决阿妮一样。”

      刚才她怕整张灵符贴在列车员额头上,会吓到旁边旅客,便把灵符碾成灰摁在他眉心。

      阿华的神识在这个葫芦里?刘文谦再确定一遍:“你是把阿华逮着了?”

      谢未央点头:“是逮着了他的神识,相当于逮着了人,他的肉身没有了神识也就是个傻子。”

      “只可惜,不知道他的肉身在车里什么地方。有一种结界带障眼法,如果藏在结界下,外边人就查觉不到他的踪迹,阿华一定是炼成这种结界了。”谢未央叹口气,“我这一年错过了不少事情。”

      虽然刘文谦完全不懂玄术这东西,但他相信谢未央。

      刘文谦又问:“他要找的玉牌是什么?”

      “我只听师傅提起过,”谢未央道,“那是直接打开魔域的玉钥,我现在明白了,大祭司杀我师傅肯定也是为了得到这枚玉钥。”

      捉住了阿华,谢未央放心了,躺下很快睡着,刘文谦却不能完全放松,毕竟阿华的身体还未找到,虽然亲眼看到列车员刚才的变化,但以他现有的认知,阿华的身体一日自由,他一日不能放心。

      天光放亮,车厢里渐渐热闹起来。

      刘文谦去洗漱,为大家打开水,张莲花和那对夫妻很热情地跟他相互打招呼,张莲花多买了两份包子,几个茶鸡蛋,放在刘文谦这一边,请他不要客气。

      谢未央直睡到快中午才醒,脸盘粉扑扑的,闻到包子香,欢叫一声,从中铺跳下来。

      刘文谦笑着为她把纸袋子打开:“吃吧,这袋都是你的,张莲花给咱们买的。”又帮她剥一个茶鸡蛋。

      看俩人热热洛洛,夜间也见到俩人一个趴在铺上,一个站在床边,脸凑到一起说了好久悄悄话,张莲花也不管刘文谦还坐在旁边,探头过来小声对谢未央笑道:“哎,你们俩多般配,不是普通同事吧?”

      谢未央脸腾地红到耳根,含着一嘴包子,压着声音辩解:“就是同事!我还小呢。”

      张莲花呵呵笑:“十八可不小了,正是好时候。”那对夫妻和西装男也笑,谢未央拦不住他们,只得一个劲儿吃包子,不看旁边的刘文谦。

      刘文谦也是脸上发烧,见大家吃早饭把开水倒空了,拿起热水瓶走出去。

      早晨打水的人多,刘文谦排了将近一刻钟的队才打上,提着热水瓶回到铺位上时,见谢未央神情不太对,那张信纸又递过来,上边写着:“刚才葫芦抖动得厉害,像是有东西在跟阿华里外呼应,感觉是阴物。”

      刘文谦将几乎写满的信纸折叠起来揣进兜里,他倒是一直紧绷着弦呢,这么看来,阿华不是一个人。如果是阴物,白天的阳光和喧嚣给人安全,入夜后可能要出事。

      刘文谦对谢未央道:“吃饱了再去睡会吧,免得夜里有事不得好睡。”

      那葫芦自刘文谦打水回来就突然停止抖动,谢未央猜测,一定是刘文谦的煞气压住了阴气,昨夜阿华也是因为有刘文谦在旁,未敢轻易动手伤害自己。

      谢未央边对刘文谦使眼色,边道:“你睡会儿吧,我已经睡够了,现在阳光好,我晒晒太阳。”

      夜里有事,还少不了刘文谦帮忙,他也得养足精神。

      谢未央摁着刘文谦躺下,自己坐在他身边,微微阖上眼,从自窗口洒进来的阳光中吸取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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